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陣輕風吹過血腥味濃重的交戰之地,無形地推開那遮蔽視線的濃濃霧色,將一座空蕩蕩的龍王車輿清晰地展示給每一個旁觀者,那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車輿內,除了角落裏擱置的被子、和隨意丟在一邊的枕頭之外,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空無一人。那車輿上猙獰的破裂口,似乎是全天下最惡意得嘲笑一般,原以為十拿九穩的目標,到最後居然隻是一個空殼,這突現的事實,就連高台上的窖鑅也忍不住愣了一拍。
好你個狡猾的龍王——窖鑅很快就回過神來,當代龍王果然一如外界傳言狡詐得無與倫比,從離開龍王宮之後擺出種種架勢,讓外人誤以為防禦重重的龍王車輿才是小龍們的安居之所,卻原來這隻是一個障眼法,眞正的主角居然躲在一旁的另一座隨行車座內,難怪保護車輿的隻有龍族的施法者,仔細想來,那些施法者顯然也沒有完全靠近車輿,而是在距離車輿三步之外,布防而已,就連車輿破開,龍王父子也隻是站在一邊不動聲色,敖玄甚至根本連頭都沒有回,繼續維持著那讓絡繹不絕的龍族士兵通過的傳送門法術。
哼!眞是好心計、好手段。望著不遠處另一座被龍族騎兵們重重包圍著的車駕,被耍弄的感覺印上心頭,重重的一聲低哼,毫不猶豫地窖鑅開始使用強大的攻擊性神術攻擊另一輛座車,不過比起剛才攻擊龍王車輿那種預謀加上突襲的全力以赴,這再一次的攻擊,顯然不再有那種震撼性的威力,再加上剛才那明顯的愣神時間,龍族的騎兵和施法者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最好的防禦姿態,那打在另一駕車輿上的神術攻擊,根本沒有辦法靠近車駕分毫。
可惜窖鑅的想法可以迅地改變,但是他的雙眼卻沒有辦法在這瞬間顧及太多,聽以他沒有注意到龍王閣下曾經有一瞬間和他一樣驚訝,隻是龍王比窖鑅更靠近車輿,在看到那堆被子夾層裏探出的一隻白嫩嫩的小腳板之後,那驚訝很快就變成了名無表情的冷漠,隻是那雙漂亮的鳳目裏閃爍著的卻是愉悅的笑意。不過這樣的目光落在窖鑅的視線裏,自然又被曲解成龍王狡詐陰損的一大證明。[出品]
「郎格提斯,帶著你的人走吧,今天我們多少都算是輕敵了。」一邊攻擊著安置小龍們的車駕,窖鑅一邊傳音給在陰暗處等待出手機會的郎格提斯。盡管眼下圍攻龍族的魔界士兵死傷還不算龐大,而窖鑅也占據著有利的地形,要和龍族拚一下也不是沒有機會,不過毫無疑問,今天要碰小龍,是絕無可能了,龍族不光有著充足的準備,龍王車輿這陰險的一招無疑讓窖鑅的計劃幾乎全盤落空,既然無法達成目標,那麽繼續拚殺消耗自身不多的力量,就不是一件值得稱讚的事情,窖鑅對於取舍二字向來果決。
「可惡的龍族……好吧,今天的帳權且記下,日後本將軍要連本帶利地要回來。」對於窖鑅的要求,郎格提斯沒有拒絕和反駁,隻是恨恨地咬著牙,伸手探入懷中,捏碎了另一張「靈犀術」的卷軸,一道淡紫色的光幕突然由地下升起,將還在激戰中的魔界士兵們硬生生地拖離戰鬥,憑空消失在戰意昂然的龍族騎兵們的眼前,隻留下滿地的屍。
「那些家夥跑得還眞快啊。」一直在傳送門前的敖玄,這時總算是可以從那個費神費力的開門法術裏解脫了,將大約七千名龍族騎兵從龍王宮送到龍王界的邊緣,這所需要的法力可不是一般,就算是有其它的能量寶石幫助,敖玄也幾乎被榨幹全部的法力。剛才龍王車輿被擊破的時候,敖玄本能地想衝上前去,卻被那道該死的傳送門吸得死死地無法動彈,不過這意外卻給窖鑅造成了小龍並不在車輿內的錯覺,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撇了撇嘴,龍王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抬手指著眼前那狼狽不堪的專用車輿,
「他們如果再跑慢點,我們的樂子就大了。」敖玄順著父親的手看去,就見車輿內的被子一陣輕微的蠕動,然後兩隻小巧的腳丫和一隻粉嫩的小手悄悄地鑽出了破子的夾層,似乎是某位客人終於覺得那層層迭迭的被子裏有些熱得慌,所以露出點小胳膊小腿好乘涼。
「看來是熱了,或者悶到了。」龍王也不上前,隻是雙手在胸前一架,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而敖玄也難得惡劣一把,笑嗬嗬地站在父親身後,等著看弟弟的笑話。果然幾分鍾後,被子開始蠕動得越來越厲害,仿佛是被裝在麻袋裏的貓咪努力地尋找著出口一般。而**在外的三肢也配合地在被子的邊沿,穿出收入地伸展著,而且度越來越快,那有些詭異的場景,很快就吸引了周圍龍族同胞們的注意力,大夥都不約而同地扯著笑臉,一邊收拾著身旁的戰場,一邊時不時地瞅瞅那不算小的被層。
把一個未滿周歲的孩子放在被子夾層裏,這樣的做法是不可取的,這極為容易造成孩子窒息或者缺氧……盡管這完全可以說是小龍敖彥自找的,不過他自己很快就嚐到了惡果。被悶著的感受實在是太難過了,就算這暖暖的被子再舒服、再安靜也不行。想熟睡卻被悶得睡不下去,這種事情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都是件很窩火的事情,別說對於一個有著輕微起床氣的低血壓生物而言了。
憤怒的起床氣火山,隨著敖彥爆式的大叫聲,騰然噴。憤怒的寶寶掹地坐了起來,掀開壓在身上的被子,然後抓住這可惡的讓他不能繼續睡覺的被角毫不猶豫張嘴就咬,一邊咬還一邊搖頭晃腦,連抓帶扯地,分明是一副不把被子咬爛誓不罷休的氣勢。可憐那條忠於職守的被子,絲緞的被角立刻被小龍那逐漸銳利的牙尖勾劃出好幾個窟窿。
「哈哈……」無良的龍王老爸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出糗不算,還帶頭狂笑,絲毫不顧及本人英勇神武的君王形象,而那些個龍族菁英們住龍王的惡劣示範下,當然學有樣地笑翻了天。就連向來在下屬麵前冷靜自持的敖玄,也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寶寶這無意識的一番動作,頓時將大戰之後彌漫在空氣中不可見的凝重一掃而光,隻是可憐睡得朦蒙朧朧的敖彥又一次淪為龍族笑話集錦中的主角。
就在大家的笑聲融成一片的時候,一道幽暗的身影猶如突現的閃電一般從不遠處仙界那輛炫目的七寶玲瓏輿前衝向猶自啃咬著被角泄的小龍,此刻正是龍族菁英們在脫離戰鬥之後,心神最為放鬆的一刻,大家臉上的笑容甚至來不及收斂,那道身影已經幾乎攀上龍王的車輿,不過也僅僅是幾乎——仿佛是設下陷阱等待狡狐的獵人,就在對方出現的剎那,早有準備的龍王隻是一個閃身便出現在對方的麵前,旁人眼中如同閃電般迅的移動身法,在龍族的君王眼中,也不過爾爾。沒有絲毫花俏的動作,最簡單的一個伸手動作,對方那迅捷的身法雖然堪稱一絕,但依舊被龍王緊緊地攥住了那雙冰冷的手。
