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女人的獨立性

女人,理應成為獨立自主的人,並且以此為基礎去開導男人,讓他們認清“女人的真實麵目”,這雖然是一種進步,但它是歐洲普遍醜化了的最拙劣的進步。因為,那些愚蠢的女人科學和自我揭露的企圖,必須在光天化日之下全部暴露出來!出於害羞,女人可以說出諸多的理由;女人身上充滿了迂闊、淺薄、俗氣、瑣屑驕矜、放肆不遜、輕浮的特征,人們研究最多的隻是女人和兒童之間的關係。到目

前為止,從根本上說,女人是因為對男人的恐懼,才被迫驅趕回家,並且戴上幹活的籠頭。真是苦命啊!

如果女人敢於將“身上的永恒無聊”顯露出來;如果女人將自己的聰明和技藝——即嫵媚、嬉戲、無憂、愉快、輕浮等荒廢;如果女人徹底、沒有原則地將自己對愜意的伶俐雅致統統拋到腦後的話,現在,女人的嗓門變得很大,在神聖的阿裏斯托芬那裏嚇唬人!常常被醫生認為是病態的人,盡管如此,女人的目的就是從男人那裏得到些東西。但是女人因此就要研究科學,成為科學界的人,這難道不是以最惡劣的審美角度為出發點的嗎?幸運的是,對於男人的物件、能耐已經有了很好的說明,從而,人們便“無須與外人道也”。

最後,人們就可以在所有女人那裏敘述著“女人”的任何東西了,同時還保持著一種善良的懷疑——女人本身是否要對自己進行說明呢?回答是需要的……如果一個女人並沒有因此而細心裝扮自己,可見,我認為,打扮自己是永遠屬於女性的特征,不是嗎?那麽,這樣一來,女人的想法就是激起對自己的恐懼——或許女人就是想成為統治者,從而達到自己的統治目的。可是,女人並不想要真理,她們與真理沒有絲毫聯係!一開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以使女人感到比真理更加陌生、更抵牾、更具有敵意,而欺騙卻是女人最偉大的技藝,色相和美貌則是女人最大的本事。

我們不得不承認一點,男人們:由於我們十分敬重和喜愛這種技藝和擁有這種本事的女人,因為,我們正是因為女人而感到困惑的男人,並且我們喜歡與輕鬆特性相伴,因此,我們的這種困惑和深沉仿佛是一種愚蠢的行為。最後,我想問一個問題:是否有一天,女人會自動認識到自己頭腦中的那份深沉和那顆心是有正義的嗎?大致說來,“到目前為止,女人最多隻是自侮,但是她們根本不是認侮,這難道不是事實嗎?”——男人的想法是,女人不要因為啟蒙而不斷地失麵子,這與照顧男人和關懷女人是一樣的。當教會頒布命令時,女人在教會事務中一定要保持沉默!拿破侖曾經心悅誠服地向斯塔爾夫人說道:在政治事務中,女人就應該保持沉默,這大概是為了更好地利用女人——我認為,作為正派女人的朋友,拿破侖今天要向女人高呼:女人應該對和自己有關的事保持沉默!

軟弱的種屬,除了我們這個時代,似乎沒有哪個時代能夠受到男人的禮遇——這是民主主義嗜好和審美的特征之一,就像對老人的不恭敬。但是這種尊重馬上被濫用到各個地方,這又有什麽奇怪的呢?人們要更多地豐富自己,多多益善,同時人們還在學習如何提出要求,但是最終,人們發現這種尊重的關鍵部位好像生病了。從而,人們寧願選擇為了權利而廝殺,的確,這本來就是鬥爭。夠了!女人已經完全喪失了羞恥感。如果我們迅速向女人靠近,那麽女人也會喪失審美。雖然女人已經忘記了對男人的恐懼,但是,這種“忘記恐懼的”女人,同時也犧牲了她最能體現女性特征的本能。如果說,男人不以自己的自許長大成熟,那麽女人會大膽地出來鬧事。

