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可這個柳嫣嫣自認為很‘誘’人的條件,卻絲毫沒有勾起陸知鬱半點的興趣。

柳嫣嫣見狀,心裏頓時有些慌‘亂’了,一時變得有些口不擇言起來,“陸知鬱,你別太過分了,你心裏非常清楚,我們訂婚之前簽訂的協議上白紙黑字寫著,隻有我坐上柳家家主之位後,我承諾給你的柳氏稀礦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才能兌現給你,如果我當不上家主的話,你也撈不到任何好處。”

陸知鬱轉身冷冷的看著她,眼神裏閃過一絲諷刺,“即使我現在終止合作,我也不會有任何損失。倒是你,如果沒有我的支持,你還有能力坐上家主的位置嗎?”

柳嫣嫣聽了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心裏非常清楚如果陸知鬱現在終止合作,撤銷對她的支持的話,那她別說坐上家主的位置,就連繼承家主的資格都沒有。

這些年,柳適之會如此器重她,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陸知鬱的關係,一旦失去了他的支持,恐怕那個偌大的柳家連她的容身之地都沒有了,更別提保護她的王子柳焉識了。

將柳氏稀礦和家主之位的重要‘性’對比之後,柳嫣嫣內心掙紮了一番後咬牙答應了他的要求,“好,我答應你的要求,但是我有個條件,後天你一早你就將資金注資到聖愛珠寶。”

陸知鬱聽後‘唇’角一勾,‘露’出一個晦暗不明的笑容。柳嫣嫣見他笑了,以為是答應了,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咽回了肚裏,隨後她連忙打了個電話給米藍,讓她就‘陸知鬱注資聖愛珠寶十億’的事情擬一份新聞稿,等天一亮就發布出去。

困擾了許久的事情總算解決了,柳嫣嫣終於覺得有些累了,便向酒店要了另外一間房,今晚她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和陸知鬱同‘床’共枕了,兩人現在已經變成了赤果果的生意關係,她就是臉皮再厚,心裏多少還有些‘女’人的羞恥心。

更何況此次去英國,在見到柳焉識之後,她心底對他的愧疚就更加的深了,雖然當初,他對她的安排並沒有拒絕,但是她還是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在那裏待得一點兒也不開心。

躺在‘床’上碾轉反側,柳嫣嫣久久不能入眠,腦海裏總是浮現出她當英國時初見柳焉識時的情景。那天,她一下了飛機就迫不及待的趕往他的學校,通過在學校工作的好友得知他正在上課的教室位置後,便打算去教室‘門’口接他,想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可當她興衝衝的跑到他的教室‘門’口時,卻沒有看到他身影,隨後她又跑到他的宿舍去找他,可宿舍裏依舊是沒有人。柳嫣嫣有些急了,擔心他會出事,連忙打電話給他,可他的手機卻關了機,心‘亂’如麻的柳嫣嫣無奈隻好在校園裏‘亂’闖,希望可以找到他。

好在,在她找了大半個校園之後,她終於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他的身影。那時的柳焉行一個人獨自坐在一棵大樹低下,神情看上去格外的落寞孤單,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孤兒一樣,那一刻,柳嫣嫣突然很後悔把他送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一想起柳焉識,柳嫣嫣的心就像被無數根針紮了一樣,湧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痛意,一時睡意全無,便索‘性’下了‘床’走到窗前,欣賞窗外氤氳飄渺的夜景。

當天邊的第一道光線劃破黑夜後,黎明終於悄無聲息的來了。

在窗邊坐了一整夜的柳嫣嫣伸手‘揉’了‘揉’酸麻的‘腿’後,雙手撐在地板上試了好幾次才站了起來,隨後拖著兩條毫無知覺的‘腿’走到廳內的桌子旁坐下,點開米藍發過來的新聞稿,細細的看了幾遍後隨手改了幾處,才將這篇新聞稿發給幾家知名的媒體後,然後困意十足回到‘床’上開始休息。

為了盡快完成收購計劃,孟程遠陪著林清溪一起熬夜加班,幾乎兩天兩夜都未合過眼,兩人就像兩隻陀螺一樣,不停的旋轉了四十八個小時,林清溪擔心孟程遠的身體會熬不住,早上六點多的時候,她進廚房給他‘弄’了一份早餐讓他吃下,隨後便催促他去房裏休息。

林清溪的公寓裏隻有一間臥室一張‘床’,孟程遠心疼她熬了這麽久,擔心她的身體會累垮,所以執意要拉她一起休息。可林清溪覺得孤男寡‘女’共睡一張‘床’太危險了,堅決要自己睡沙發,讓他睡臥室,可孟公子今天卻異常固執,給了她兩個選擇,要麽一起睡沙發,要麽一起睡‘床’。