「戒禮使」碧攸!這位彬彬有禮的仙界使者,卻在最令人詫異的場合、以最令人難以想象的方式,再度出現在龍族菁英們的眼前,隻是此刻那張號稱豔絕天下的完美臉龐上布瞞了的是冷酷、是陰暗,在旁人眼裏看起來充滿了異樣的猙擰。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啦。」龍王臉上的笑容依舊自然,隻是笑容下那滿含不屑的神情卻清晰無比。
「哼!」低低的一聲輕哼算是回應著龍王的譏諷,碧攸根本不在意自己失手,盡管龍王的手如同精鋼鐵箍一般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或者說他根本早就算到自己的這次出擊會有這樣的結果,這是一個不成功便成仁的豪賭,碧攸賭的就是龍族之王即便對自己有所防範,但絕對不會看穿自己的原形——就在落入龍王手中的剎那間,誰都沒有現,碧攸腳下那道淺淺的身體倒影突然間宛如有了全新的生命和意識一般,如同幽魂亡靈似的猛然衝向不遠處的小龍。
碧攸的豪睹,無疑是成功的。盡管轉眼間龍王就猜到了碧攸的原形,但已經完全無法阻止碧攸這最出其不意的進攻,甚至因為碧攸那極為特殊的原形構造,龍王車輿上那些隱而未的防禦陣法都對他失去了效用,毫不設防的小龍就這樣**裸地暴露在他的攻擊範圍之內。
仙魅!碧攸的原形居然是仙魅!這個答案無論如何怎麽說都出乎了龍王的預料範疇。
魅,本是屬於冥界的低等生物,和魑魅魍魎同歸一處,它們沒有智慧、沒有能力、它們本是冥界的亡者們的殘存意誌所聚合而成的生物,日夜漂浮在冥界的黃泉入口處,並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消散,最終回歸於無。其它各界經常用這些低等的冥界生物當作製造法寶的原料,因為魅除了本身在黃泉入口處漂浮而沾染了黃泉地獄的陰冷屬性之外,其本身有著極好的融合性,可以把不同屬性的法寶原料非常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算得上是法寶製作工藝流程裏,不可缺少的添加劑之一。
但是仙魅卻截然不同,顧名思義仙魅並不是以實體的方式存在,而是一道徹徹底底的影子,一道有智慧、有思想、甚至有法力的影子、一道融合了仙人的魂魄並保留了魅的特性的影子。
上古時代「仙魅之術」就被視為仙界最嚴厲的懲罰之一,原因在於仙魅的誕生方式是將仙人的魂魄強行從**中攝出、並強行使其和魅融合,一旦融合成功,仙人魂魄就再也不能和魅分開,雖然仙人似乎除了**之外沒有失去什麽,但事實上魅本身有著的隨著時間流逝而消散的特性,非但沒有消失而是被進一步強化,這就直接導致了那個和魅融合的仙人魂魄,最終隻能跟著魅一起消散於天地之間的結果,這對於不死的仙人而言,無疑是最殘酷的懲罰。
也許正是由於這種懲罰太過於嚴厲,所以漸漸被仙界廢除,「仙魅之術」也隨之被視為仙界的禁忌之術——當然,也有傳言說「仙魅之術」被廢除是因為成為了仙魅之後,由於本身不再受實體的約束,所以仙魅對於很多法術、陣法都能夠自然免疫,有不少成為仙魅的家夥們,因為怨恨繼而在各界折騰出不少禍患,但旁人除了忍耐著等待仙魅死亡之外,也沒有別的方法,這種後遺症嚴重的懲戒方式被普遍抗議之後,才走入了曆史的塵埃之中。
沒想到「仙魅之術」在仙界乃至各界都銷聲匿跡了這麽久之後,居然還會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這也難怪一向沉穩的龍王也感到詫異萬分。
好在總算碧攸並不是想要小龍的性命,隻是想要從小龍身上放點血而已,所以碧攸的目標不是小龍的要害,而是那粉嫩得如同白藕一般的小手臂——不過下一刻響應碧攸的卻是在和小龍的肌膚接觸的瞬間從指尖傳來的如同鋼鐵般堅固難以穿透的觸覺,碧攸尖銳如利刃的手指,被硬生生地擋在了小龍那粉嫩的肌膚上,怎麽都沒有辦法刺入分毫。
十拿九穩的進攻卻匪夷所思地功敗垂成,碧攸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相信生在眼前的這荒謬的一幕。他自問即便是成年龍族那強韌的軀體,也無法抵擋住自己的攻擊,但是眼前這粉嫩的娃娃……
可憐的碧攸,要是你知道了不久前龍族菁英集體泡冷水澡的故事的話,你就肯定不會覺得奇怪,相曦和龍王為了保障龍族未來的和平和安寧,至少用了三百道以上的封禁咒術布滿了小龍全身上上下下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以防不測,別說你用手指頭戳,就算是龍後的頓天杵拿來恐怕也是同樣的下場……
龍王將前來支援的龍族騎兵菁英們留在了兩界山上打掃狼藉的戰場,自己則和原定前往仙界的隨行人員一起,安然地穿過兩界山之間的時空障蔽,繼續他們的公務訪問。隻是原本做為引導者的仙界那位冒牌的戒禮使,此刻被龍王用特殊的封禁術死死地封印了起來,不知道是由於自己意外失手而受到了打擊,還是因為計劃失敗後覺得人生沒有了光彩,碧攸並沒有強烈的反抗或者試圖逃走,反而顯得有些呆呆的,絕美而毫無表情的臉龐上清晰地寫著沮喪和失落。
這讓原本在敖彥麵前試圖表功的龍王君上被兒子狠狠地鄙視了一番,鬱悶的龍王一回頭就決定親自去找仙界評理。哪有這樣派遣使者,居然派個刺客來謀害龍王幼子!
敖彥窩在敖玄的懷裏,找了個非常舒服的位置,一邊享用著嘴邊甜美的午餐,一邊睜著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自己不過睡了一小會兒而已,想不到身外就生了這麽多變故,龍王車輿內那些個變態的保護陣法幾乎將車內與車外全然地隔離開來,車外的聲音和震動居然絲毫都沒有影響到車內,以致於讓自己錯過了連番的好戲。雖然有些惋惜沒有親眼目睹龍族相魔界士兵們的交戰現場,但是敖彥更加高興龍王那輛牢固到變態的車子被人砸爛——總算是把自己這個可憐的囚犯給解放了一把。[出品]
仙界在敖彥的認知中,無疑是一個仙霧繚繞、飄渺不定的安寧祥和的世界,到處是溫順的珍禽異獸、柔美的仙花異草,但是這個由電視劇和小說所營造的高貴而典雅的世界,很快就在一幅幅懸掛在路邊道口的橫幅以及那些站在橫幅下,手舉抗議紙牌的諸位給破壞殆盡。
強烈抗議龍王界破壞仙界安寧!
抗議龍王界打雷越界,造成嚴重後果
血債血還!藥債藥還!
……
噗……敖彥嘴裏還沒來得及吞下去的乳汁噴了一地,這、這哪裏是仙界?根本就是布什訪英時的抗議示威遊行大街再現!
