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痛死我了

話還沒說完,童光就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仰麵栽倒,頭重重地撞在地板上。接著,許風殺氣騰騰的發紅的眼睛近在咫尺,他揪緊了童光的衣領,將他的上半身從地麵上提起來:“你住嘴,不可能!”

童光隻覺得後腦一陣劇痛,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什麽不可能?她連避孕藥都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可能!”許風大吼著,他臉色鐵青,青筋在脖子上猙獰地冒起。

“好好好,不可能,你先放開我!”童光的臉漲得通紅,被他勒得快要窒息了,喉嚨深處卻還是發出怪異的笑聲,“你幹什麽啊?裝得那麽深情!不都是玩嗎?難道就隻準你玩別人,不準別人玩你嗎?”

許風被他問蒙了,像有人拿著棍子當頭砸了過來,眼前一黑,耳朵裏都是嗡嗡聲,就那麽呆呆地鬆開手。

“我的頭起包了!肯定腫了!痛死我了!”童光坐在地板上哇哇大叫,許風卻好像什麽也沒聽到。隻是站起來的那一瞬間感到很茫然,不知道該幹什麽。

他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白癡。很不甘心,他甚至想到了報複。

額頭的青筋快要暴開,他想去殺了那兩個背叛他的人!可是過了幾秒,他又猶豫起來,滿心想著或許事實不是這樣的,或許這一切隻是誤會……

他想放聲大喊,卻發不出聲;想哭,卻流不出半點淚水;走了幾步,又不知道應該去哪,隻能茫然無助站在原地,等著整個世界從頭頂傾塌而下。

這是他的生平第一次,感到這麽委屈,這麽無助。

愛情也好,永遠也好,明明現在的小學生都已經不相信那些玩意了。可現在他卻又認真起來,以為自己多麽深情不悔,還認為自己終於打動了思可而欣喜若狂。要是遙生聽到了這些,應該會在心裏狠狠嘲笑自己傻吧?

這種事自己不也經常做嗎?那些被他耍了的拋棄了的女孩子,也沒見哪個跑來要死要活的,現在自己這樣,又是唱哪出啊?

是啊,有什麽好痛苦的,都是玩,誰認真誰就輸了,想想自己非要厚著臉皮一次次地把真心挖出來送到她的麵前,也是活該被踐踏幾腳。

再後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瘋狂地找了一堆人喝酒,啤酒、白酒、洋酒……所有能灌的都往嘴裏灌。可是不管怎麽喝都醉不了,隻是覺得頭疼,然後再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沒完沒了,永無止盡。

數不清喝了多少酒,他們又去賭桌球。他不斷地贏,不斷地收錢,最後別人都輸惱了,有人扯住他的衣領,視線因此而搖晃起來。許風不耐煩了,不知道為什麽,那股殺氣又一次從身體裏往外湧。這一回,他不想克製自己了,一腳狠狠地踢下去,隨後暴戾地將對方按倒在地上,順手抓起桌球砸進他的嘴裏。

然後鮮紅的血飛了出來,濺到他的臉上。

到了夏天,天亮得比較早了,才五點鍾,外麵就已經大亮了。

思可把沒賣完的快餐打包成四份,由他們四個在這裏打工的學生分了。剛收好自己的那份,門就被人推開了,是阿多打著嗬欠來和她換班。

這兩天阿多他們總算又接到了演出,便把打工時間調換到白天,一進門阿多就有點怪地望著她問:“你是不是交了個男朋友?”思可愣了一下,阿多解釋道,“我看他經常來接你。”

“是的。”她的臉有點紅了,但還是把那個詞說出口了,“他是我的男朋友。”

“哦,那你了解他嗎?”阿多頓了頓,“昨晚我看到他了。”

她聽出阿多的語氣有些不對勁:“怎麽了?”

“昨晚我看到他又是喝酒又是賭桌球,身邊跟了兩個女孩子,很親密的樣子,還跟賭桌球的人打了一架。你怎麽會交這樣的男朋友啊?”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一口氣說了出來,“後來我問了朋友,據說他們樂隊那幾個人都很混賬,男的就一直換女朋友,不把人家當回事,而那個女主唱就仗著自己漂亮專找有錢的老男人下手。我是為了你好才說的,你跟他們不一樣,別跟他們一起鬼混了。”阿多的表情有些嚴肅地說著。

思可聽完後,定了定神道:“謝謝你,不過其實我是知道這些的,但是……”

“什麽?”阿多顯然是被嚇到了,瞪著眼睛問道。

“我很了解他們,許風過去是這樣沒錯,但他真的對我很好……”

思可的話未說完,阿多就“嗬嗬”地冷笑一聲,用一種既鄙視又同情的目光看著她:“你怎麽這麽天真呢?誰在追女生的時候不都是專揀好聽的說啊?你還真以為那種人會為你而一改本性來場真愛嗎?他要是真對你好,那昨天怎麽還跟別的女生在一起呢?”

“你不能這麽說許風!我相信他!”

“隨便你吧,不多吃幾次虧,你會一輩子都這麽天真的。”阿多說完就快步走進員工更衣間了,換完工作服出來也沒有再答理她。

思可下班後,發現天空異常的陰沉,大片大片的雲堆積在林立的高樓之上令人感到壓抑。她拿著牛奶小口地喝著,慢慢往地鐵站的方向走。

等走出街口時,她看到一個熟悉無比的身影站在角落裏,起先還以為看錯了,用力眨眨眼睛,漸漸露出笑容來——確實是許風。

他站在街角,目光筆直地看向她。

許風的臉還是那麽好看,是那種時髦又陽光的帥氣,穿V領T恤衫和牛仔褲,配上精心燙過的頭發和銀質的耳環,隻是站在那裏,就如同時尚攝影師精心拍出來的畫麵一般。

思可又想到他打鼓的樣子,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自己就是被那清晰的鼓聲所吸引了。他揮舞的手臂散發著有力的美感,滴落的汗水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如水晶一樣耀眼。

後來被他搭訕,他們莫名地變得熟絡起來。仔細一想,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哪一點能值得他喜歡。過去她的心裏隻有遙生,直到現在,才真正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這種感覺,竟是恍若重生。

“你站在這裏做什麽?”她笑著向他走了過去,“什麽時候來的?”

他仍是盯著她看,眼珠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好半天才發出聲音:“我昨晚就來了。”

“昨晚?”思可被他幹啞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許風卻突然伸出雙手用力捉住她的肩膀,指頭緊緊地摳住皮肉,她皺起眉,還來不及喊疼就被他用力按到了牆角。

許風一言不發地俯身去吻她,嚇得她瞪大了雙眼,他身上的酒味和煙味,再加上路過的人和車都令她極度不安。但她卻沒有反抗,隻是因為害怕而輕輕拉住他背後的衣服,有點顫抖地等他離開自己。

許風的手掌扶在她的後腦,揉著她的頭發,他的吻中帶有清甜如新鮮果實一般的味道,尖銳的牙齒卻咬破了她的嘴唇。她有些害怕了,便用力拉著他背後的衣服,像小動物一般在他懷裏發出嗚嗚的喘氣聲,泛紅的眼中不自覺地流下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