兩人爭執了許久後,林清溪終於選擇妥協了,兩人用完早餐後又匆匆的洗了個熱水澡,才上‘床’休息。好在臥室的‘床’很大,一人一張被子分別占據一半‘床’位,都不顯得擁擠。

孟程遠本來身體就很虛弱,再加上又熬了兩天兩夜,早就累了,沾上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就睡著了。林清溪見他睡著後,這才放心的蜷縮在角落裏閉眼休息,隔了沒多久,她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聽到旁邊傳來的平緩呼吸後,孟程遠緩緩睜開了眼,側過身子緊緊的盯著縮在角落的人,看著她那張疲憊的臉,一時心疼不已,想伸手‘揉’‘揉’她緊蹙的眉頭,最後還是收回了伸到半空中的手。

愛情當中最無奈的地方莫過於,你愛的人的心裏有了一個常住旅客,遲遲不肯離去。

一聲歎息之後,孟程遠無奈的收回了那顆信馬由韁的心。

因為太久沒有休息的緣故,這一覺,兩人都睡得很沉,直到下午四點屋內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幾乎是電話鈴聲響起來的第二秒,孟程遠猛地一下坐起身來摁斷了鈴聲,擔心會吵醒‘床’上還在熟睡的人,他輕手輕腳的拿起手機走出臥室,到了客廳後才重新撥了回去,“出了什麽事?”

電話裏,敬軒語氣頗為沉重的回答,“柳嫣嫣剛剛宣布陸知鬱即將注資十億給聖愛珠寶,賀天明在看到這個消息後反悔了,不想將股份賣給我們了。”

前兩天,聖愛珠寶暴跌不止的時候,其股東之一的賀天明放出消息來,想將手中百分之十二的股份低價轉讓出去,孟程遠得知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派了心腹敬軒去洽談,原本雙方談的很順利,可就在臨簽約的時候,聖愛珠寶卻突然發布了陸知鬱即將注資的消息,賀天明當場便改了主意,收回出售股份的決定。

果然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孟程遠雖然料到陸知鬱可能會出手幫柳嫣嫣,但是沒想到他動作這麽快,一時有些頭痛,“注資的消息是什麽時候發布的?”

“下午三點,聖愛珠寶公關部發布的消息。”敬軒頓了頓,又繼續說,“孟少,遠大地產富貴園的項目已經到了第二期施工了,可能還需要大筆的資金。”

遠大地產是孟程遠一手創建的地產公司,富貴園正是該公司開發的第一個住宅項目,如果這個項目出現什麽問題的話,那無疑會對他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原本他在瑞士銀行賬戶裏的錢,是用來支持富貴園後期建設的,可現在這筆錢卻被他用來幫助林清溪做空聖愛珠寶了。

如果陸知鬱真的注資給聖愛珠寶的話,那就意味著孟程遠和林清溪前期投進去的大筆錢,都將會變成泡沫,那麽遠大地產也會因為資金周轉出現問題,而被迫停工,如此一來,公司就有可能因為負債太多而關閉。而孟程遠甚至還會因此背上巨額的債務,嚴重點可能還會被銀行告上法庭。

“好了,我知道了,讓我想想這件事情怎麽處理。”孟程遠‘揉’了‘揉’脹痛的眉頭,想了想後再三叮囑他,“這件事先不要讓清溪知道。”

話音一落,孟程遠的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清澈的聲音,“什麽事不能讓我知道?”

孟程遠回身,看見林清溪手裏拿著平板電腦倚在‘門’框上,看那情形,她應該已經知道陸知鬱注資聖愛珠寶的消息了。

林清溪走到他的麵前,眼神堅定的看著他,“這件事,讓我來處理。”

聽她這麽一說,孟程遠的心裏猛地一下緊張了起來,“你打算去求陸知鬱,讓他撤銷這個注資計劃?”

“對。”這是林清溪現在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幾乎時話音剛落,孟程遠就脫口而出,“不能去。”

“那你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林清溪直勾勾的看著他,目光‘逼’人,“你我都非常清楚,這是現在最快最好的辦法。”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林清溪突然打斷他的話,衝他吼道,“阿遠,難道你要放棄你這幾年‘精’心策劃的一切嗎?”

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她,孟程遠苦澀的笑笑,“你,都知道了?”