上輩子還是人類的時候,敖彥沒少見那些舉牌子抗議的遊行大隊,事實上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也經常混入這種遊行隊伍中湊個熱鬧,當然湊熱鬧的同時,順帶兜售些礦泉水啊、潤喉糖之類的小商品,一天折騰下來,收入也是蠻可觀的,有時運氣不錯的話,孤兒院裏過期的壞雞蛋和市場垃圾堆裏的爛西紅柿也會有不錯的銷路,不過前提是千萬不能讓那些火眼金睛的阿sir們看到,否則不但會被惹毛了的阿sir重點關懷,還要到局子裏喝茶聊天。
如今這本該永遠埋葬在記憶一角的場景被再度完美地展現在眼前時,那種湧滿心懷的激動和亢奮實在是無法用語言描述,敖彥手腳並用地拽著兄長衣服的襟口爬上肩頭,一手抓住敖玄的冠,一手摟住敖玄的頭顱,雙腳則緊緊地環扣著敖玄的頸子,興致勃勃地環視周圍,努力地試圖從隊伍裏找到自己昔日同行們的身影,或者更坦白」點地說,他在努力尋找著雞蛋或者類似雞蛋的投擲物。可憐了被敖彥當作了石凳的敖玄,那原本英姿颯爽、年少有為的龍族王子殿下,此刻隻能滿臉苦笑小心地「頂」著在頭上參觀風景的弟弟不要摔倒,還要伸手輕輕拍打小家夥的後背,以免他被剛才那口噴出的乳汁嗆到。
敖玄雖然照顧小龍的次數不多,但是他敢和任何人打賭,他這個寶貝弟弟絕對是龍族幼兒中最喜歡湊熱鬧的家夥,要是換了其它的嬰兒,此刻恐怕早就被這人聲鼎沸的場景嚇哭了,就連在車輿裏照顧敖巽的崇蓮,剛才都把車窗給放了下去,隔絕了車外的嘈雜。而他這寶貝弟弟敖彥卻瞪大了雙眼,滿臉興奮地在自己的腦袋上時不時地「啊啊啊」叫上兩聲,仿佛是讚歎著眼前這人山人海的一幕,坐在肩頭的小**一抬一抬地,估計要不是自己努力環住小東西的雙腿,這小家夥十有**會主動地往人群裏竄。
不過這也有些個不為人知的好處,至少小龍敖彥這興奮的表情,和在兄長的腦袋上「作威作福」的模樣深深地感動了那些年長的仙女們,不管是仙人還是凡人,女性的感性要遠遠大於男性,當男仙人們為龍王王子敖玄的狼狽模樣幸災樂禍的時候,仙女們則對那小小的孩童動了惻隱之心.盡管對龍王界天雷肆虐不滿,但是看到這小小的粉嫩娃娃,想到一切都是為了這小東西,隱約間心底的怨氣淡薄了不少,臉色也漸漸地緩和了下來。
從進入金頂山的範圍起,仙界的抗議大軍就排滿了大街,雖然稱不上萬人空巷,但也差不了多少。盡管敖彥非常惋惜沒有看到有雞蛋或者西紅柿之類物品的出現,不過由於占領了至高點,所以四周遠處的美色,自然盡收眼底。層層疊疊的人群之後,果然是仙霧繚繞、絢麗多彩宛如名畫的景色,而做為掌管著各界所有草木靈氣的金頂山,其範圍內的花草樹木自然更是生長得別具一格而又風姿迤邐。特別是山道旁那一株株粗大的樹木,仿佛是為了迎接龍族的貴客,枝頭的花苞紛紛綻放,柔嫩的粉色花瓣隨風飄逸,撒落在因為人頭濟濟而在街頭形成的一條黑色緞帶之上,散著異乎尋常的魅力。
隻是無形的空氣中,仿佛有了一種無人可知的**,敖彥不自覺抬頭望向山頂.不知是不是錯覺,隱約間他能感覺到山道的盡頭處仿佛有雙明亮的眼睛,正滿含歡愉地靜靜注視著山腳下被圍困在人群中的自己。
不知道金頂山的接待官員們是有意還是無心,龍王一行並沒有在到達的當日即進入金頂山,而是暫時安頓在了山腳下的浮悠宮裏。浮悠宮是繁花君私人的行宮別苑,用來招待龍族的貴客並不算是失禮,隻是現如今浮悠宮外到處都是仙人們的抗議大軍,把龍王一行安排在浮悠宮.其中的含義自然有些耐人尋味,不過不管怎麽說,反正金頂山方麵是口口聲聲說按照前例,其中究竟有什麽花樣,龍王也懶得去計較了。不就是在抗議中休息一夜嘛,無所謂。這樣的情景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暫且讓這些仙人折騰折騰,等明日登上金頂山之後,他可是準備好好質詢一下仙界的各位高級官員,為什麽派一個用心險惡的「刺客」跑來龍王界送信,還要暗算龍王幼子。這個議題隻要一拋出去,包管所有仙人都自動閉嘴——為了這個邪惡的心思,龍王甚至強行把仙界那輛風光的七寶玲瓏輿給扣了下來,打算著明天當作證據,到時候對那些個自命不凡的仙人們好好地嘲笑一番。
確定了住處之後,自然少不了一陣忙碌的安頓,盡管浮悠官裏有繁花君挑選的伶俐聰慧的侍童和侍女,但是龍族婉言謝絕了,畢竟龍族的兩個寶寶的安全是屬於絕對高度的,在仙界就「刺客碧攸事件」做出正麵解釋之前,龍族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仙界的成員靠近小龍們一步的。當然這些瑣事對於敖彥言已經沒有知道的必要了,在兄長的腦袋上興奮了許久之後,盡興的敖彥流著口水滿足地沉陲了,而不久後龍王和敖玄殿下被門外居心叵測的仙人代表們請出去「喝茶、聊天、談心」,錯過了這場難得的鴻門宴,事後讓敖彥後悔了好久。
敖彥這一覺睡得異常地沉,連夢都沒做.直睡到月至中天的午夜時分才醒來。隻是才醒來,躍入敖彥眼簾的不是照顧自己的嬤嬤們的笑容,而是一個非常意外的畫麵:此刻他的床邊坐著一個飄忽的身影,被房內用來照明的夜明珠所散出來的朦朧光澤所穿透著,隱約間夾雜著淡淡的綠色,那朦朧的臉龐隻能分辨出一個模糊的輪廓,那場景雖然沒有恐怖片裏的孤魂野鬼那麽恐怖,但是和倩女幽魂中的耶抹女子的幽魂卻有著不小的相似之處。而且令敖彥感到有些驚訝的是,盡管無法看清對方的雙眼,但是他依舊能夠感受到對方的視線正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那種感覺竟然和白日裏所感受到的如出一轍。
「真不愧是夢蜇的後繼者,對於靈力的波動一樣敏感得驚人。」對方仿佛能知道敖彥的想法似的,話語平穩中帶著不曾掩飾的笑意,「隻是不知道這一次你的運氣會不會和夢蜇一樣糟糕。」
你究竟是誰?敖彥很想開口詢問,但是此刻的他,除了能夠「啊啊啊」地叫喚叫喚之外,還沒有到有足夠能力開口說話的時候。
