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油頭粉麵的男人
花想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急促地喘息著,他鐵青著臉,握緊了方惜顏的肩膀:“是誰?是誰膽大包天敢和我爭女人,告訴我,他是誰?方舒歌知道嗎?”
方惜顏皺皺輕細的眉,心裏卻在奇怪,她和方舒歌一起離開,不就是已經說明一切了嗎?花公子竟然還懵然無知,甚至問“方舒歌知道嗎?”這麽可笑的問題。難道愛情真的會讓人盲目至此嗎?
聰明的她卻沒有想到,花想容為什麽口口聲聲隻責怪方舒歌拆散他們,卻一直沒有懷疑方舒歌和方惜顏之間的感情已經變質。正常來講,這才是方舒歌“破壞”他們的最好理由!
“你為什麽不說話?”花想容快要氣瘋了,“那個人是誰?他比我花想容還要強嗎?我不信!”
方惜顏實在拿他沒辦法,隻有耐心地解釋著:“花公子,請你理智些!這和個人力量的強弱沒有任何關係!我愛他,是愛他這個人,即使他受無縛雞之力,我還是愛他呀!”
花想容眨眨眼睛,怪叫一聲:“手無縛雞之力?怎麽可能?你若嫁給這麽沒用的人,方舒歌更不會同意的,惜顏,你沒發燒吧?”
方惜顏覺得他才是那個應該發燒的人,為什麽怎麽說他都不明白呢?
“花公子,其實我……”
“惜顏,你在這裏做什麽?他是誰?”
處理完事情的方舒歌趕回家,卻意外地看到方惜顏正和一個年輕人講話,他奇怪地看向花想容,才發現對方風采翩翩,姿容絕麗。
方舒歌也不知道為什麽,怎麽看花想容怎麽不順眼,皺著眉:“你是誰?一個大男人,怎麽長得像女人似的,油頭粉麵的。”
花想容氣極反笑,指著自己鼻子:“我,油頭粉麵?方舒歌,我真想知道我到底什麽地方得罪你了?為什麽你每次見到我,都得諷刺幾句才甘心?”
方舒歌神情一變:“你認識我?”
“我認識你?哈!哈!”花想容皮笑肉不動地咧開嘴巴,“真好笑!方舒歌,我從來不知道你也會講笑話,還講得這麽好笑!你不會以為,給我講個笑話,我就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為了吧!”
方惜顏連忙解釋:“花公子,你誤會了!他真的不認識你了,因為那天我們一起掉進忘情花海中,他也失去了記憶。”
方舒歌想到了什麽:“他就是花想容嗎?”
花想容當然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他不可思議地張大嘴:“他……方舒歌也……原來他真的不認識我了……一點兒也不認識……那不是……”突然又竅喜起來,方舒歌失去記憶不是正好,反正他對自己印象一直不好,現在重新認識,也許可以改變一下他對自己的看法。
他連忙瀟灑地一拂袖,必恭必敬地對方舒歌深深一禮:“在下花想容,剛才冒昧衝撞之處,還請方兄見諒!當然,以你我的交情,你也絕對不會在意的,對不對?”
方舒歌對他的前倨後躬有點兒不太適應:“聽你的意思,難道我們以前交情很好嗎?”
“那是當然!”花想容一點兒也不臉紅地說:“當初你我以武論交,你曾經說過,當今天下論文才武學之造詣,無出花想容之右者,可見你對我是多麽推崇倍至了!”
“是嗎?”方舒歌有些懷疑地看著花想容,越看就越不順眼,而且,聽惜顏說,他可是自己的情敵。
惜顏曾經選擇了他,但現在惜顏選擇的是我。
“當然是!”花想容親密地拍拍他的肩膀,“方兄,你記得嗎?你還親口答應,要把惜顏嫁給我呢!”反正他現在失去記憶,不騙白不騙。
方舒歌一愣:“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花想容笑得更加親切了,“你早就把我當成親兄弟了,所以,隻有把惜顏托付給我,你才能放心!你甚至連她的嫁妝都準備好了。哎,若不是事情突然出了點兒意外,恐怕我和惜顏的孩子都會滿地跑了!”
“你胡說!”
“你閉嘴!”
前一句是惜顏忍無可忍之下的反駁,後一句是方舒歌的怒斥,這花想容的腦子有毛病嗎?他怎麽會將心愛的惜顏拱手讓人呢?
“喂!喂!我可沒胡說!”花想容麵對著同樣失憶的兩個人,可是有恃無恐:“是你們不記得了!我隻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方舒歌向後退了一步,和花想容保持一定距離,他的目光深沉而冰冷:“如果你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惜顏,那麽我隻能告訴你,你白費心機了!”
“為什麽?”花想容怪叫了一聲,突然他好像想起什麽,就像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對了!剛才惜顏說她已經有了心上人,那個混蛋是誰?想和我弄情公子搶女人,何止是自不量力,簡直就是愚昧無知!還有,方舒歌你也有毛病嗎?放著我這等風采絕世的濁世佳公子不要,卻把惜顏嫁給一個……一個……快告訴我,那人是誰呀?”