林清溪目光灼灼,聲‘色’俱厲,“是的。我知道你為了坐穩孟家家主的位置,這幾年一直都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我也知道,你遠走南城不是因為我,而是為了躲避孟程航對你的算計追殺;我還知道,你一直都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一直都在等著良機出現,借此伺機而動重回孟家,拿回屬於你的一切。”

“阿遠,我還知道,你等了很多年的機會終於來了”林清溪目光堅定,語氣斬釘截鐵,“所以,我必須去找陸知鬱,讓他撤銷這個注資計劃。”

孟程遠的心裏突然湧起一大片悲涼,從出生到現在,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可奈何。林清溪說的很對,他等了多年的機會終於出現了,他‘精’心策劃了多年,為的就是借這個機會重新回答孟家,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從孟老家主手中接過這象征著孟家最高地位的權杖之後,孟程遠就知道他的未來布滿了荊棘和陷阱,那時的他太年輕,手中根本沒有能任憑他支配的半點勢力,所以他學會了隱忍,甚至特地製造出一副‘花’‘花’公子的形象,為的就是讓孟程航放低對他的戒備之心,以趁勢偷偷的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

遠大地產就是他這些年來最為重要的布局,這家公司不僅傾盡了他幾乎所有的心血,更是他奪回權利的希望。可現在如果因為這次收購聖愛珠寶的不當,從而造成遠大地產資金鏈斷裂的話,那他損失的不僅是一大筆錢,更有可能因此賠上他的整個人生。

而眼下,距離計劃中的三月一日,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

孟家每隔四年都會舉行一次盛大的家族聚會,那一天孟家所有的人,不管身在何地都必須趕回江城的孟家大宅出席。而今年的三月一日,就是孟程遠當上家主之後第一次主持家族聚會。這一天對於大多數孟家人來說,是一個值得歡慶的日子,而對於孟程航來說,卻是一個下手除去孟程遠取而代之的絕佳機會。而這一天對於孟程遠來說,同樣也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一個可以除去孟程航這個心腹大患收回權利的絕佳機會。

孟程遠‘精’心策劃了這麽多年,忍辱負重了這麽多年,隱忍了這麽多年,才等來這樣一個不容錯失的良機,他不甘心就這樣錯過,他的心裏非常清楚,如果一旦錯過這個機會的話,他可能這一輩子都無法完成自己的理想,奪回屬於自己的所有一切。

可是,如果現在要用林清溪的投懷送抱去重新換回這個機會的話,他寧肯不要。

林清溪一眼就看穿了孟程遠心裏的掙紮和自責,隨即嘴角一彎故作輕鬆的笑笑,“阿遠,你知道的,陸知鬱是我心裏的那個人,我去找他並不全是為了你。或者說,我將自己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無非就是想獲得他更多一些的關注而已。”

即使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可孟程遠卻依舊不死心,“我知道你這樣說,無非就是想讓我心裏好受一些。清溪,不要去找他,大不了我把我的計劃推遲,反正我現在也沒有準備好回孟家,不如再等幾年,等我的勢力再壯大一些,等機會在成熟一些,再和孟程航開戰……”

“不要再說了,阿遠。”林清溪打斷他的話,認真的看著他,“其實,你比我更清楚,即使再等十年、二十年,你都未必能再遇到這樣好的機會。錯過了這一次,或許你這一輩子都無法拿回所有屬於你的東西。阿遠,如果你的計劃真的因為這件事情而被迫終止的話,你真的會甘心嗎?”

孟程遠聽後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林清溪真的很聰明,他自認為已經掩藏的很好了,可她還是看穿了他的野心和不甘。

可是孟家家主的身份和高高在上的權勢地位,以及那些萬貫財富,這些東西就算全部加起來,對他來說也沒有林清溪在她心裏更重要。孟程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林清溪為了他而去向陸知鬱投懷送抱,即使她並不愛自己,他也不能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非要在孟家和林清溪之間做出一個選擇的話,孟程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林清溪!

見他如此掙紮,林清溪便不再耽擱時間,隨即轉身準備回臥室換身衣服去見陸知鬱,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刹那,孟程遠大步上前伸手把她拉到懷裏,緊緊的抱住她,在她耳邊說,“清溪,我不在乎家主的身份,也不在乎那些孟家的權勢財富……”

林清溪猛地一下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後退了幾步和他隔出兩三米的距離,眼紅目赤的衝他低吼,“可是我在乎!阿遠,你是我這些年來唯一的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這些年‘精’心策劃的一切到最後都化為烏有!你是孟家的家主,你必須去從那群豺狼虎豹的手裏奪回屬於你的一切!”