「仙界的人稱呼我為『英魄』,意為:天地英魂精魄,因為我的原身是孕育天地靈力的蒼天巨樹。不過你可以叫我『易齊』,這是我的真名,隻是可惜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他似乎是笑了笑,臉龐的輪廓細細地波動了一下,「你現在還小,不能理解我所說的話,不過我知道龍族的記憶是從出生開始就有的而且不會忘記,所以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今天你隻要記得就好,這是你的前生『夢蜇』所留給你的消息:我將你要的東西封印在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你有了拋棄一切的決定和想法,就能找到它。」
這是什麽意思?敖彥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易齊似乎也沒有打算讓敖彥了解透徹、也不打算解釋些什麽,隻是在傳達完這個消息之後,仿佛是忍俊不住地低低輕笑起來:「真是有趣,居然用那朵千瘴牡丹的妖丹合靈,難怪淩瀾會樂成那個樣子……小家夥,看來你比夢蜇還要倒黴,龍王和相曦的封印能保得住你一時,卻保不住你一世啊……嗬嗬……這次你是怎麽都跑不了了。」
「算是我對你盡一份心吧,免得以後你要是和夢蜇那家夥一樣小心眼的話,我也算是多少幫過你一把了。」易齊笑聲停歇之後,慢慢地飄到了敖彥的身前,仿若虛幻的手輕輕彈出一指,點在敖彥的鼻尖上,一抹涼意立刻順著鼻尖向敖彥全身散開去,「這是我的樹靈真髓,雖然不能完全為你壓製體內的妖丹,但是至少不會有很大的威脅力,那些個催淫效果,也不會有多強……不過話說回來,這還真是一報還一報呢,當年夢蜇哭著喊著要修煉出天下最強大的淫藥,沒想到這個願望居然應驗在他的轉世身上……哈哈哈哈……實在是大有趣了!」
「小寶寶……我真的很同情你。」易齊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是仿佛門外有什麽**,隻是悄然轉身,易齊那朦朧的身影就如同炊煙一般化散在空氣之中。不久,前來察看小龍的嬤嬤推門而入時就看見睡醒了的敖彥寶寶正一臉困惑地趴在床上若有所思,甚至在嬤嬤把溫熱的奶瓶放入寶寶的口中時,寶寶眉頭的川字也沒有消失,反倒是更加明顯了不少。
敖彥覺得自己僥幸重生www.Freexs.Cc似乎並不是一件簡單的巧合,而是冥冥中某人的算計。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算計.成為某人的棋子被人擺布。
不管你是誰,敢打老子主意,就要有被老子惡扁的準備!敖彥冷笑著恨恨地咬了咬嘴裏的奶嘴,邪邪的笑容浮現在寶寶稚嫩的臉龐,在窗外的月光襯托下顯得格外的……可愛。
不過龍寶寶難得展現邪惡本色的模樣很快就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有些泄氣地看著大床斜對麵那麵光滑純淨的鏡子,毫無瑕疵的如水鏡麵非常完整地反射了某人喝奶的一舉一動,盡管從笑容的內涵裏還是隱約可見當年那個在明裏孱弱無比、虛弱到隨時會掛掉,但是暗中卻笑傲裏街暗巷、瀟灑縱橫混混青皮界的那個偽善人物的輪廓,但是小鬼叼奶瓶的事實卻實實在在地提醒了某尾小龍,目刖他還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境界,要表現出自己的成熟和睿智的話,最好先長大個子再說。
看來還是要快快長大才是,丟開奶瓶沿著床柱爬到鏡子前仔細審視了鏡子裏的模樣半天之後,敖彥無可奈何地確定了下一步的主要展方向,一點都沒有察覺自己的舉動對身旁的嬤嬤而言有多麽地刺激,總算龍王此行帶來照顧敖彥的嬤嬤都是久經考驗的老人了,照顧孩子多了,也就有些見怪不怪了——雖然龍王宮裏早就傳說,七殿下有些詭異。例如出生至今居然沒有人看到過那個小寶寶哭泣半分之類等等,而在出行的時候,龍王也特意吩咐過,隻要七殿下的行為不會給他自己帶來傷害的話,就任由他去不必阻止,但是看著那小東西爬下床後在鏡子前搖頭擺尾的模樣,嬤嬤還是本能地悄悄掐了自己一把,那清晰的痛楚向她證明,眼前看到的絕對是最真實的畫麵。
嬤嬤正在愣時,突然覺得腳邊有人在拚命地拽自己的衣裙,力量雖然不怎麽失,但堪堪正好夠把她的內裙拽下,本能地護住內裙的腰帶,向後猛退了一步,憤怒地低頭看哪個登徒子如此放肆,不過躍入眼簾的卻是某個剛才在鏡子前搔弄姿的小家夥一臉無辜的表情,而那隻嫩嫩的小手此刻還執著地拽著嬤嬤的內裙邊緣,不過另外一隻手卻非常堅定地指著不遠處的大床角落裏那隻剛被遺棄的奶瓶,於是嬤嬤的驚訝中,又多了一條。
滿意地看著嬤嬤一臉詫異地出門去拿食物,龍族幼子吃的乳汁,其實是一種充滿了能量的天然雲露,能給年幼的小龍們最為充足的滋補,既然決定要早早長大,那麽多喝點絕對是一種聰明的選擇。敖彥坐在鏡子前,又一次地開始仔細規劃未來成長所要注意的地方:多吃多喝多睡無疑是最重要的一點,所謂先天不足後天彌補,無論最後彌補的效果如何,有補總比不補好;接著自然要多動腦筋,眼下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雖然過得滋潤,但是對於一個有文化、有內涵、有抱負的青年人來說,這等同於混吃等死的生活會直接導致腦細胞因為營養過剩而退化,所以經常性地欺負欺負敖巽是必要的、偶然折騰折騰龍王也是可以參考一下的……當敖彥在腦海裏得意洋洋地開始計劃要怎麽折騰那些個寶貝他的人們時,卻沒有注意到他身後依著的鏡子正散著淡淡的不為人察覺的珍珠色光澤,緊接著整個鏡麵突然如同魔術中大變活人一般,在瞬間整個消失,露出鏡子後一個不小的黑黝黝的通道,而這個突然出現的洞**居然是一條向下傾斜的滑道,靠在鏡子上的敖彥措手不及地身子向後一倒,來不及伸手抓住什麽東西,就整個向洞**裏消了下去,隨著敖彥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內,那麵晶瑩的鏡子又悄然地恢複了原狀,仿佛之前沒有生過任何事情……
