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一切火旺都看在眼內,苦笑。

「……你吸飽了……可以走了吧……」話說得直喘氣,他很虛弱,想趕凶獸出去,然後睡一個大覺,對,如果饕餮願意就此放了他的話。

饕餮不理會,持續以粗糙的舌頭舔著獠牙造成的傷口,這讓破口收得快,也有止血的效用。

當然,火旺不懂饕餮用心良苦,隻以為對方吃完飯後,習慣性的將碗給舔幹淨。

痛感消失,麻癢感卻又起來,火旺呼了口氣,說:「……好了……別舔了啦……」

它不舔了,身體卻開始變化,毛皮消失,巨大的獸體逐漸縮成人形,精鐵護甲圍繞的上半身是矯健的肌肉,上頭幾條細銳的長傷口由碎地銅劍所傷,除此之外,依舊維持睥睨無懼的囂張模樣。

對方是獸體的時候,火旺弟弟抱它抱得很自然,可現在對方回複人形,還抱在一起就真的有點斷背山的味道了,火旺趕緊放手,心中暗暗祈禱瘟神快離開。

天總是不從人願的,若是,人就不會埋天怨地。

熾熱的唇粗魯的壓上來,被對方體重壓製的火旺隻剩兩隻手可以使用,慌慌張張在空中打旗語似的東揮西揮,揮到一半才想到這是自己房裏,沒人在旁看熱鬧,就連進財大哥也出門去,誰人能來救他?

鎮定、鎮定、薑火旺。

鎮定個鬼咧!舌頭又給人家伸進來了,很不衛生,這隻凶獸有沒有刷過牙?也還好,它的嘴沒什麽難聞的口氣……還是很惡心……

很久以後他的嘴才重獲自由,卻聽到饕餮又說了:「……炎帝族裔何其多,為何唯有你是特別的?」

「特、特別的?」嚅囁地問。

「特別香甜,迷惑我的判斷力,對,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讓我幹了一次又一次的蠢事……」

火旺欲哭無淚啊,現在他希望自己的血肉臭一點,才不會受到凶獸的青睞。

「……一直想這樣的品嚐你,卻讓你騙了,被牽製了數千年……直到現在,我終於……」

火旺真的聽不懂饕餮的意思,什麽騙不騙?他沒有……

似乎聽到凶獸一聲輕歎,讓他胸口一緊,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身體一輕,凶獸從他身上爬起來了,他於是拚著殘餘的力氣往後退,退到床頭後坐起來,將枕頭抽出擋著自己上半身跟嘴,隻露出眼睛緊張兮兮看。

月亮偏移到適當的角度,柔和的光芒透過窗戶射入房間,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饕餮盤據在床尾,上半身跟兩手往前探,金紅色的眼珠有暗焰燒灼,強勢性的占有欲 - 望濃厚。

對方正在舔嘴唇,這讓火旺將身體縮得更緊,隻恨枕頭不夠大,無法將自己完全給擋蔽。

一切的一切,都是飛來橫禍。

饕餮突然問:「你很怕我……」

對,怕它,這事實還不明顯嗎?

「這樣的你讓我氣憤,卻沒辦法一口吞了你……」凶獸看來異常焦躁:「我沒耐性,我必須……」嗚嗚嗚,那就快點滾蛋啊!

饕餮匍匐往前,上半身貼著火旺弟弟的大腿,往前進襲,雙手交錯往前探,蒼白的獠牙反射銀亮的月光,滿是征服者的殘忍自信……

「不要!」火旺害怕到過頭,大叫一聲,枕頭當成武盾往前一推,企圖推開對方。

饕餮扯開被當成盾的枕頭,麵色猛地猙獰,兩手指爪突出,撕扯單薄的睡衣,張嘴就往心口咬……

火旺整張臉擰成一團,閉眼,這次真的要被吃了啦!

有些癢,凶獸火紅色的頭發垂在自己的腰際,聽見它極不甘心地說:「……你必須付出別的代價,補償我……」

補償?什麽補償?

「唔!」驚恐張眼,為什麽捂住他的嘴?

火旺霎時間又滿臉通紅起來,這、這隻色獸居然、居然、居然亂扯他的褲子,很涼,不要!

