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馬鴻逵寧夏稱王(9)

1929年寧夏省初建時,西北金融統由國民軍的西北銀行掌握,在寧夏設有寧夏分行,通用西北銀行鈔票。但因銀行並無準備金,國民軍離開後,西北銀行紙幣即成廢紙。1930年馬鴻賓任寧夏省主席,改為寧夏省銀行,說是以“國幣”30萬元為準備金,原西北銀行鈔票35萬元照歸通行。1933年馬鴻逵任主席後,要求馬鴻賓將設準備金的鈔票收回,否則宣布作廢;公然違反國民黨政府“地方所設銀行不得發行紙幣”的規定,私自發行票麵為十元、五元、一元、五角、三角、二角和一角的鈔票,加上“臨時維持券”、“金融維持券”等,發行總額達122萬元以上,用以大做投機買賣,致使鈔票貶值,物價高漲。馬卻又召集紳商,擺出幾箱銀元,假惺惺地說:“這就是我發行新紙幣的準備金,你們商人士紳自己出來保管監督……這二十萬硬幣是我父子兩代為官積存的底財,今天全交給寧夏父老,省鈔跌價,我是不負責的。”孫馬混戰後,馬又於1935年增發紙幣220餘萬元,連前共發行340餘萬元,使紙幣進一步貶值,廣大群眾受害無窮。1937年馬用省鈔227.2萬餘元收購了全省農民的煙土,1938年煙土漲價,馬隻出售84萬餘兩煙土,就收回省鈔348.5萬餘元。同年6月改“寧夏省銀行”為“寧夏銀行”,由官辦改為官商合辦,資金為150萬元,其中官股100萬元(即原寧夏省銀行盈餘一部分),商股50萬元,由地主、士紳和廳長、旅長等籌集。以馬鴻逵為董事長,趙文府為監事長,行長為李雲祥。在中寧、金積、靈武、中衛、平羅、惠州堡、寧朔設分行,在定遠營、同心、陶樂、磴口設辦事處,構成一個全省範圍的金融壟斷機構,把持所有存款、放款、匯兌、貼現等業務,中央各銀行派駐寧夏的機構,則難以開展任何業務。馬鴻逵利用銀行辦工廠、購銷土特產品特別是大煙土,成了他剝削人民、斂財自肥的總樞紐。

這裏,我們應該介紹一下為馬鴻逵斂財的幾個高等奴才。除軍需處長、財政廳長趙文府外,一個是馬繼德,一個是李雲祥。馬繼德是馬鴻逵的本家兄弟,任省地政局長,局長是掛名官職,實際是掌管馬的私人財產。李雲祥原是北京一個廠的跑外人員,由於善於斂財和逢迎巴結,取得馬的歡心,被人稱為馬家的“招財童子”。他一心為馬及其太太、少爺們效勞,絞盡腦汁搜刮錢財。他辦銀行有兩套賬目,一套是給一般股東、董事、監事們看的,而且年有年報,月有月報,卻全是假的。另一套才是真的,絕對保密,隻有馬鴻逵和趙文府、馬繼德、李雲祥摸底。每次分贓,經馬鴻逵親自批準後,才能實行。各戶分得贓款,對外不能說,外人也不敢過問。給馬鴻逵的贓款,經過馬繼德轉到“敦厚堂”名下就行了。所以,寧夏的錢財搜刮得最多的,馬鴻逵以下,就數李雲祥和馬繼德了。兩人為馬的其他高級奴才所嫉,稱之為“財神爺”。

總之,生性貪婪的馬鴻逵,其壓榨掠奪的方法,是無孔不入、點滴不漏的,稱得上“細大不捐”。所得財富,無法準確估計,據熟悉內情的人說,在寧夏解放前夕,他雇用美國陳納德的飛機,以運羊毛為名,運走黃金七噸半之多。此外,他的土地房屋除臨夏和寧夏的不計,還遍及許多地方:蘭州有房1000間、土地400畝,綏遠有房100間、土地12平方裏,上海有房屋500間,天津有房屋300間,北京有房屋150間,香港英寶太子道有一號樓房一座。

六、積極“”

馬鴻逵一貫積極“”。前已敘及,早在1932年,他就在河南信陽一帶參加“圍剿”紅軍的戰爭。到了寧夏以後,更是變本加厲,從政治到軍事,從各方麵施展手段,與、與人民為敵。