下滑的通道出乎意料地長,長到敖彥能夠從驚訝中恢複正常的思考,並調整好原本腦袋向下的下滑姿勢,通道的盡頭還是沒有出現的樣子。這到底是哪個無聊份子設計的?時間過去了足足一刻鍾之後,依舊這有到達終點的敖彥開始在心底抱怨,按照卜滑時感受到的離心力,敖彥推測這條通道不是簡單的向下延伸,而是以螺旋的方式打著旋向下,當然盡管下旋的角度和弧度非常地大,以是轉久了還是讓人忍不住頭暈口眩。
再用不同的語言和詞匯問候過了這位不知名的設計者的全家老小、內外九族、祖宗十八代之後,那該死的通道盡頭終於山現在黑漆漆的視線裏,隻是那位被某人罵得狗血淋頭的設引者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什麽,在通道的最後一點距離裏,突然將向下的信道改成了直信道,突如其來的改變而引的下滑加度,讓敖彥措手不及,沒有任何防禦地就被慣性拋出了通道,然後一頭栽進了通道前深不見底的水潭裏,要不是這水潭裏的水並非一般的山水地河,而是罕見的能夠浮起任向東西的沁水的話,估計敖彥此刻就不是簡單地頂著一腦袋水草出現存水潭表麵了。
「噗噗……」努力地把嘴巴裏的水吐幹淨,一邊揮動短短的小手把那些們纏在腦袋上的水草揪下來,顧不得繼續詛咒那該死的設計者,抹去了臉上的水債之後,睜大了雙眼努人環視眼前這陌生的環境。隻是有些出乎意料,和那條明顯是人工開出玟的下墜通道完全不同,這裏是一個純天然的地下溶洞,洞頂上甚天還能清晰地看到樹木粗壯的根須垂落著,溶洞周圍都是些奇怪件狀的鍾乳石,沒有預料中的金山銀樹、也沒有小說中經常出現的世外高人或者武功秘籍,甚至連那些個珍禽異獸似乎也沒有在這瑞安家的蹤跡。
該不是哪個混蛋故意挖個陷阱耍人玩吧?敖彥在心底不怎麽確定地猜測算,但是從下墜通道的設計者無聊程度來推測的話,這個猜測似乎很有正中標的的味道。
四肢並用的狗刨姿勢雖然不雅觀,但是在沁水的神奇作用下,敖彥也得以安全迅地爬上了岸,開始仔細地環繞水潭搜索溶洞的四周,大約一個小時後,消耗了差不多三分之二體力的敖彥有些挫敗地坐在水潭旁邊。
這裏果然是無聊的人物挖的害人陷阱。
和普通的山腹溶洞一樣,這裏的山道四通八達地向外延伸著,經年累月形成的鍾乳石和偶爾流經的溪水是溶洞裏唯一的裝飾,而這溶洞的山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仙界有關係,竟然能夠自己光,雖然這樣一來不至於讓敖彥陷人漆黑的絕境,但是照亮了四周的光景後.卻更是表明了所有希望的斷絕,即便是敖彥這種自稱神經粗得堪比鋼筋的主兒,都不得不承認,這回自己的麻煩絕對大。在錯綜複雜猶如迷宮般的溶洞裏沒有了方向,那麽就和自殺沒有兩樣,就算是黃飛鴻、霍元甲再世,最後的結果也隻有一個死字——不是因為找路而累死就是因為沒有食物而餓死。
這下算是完蛋了。
麵對眼前的絕境,敖彥也隻能在心底徒呼無奈。現在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龍王現自己不見了之後,再次動群眾展開細致的搜索活動,隻是這條密道既然藏得這麽詭異,他倒是很懷疑究竟有沒有人知道這個該死的害人陷阱……不過也算是自己倒黴,要是這次來仙界的時候,把那個囂張得讓人想揍他的桀梟一起帶來就好了,那麽至少憑著桀梟手臂上的聯係陣法,龍王要找自己就方便多了。盡管平時並不待見那位總是用很深沉的目光窺視自己,或者說非常猥褻地在算計某人「初精」的妖王,但是在危難時刻,敖彥總是忍不住要想起他,也許是前世養成的習慣——隻記仇人、不記熟人。
要是那個倒黴的桀梟現在和自己在一起多好啊,倒黴的自己加上倒黴的桀梟也許會出現類似負負得正的效果呢。苦中作樂的敖彥無比地思念著那遠在龍王界的落魄妖王,同甘或許還不至於,但是希望彼此共苦的心願此刻卻真誠得讓人唾棄。靠在水潭邊上的敖彥,翻著白眼在心底努力地呼喚著:來吧、來吧,到我身邊來,桀梟啊有難同當啊……
隻是奇妙的事情,就在敖彥這胡思亂想的一刻生了,一聲巨大的落水聲,在身邊響起的時候,敖彥詫異地瞪大雙眼、張大了嘴巴。
身邊的水潭裏,突然出現腦袋上頂著水草的人,赫然就是本該在龍王界獨守空房的——桀梟。
究竟生了什麽事情?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水潭內外的兩人難得默契地在腦海裏浮現出同樣的疑問。特別是桀梟,數日前那一夜突如其來的莫名暗算,雖然隻是在桀梟的肩頭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但是卻毀了他吸收的龍氣,連帶著這具脆弱的軀體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連好不容易才聚集而成的微弱的妖力也隨之散盡,可謂前功盡棄,讓桀梟不得不從頭開始修煉。可是上一秒他還在自己的房間裏閉關,突然覺得盤坐著的大床猛然陷下,還來不及驚訝,下一刻就一頭栽進了這冰冷的水中。
從水裏冒出頭,來不及抹去頭上淋漓的水珠和水草,桀梟雙目銳芒畢現,警惕地環視這陌生的環境:空寂的溶洞、盛滿柔水的幽潭、滿坑滿穀的奇形鍾乳石、幽深而錯綜複雜的地下通道、以及水潭邊上某個嘴巴張得能夠塞進兩個雞蛋的小家夥,那口小牙數日不見似乎又鋒利了不少。
確定周圍似乎沒有什麽有威脅性的人物存在之後,桀梟抓下頭上的水草,稀裏嘩啦地淌著水爬上了岸邊,顧不得整理自己這一身的狼狽,伸手一把揪住小家夥的脖領子,湊上腦袋冷冷地盯著這小東西:「裝傻前,給我個解釋先!」
對一個未滿周歲的嬰兒出這樣的詢問,無疑是一種非常可笑的行為,即便是龍族的幼子,沒學會說話前,也隻能用哭或者不哭來表達自己的意願和感受。不過桀梟卻不認為這個常識適用在眼前這個小東西的身上,至少……誰見過未滿周歲的嬰兒在遭遇大人惡行惡相的質問後,非但沒有大哭,反而悄悄地轉過頭,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飄啊飄的,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解釋?
怎麽解釋?