饕餮又上來,臉麵跟他鼻尖相距不過一公分,大眼瞪小眼。

壓力好大……胸口部分尖銳的物體劃下,是它的利爪,火旺心想慘了慘了,饕餮肯定認為他的舌頭不好吃,所以這回改從心髒吃起。

獠牙就這樣下滑,卻不如火旺預期的往胸口咬去,卻愈來愈靠近某處。

這下可不是普通的慌張,火旺除了臉紅還帶氣憤,想要推拒對方的手改而往下遮住。

他開始懷疑饕餮的企圖,莫非凶獸也有吃鞭補鞭的壞習慣?那也改吃個虎鞭熊鞭什麽的,他的不夠看啦!

饕餮的手大,一把就握住他的兩手腕後硬扯開,火旺敏感到對方的掌已經下探到自己最私人的領域,生死關頭之間,他突然間橫生大力,將它一推,翻身要滾下床。

對方動作更快,將人給拉回來,死死定在床上,毫不遲疑張嘴含了他的小東西,害得火旺僵在那裏進退兩難……

要動,分 身已經在那人的嘴裏,一扯就痛,再扯怕斷掉;不動,他薑火旺被隻凶獸口、口、加上那個交字,多麽羞恥的一件事……

想選擇忽視底下濕軟的觸感,可愈是想忽視,溫熱的感覺就愈是強烈。

曾經在自己口內翻攪的舌頭舔在下頭的分 身上,粗糙的表麵滑過男人最最敏感的那一處,就算火旺有多麽排斥抗拒,無經驗的他,連一丁點的免疫力都沒有,舌尖隻一個輕叩,他就忍不住低呼了出來。

「禽獸、嗚……禽獸……」抓緊了它的頭發,他咬牙低罵。

饕餮頭上被扯得有些痛,自己也恚怒,故意讓利齒在對方逐漸興奮的小芽柱上一壓。

「痛!」火旺被激怒了,難得的橫眉豎目,對它叫罵:「放開我,你這個變態、大變態!」

獸目訝異,抬頭看清那人的表情,美麗的、活潑潑的怒意飛跳在清冷秀俊年輕臉龐上,熏蒸的一雙眼也是紅的,紅似火。

饕餮自己雖也是火,卻是陰暗的火,無法與陽光相抗衡;身下人眼裏體內的火炎才是真正光明的來源,會讓它打從心底溫暖起來。

凶獸因此低笑、滿意了,現在的他才是它的炎帝之子,讓它每每想及就血脈賁張無法自己。

絕對不放開他。

薑進財到了次日上午才回到家,累壞了,昨晚發現姬小人日淵居然偷偷設陣捕捉上古四凶獸之一的饕餮,打算馴服來豢養,不想讓薑家殺了它,難怪出爾反爾。

「凶獸是你這個神棍馴服得了的東西嗎?」進財不齒地大罵姬日淵:「你家磅秤都壞了,所以都忘了自己有幾兩重嗎?自不量力的傻瓜!」

姬日淵被饕餮所傷,心裏夠嘔了,薑進財的冷嘲熱諷讓他更是生氣。

「蟄伏數千年的神獸重見天日,若能生擒最好,就是不知道你薑進財想殺了它是何居心。」壓低著眉,他回問。

「管它凶獸神獸,它想吃了我弟弟,我得在憾事發生前殺了它。」薑進財說:「我私心如此,你又是如何?」

姬日淵不答,薑進財卻心知肚明,不就是貪圖饕餮的神力,以及某些虛妄的名聲嗎?