1.堵擊北上紅軍

1935年9月,蔣介石電令馬鴻逵堵擊北上紅軍,馬也怕紅軍攻占寧夏,立即向定邊調運人馬,積極布防,但又害怕被紅軍吃掉。他親自到吳忠堡,集合官佐說:“紅軍由海、固北上,我們在同心築有工事,可做防禦。你們看情況,不對時就往後撤。”先後調三四個團的兵力進駐同心、鹽池、定邊等地,擺出堵擊的態勢。

鹽池之役。1936年5月,紅十五軍團到達定邊,與馬鴻逵的騎兵接觸。紅軍進攻定邊東城,馬部騎兵稍作抵抗即由西城撤到鹽池。紅軍繼續北進,6月20日包圍了鹽池縣城。馬部守城部隊有兩個連120餘人,縣壯丁隊200餘人。紅軍夜間攻入城內,馬部營長孫兆祥被擊斃,縣長屈伸逃走,士兵一部分逃跑,大部被俘。紅軍遂解放鹽池。

豫旺之役。豫旺守軍為馬部營長孔慶福和縣長董天祥,率領部隊、壯丁隊三四百人。紅軍於6月11日攻城,蔣介石曾派飛機助戰。紅軍圍攻兩周時間,城內無水,人心恐慌,臨時掘井30多丈深始見水,馬部繼續守城。紅軍展開政治攻勢,城內壯丁紛紛起義,紅軍於6月27日入城。孔慶福跳城逃走。董天祥不知下落,一說被起義壯丁打死。

韋州之役。馬鴻逵認為鹽池、豫旺失守,尚無妨大局,但同心縣的韋州係要衝之地,非堅守不可。當時韋州有馬部1個騎兵營、保安團隊100多人、壯丁隊二三百人。紅軍於6月28日開始攻城,戰況激烈,29日,蔣介石飛機在東關投彈轟炸。紅軍一度架雲梯攻上北城,打死壯丁隊長。城內連續向馬鴻逵發電求援。馬即抽調騎兵一千三四百人,附以迫擊炮、機槍等武器,由騎兵二團團長馬光宗統一指揮,前往解圍,限令7月4日拂曉到達,馬又以阿拉伯語電話告知韋州守軍:“四日早晨望見大火,就是援軍到了。”還派其參謀長馬光天乘戰鬥機在韋州上空助威。馬光宗原擬經惠安堡到韋州,中途得惠安堡已被紅軍占領,遂取道小煤山於4日晨潛至韋州。攻城的紅軍發覺馬部援兵到來,轉而迎敵,守韋州之馬軍也乘機攻擊紅軍,紅軍於下午2時撤退。此次戰役馬部傷亡30餘人、死營副1人,紅軍也有傷亡,被俘五六十人。但馬鴻逵卻一直吹噓這次戰役的勝利。逃到美國後,還說“經我迎頭痛擊,徐(海東)幾全軍覆沒”。真是扯的彌天大謊!

紅城水之役。韋州圍解後,馬鴻逵令馬光宗撤回,該處守軍及地方反動士紳極力挽留,馬光宗駐紮於韋州以西的山梁上,並向馬鴻逵報告,馬指示偵察紅城水的紅軍情況,準備進攻。7月5日,馬光宗占據紅城水和上園煤山,紅軍則在下園煤山。當日下午紅軍出擊,馬部從上園煤山撤至紅城水,雙方在南城根激烈作戰。6日晨,馬光天又乘戰鬥機偵察,發現紅軍六七百人正在通向豫旺的道路上構築工事,沒有後退跡象,乃投彈4枚,紅軍有所傷亡。馬光天回去向馬鴻逵報告情況之後,馬為免遭損失,命令馬光宗立即撤回。馬光宗恐怕騎兵撤退時目標顯明,易受損失,遂施詭計,以衝鋒號為退卻令,伺機遠颺,又適值天降暴雨,紅軍無法追擊,馬光宗當天退到韋州,旋又回到金積。此次戰役,馬部前後俘虜紅軍百餘人,馬將老弱撥入官兵子弟學校充當夥夫,精壯則撥到工程隊修橋補路和建築營房,均被當作苦力使用。

截擊紅軍。1936年底,蔣介石命令馬鴻逵向環縣的甜水、孟城一帶截擊長征紅軍。馬即抽調步、騎各兩個團,由步十旅旅長馬全良和騎一旅旅長馬光宗率領,於11月中旬,集結於惠安堡。馬的企圖是為免受紅軍的打擊,到此為止,不再向孟城前進。此時,紅軍已由豫旺、甜水、山城堡向陝北前進,胡宗南部曾尾隨追擊,紅軍在山城堡將胡宗南一個團擊潰,胡部即撤到惠安堡附近的大水坑、韋州、下馬關一帶駐紮,再不敢前進。且其紀律很壞,到處搜劫糧秣,群眾深受塗炭。馬以與胡宗南部混合駐紮,諸多不便。即令馬全良、馬光宗率部撤至金積縣和吳忠堡。

