第4章 我願像花兒一樣為你綻放(4)
“等你走回家都半夜了。”走幾步又要停下來等翦墨優，慕揚寒終於不耐煩了，上前接過翦墨優手中的塑料袋，“這些全部我來提，你隻要跟緊我就行了，你再走丟沒有人會來找你。”
“那真不好意思了。”翦墨優心底暖暖的，對慕揚寒的好感不由得又增加了一些。慕大叔，雖然不愛說話，比較傲比較冷，但心地還是善良的，比那齊夜語憐香惜玉多了！
嗯，不知慕大叔有女朋友沒，找機會探聽一下！
回到慕宅，齊夜語帶沈悅如去醫院了，慕老夫人特地讓張嬸煲了雞湯給慕揚寒。滿屋子都是雞湯的香味，翦墨優垂涎不已，可惜這隻屬於慕揚寒。
慕揚寒漫不經心地盛了一碗雞湯，抬頭見翦墨優兩眼冒著綠光，似乎恨不得連他帶這鍋雞湯一起喝了。
在翦墨優的默默注視下，慕揚寒哪還喝得下雞湯，隨意喝了幾口後站起身吩咐翦墨優：“這剩下的雞湯你替我解決了，我先上樓，吃飯時再叫我。”
“就不喝了？”翦墨優遲疑地指了指那鍋根本就沒怎麽動過的雞湯。
“不想喝，你替我解決，喝了或倒了隨你。”慕揚寒抬了抬眸，轉身上了樓。
倒了多暴殄珍物啊！翦墨優趕緊將雞湯端去廚房，和張嬸分著喝。
齊夜語的手機在桃園隨手給翦墨優拿著後忘了拿回去，翦墨優晚上洗澡時才想起褲袋裏還有他的手機。
江駿讓江影轉交給翦墨優的芯片，她一直沒有機會放進慕揚寒的手機……翦墨優糾結了一會兒，拆了齊夜語的手機，將這塊GPRS遠程定位芯片放在了SIM卡下。
這塊超薄芯片的功能就是遠程定位，無論手機主人在何處，都能被無時空限製地準確定位。齊夜語，你不是真正的當事人，如果他們找到了你，應該不會為難你。
在慕宅當了一個多月小保姆，慕揚寒臨時收到外地的一份工作offer，提前結束了翦墨優的小保姆生活。
慕老夫人對翦墨優這個月的盡心盡責很滿意，臨走時包了一個紅包給她。張嬸倒是挺舍不得翦墨優走的，拉著翦墨優的手要她常回慕宅看望她。
“走好，有緣千裏來相會。”翦墨優跟書房裏的慕揚寒告別時，慕揚寒頭也未抬，隻是敷衍地回了一句。
一種複雜的情緒油然而生，說不清是不舍還是其他什麽，總覺心裏空蕩蕩的。這一個多月來，她幾乎在慕宅白吃白住，根本沒起到什麽實質性的作用。
翦墨優收拾了小包，留下了慕揚寒給她買的手機，也未回家，當日坐火車返回了學校M大。
翦墨優回到M大，迎接她的江影給她帶來悲喜兩重天的消息。
“墨優，你的六級以六百二十一的高分通過了。”江影打開電腦，熟練地點開了查詢六級成績的網頁。
對這個分數，翦墨優並不驚訝，她對自己的英語還是有把握的。M大對英語等級考試成績優秀的學生有相應的獎勵，比如說上了百分製的八十分有一個獎勵，上了九十分又是另一個更高的獎勵。貪心不足蛇吞象的翦墨優還是不滿足地歎了一句：“再考高十多分，獎金又更多了，可惜，真可惜，當初考場上再認真些就好了！”
“得了吧你！整個學校多少人四級都栽了幾次了！”江影大手拍了下翦墨優的頭，拉開抽屜，遞給翦墨優一張準考證，“墨優，其實你還真浪費了這麽高的分！”
見江影一臉遺憾，翦墨優小心翼翼地接過準考證，心裏隱約也猜出了什麽。
補考科目：高等數學。一眼瞄到準考證上這句話，翦墨 優愣住了。
她掛科了？一直低空平穩飛過的她竟然在臨畢業時栽在了高數這棵樹上？！M大雖然對英語等級考試成績優秀的學生實行獎勵，但前提是該學生無考試科目不及格。
翦墨優腦海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到手的獎金又飛了，然後才想到，這補考的準考證一般是提前一個星期發下，換句話說，下個星期她還要去考高數？她隻有一個星期的準備時間？
“不是吧，上個學期的高數我都忘得七七八八了，一個星期哪裏來得及。”翦墨優緊盯著準考證上的考試時間，淚流。
江影瞄了眼上麵的考試時間，頗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沒事沒事，再不及格就跟著大三的重修。”江影從抽屜又拿出一張準考證，在翦墨優麵前晃了晃，“姐夠義氣吧，陪著你一起補考！”
