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Tomato震撼教育
“和最棒的人工作，就會學到最棒的經驗，所以你要知道的，就是誰最棒。”
如何記錄一個“時刻”的存在——
淩晨3點鑽路機的聲音，
標著11：59：58的電子鬧鍾，
一張CD正播到第二首歌，
墨水滴到一張紙上，
分別在8pm、9pm、10pm拍下的照片，
一群人在快照亭拍下的團體照，
煙從香煙一端嫋嫋升起？
還是，
將一張書簽夾在69頁和70頁之間？
這不是作詩，是我在2001年10月22日至11月1日到東京參加Tomato訓練營時的作業之一。
在此，Tomato不是指西紅柿汁。Tomato是當前英國最炙手可熱的創意團體和設計公司，是設計界的傳奇。Tomato由13個奇怪的創意人組成，他們搞寫作、室內設計、網站、平麵設計、攝影……重點是他們基本上都在做自己喜歡做的東西，而一年可賺約7億台幣的設計費。Tomato的客戶包括百事可樂、耐克及SONY等。
Tomato是個奇特的組合，采取股東製，但其實像13個獨立工作室的聯合公司，每個人都是股東，接到生意，股東和公司三七分賬。公司由一位理念相同的經理人負責管理工作。
Tomato表現的是生活的態度，而他們的做法令設計師們受到鼓舞。這些人平常就做他們想做的工作，做好的設計就收起來放在抽屜裏。等客人上門後，他們聽聽客戶的要求，想一想，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東西，說：“我想這個可能適合你的需要……”而通常生意就是像這樣成交的。
我很早就知道Tomato的大名。因此，當我聽說Tomato要在東京舉辦收費4萬元台幣、為期10天的訓練營時，心動不已。4萬元台幣不是問題，但我哪能擠出10天的時間？當你正在經營一家公司時，就知道要放10天假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我左右為難，心神不定。最後，還是去了。
在Tomato訓練營上課的經驗，是人生少有的愉快體驗。
第一天，老師就要我們10個學員思考“你和全世界的關係”，這真是非常深刻的人性思索。他還要學員們兩人一組，一個學員用一隻手摸著另一個學員的臉孔，然後另一隻手直接就將觸摸的感覺形諸筆端，畫在畫紙上。“畫什麽”或“畫得好不好”並不是重點，重點是老師要我們摒棄理性，直接感受線條與線條間的律動。每個人畫出來的東西都不同，但卻可以感覺到其中生命的躍動。
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記錄一個時刻”的作業。老師要我們找一個方法來記錄一個“時刻”。就像一開頭所說的，每個人都絞盡腦汁，用聲音、形象、攝影、動作……來記錄。我是跑到快照亭，在3個不同的時間照了3張快照，照片上顯示了時間，以此來“記錄”一個時刻。
但全部學員中最令人驚豔的一個作品，是一位學員拿了一本書，然後，將書簽夾在書裏。在他將書簽夾到書中時，這個“時刻”就被凍結了。這樣的表現手法太酷了，簡直就是一首詩。我在心裏為他的創意和詩意讚歎不已。
雖說大家都是為了發展創意而來，但Tomato教的卻是如何體會人生的意義，手法類似禪宗。他們不斷提出各種問題，讓我們去思考。“為何回憶中的人總是比真實的人小？”“過年時走到街上，為何當12點一到，街上的‘Happynewyear’聲音此起彼伏？”他們給的作業，還包括要我們到街上去問陌生人未來10年的發展。
就連音樂，也可以品出一些特殊的意義。他們要學員們聽音樂，每聽一段音樂，馬上直接將所聽的音樂“畫”出來。音樂越來越短，甚至隻有“咚！”的一聲，而如此也可以轉化成一個圖像。
它的意義為何？我認為，這表示即使隻有一個音，也可以表達感情。至於要如何運用在設計上，那就見仁見智了。
10天的時間，讓我有太多震撼而新奇的感受，像一桶冷水從頭澆下，有一種透心沁涼的感覺。
這真是太棒的經驗了。我認為他們應該到台灣來，將這樣的經驗傳授給台灣有心從事創意工作的人。我和Tomato的成員談起這個想法，他們也覺得聽起來不錯。
第二年，我們邀請Tomato來到了台灣。任何了解Tomato在世界上創意地位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曆史性的時刻。而且，Tomato並不輕易受邀至各地舉辦訓練營。在我們之前，也隻有在德國、美國、西班牙和日本舉辦過訓練營。來台北之後，他們因為工作太忙，沒有更多的時候來辦理舉辦訓練營的具體事宜。
因此，負責邀請的包氏公司，也有幸分享了這個光榮。
我們在台灣舉辦的Tomato訓練營，隻招收22名學員，為期10天，收費4.4萬台幣。我曾經想要把它縮短為5天兩萬台幣的計劃，但被Tomato拒絕，他們知道什麽最好。他們說：“包，你放心，如果參加人數不夠，會有人從全世界飛來參加。”結果，22個名額全滿，光是我們自己公司，就有6位同事報名參加。學員中有專業設計師和教設計的老師，不過，卻沒有一位是來自廣告公司。
從Tomato訓練營學到的東西影響我很多，而他們正在做的事以及能做的事，都讓我佩服。
但更大的影響，則是借著舉辦此活動，我們的視野得以改變，包氏國際在世界性賽局中的級數也得到了提升。
和最棒的人共事，就會學到最好的經驗，這是永遠不變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