的確是這樣,而且這也很容易理解;但是這樣一來,讓人難以理解的卻是女人在蛻化。直到今天,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但是我們千萬不要上當!凡是在那些被工業精神戰勝了的地方——軍事和貴族精神已經徹底失敗,女人此刻正為了成為夥計所需的經濟和法律上的獨立奮鬥著;因為作為夥計的女人,必須站在逐漸形成的現代社會的入口。所以,如果女人將新的權力強占,力求成為它的“主人”,並且將女人和進步寫在她們的旗幟上,這種倒行逆施便以一種嚇人的明確性實現了,這是因為,女人殺回來了。自法國大革命以來,女人對歐洲的影響正因為她們在權力和要求上的與日俱增而逐漸渺小了。但是“女性解放”,由於它是女人自身——不單單是因為男性的愚蠢——所要求和支持的,所以它便成為最能體現女性本能的日益增加的弱化和鈍化的奇特象征。在這場解放運動鬥中,它也表示了“愚笨”,而且還是一種類似於陽性的愚蠢。

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女人——同時,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或許根本就不會因此而感到害羞。這樣的女人喪失了人們最基本的在土地上能夠穩操勝券的嗅覺;對其本來的技藝的練習漸漸放鬆了;而且她們被禁止走在男人的前麵,甚至希望她們能夠“鑽進書本”。在那裏,人們可以使自己進入到一種修養、雅致、狡猾、恭順、屈從的氛圍;以無恥的美德去抑製男人對一種在女人那裏表現成隱蔽,本質與理想不符的信仰;對某種具有永恒性和必然性的女性的信仰;女人可以一板一眼、喋喋不休地勸說男人,而男人在對待女人時,則應該像對待溫馴、異常野性、好玩的寵物那樣,保存她、照料她、關心她、愛惜她;對所有奴隸製度、農奴製度的搜集,動作遲緩笨拙、怒氣衝衝。到目前為止,這是女人在社會製度中自身就擁有和現有的東西,但是奴隸社會中仿佛就有兩種反證,並沒有成為任何一種高等文化及其提高的條件。

假如說這不是女性本能的碎裂,也並非女性化,那麽這一切又意味著什麽呢?當然,在男性這種有學識的蠢驢之中,大多擁有十分荒唐、敗壞的婦女朋友,他們勸告女人,她們是這般非女性化,應該模仿一切愚蠢的行徑。另一方麵,歐洲的“男人”,歐洲的“男人味”都身患這種病——這些人希望把女人拖過去接受“普遍的教育”,或是直接拖過去閱讀報紙,使之變成政治化的女人。人們希望從婦女中搜羅出自由精神者和文人:似乎沒有哪個女人對深沉且無神論的男人持有一顆虔誠的心,也許它就不是某種完善的逆物或者可笑的東西。人們常常用最病態和最具危險性的音樂,敗壞自己的神經——是我們德意誌最新式的音樂,並使這種音樂每天都歇斯底裏地、為其最先開始和最後的職業所誕生出的孩子而不堪重負;人們甚至希望有更多的“修習”,並且就像人們所說的那樣,通過文化將“軟弱的種屬”強化,仿佛曆史就是這樣被盡可能急切地教導的人的修習和弱化,也就是意誌力的弱化、分解和患病,這些往往都是彼此相跟隨的。

那些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女性——當然,還包括拿破侖的母親,恰恰要感謝她們的這種意誌力——而不是教書匠!——才使她們真正

擁有了權力以及淩駕於男人之上的優勢。在女人身上注入的那些尊敬以及大量的恐懼感的東西,就是女人的天性,這種天性比男人的更加“自然”。女人具有正宗、凶猛、狡猾、陰險的隨機應變的特長,而且她們手套下麵隱藏著的竟然是猛獸般的利爪;女人的天真都是自私的,不僅沒有教育的必要,而且還是捉摸不定的,內在的野性、、美德、淫蕩……在這種無比恐懼的狀況下,麵對這種陰險而又美麗的“女人”所產生的同情,已經清楚地將女人看做是某種弱小的動物,從而不能沒有愛、不能受苦、嬌滴滴地展現了出來,但是這種同情注定是令人失望的。

恐懼和同情,到現在,男人們仍然以這種情感對待女人,總是毫無理智地用一隻腳踏進令人感到撕心裂肺的悲劇中,因為他們認為悲劇可以使人興奮。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這樣一來,女人應該是窮途末路的啊?難道是女人的非魔術化在發揮作用?女人的那種無聊化暴露出來了,是嗎?啊,歐洲,歐洲啊!人們對這種長著角的動物並不陌生,因為它對你充滿了吸引力。但是你沒有看到它長久以來帶給你的危險!對於你那古老的寓言來說,或許有一天它真的會成為“曆史”——到時候,一種龐雜的愚蠢大概會降臨到你的頭上,然後把你砸進土地!在愚蠢之下,上帝不會躲在這裏!這裏沒有上帝,隻有一種“觀念”,而且是一種現代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