兜兜轉轉,經曆了這麽多,又再次退回好朋友的位置,有那麽一瞬間,孟程遠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失敗的一塌糊塗。

有那麽一瞬間,孟程遠好想問她,是不是隻有當他的勢力足以與陸知鬱匹敵時,她才會來到他的身邊,投入到他的懷抱裏?可是他卻不敢問,害怕她說出的答案會毀掉他心裏的最後一絲期望。

孟程遠無力的站在客廳內,沉默的看著林清溪穿著一身黑‘色’‘性’感吊帶短裙從臥室裏走出來,經過一番悉心的打扮後,她看起來既優雅又高貴,像極了一枝盛開正濃的黑‘色’玫瑰,全身上下由內而外都散發著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看著她邁著優雅的步子,從自己的麵前經過,再一步一步的靠近那扇緊閉的大‘門’,孟程遠突然被一種無力感深深的籠罩著,他很想上前阻止她去找陸知鬱,可是他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資格可以去阻止。

林清溪從來都不是屬於他孟程遠的,他沒有任何權利去幹涉她所做的事情,更何況,她這一次主動去求陸知鬱,還是為了他。

隨著‘嘭’一聲關‘門’聲,孟程遠的心瞬間跌入到了無邊的絕望深淵裏,一大片夾雜著苦澀、自責、無力、不甘的海水,趁他毫無防備時突然迎麵而來,將他的整個人吞噬的一幹二淨,就連一絲掙紮呼救的機會都不留給他……

出了公寓大‘門’後,林清溪走到馬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索菲亞酒店。陸知鬱似乎早就預料到她要會來見他,早早的就讓宋翎在酒店大堂等著,她一出現,宋翎就將她帶到了頂樓的總統套房裏。

屋內沒有開燈,光線很暗,林清溪卻沒有覺得不適,和陸知鬱一起睡了三年,她早就沾染上了他的這些特殊習慣。

林清溪在廳內環掃了一圈,沒有發現陸知鬱的身影,隨即往裏走了幾步,看到虛掩的臥室房‘門’口照出一道淺淺的光,隨即心裏就明白了過來,抬腳走了過去。

推開房‘門’,她走了進去卻並未靠近他,反而是倚著‘門’框遠遠的看著他,日思夜想的人正躺在‘床’邊的躺椅上,一束柔和的淺黃‘色’光從天‘花’板上落下來,灑在他的淺棕‘色’頭發上,就像是鍍上了一層透明的陽光,暈出一小片的溫暖來。

陸知鬱抬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還打算在哪裏站多久?”

林清溪輕輕笑了笑,隨即關上‘門’再將‘門’鎖反鎖上,然後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將身上的外套脫下往地板上一扔,再踢掉腳上那雙十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赤著腳懶懶的向他走去。

厚厚的羊‘毛’地毯踩上去軟軟的,暖暖的,很是舒服。

林清溪在陸知鬱的腳邊坐下,歪著頭靠在他的膝蓋上,閉著眼靜靜的靠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陸知鬱,我好想你。”

陸知鬱捏著書頁的手微微頓了頓,隨即將看完的那一頁翻了過去,“說吧。”

毫無感情的兩個字,重重的擊在了林清溪的心上,讓她心裏正翻江倒海的萬千感慨碎成了一地的冰渣子,驀地一下,她的鼻尖一酸,眼眶溢出些淺淺的水‘花’。

不過也對,像陸知鬱這樣高高在上權勢傾世的人,他的心就是用不鏽鋼做的,不僅百毒不侵,還寒涼如冰。他又怎麽會輕易去相信一個貪圖他分身地位和權勢財富的‘女’人,對他說很想他呢?自古以來那些傲視梟雄,不都是不用動一分感情就能引來大把的‘女’人前仆後繼飛蛾撲火嗎?

她林清溪算是他的誰啊?不過是他‘花’錢買來的一個暖‘床’工具而已,她有什麽資格去說‘我好想你’這句話啊?

陸知鬱見她半晌都未開口提出要求,再度輕飄飄的甩出兩個字,“不說?”

林清溪吸了吸鼻子,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隨即從地板上起身跨坐在他的身上,將他手中的書‘抽’出來放在一邊,再伸出雙手掰著他的頭讓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然後嘴角彎彎巧笑嫣然,“我要你撤銷對聖愛珠寶的注資。”

陸知鬱摘下鼻梁上的眼鏡遞給她,語氣淡淡,“理由。”

林清溪接過他手中的眼鏡放到旁邊小桌上的眼鏡盒裏,殷勤的幫他‘揉’著酸麻的鼻梁,“我正在暗中收購聖愛珠寶,本來計劃已經進行到一半了,眼看這家公司就要唾手可得了,你卻在這時宣布要注資這家公司,那我前期投進去的前豈不是就打了水漂了?陸知鬱,那可是我大半輩子的積蓄誒,就這麽沒了,我會很不甘心誒。”

陸知鬱‘好心’的糾正她,“準確的來說,你用來執行收購計劃的資金中,有三億是我的。”

林清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陸大少這麽有錢,不會在乎那區區三億的。”

“為什麽想收購聖愛珠寶?”正如她說的那樣,陸知鬱的確不在乎,可他想知道,她為何突然要獨自暗中收購這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