難道讓老於笑咪咪地告訴你,老子我突然有了特異功能,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高級召喚術,把兄弟你像西方科幻小說裏描述的召喚獸一樣從龍王界召喚到這裏,然後陪著老子一起倒黴?真是***沒有常識!雖然敖彥在心裏冷笑著回答桀梟的問題,但是同時在表麵上維持著一份顯著的無辜——眼下的突狀況究竟是怎麽造成的還有待研究,但是看在桀梟「遵從朕意」大駕光臨的份上,還是要給與足夠的尊重的……畢竟接著兩人還有很多「單獨相處」的時間,單方麵激怒一個無論是實力還是能力都大大地過自己的對象,是不智的,至少應該保持著一定程度的友善。
傻傻地露出一個白癡般的討好笑容,張嘴「啊啊啊」地叫喚了幾聲,然後抬起小手指著不遠處那個溶洞壁上的洞窟,那個該死地讓自己掉下來的地方。
「哼!」桀梟撇了撇嘴,轉身走向那片溶洞壁,同時惡劣地順手把手裏拽著的小家夥拋入了水池裏,和自己一樣成為落湯雞作為報複,反正那池水是永遠淹不死人的「沁水」。
「噗噗噗……」努力地掙紮著從水裏探出頭,憤怒的某人探手比出一個標準的中指向上的姿勢作為回敬。當然這個動作桀梟不會看見,就算看見了……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意義吧。「製作」
仔細地探查著這陌生的地下溶洞,盡管沒有了妖力千百年的見識卻很快讓桀梟現了問題,這看似天然形成的地下溶洞,以那潭池水作為中心,四麵伸展開去的溶洞,隱約間羅列成一個非常罕見的天然陣型,不是呼風喚雨的兩儀四象、也不是凶險危厄的五行八卦,十八條延展開去的洞窟藉助那些隱藏於淩亂中的鍾乳石列出九宮圖陣的九生九死門,這分明是最高級的禁錮之陣,溶洞壁上那個難以攀爬的洞**是唯一連接地上地下的通道,也是唯一離開的大門。
靜靜地打量著眼前片片石壁,桀梟暗自推敲著.在這陰暗的地底深處會有這種陣式往往隱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惜他如今妖力全無,無法用法術探究還有多少法術隱藏在角落裏,最糟糕的是,按照眼下的情況,要離開這裏似乎隻有溶洞壁上那個黑黝黝的通道、以及那池幽潭。九宮布局向來講究「一生對一死」。如果那個通道是為生門的話,那麽那池幽潭就是與之相對應的死門,而九宮陣圖又是一個「生極即死、死盡即生」的運作方法.那潭水池是死地也是生地。
可偏偏這水池內是「沁水」能浮起萬物,不可能有東西藏在水下……桀梟的思路因為某個躍入眼簾的危險畫麵而被打斷。隻見某個還不會走路的小家夥,正試圖抱著岸邊的一塊小石頭,來個投河山口盡的絕技表演。
當然自盡這種損己毀己害己的做法這輩子估計是不會出現在敖彥的身上,其實敖彥眼下隻是想到這該死的怪水下麵去摸索一番,若不是這水的浮力大得驚人,憑他這小胳膊小腿小身子的,就算怎麽在水麵上紮猛子地往水裏竄,下潛不到一米就被這如同柔性彈簧一般的沁水給彈了上去。
當桀梟對著岩壁考察研究的時候,被丟到水裏的敖彥突奇想,雖說用召喚術召喚桀梟這種說法實在有些荒唐得可以,但是畢竟結果是被自己念叨的桀梟活生生地憑空出現了,且不管究竟是巧合還是自己如同奇幻小說中的主角那樣意外觸了某種潛在能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自己再試著召喚召喚?
這個念頭很快化為了行動,水潭裏的敖彥開始轉動的腦袋用最為虔誠的心態開始召喚起那個「足智多謀」的龍族相輔起來,除去桀梟之外,敖彥可是有著充足的理由,把相曦這個老混蛋放在仇人二號的位置上的,於是乎心裏念叨著相曦的名字,腦袋中則仔細地回憶著相曦的模樣,生怕萬一自己潛能出錯沒把相曦召來,把其它無辜的路人甲、路人乙召來那就麻煩了。不過相曦那張狡猾的狐狸臉在敖彥的腦袋裏被描繪了兩三遍之後.就莫名地變成了裝滿了香甜美味乳汁的奶瓶,再配合著敖彥肚子裏那開始咕嚕咕嚕的呻吟,對於仇人的懷念很快就成為了某人饑餓的怨念。
好餓啊……隨著饑餓感的劇增,敖彥腦海中開始出現一盤一盤美味的佳肴,從小米粥到八寶飯,從炸雞翅到烤乳豬,最後都化為那最讓敖彥傾心的紅燒肉,自從半妖村那次得以品嚐這味美食後,他好久都沒有碰過葷腥了,好想吃啊……不由自主地,敖彥的腦袋裏開始想念紅燒肉那紅紅美美的模樣,不久之後,敖彥就神奇地現自己的突然多出一塊四四方方的溫熱肉塊。
靠!不是吧?
敖彥瞪著手心裏的肉塊驚愕至極,難道自己真的有了召喚係的能力?
就在這個時候,敖彥眼角的餘光突然閃過一抹微弱的幽芒,在這深深的碧潭之下似乎有著什麽東西,一閃而過。所幸敖彥本身並不認為自己會真的成為電視劇裏穿著紅內褲到處飛的人,所以水底下的東西倒是很可能是一切怪異事件的源頭。
於是不久後,就生了敖彥試圖抱著石頭跳水的鏡頭,就在某人即將成功的刹那,一隻無情的手抓住了他的後脖領子,硬生生地將他的入水計劃破壞殆盡-a1!6!
「你想幹什麽!」不知道是習慣了敖彥那種種出人意料的舉動,還是下意識的反應,桀梟的詢問裏沒有哄騙孩子的逗弄,仿佛是將之視為能夠互相溝通的一方,而敖彥也忽視了某種潛在的禁忌,迅地遞上揣在衣服胸襟裏的紅燒肉,然後揮動四肢指著水池中央一陣「啊啊」大叫。
這一池沁水之下果然有古怪,看來把自己弄到這裏來的,就是水下的某個東西。桀梟一甩手將敖彥再次丟進了水中,自己也隨之躍入,猛地憋氣一紮入底,可是水池深處根本無法靠近,要停留在水中都必須依靠水池邊上生長漂浮的稀疏水草。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沉重的壓力突然壓上了桀梟的背部,原來在水麵上的敖彥看桀梟無法深入,居然三下兩下的把岸邊的大小石頭都往桀梟潛在水中的後背上丟去,「沁水」的特性緩和了石頭落下的撞擊力,卻也讓桀梟得以繼續向下深入……隻是這潛入的動作,怎麽看怎麽像是隻烏龜在下降,而且在水麵上負責製作的人工龜殼也越來越大,頗有將某人壓扁的趨勢。
越深,水下的浮力越強,和後背的重力慢慢形成了兩道堅固的牆,竟然有將身在其中的桀梟壓成肉餅的趨勢。
差一點,就差一點點了。
被壓得無法喘氣、渾身血氣凝滯的桀梟勉強伸出手.探入那平靜的水底摸索著,然後在觸及一塊凸起的東西時,猛一側身抖去後背巨大的石頭堆,然後身子如同滿弓上的利箭,被蓄勢已久的「沁水」浮力給彈上水麵。
桀梟還來不及仔細看手中抓住的究竟是什麽,就覺得頭頂上突如其來一陣奪目的銳芒將整個水潭籠罩了起來,他看到的最後一幕,赫然是敖彥猛撲過來的畫麵,然後刺目的光芒填滿了所有的視線,隻覺得胸前被狠狠地一記重壓,隱約間可以肯定自己的肋骨必然斷了好幾根。
「敖彥,你個小混蛋,我殺了你!」
憤怒的討伐聲在空寂的溶洞內久久地回蕩著,但是恢複了平靜的洞窟裏再也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蹤跡……
《待續》
太古之約初見
「好無聊啊啊啊啊啊……」涪鯪殿中,一尾兩尺長的小龍,將纖細的身子盤卷在小搖籃的欄杆上,小巧的龍頭掛在欄杆的扶手上,嘴裏時不時地出無人能夠理解的「嗚嗚嘎嘎」的聲響,偶爾還張開嘴,啃咬著堅實的木質扶手,磨礪著上下顎才露尖尖角的四顆小珍珠般的牙齒,看那千年梨花木的扶手上,原本雕琢著的自然優雅的雲朵狀雕飾,如今在小龍的啃咬下已經是爬滿了凹凸不平的破壞溝槽——本來負責照顧小龍的侍女還曾經阻止小龍的破壞行為,但是年長的嬤嬤們微笑的製止了,說是小龍正在長牙的時候,咬咬木頭,是正常的行為,已經化了形的小金龍敖巽,這會兒也在四處咬東西呢,不過敖巽咬的是龍王的玉佩而已……敖彥很懷疑,敖巽應該不是咬而是舔吧?