“你掛了什麽？也是高數？”江影高數向來挺好，翦墨優懷疑地拿過江影的準考證，一看，立刻笑出了聲，“哈哈，江影，你竟然會掛宏觀經濟學？當初老師不是劃了重點啊！”
“誰知道呢，莫名其妙就掛了！”江影搶過準考證，又立刻塞回抽屜，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如果當初考試時沒有主動把試卷傳給蘇絡嘉看，應該就不會隻考五十九分了吧。
大學裏幾乎任何一門課程都可以臨時抱佛腳，除了高數。翦墨優為了不重修高數，在補考前這個星期垂死掙紮著，天天看高數看到半夜。可惜上帝還是沒有眷顧她，在補考試卷發下來的一刻，從不胃痛的她胃抽筋似的痛了起來。
翦墨優強忍著胃痛，咬著牙寫完了一部分選擇題，再看計算題時，腦海一片空白，全部無從下手。翦墨優微微抬了抬頭，手撐著後腦勺，見旁邊一考生馬不停蹄地在試卷上刷刷地寫著。翦墨優抬眼望了下講台上的監考老師，見其漫不經心地打量著窗外，於是身體立刻向那考生傾了傾，眯起眼睛偷偷瞄著旁邊那考生的答題卡。
翦墨優有輕微近視，吃力地抄了幾題後，又向那考生靠近了一點。也許是動作幅度太大了，監考老師似乎有所察覺，立刻向翦墨優走來。
翦墨優心想完了，肯定要被提前收試卷了。誰知這監考老師走過來看了下她的學號和專業，又若無其事地走回了講台，而眼裏卻明顯憋著笑意。
一般監考老師對大四的學生都會適當放水，善良的翦墨優以為這監考老師見她要畢業了所以特意放她一馬，於是目光又在旁邊那考生的答題卡上遊移著。
當那考生在答題卡上寫完了最後一個步驟時，翦墨優也跟著寫完了最後一步。不知不覺胃也不痛了，翦墨優掃了一眼滿滿的答題卡，十分滿意地提前交了卷。臨出考場時，那監考老師笑眯眯地打量了翦墨優一眼，翦墨優感激地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中午食堂吃飯時，翦墨優跟江影大大讚美了一番那位善 良的監考老師。
“大題你一題都寫不出？全抄了旁邊考生的答題卡？”
江影拿眼睨著翦墨優。
“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能抄到也是一種本事啊！”厚臉皮的翦墨優大言不慚地說。江影聽此笑了笑，笑得特燦爛：“是哦，翦墨優你很強悍，強悍到連各學院補考同一學科的學生在同一考場都不知道。”
即使學科一樣，但每個學院對高數的要求不同，題目是不一樣的。
翦墨優心底嗚呼了一聲，對著餐盤大叫道：“我要去跳情人湖！誰也不要拉我！”她自己隻做出了選擇題，但選擇題隻有二十分。
“沒誰會拉你，但學校裏一對對的小鴛鴦會恨死你！”
毫無同情心的江影牙尖嘴利地說，“死哪兒不好，要毀人家情侶勝地！”
“誰要跳情人湖啊？嗬嗬，發生什麽大不了的事了？”
過道上蘇絡嘉端著餐盤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你們兩個，我還在打飯就聽到你們的說話聲。”
蘇絡嘉，M大數量不多質量不高的男生裏少數優質男之一。女生們談起他時，總喜歡用言情小說裏的一句話來形容他：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蘇絡嘉在學院裏很有名，據說他大一開學來報到時，很多學姐搶著去迎新棚裏當迎新代表，隻為了能搶先和他接觸。但翦墨優很懷疑這個據說，蘇絡嘉又不是M市人，他還沒來報名名聲就傳到M大來了？他有這麽強大？
不過，蘇絡嘉在女生中的確很受歡迎，他熱情、能幹、樂於助人，還曾在大學生風采大賽中拿過最佳風儀獎。
“還不是墨優啊，她嫉妒到處都是成雙成對的小情侶，想以身毀了M大有名的幽會勝地。”江影見是蘇絡嘉走來，於是開起了翦墨優的玩笑。