方舒歌有點不可思議地看住他,他是白癡嗎?竟然到現在還看不出自己和惜顏早已心心相印,又哪裏輪到他來指手劃腳?
不過,為什麽他說話的口氣,總像是自己能為惜顏的婚事做主呢?
方惜顏卻怕花想容知道真相後會對方舒歌出手,連忙摸到了方舒歌的衣衫,並輕輕扯了下:“好了!花公子剛來,一定已經疲憊了,我們應該讓他休息一下才對!”
方舒歌忍住滿腔怒火,沒好氣地側過身體:“請吧!”
花想容也怕再被方舒歌看成是輕薄之人,而被剔除出“妹婿候選人”的名單,勉強壓下滿肚子不滿和氣憤,隨著他們走進那簡陋矮小的屋子。
一向嬌貴無比的花想容在打量完屋子之後,連連皺眉:“方舒歌,你還真是能屈能伸呢!這種破地方,虧你也窩得住!”順手向著小屋角落一拋袖子,把十幾朵鮮花灑在那裏,“沒有香氣的屋子我可待不慣!”
方舒歌皺著那雙很黑很好看的眉:“你還真的不是普通的麻煩!況且,一個大男人全身上下藏滿了鮮花,即便別人沒時間笑話你,難道你自己也不覺得,那實在是又無聊又丟人的事嗎?”
花想容眼睛冒火地瞪著他:“我上輩子和你有仇呀?你總和我過不去!況且你一個俗世濁物又懂得什麽,花是這個世界上最聖潔最美麗的事物,隻有它才能淨化這塵世的汙濁與肮髒,虧得天下人還說你文韜武略兼備呢!名不符實!”
方舒歌輕輕淺淺的笑:“好,我是俗人!你自己慢慢在這裏雅好了,我去買一些酒菜回來,希望你能超脫到連飯都不用吃,喝點風,吃點露水就能過日子,那我可就省錢了!”瀟灑地走了出去。
“惜顏,你聽聽,有他這樣對待客人的嗎?”花想容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向著方舒歌的背影大聲叮囑,“喂!別忘了弄一條太湖鯉魚來嚐嚐!我喜歡清蒸的!”
方舒歌沒有回頭,唇角上卻含了一絲笑意,其實這花想容也蠻有趣的!
午餐非常豐盛,而且很有地方風味,花想容吃得也很滿意。不過,對於方舒歌和方惜顏偶爾過於親密甚至有些曖昧的言行,他卻越看越別扭,尤其是方舒歌凝視著方惜顏的眼神,那麽專心致誌,那麽癡迷纏綿。
花想容心裏一跳,又連忙責怪自己胡思亂想,怎麽可能呢?他們是兄妹,又不是情人!想到情人,他又疑惑地看一眼站在窗頭的小翠,小翠總是認定他們是一對情侶,也不知道一向比人類還敏感的小翠,憑什麽亂下判斷?
方舒歌剛把一塊兒剔去魚刺的魚肉喂給方惜顏,門卻突然被推開了,陳村長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到了方舒歌的腳下:“方院主,救救我們家蘭蘭啊!求求你,快救救她。”
方舒歌連忙扶起陳村長:“快起來,發生什麽事了?”
陳村長抓緊了方舒歌的衣服,竟然哭了起來:“蘭蘭,我們家蘭蘭被一隻黑豹給叼走了!”
“什麽,到底是怎麽回事?太湖上,什麽時候有了黑豹?”
“是真的!”陳村長擦去鼻涕和眼淚,“我們家蘭蘭,你也知道,一直喜歡……那個院主你,你可別怪她,她那時並不知道院主的身份,可是今天發生的事,全村人都知道了,蘭蘭也知道了……那孩子怎麽也想不通,午飯也沒吃,就跑出去了,我怕她給您惹麻煩,也追了出來,誰想,剛到岸上,就從樹後竄出來一隻好大好大的黑豹,叼住蘭蘭就跑了……村裏人都追上去了,可是誰也追不上……”
方舒歌當機立斷:“陳村長,我這就去,你別著急!”轉向花想容:“花公子,惜顏暫時麻煩你照顧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方惜顏連忙叮囑:“舒歌,你小心一些。”
方舒歌點點頭,就和陳村長一起離開了。
方舒歌一走,花想容正得其所願,終於可以和心愛的惜顏單獨相處。
這種溫馨寧靜的夜晚,正是互訴心曲,培養感情的好時機!
他輕撩自己隨意散在肩頭的長發,做出一個自以為很迷人的姿勢想吸引方惜顏的注意。然後就發現方舒歌端坐在床前,眼睛直視前方,對自己優美的姿勢根本不加理會。他這才想起惜顏根本看不見了。
他泄氣地垮下雙肩,暗罵自己白癡,連忙走到床前坐下:“惜顏,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心上人是誰呢?我來了一天了,也沒見到呀!”
方惜顏羞澀地低下頭,她以為花想容已經看出來了呢!他怎麽會這麽遲鈍呢!可是這種事,她又不好意思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