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天生都是演員
一個月後，朱莉的經理任命文件依然按時下發。路過銷售部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走了進去。李微微抬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是深深的挫敗，與朱莉的意氣風發形成鮮明的對比。朱莉看到我，笑得嫵媚燦爛，“林雲，晚上我請大家吃飯，你也一起來吧。”
“好啊！”我笑得更加燦爛。我此去，隻為確定一件事情。
“今天也不是正式請大家吃飯，隻是因為最近一直出差，跟大家相聚的時間少，所以找個機會大家一起吃頓飯。”剛一落座，朱莉就滿臉笑意地對大家說。
我看了一眼在場的人，該來的都來了，每個人表情各異。不過依然紛紛說了些恭喜的客套話。
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似乎完全是個局外人。這裏每一個人都曾在背後對朱莉憤憤不平，都在背後議論過她的“事跡”，甚至預言她最終不會有好下場。可是麵上，依然得上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戲碼，原來每個人天生都是演員。
“林雲，很謝謝你能來接受我的邀請，我敬你一杯。”朱莉含笑看著我，眼裏卻都是挑釁。
我拿起飲料與她碰杯。
“我用酒，你用飲料，似乎太不給麵子了吧？”朱莉斜睨著我說。酒讓她的臉頰微微泛紅，愈顯得風情萬種，連我都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很漂亮。
“我從不喝酒。”我淡淡地說。
“那如果你陪總裁去應酬呢？”
“他知道我不喝酒，不會勉強我。”我依舊淡淡地說。
“那是，你是不需要喝酒，因為你是他們眼中高貴的公主，自然不需要勉強自己，我敬的酒，你更可以不喝。”
她在激我！工作三年多，我已經不如剛一進公司那麽喜怒形於色了。當下隻是微笑著說：“每種生活方式都是自己所選擇的，別人如何對待自己，關鍵在於自己。”我一語雙關。
“朱莉，林雲不是營銷係統的人，不喝酒也正常，你也少喝點，現在又不是應酬客戶。”華北行政關婷婷說。但是在她臉上，我卻看不到絲毫的關心之色。
晚宴結束後，李微微邀我一同回去，正好我也有很多疑問。
“林雲，你知不知道前段時間有人發匿名郵件到總裁那裏的事？”
我定定地看著她，難道真的是她做的？那她也太不聰明了？這件事當時隻有我、總裁、陸涵及當事人知道。總裁斷然不可能泄密，陸涵隻告訴了我，而我並沒有告訴任何人，難道是朱莉自己說的？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知道？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你別誤會，不是我發的。”李微微看出我眼中的疑惑，趕緊澄清道，“其實我們營銷係統幾乎已經全部知道了，具體大家是怎麽知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大家肯定覺得是我發的，因為我跟朱莉利害衝突最嚴重，她要是倒了，最能獲利的就是我。”
我不說話，等著她自己說下去。
“我明知道隻要這樣的郵件一發，大家首先懷疑的人肯定是我，那我又怎麽可能發這樣的郵件呢？”
“那你認為是誰？”我不動聲色地問。
“我也真的想不出來，其實大家都討厭朱莉，可是真要這麽做，似乎也需要很大的衝突，我也猜不出來具體是誰。”
“那你覺得最有可能的是誰？”
“我真的猜不出來，我覺得誰都有可能，因為每個人都有動機。”
“那你豈不是最有動機？”我笑著問。
“我知道。”她黯然地說，“不但你們這麽認為，連顧總監都這麽認為，所以他現在看見我也沒好臉色。”
“那你沒仔細分析一下嗎？”
“我一直在仔細分析啊。”李微微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你也別太介意了，事情總會過去的。”我不痛不癢地安慰道。
李微微成為此事直接的受害者，無論她有沒有做過，領導已經在心裏認定是她。然而我又聽到另一種猜測，說那郵件是朱莉自己發的，因為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以為是李微微，朱莉就用這一招，將李微微徹底打敗。隻是事實到底是怎麽樣的，恐怕隻有那個發郵件的人自己清楚。
朱莉，春風得意。
李微微，一蹶不振。
三個月後，李微微被派往實地。其實大家心裏都很清楚，除非整個銷售係統大變革，不然她恐怕再沒有機會回來了。
我心裏有淡淡的傷感，為她亦為自己。回想起曾經的合同事件，如今看來真是不值一提，與她們的鬥爭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林雲，你不開心啊？”陸涵柔聲問。
“有點傷感吧。”我感歎地說。
“別這麽多愁善感，我喜歡你笑。”陸涵心疼地抱抱我。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怎麽看朱莉？”我突然問。
陸涵皺了皺眉說：“我不想去評價她，我隻能說她工作能力不錯，為公司簽了不少單子，至於其他的，我並不關心。因為在我心裏，已經有了一塊珍寶，我以前告訴過你，對公司裏的女孩子我是選擇保持距離的，這點你應該明白。”
“可是，我似乎也是公司裏的女孩子。”我不滿地說。
“你是一個意外，我職場生涯中的意外，其實以前我很排斥辦公室戀情。”陸涵吻吻我的額頭，絲毫不理會服務員進來。估計這些服務員也見多識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放下水果便退了出去。
“那你後悔過嗎？”我抬頭看他。
他笑著揉揉我的長發，“你應該了解我啊，我做事很少會後悔。”
“你說那封郵件會是誰發的？”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是誰發的我不關心，我要的隻是一個平衡——營銷係統的平衡。如果那些女人再跟你說什麽，你不要理會。我知道因為我平時對你親近，總裁對你包容，這些女人會想方設法接近你。我不希望你被牽扯進去，更不希望你被人利用，我隻希望你開開心心的。”
我歎了口氣，“你相信我嗎？”
“傻瓜，我當然相信你了。”陸涵寵溺地捏捏我的鼻子。
“不，我覺得你並不相信我。”
“怎麽了？是不是我哪裏又惹你不高興了？”陸涵擔心地問。
“沒有，隻是感覺，感覺你並不相信我。”
“林雲，你要我怎麽做你才不再懷疑我呢？你說我不相信你，那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我呢？我的任何事情我不都對你毫無隱瞞嗎？如果你是指公司裏的事，我隻能說，無論我怎麽做，都是為了你好，我做什麽都是為了保護你，以後你會明白。”
他眼裏有無奈、傷心、深情。我真的錯怪他了嗎？他真的完全相信我嗎？為何職場中的愛情就必須相互防備呢？
李微微走後，朱莉儼然獨當一麵。但是一個人的精力總歸有限，更重要的是因為經驗有限。就這樣，一個月後，HR招進一個叫肖安妮的女業務主管。我一直在想要不要了解一下這個肖安妮，想不到她主動向我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