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秘境(2)

他對另一個已經嚇癱的說:“兩天之內你把搶貨的人找出來,否則你就和他一樣。”說完站起身,在女傭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上樓去了,邊走卻又邊在女傭背上**,發出一陣陣帶著喘息聲的怪笑。遊閑海的一槍已經把這個魔頭打成了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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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鋪碼頭的廢棄船塢裏,幾大箱子搶來的貨物都已經被打開,地上堆滿了各種罐頭和一些毛巾以及其他的軍用物資。遊閑海還是坐在一摞木箱子上麵笑咪咪地看著底下十幾個兄弟。他把昨晚執行任務的毛頭和四明叫過來說:“你兩個是好樣的,又收拾了一回方孝那兔崽子。”

長著一張娃娃臉的毛頭嘴角一撇:“誰讓他們不多叫幾個人去,兩個赤鬼佬背五個箱子,虧他想得出來哦。”引來一片笑聲。

遊閑海招呼住大家說:“大家記住。我們和勝社的宗旨就是殺日本人、搶日本人,周濟老百姓,這些物資除了留一點兒我們自己用,其餘的由四明帶隊立刻悄悄發到棚戶區裏去,但告訴大夥兒東西吃了用了,罐頭盒可別亂扔,一旦被鬼子發現可是要遭殃的。不過目前,我們首要鏟除和最大的危險卻是方孝,一定要幹掉這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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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順利逃脫的閻天休息一晚,第二天又走進聖約翰教堂內,唱詩班的孩子們仍然在用他們稚嫩的童音歌唱著無所不能的上帝,教堂的氛圍顯得很溫馨。就直接穿過大廳來到內廳,坐在神父接受懺悔的窗前。

閻天說:“趙興這雜種很厲害了,我已經兩次差點被算計。”

神父從窗裏遞出來一張紙條,閻天接過來看到一個地址:時貝美發館。

神父叮囑說:“我估計你的行蹤已經暴露,不然不會接二連三地出事。美發館裏的人叫陳然,是曾經潛伏在梅機關裏的聯絡員,也是從未啟動過的一條線。他應該能告訴你有關軍刀計劃的一部分消息。”

神父說完就關上窗。閻天走出來一路想著趙興,他一直以來都瞧不上這個隻會殺人的武夫,不過最近的交手他明白此人並不是那麽魯莽,趙興的陰沉激起了他的鬥誌,遊戲又開始了,隻不過這回他是獵物。街上陽光很好,他索性就走進了一家本幫菜館,要了酒菜慢慢吃喝起來。

吃飽喝足閻天才溜溜達達來找這家正處於市中心地帶的“時貝美發館”。在外邊轉了幾圈走進去。

美發館裏人不多,臨窗的一角,兩三個小姐太太燙著頭,不論時局怎樣變化,上海女人們的做頭這道工序是少不得的,他們用上海話嘻嘻哈哈地聊著,沒人注意閻天。

幾個小工無所事事地坐在裏麵,看見他進來,都不約而同地站起身。閻天拿出自己的煙盒看看,又用手指敲敲蓋子,邊上一個很精神的小工立刻上來笑著招呼入座說:“先生,這裏不許抽煙。”說完麻利地接過閻天的大衣掛起來:“先生,要什麽樣式?”

閻天說:“不要樣式,就剪短些,精神就好。”

小工開始給他理發:“這麽冷的天,短發的人不多。”

閻天笑笑:“習慣了。”

小工說:“聽先生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閻天:“如今的上海灘,在日本人的眼裏都是支那人,有什麽區別?”

小工很快替他完成理發,給閻天拿來大衣。他付錢以後,小工說希望下次光顧,自己是三號工陳然。說著話,他的手輕輕在大衣口袋上按了按。

出了美發館,閻天把手伸向衣兜,從裏麵掏出一張紙條:天麗酒店402號房,晚十點。

晚間的天麗酒店很有些熱鬧的樣子。酒店大堂裏的時鍾顯示時間為九點三十分。閻天出現在了大堂,順手拿過大堂報架上的一張報紙,靠在柱子上擋住了臉在觀察著大堂裏的一切:大堂旁邊的咖啡廳裏,零散地坐了些住客在閑聊。再次看了看牆上的鍾,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鍾,他走向前台對值班小姐說:“402號房。”

值班小姐問:“先生貴姓?”

