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城124我的丈夫唐時遇

悲喜城124我的丈夫,唐時遇

家長會上老師對於初年的父母是唐時遇與江嶼心著實被震驚一把,但想到初年平日在學校裏的古靈精怪表現,又覺得不奇怪了。

有這麽強大的父母基因,初年能不聰明麽?

對於初年老師大部分都是在誇獎,一些實際問題卻也沒掩飾,比如初年聰明卻不合群,他和周圍的同學好像不能玩到一塊,做什麽都是一個人,長期下去,擔心初年的性格會越發孤僻,內向。

家長會結束,初年倒不高興了。

因為唐時遇打電話給老師,關於唐初年小朋友的家長會等所有的家長結束後,他們才談,這樣班級裏沒有任何家長或是小朋友知道他們是初年的父母了。

本是想讓同學們看看他的爸爸和媽媽,滿足一下小小的虛榮心,結果……

唉,坐在車子裏不住的歎氣。

唐時遇開車,不理會兒子的噓聲歎息。江嶼心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側頭看向他,眼神略有不滿,“我們是你的父母,我們知道就好,別人知不知道有那麽重要嗎?”

初年抬頭看她,撅嘴:“我還是孩子,偶爾有點虛榮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江嶼心無力反駁,想到老師說的問題,不得不趁機和他談談:“那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在學校不交朋友嗎?”

一個人聰明是好事,但若是因為聰明而和周圍的人脫節似乎也不是很好,就像她年幼時,隻顧著學習,沒有什麽閨蜜朋友。

提到這個初年更是一臉的愁雲慘霧,“我不是不交朋友,隻是沒辦法和同齡的人交朋友。因為他們說的話,玩得東西都太無聊和幼稚了。”

江嶼心還沒說話,唐時遇已經忍不住說他:“是你太早熟了。”

“單親家庭的孩子都早熟!”初年無辜的聳肩膀,撇嘴:“這也怪我咯?”

唐時遇:“……”

江嶼心:“……”

…………

晚餐是在初年喜歡的那家餐廳吃的,晚上回去沒多久初年就洗澡睡覺了,唐時遇陪著他。

江嶼心在客廳替初年熨燙明天要穿的校服。

唐時遇從初年的房間走出來,從她後麵抱住她,下巴搭在她單薄的香肩上,“初年的話,不要放在心上。”

自從初年說完那句話,江嶼心表麵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但唐時遇知道,她心裏不好受。

江嶼心關掉電熨鬥,放在一旁,側頭看他:“我覺得我欠了他太多,太多……”

她不知道拿什麽來彌補。

唐時遇擁著她的手臂越發收緊,聲線也跟著收緊,“這不是你的錯。”

“當然不是我的錯。”江嶼心瞪了罪魁禍首一眼,當年若不是他的有意欺瞞,還有做那些事讓她認定他背叛自己,她怎麽會離開青海城,怎麽會不知道初年的存在。“是你的錯,你至今沒有告訴我,當年為什麽……”

她的話還沒說完,唐時遇已經低頭吻住她的唇瓣。

不知道是誰說的,當你想要一個女人閉嘴時,不是打斷她的話,也不是嗬斥她,而是直接吻她。

以前唐時遇倒沒有這個感覺,現在他覺得這個方法挺好用的。

舌尖探進她的口腔裏一番攪.弄,將她的氧氣一點一點抽走,讓她暈眩的忘記自己要問什麽事,軟綿綿的倒在自己的懷中。

江嶼心被他吻的喘不過氣,臉上染上層層緋紅,雙手抱著他的脖子,而他的手已經往她的工作裝裏探……

“唔……別在這,會吵醒初年。”知道他一旦想要,不得手是不會罷休,可至少別在這裏,萬一初年醒了出來怎麽辦。

在兒子麵前上演這一幕太尷尬了,她不能冒險。

唐時遇卻不這樣認為,大掌肆意的遊走,一邊親吻她弧線優美的頸脖,一邊磁音含糊道:“他睡著了,而且他的房間隔音是特別做的,隔音效果非常棒!即便你叫破喉嚨,他也不會聽見。”