“是嗎？這麽誇張？”蘇絡嘉疑惑地看向翦墨優，在翦墨優身旁坐下，“墨優，你又受什麽刺激了？”
翦墨優皺了皺眉，對蘇絡嘉大吐苦水：“我今天上午去補考高數了，但還是掛科了！怎麽辦？我要重修了，完了，要重修高數那我這一學期不就得守學校了啊？”
“才考完你就知道一定會不及格？”蘇絡嘉溫和地笑了笑，“說不定改卷老師見是大四的學生，改得比較鬆，讓你及格了也不一定啊！”
“不可能。”那些老師似乎沒做過學生一樣，一點不識學生疾苦。翦墨優鬱悶地搖了搖頭，“不管了，重修就重
修。蘇絡嘉你呢，你這個學期有什麽打算？”
未待蘇絡嘉回答，江影搶先道：“蘇絡嘉肯定是去留學了，誰不知道他雅思以8.0的高分通過了啊！”
“這麽牛！”翦墨優驚歎道，“我聽人說雅思6.0都可以和專業八級相提並論了！雅思8.0那不是說英語得比說漢語還順溜啊！”
蘇絡嘉低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們倆呢？有什麽打算？”
“我還不確定！”江影聳了聳肩，看向翦墨優，“墨優，你呢？不繼續讀下去了？直接就業？”
“不想讀下去了，直接找份工作，得過且過，我也不是有多大野心的人。”她不像江影和蘇絡嘉，可以無憂無慮地學習生活，還是先自力更生較好。
“這麽快出社會？”蘇絡嘉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框，眼神似乎暗了暗。他以為，翦墨優會出國留學或在國內讀研深造。
一個星期後翦墨優在學校教務在線查到了重修名單，她和江影的名字都赫然在目。不同的是，她重修高數江影重修宏觀經濟學。
翦墨優見到這名單後心情一落千丈，一個人悄悄出了宿舍，不知不覺地往學校的小竹林走去。
“墨優，一個人去哪兒啊？”身後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翦墨優回頭，見遠處蘇絡嘉正從圖書館方向走來。
待蘇絡嘉走近，翦墨優強顏笑了笑：“無聊四處走走，怎麽，到圖書館看書？”
蘇絡嘉笑著搖了搖頭：“到圖書館還了一些書，江影呢？你們兩個人平時可是形影不離的啊。”蘇絡嘉環顧了下四周，到處都是一對對的小情侶，“你一個人大晚上還真有膽量在這情人小道裏散步，走吧，我陪你散散步，正好有話想對你說。”
“什麽事啊？”蘇絡嘉在前麵走著，翦墨優好奇地跟在他身後，“蘇絡嘉，什麽事突然這麽神秘？隻要別跟我說我要延遲一年畢業就行。”
“墨優，你有這麽差勁嗎？”蘇絡嘉突然一回頭，翦墨優的臉恰好撞在他胸口上。翦墨優趕緊後退了幾步，抬起頭時卻見蘇絡嘉的眼神正緊緊地在自己臉上遊移，異常認真，“墨優，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很久了。”一口氣說完埋藏在心裏很久的話，蘇絡嘉頓時輕鬆了很多。
翦墨優聽到這話愣住了，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蘇絡嘉。蘇絡嘉是誰？蘇絡嘉可是美女如雲的M大裏的風雲人物？他怎麽可能看上自己這個扔人群裏就找不著的路人？！
“如果再不對你說，隻怕我就得把這份喜歡漂洋過海地帶走，永遠埋在心底。”蘇絡嘉看著翦墨優，目光灼灼。
翦墨優低了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你……已經開始準備申請外國大學的入學offer了吧？準備好了嗎？打算去哪個國家？”
“準備得差不多了，還要再考一次托福，申請方向以美國為主，也會申請一兩所英國的名校。”身邊有一對情侶走過，蘇絡嘉拉過翦墨優的手往石子路邊站了站，“墨優，我們往前逛逛，逛到小竹林盡頭就送你回去。”