雖然曾經有很多小說故事裏的主角,是帶著前世的記憶轉世成為一個嬰兒,但是從嬰兒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的過程,在小說中往往是用寥寥十數字一掠而過,簡潔明了,仿佛主角倒頭睡上一覺後,第二天醒來時,就能歡天喜地的左擁右抱了。
天知道,當自己親身經曆這「寥寥數十字」的成長過程時才現,這一切是何等的讓人鬱悶。
知道嬰兒要幹嘛嗎?除了每天在生理需求的強製下吃了睡、睡了吃、吃完了繼續陲,這如同小豬一般的規律生活之外,最恐怖的是還要忍受別人的「照顧」。當然對於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來說.被人照顧自然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對於一個居住在嬰兒身體裏,有著完美的理解能力、分析能力、欣賞能力和強烈的自尊心的十六歲少年來說,這種「照顧」簡直比上刑還要殘酷。
特別是那些個看上去還沒有自己前世大的侍女們一個個睜著好奇的眼神,看著年長的嬤嬤給自己包尿布的場景……每每想起這一幕,就不禁對於自己化身為龍,而不是向同胞手足敖巽那樣的純正小嬰兒感到萬分的慶幸,小龍的尿布隻是一團包裹在尾巴上,看上去頗不雅觀的布條,簡單而幹脆,至少不需要像敖巽那樣,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張開雙腿如同變態一樣向人展示自己的排泄器官,對此,敖彥難得由衷地十二萬分的感激那個一讓自己轉生成為龍的混蛋。
當然除了這些之外,敖彥還要麵對的,就是幾乎沒有盡頭的無聊。
最初的幾天,他還勉強可以借用偷聽侍女們的對話來了解這個全新的世界,打自己無聊的時間,雖然是高傲不群的龍族成員,但是侍女們那種源自職業本能的「八卦」能力,似乎並沒有因為物種的變更而生變化,而麵對一尾還不知道怎麽說話的小小龍,自然沒有人會顧及自己說話的方式和內容,這些日子上至龍王的惡劣睡癖,下到某位長老的黃昏戀曲,敖彥倒是了解了個徹徹底底。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最初的好奇心在侍女們千篇一律的家常中漸漸失去了新鮮感,敖彥開始對眼前的生活不滿了起來,盡管他如今吃的是采集自天地精華的玉泉乳汁,睡著的是如雲似霧般輕柔華貴的羽紗,小小的搖籃周圍掛滿了有益於小龍生長的各種珠寶玉璧,但是這對於早就習慣了自立自強的敖彥來說,竟和一隻精致的牢籠一般讓他得不到渴望的自由。
「也許我真的是滿別扭的一個人。」一邊咬著本欄杆,敖彥一邊努力的思考著這個比較沉重的話題。上輩子求的,就是能夠吃飽、睡好,如今一切似乎都滿足了,甚至大大的過了自己所預期的,但是他卻開始覺得無聊,這就是老院長總是掛在嘴邊的屬於人類的劣根性吧……也許是思考的過於深刻,所以敖彥並沒有現龍王敖君澤推門而入。
一向在小龍麵前微笑的龍王,此刻仿佛失去了微笑的情緒,微微皺起的眉心訴說著他內心的不安和焦灼,望著小龍咬著扶手,眼珠子地溜亂轉的淘氣模樣,敖君澤的憐愛和憂慮溢滿了整個心房。悄悄地走上前,小心的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小龍小小的腦袋,不正常的微涼觸感,仿佛再一次地向敖君澤警告著即將麵臨的危機。「出品」
敖彥感到頭頂上傳來的溫熱,抬頭看到龍王那挺拔的身軀正站在自己身旁,趕緊鬆開嘴巴上咬著的木塊,迅的沿著耶伸出的大手爬上龍王的肩頭,先是討好的用自己的身體蹭了蹭龍王的臉頰,然後非常幹脆的伸出一隻前爪子,拚命的指著窗外,那兩眼放光的模樣說有多逗人就有多逗人。
「想出去?嗯?」敖君澤望著肩頭那個得到自己回應後,連連點頭,外加手舞足蹈的小東西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這個小家夥算起來降生已經快四個月了,但是真正接觸這個世界的時間也不過隻有十數天,這個全新的世界對於好奇心繁多的幼龍而言可以說充滿了吸引力,敖巽也常常窩在自己懷中,又蹦又跳的吵著鬧著要出門,那有趣的模樣和小敖彥幾乎同出一轍。
「好吧,雖然禦醫說不讓你到處玩……我們悄悄溜出去,父王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不過千萬不能讓你母後知道,不然父王我晚上又要睡地板了……」敖君澤向兒子作了個鬼臉,絲毫不介意破壞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形象,畢竟龍王夫綱不振,在整個龍王界都是出了名的。幫著小龍將那纖細的軀體牢牢的橫臥在自己的雙肩上,然後推開房門,做賊似的跑溜出了涪鯪殿。
父子兩在宏偉的龍王宮中迎著傍晚微涼的清風www.Qingfo.Cc小心的避開那些個巡邏的士兵,七拐八彎的不知繞了多少小路之後,龍王的腳步最後停滯在了了一個小小的宛如糧倉般的小屋前——小屋的門前並沒有注明地點的牌匾,乍一看,更像是一個全封閉的小亭,孤零零的躲在這個偏僻的角落裏。
「父王帶你去見識一下真正的絕代美人噢……」龍王的嘴角露出一抹奸臣的諂媚之笑,小心的走上台階前還刻意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在確定沒有人會看到他此刻的行動之後,才小心的推開小屋那道緊閉的門扉,探步走了進去。龍王明顯帶有暗示性的動作,讓敖彥不禁在暗中猜測這小小的房屋該不是龍王背著龍後金屋藏嬌的地方吧,但等踏入了房間,卻在瞬間被屋子裏的東西所吸引。
小屋裏什麽擺飾都沒有,空蕩蕩的,四周的窗戶上掛著厚厚的布展將所有的光線和聲音完全的阻隔在外,當龍王進門,迅合閉門扉之後,整個屋子頓時變得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而在這漆黑而靜寂的空間裏,龍王低聲的施法忽起忽落的語調更顯得異常的清晰,敖彥甚至能夠聽出幾分莊嚴和肅穆的味道,而隨著龍王的語調,一點點微弱的銀色光芒,如同烏雲散去後的深夜星空一般,突然出現在這個黑暗的空間,仿若有生命的精靈在空中愉悅的跳脫著。
「eceaΙμΙПΞ……」最後一句法咒猶如一道統領三軍的將軍令,所有漂浮在空中的銀點,突然猛地湧向龍王的腳下,一道刺目的光華閃過之後,敖彥驚奇的現,龍王的腳下憑空浮現出一個寫滿了各種神秘符號的圓形魔法陣。
「這就是龍族的傳送陣噢,小寶貝等你長大了,父王親自教你施展這種複雜的傳送陣,它可以把你送到任何一個你所指定的地點,哪怕是你母後那個布滿了高級結界的床上也行,而且還不會讓你母後現……」龍王得意洋洋的告訴兒子,每當他被龍後趕下床之後,經常就是用這個傳送陣,三更半夜裏重新回到那溫柔之鄉裏的,而對於龍王的厚顏,敖彥真的很想當麵唾棄一下,不過實際上敖彥還是很狗腿的討好般用身子蹭了路龍王的肩膀,以示對龍王的支持和擁護,不過回頭敖彥順便張嘴在龍王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留下一個淡淡的牙痕——「讓你得意,回頭龍後看到這牙印肯定饒不了你。」敖彥在心底部無惡意的想著。
「我們去看美人噢……」龍王對於兒子的小動作並沒有思考過多,反正兒子咬不疼他,一撩身上的長袍,邁步跨進了傳送陣,一道白光閃過後,小屋又恢複了黑暗和寂靜,仿佛什麽都不曾生過一般……
傳送陣這三個字對於敖彥來說並不陌生,畢竟前生最熟悉的魔幻小說中,無論是某某**師、還是某某魔導師大家都牢牢地掌握著對「傳送陣」這個毫無科學成分的魔法專屬特技,仿佛誰要是不會傳送陣,誰就不算是合格的施法者一般。當年敖彥也曾經幻想過有一天自己能夠得到這種能力,然後開家市內快遞公司,白天送文件、晚上送軍火,黑白兩道偏門的物流生意一口吞。
不過真正見識過傳送陣之後,敖彥卻現這傳送陣從感官上看起來,明顯和高樓大廈內安裝的電梯一樣,銀白色的光芒閃過後,原本漆黑的小屋無聲息的變成了一座冰冷的如同冷凍庫的宮殿。
敖彥趴在龍王的肩上,小小的爪子勾拉著龍王垂在鬢間的冠戴,睜大了雙眼好奇的上下左右的打量著四周。隻見這座宮殿的四壁天頂上都結著厚厚的一層白霜,窗欞上吹落的冰柱已經將整個窗戶占滿,原本紅漆鑲金的殿柱也被冰霜封凍,乍一看到和動畫劇聖鬥士星矢中水瓶座黃金聖鬥士的那座冰雕宮殿有著同樣的調調,冰冷而寂靜的與世隔絕。
整個宮殿中空蕩蕩的,即沒有擺設也沒有家俱,甚至連個座位都沒有,而且敖彥也沒有看到龍王所說的美人。
死老頭,居然耍人玩!