姬家人太過好大喜功,以為隻要馴服此凶獸,天下妖獸都會以姬家馬首是瞻,姬家將站在巫覡界的最頂峰。

進財不屑地冷笑,人要是太過計算機關,總有一天被小利所蒙蔽,導致殺身之禍,就像姬家昨晚差點麵臨的那樣,以為一個蟠虺四絕陣就能牽製饕餮,結果弄得他們差點命喪凶獸之口,要不是進財趕到,世界上會先少上兩個禍害。

想到那驚險的場麵,進財大哥忍不住一陣心寒,看著手中的武器,幸好手裏持了這把劍……

就是這把名為碎地的青銅寶劍,由青鴍傳下,也不知道這劍有何奧妙之處,數千年的古物依舊如新,而且昨晚,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隻要這劍靠近,饕餮就皺眉退開,很忌憚它。

更奇怪的是,姬日淵持來對付饕餮的天殞刺同樣是上古神器,跟妹妹姬浴月的神醞錐合並使用,有石破天驚的力量,好幾次刺在饕餮身上卻都無能傷害它,自己的碎地神劍隻輕輕劃過,它就痛苦難當……

進財不禁猜測當年青鴍能順利收服饕餮,說不定就是拜這把劍所賜。

即使如此,驅趕饕餮的行動中,他也受了重挫,為了不讓弟弟火旺操心,他很勉強接受了姬家的療傷,等傷口都處理好,消炎藥止痛劑吃了一堆之後,才讓姬日淵派了車送回來。

踏入家裏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火旺房裏看看,隻見小弟將一具身體給嚴嚴實實的裹在被子裏,熟睡中。

搖搖頭,輕笑退出又關上房門,心想弟弟昨晚大概也擔心哥哥,沒睡好;今天星期六,就讓他好好補眠。

門剛關上火旺弟弟就醒來了,貧血加上低血壓讓他恍神了好一陣,等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他差一點跌下床來。

「臭變態,臭色狼!嗚……可惡,我從來沒……浴月,對不起……」繼續拿被子蒙頭,他是真的要哭了。

……

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可是惡心之前,好 舒 服……

不不不,真的很惡心,那隻禽獸就這樣當著他麵將白濁的液 體舔得幹幹淨淨,還邪裏邪氣地說跟他的血一樣甜。那東西怎麽可能是甜的?饕餮味覺有問題!

更可惡的是它還說那東西能補它的精氣,效力等同於他的血,為了避免以後再吸引下等妖獸上門,它可以放棄飲血,改以這東西來填補嗜吃的欲 - 望。

惡心!二次方惡心、三次方惡心、無限量惡心!

那些東西將來有可能會成為薑家的後裔,結果就這樣統統被吃光,饕餮果然是吃人的怪獸,把他的兒子、孫子、曾孫子、曾曾孫都給吃了。

恨它!恨它無血無淚!

窩在被子裏,後知後覺又發現了一件事,他全身光溜溜的,歐賣嘎……

穿了兩年的睡衣已經被撕破了,慘不忍睹的屍體目前正被毀屍滅跡於床底,就怕被大哥發現。

它故意的,讓他光溜溜就哪兒也逃不了,然後它強硬的從後頭抱上來,一手勒脖子讓他無法亂動,另一手往下不斷搓揉自己的小分 身,還時不時咬著他耳垂……

它說他全身每一處都甜,考慮著下一次要嚐嚐其它的部分。

有些欲哭無淚,碰上這凶獸,他似乎隻能乖乖的任欺負,短短幾天,他的初吻,他的……都讓它給拿光了。

過程當然很舒服,可是被強迫的感覺就是不好受,被那隻獸弄到都快精盡人亡,加上之前失了血,很快意識朦朧,最後也不知道怎麽就暈了過去,等醒來,它不見了,天也亮了。

「或許你跟青鴍訂過某種誓約,可是絕對不包括昨晚那一部分,你擴大解釋了!」他氣憤地自言自語。

越想越恨,他再接再厲罵:「你隻是隻沒節操的性騷擾色獸!」

最後他結語:「你該死。」

薑家的老大進財哥哥平時細心,卻因為在跟饕餮的對戰之中受了些傷,精神虛弱,對弟弟連著兩天都窩在房間睡覺的事沒太上心;火旺也沒注意到哥哥特意穿著長袖上衣是為了遮掩臂上及背上的傷口,兄弟倆人安安靜靜度過了周休二日。

更正,隻到星期天中午為止。

火旺在經過饕餮於星期五夜裏的狠狠欺負之後,怕得很,星期六晚上,聽到樓下的哥哥沒動靜了,就偷偷潛入三哥的房裏睡,想說壞蛋再來就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