蘇絡嘉牽著翦墨優的手徑直往前走，翦墨優掙紮了一下沒有掙開，便也默認了。這一路似乎很漫長，蘇絡嘉口若懸河地描述著他未來的前景圖，翦墨優默默聽著，時不時也會提幾個問題。
“墨優，你選擇出社會真可惜，我們的專業隻有本科學曆很難找到好的工作。”蘇絡嘉遺憾地說。
翦墨優抬頭，望著蘇絡嘉溫暖含笑的眼，恍惚有一種莫 名的迷思掠過心頭。像玉人一般溫潤的他，真的喜歡她很久了嗎？
大四上學期課很少，隻有一門國際融資，班裏很多同學開始忙著自己的事，基本不待在學校了。翦墨優重修的高數一星期有兩節大課，分別在星期四和星期五。江影重修的宏觀經濟學則隻在星期一有一節大課。
“墨優，陪我去上課唄，反正你待在宿舍也沒事。”禁不住江影軟磨硬泡，翦墨優隻好拿上本高數書跟著江影去上宏觀經濟學。
大學裏每門課的第一節課總是人滿為患的，但一旦熟悉了任課老師的點名習慣後，上課的學生會越來越少。一門課程要是每次都有爆滿的學生來聽課，無非是兩種情況，要麽這老師很牛，很受歡迎。要麽這老師很陰暗，比如說以平時分相脅，上課前點一次名，下課前點一次名，讓你怎麽都逃不了課。
翦墨優和江影很早就來到上課的教室，在講台前的第一排占了兩個位子。江影的想法就是先和任課老師混個臉熟，以後的課能逃就逃，不能逃就去後排睡覺。
離上課還有五分鍾時，整個教室基本坐滿了人。翦墨優認真地看著高數書，江影則不斷地騷擾著翦墨優：“墨優，你猜這教宏觀的老師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又如何，女的又如何？不都是上了年齡的大叔或滅絕師太啊。”翦墨優頭也未抬隨口應付著江影。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就是美女或帥哥了呢。”江影推了推翦墨優，“你知道嗎？我上教務在線都沒查到任課老師是誰，上麵寫著待定，我本來還想打聽打聽今年教宏觀的是誰，以後逃課才有個準備。”
“一星期就上一節大課有什麽好逃的啊，我都還上兩節高數呢。”掛科都掛到重修的份上了還想著逃課，翦墨優對江影好無語地搖了搖頭。
“不會逃課的學生不是好學生，沒重修過的大學不是完整的大學。”江影將歪理說得一本正經，“墨優，來陪我聽課看什麽高數啊，我跟你說，重修後就算還是考不及格，改卷老師也會讓我們過的。哪有這麽容易畢不了業啊！”江影搶過翦墨優的高數書，將這書和她那本書疊放在一起，手交叉墊在上麵，“老師來了後叫我，我先睡一會兒。”
“江影，你不是吧你！”翦墨優看著麵前空蕩的桌麵，又看看被江影當枕頭的兩本書，真後悔自己認識了這麽個損友。
左邊一大三的學生正認真預習著課本，翦墨優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發著呆，不知不覺教室突然安靜了下來。
“這不會是老師吧？太不可思議了！”
“應該是選了這門課的別的學院的學生吧，不然我還怎麽學好這門課啊！”
身後有女生匪夷所思的輕輕議論聲，翦墨優下意識地往門口看去，隻見院裏的書記正和一年輕男子站在門談著什麽。男子斜對著門口，俊逸的側臉映著晨光，完美的線條分外流暢。
翦墨優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向門口 望去時，這年輕的男子已經轉過身朝講台走來。
天啊地啊！用一道雷劈了她翦墨優吧！世界怎麽就能這麽小，慕揚寒怎麽就出現在了M大？！
翦墨優連忙低下頭，一手撐著額，一手推了推伏在桌上睡覺的江影：“老師來了，快起來。”
江影慢騰騰地抬起頭，見到新來的任課老師竟然是位年輕的大帥哥，眼睛一亮，不禁興奮地大喊了一句：“哇，帥哥啊！這麽多年來第一回啊！我要上前要個簽名。”
此時教室已經很安靜了，江影放肆的言語洪亮又清晰，教室裏的學生聽到這話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