閻天:“姓陳。”值班小姐查了一下記錄,把房間鑰匙遞給閻天。

他拿過鑰匙,走向電梯,隨手把報紙放回報架,然後停下來向後瞥了一眼。大堂角落裏一個男人在前台不知說著什麽,身邊一個男人蹲下身係著鞋帶。

閻天來到電梯口,透過電梯門的反光,看見蹲在地上的男人起身,和另一個男人向電梯這邊走來……電梯的門緩緩關上,擠進來的兩個男人站到了他身後,把他夾在了中間。其中一人伸出手,都按了四層的按鈕,與閻天目光偶然相遇時客氣地笑了笑又站了回去。

閻天一伸手卻按下了三層的按鈕。兩個男人明顯一愣。很快電梯停在了三層,閻天走出去,兩個男人猶豫了一下也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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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區的一家小酒館外,短了酒錢被店家給踹出門外的男人一臉的醉意。他轉頭罵罵咧咧地說了幾句,東搖西晃地折進一條狹窄的小巷裏,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不時就踩進了水窪裏就又伊利哇啦的亂嚷嚷,剛走到中間一個岔口,黑暗中一雙大手伸出來猛地捂住他的嘴,把他拖進了黑暗裏……小巷的深處,醉酒的男人被扔在了地上,一下子清醒過來,大胡子向亦鵬正拿著槍對著他的頭。向亦鵬開口了:“豹紋,你一直是我們的同誌裏表現得最堅決的一個,想不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豹紋坐在地上幾乎帶著哭腔:“亦鵬,原諒我。我不那麽做他們就會砍掉我另一隻手,我已經沒一隻手了,沒辦法呀。”

向亦鵬冷冷地繼續問道:“說,你究竟幹了什麽?”

豹紋:“沒幹什麽啊,我也沒有出賣同誌,他們隻是說讓我傳出那張字條給你就可以了。”

向亦鵬:“還有什麽?”

豹紋:“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我隻負責把假消息傳給你。”

向亦鵬看著豹紋厲聲問道:“那羅斯瑪麗咖啡館為什麽會發生爆炸?”

豹紋:“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會找到我的……隻是沒想到這麽快……”

豹紋突然一把抱住了向亦鵬的腿:“我知道我罪不可恕,但看在我家人的份上,求求你,別殺我。”一聲槍響,豹紋倒在了肮髒的水中……向亦鵬掉頭離去,眼中閃出一絲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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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銘真走在回家的路上,很快就就發現有人跟著自己,她倒也不動聲色,走著走著突然就一閃身,消失在拐角的黑暗中……後邊的人自然又是遊閑海,見餘銘真突然不見了,不由得一臉疑惑地站下左右張望著。

一個硬東西猛地頂在遊閑海的腰上,他愣了一下旋即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微笑,餘銘真冷冷地看著他。

遊閑海嘿嘿笑著:“真是巧……又碰麵了。”

餘銘真有些氣惱:“你到底有完沒完?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不要再跟著我了!”

遊閑海一臉的無辜樣子:“我哪裏跟著你嘛……但是出來走夜路,難免會碰麵的。”看著遊閑海的滑稽樣子,餘銘真想笑但繃住了,扔掉木棍往前走,遊閑海依然不緊不慢跟著。

餘銘真突然停下,遊閑海也馬上站住。她彎腰從地上撿起幾塊石子,朝他扔了過去,遊閑海根本不躲閃,一動不動任石子打在他的身上,反倒嗬嗬笑了。

餘銘真氣急,隨手又抄起路邊的一根木棒,憤憤地走到了他麵前:“你怎麽跟一隻餓狗一樣,打也打不走!”

遊閑海被這話說得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突然粗暴地握住她拿著木棒的手,木棒從手裏掉了下來。

餘銘真:“放開我!”

遊閑海:“我討厭被人說成是狗,方孝才是狗!”

餘銘真:“你放開我!”

遊閑海:“以後別再對我說這樣的話……”

餘銘真:“不想聽到這樣的話就別糾纏我……”

遊閑海:“我想怎樣就怎樣!”

餘銘真:“……你就是跟我跟一輩子,我也不會理你的……我最恨你們這種恃強淩弱的黑幫分子。”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遊閑海衝著背影大喊:“我早就不是什麽黑幫了!我現在是和勝社的老大!”

餘銘真停住轉頭問:“和勝社?那個專殺日本人的民間抗日組織?”

遊閑海微笑地著看餘銘真,說這下有資格跟你呢吧?

餘銘真被他嘔得隻好笑起來,轉身走了。遊閑海繼續跟著直到了她家門口才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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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大變的方孝把自己的貼身女傭摟在懷裏一通**,竟也不忌諱身邊站著他的保鏢們。不過他僅僅隻是在咿唔亂叫的女傭身上胡**了一通卻突然又興趣索然地攆走了女人,讓去叫太太把自己兒子抱過來。

一直守在身邊等著回事的兄弟這會兒才敢說話:“那天去負責運貨的老鼠已經找到了劫貨的其中一個人,果然就是遊閑海的和勝社幹的,你看……”

方孝又喘起來,又吃了藥才平靜下來說:“讓老鼠給我盯緊了,不要打草驚蛇,有大魚再拉鉤。”

他的兒子被抱過來,方孝立刻就搶到手裏又是哄又是掐。然後看看挺漂亮的太太問:“又和誰玩了才過來的?”見自己太太紅了臉瞪他一眼卻高興得大笑,以至於又劇烈咳嗽起來,在幾乎窒息中他又自語道,遊閑海,咱們該結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