寶寶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憤怒的寶寶張嘴咬住了龍王圓潤的耳垂,兩隻前爪更是很用力的抓住龍王耳廓上的軟骨,一副誓死要給龍王的耳朵打上n個耳釘的模樣,可憐被寶寶突襲的龍王陛下,摔不及防的隻能下意識的伸手抓住耳邊小家夥那纖細的軀體往外拽卻又不敢大用力,萬一不小心拉傷了寶寶,那龍王可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寶寶乖、乖,別咬了啊,爸爸的耳朵不好吃,爸爸已經三天沒有洗澡了,髒髒的……」口不擇言的敖君澤此刻哪有半分龍王君上的威懾尊貴,連哄帶騙的希望小家夥能放過自己的耳朵,不過這種謊言敖彥才不會相信分毫,別說三天沒有洗澡,就是龍王真的難得有一天偷懶不洗,龍後也會一腳把自己這不講衛生的夫婿踢進浴室裏。
你就騙鬼去吧!敖彥很不屑龍王的胡言亂語,鐵了心要給這個欺騙自己感情的老家夥一次深刻的教訓,嘴裏和手中的力度自然愈的加大了起來,啃得龍王唉唉直叫。就在這時,宮殿的天頂上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卡啦」之聲,接著一些細碎的雪霜紛紛落下,沁涼的雪霜有些淘氣的落在寶寶的鼻子尖上,惹的寶寶忍不住打了一個打噴嚏才讓龍王僥幸逃脫「咬耳」的酷刑。
伺機已久的龍王,立刻把肩膀上的小家夥抓下來,不過眼下倒是不急著教育這個不敬家長的小家夥,龍王指著空寂的宮殿中心,很是興奮的說「寶寶快看,快看這可是每隔三百六十年才能看到的美人啊。」
嗯?難道真有美人?
顧不得繼續向龍王起下一輪譴責性攻擊,敖彥有些吃驚的扭過頭,就見一縷銀芒不知如何透過厚厚的天頂,在原本白禿禿、空蕩蕩的宮殿中心照射出一個棱錐形的光柱,一抹淡色的修長身影漸漸的出現在其中。
敖彥本身並不是一個有著良好的審美觀的人,在那個曾經號稱為訊息時代的人生中.經由電視網路,敖彥見識過太多的別人口中的所謂帥哥和靚女,但是平心而論,敖彥從來都不覺得那些明星名人美在哪裏,同樣是兩隻眼睛一張嘴,唯一有區別的,隻是那些帥哥和美女的臉上都刷了層厚厚的化妝品,讓人看著都替他們擔心,會不會因為笑容的幅度大大,而漱漱的往下掉粉。
但是當他看到那蒙蒙銀幕之中的男子,卻現自己根本找不出什麽詞句去形容那個男子的容貌,隻覺得自己的雙眼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著魔一般不願意將視線移開。
「真的很漂亮吧……」龍王的目光同樣被緊緊鎖在那抹淡淡的虛幻的人影之上,連話語都有些飄渺了起來,「這就是我們龍王界最強大的、也是最神秘的成員之一,能夠操縱夢境、控製萬物意識、上秉天意傳承的人物,雖然他的故事和傳說早已湮滅在曆史之中,但是這淵峽神殿的頂端上卻藏著一片他的龍鱗,每隔三百六十年當月光對準了神殿頂端的空隙,才能看到他昔日的模樣……」
夢蜇,龍族自太古以來,唯一一個自動在登基為龍王和放棄龍族身份兩個選擇中,選擇了後者:寧可在化形池內,忍受龍鱗被雷火生生毀去的刻骨之痛,埋葬所有到手的榮譽和無上的權位,遁身而入那脆弱人界的輪回之中,執著的尋找屬於自己的愛情的成員。
無情的時光幾乎抹盡了屬於他的神話和故事,卻留下了這一片銀色的鱗片,讓後人懷著無限的崇尚而緬懷著那個任性的男兒。
聽著龍王對夢蜇那滿是驕傲的介紹,敖彥突然覺得自己開始有點崇拜的**,不過不是崇拜這個月光裏美得能與天地渾然一體男子,而是那個能夠把這個強悍的男人迷到可以放棄一切而去追求的人類——對於敖彥來說,夢蜇那在別人眼中無限深情、無比忠貞、以及無比灑脫的行為並不見得很偉大,在地球那個充滿了光怪6離的世界裏,任何偉大的事情,都會被心理陰暗的人們抓出偉大背後的陰影,所以夢蜇的行為在敖彥的解讀下.自然就成了逃避身為龍族候補龍王的責任和義務的最佳寫照。倒是那個人類,要是怎樣的性格和特色,才能夠把一個好端端的預備龍王給迷成這個樣子?
當然,敖彥的想法並沒有被龍王所了解,看著寶貝兒子趴在肩頭一臉向往的模樣,龍王就有一種由內心生出的自豪感,當年他的父親把他帶來這裏,告訴他這個神奇而浪漫的傳說時,他也是那樣的崇拜著這位先輩,雖然在自己登基為龍王之後,也曾經感歎這位前輩有著先見之明,以激進的手段完美的擺脫了龍王這個壓力大過權力的位置。
所以就某方麵而言,敖君澤不愧是敖彥的父親,默契這個詞絕對不是用語言就能形容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