2.西安事變擁蔣

馬鴻逵雖然為了保存自己實力,不肯使自己部隊與紅軍硬碰,卻經常向蔣介石陳述“剿共”方策,以便借助別人力量達到消滅之目的。1936年10月12日,馬向蔣介石折呈“剿共意見書”,要求先“剿滅”陝北的,再“剿滅”其他。並建議蔣介石命令張學良(時為西北“剿總”代總司令)嚴督各路軍隊同時向紅軍猛攻,令陳誠部向三邊推進,同時進擊。但因環縣山城堡戰鬥和不久的“雙十二”事變發生,馬的這一建議未得到實現。

西安事變發生後,馬鴻逵由於勝負誰屬,難以預卜,一時驚恐慌亂,不知所措,遲遲不敢表明態度。及至何應欽就任“討逆軍總司令”,出兵陝洛,端納、宋美齡、宋子文相繼飛陝之後,馬覺得蔣介石仍有回南京掌權的可能,便倒填12月16的日期,通電中央,主張“討伐”張楊。據《馬少雲回憶錄》雲:“並於十九日上電行政院孔代院長庸之(孔祥熙),表明擁護中央態度。”馬還分別給張、楊發電,盡其分化破壞之能事。對張學良說:“你這次受奸人欺騙利用,鑄成大錯,大丈夫敢作敢為,及時悔誤(悟),即刻脫離楊虎城圈套,保護蔣公安全,擁護國家命脈,尚不愧為英雄豪傑,否則,不為已甚,置國家民族前途不顧,甘為叛逆,與全國人民為敵,我將率西北子弟,起而討伐之,你將死無葬身之地矣。”給楊虎城的電報則是辱罵恫嚇,威脅楊“懸崖勒馬,改過自新,護送蔣公返南京,向全國同胞認罪”(均見《馬少雲回憶錄》)。12月25日蔣介石回到南京,馬鴻逵立即命令全省軍民遊行慶祝。

擁蔣,是馬鴻逵的基本立場,然而馬鴻逵又畢竟是個投機取巧的人,所以他時時在觀測風向,掌握時機。這也是軍閥的一個特點吧。

蔣介石以馬鴻逵在西安事變中表現好,擁護中央有功,即於1937年2月將馬的新七師番號調換為陸軍一六八師的正式番號,另給馬增編一個獨立旅。馬即以盧忠良、馬英才、馬敦靜(其二兒)分任一六八師第一、二、三旅旅長,以馬光宗、馬義忠為騎一、二旅旅長,以馬全良為獨立第十旅旅長,以馬敦厚(其長子)為特務團團長。另編兩個警備旅,以馬寶琳、馬得貴分任旅長。馬的兵力又擴大了,他真的從西安事變中撈到了好處。

3.消極抗日

抗戰期間,國民黨將領中,凡是積極的大多不是投敵叛國,就是消極抗日,這是已為曆史事實所證明的一條規律。馬鴻逵就是消極抗日的一個。

抗戰時期,蔣介石以朱紹良為第八戰區司令長官,以傅作義、馬鴻逵為副司令長官;後又組織第十二戰區,以傅作義為司令長官,長官部設在五原。又將馬鴻逵的第十五路軍和馬鴻賓的三十五師合編為第十七集團軍,以馬鴻逵為總司令,馬鴻賓為副總司令兼八十一軍軍長和綏西防守司令。馬鴻賓率部到臨河就任綏西防守司令時,要調馬鴻逵三個旅去綏西前線,馬既說彈藥缺乏,又說寧夏防務吃緊,遲遲不肯出動。經蔣介石、傅作義多次電催,馬才調騎兵一旅(旅長馬光宗)、騎兵二旅(旅長馬義忠)到臨河城內,以警備二旅(旅長馬得貴)駐於三盛公一帶觀風向。行前馬鴻逵向馬義忠、馬得貴秘密指示,要保存實力,奉到調動令時須向他請示後才準行動。後來,日寇進犯五原、臨河,馬鴻逵的部隊在馬鴻賓指揮下,與八十一軍一起,作了一些抵抗。但馬鴻逵唯恐日寇占領河套後再繼續進攻寧夏,一麵將家眷送至蘭州,將曆年搜刮的大煙、皮毛等運向甘肅,一麵令其在綏西的部隊後撤,三天跑了四五百裏,一直撤到石咀山。這就是馬鴻逵的所謂綏西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