江嶼心:“……”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不願意在客廳,無奈他在這方麵霸道強勢的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在察覺到她情路潮濕後,解開皮帶,拉下褲鏈就衝撞進去……

江嶼心怕初年隨時會進來,戰戰兢兢,偏偏某人惡劣的頻頻欺負她,越發的用力,一次比一次深。

從最初在他耳邊輕哼,到後麵忍不住的出聲,因為被他撞得魂飛魄散,眼角漸漸有了濕意,這種緊張又刺激的感覺,讓她覺得快要瘋了。

氣不過,指甲羞惱的在他的後背一片亂抓,留下一道道的血痕,觸目驚心。

這男人太壞了。

簡直是壞到姥姥家了。

………………

翌日一早唐時遇先開車送初年去上學,江嶼心沒有要他送,自己開車到公司。

剛進來,助理林紓就進來向她回報今天的行程。

林紓匯報完以後,並沒有離開,而是旁敲側擊的問:“江副總,你有沒有看今天的報紙?”

“還沒時間看。”江嶼心回答完,察覺到什麽,抬頭看她,“發生什麽了?”

“時昌打了一場漂亮的仗,陸氏集團損失一個億,我們公司也損失了幾千萬。”林紓說完這句話,將放在文件下麵的今天報紙拿給她看,“說這話雖然有些不專業,但我還是覺得時昌的唐時遇幹得太漂亮了。”

江嶼心沒有接話,立刻看了一遍報紙,瞬間明白了,原來……他去上海出差不過是個幌子,他真正目的是蘇州的那幾家工廠。

但是他給陸希城設下了兩個陷阱,第一是讓陸希城以為自己挖走了時昌的一個團隊,更是讓人爆出時昌陷入破產危機,讓陸希城放鬆警惕。

陸希城讓人去上海用高價搶走唐時遇想要的那個案子,以為時昌真的沒救了,最後隻剩下ak支撐不了時昌多久,卻沒想到那個案子根本就是唐時遇給他下的第二個陷阱,來了一個請君入甕,緊接著就是甕中捉鱉。

江嶼心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一個億現在應該是在唐時遇的錢包裏,而陸希城高薪挖走的那批人,大概是唐時遇早就想踢走的人,不過是借刀殺人,一箭雙雕。

心頭在想唐時遇還真夠絕得,現在大概是把陸希城氣的火冒三丈,可又覺得他真的是太聰明,也真的很能隱忍。

之前她去了一趟上海,這次他回來,卻對這件事隻字不提,不過短短的幾天,他已經反敗為勝。

時昌這次不但不會倒,相反更往前走了一大步,尤其是踢走那批人後,內部重新組合,隻怕他沒少把重要位置都安排上自己的人,他要控製住時昌的大權,怕不會要等太久。

心裏暗暗為他高興,神色卻是沉靜如故,放下報紙,抬頭看向眼底流轉崇拜之情的林紓,好心提醒,“這話在我麵前說說就算了,別忘記你是拿誰的工資。”

林紓點頭,“副總,你放心,我有分寸。”

江嶼心揮手示意她可以出去工作了。

林紓離開辦公室,江嶼心立刻撥通了唐時遇的電話,沒多久就接通了,聲音清淺,“唐先生,時昌度過危機,恭喜。”

“值得恭喜嗎?”那邊的唐時遇不以為然,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你這次可以被寫入經濟學教案了。”江嶼心聲音頓了下,話鋒一轉,“不過你下手這麽狠,不怕徹底惹怒陸氏,他們會來一個魚死網破?”

要是陸氏真的要滅掉時昌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需要再白砸些錢;就看陸國彰舍不舍得了。

唐時遇在那邊勾唇冷笑聲:“若不是他心急大意,想要立刻逼時昌破產,我這麽簡單的把戲,你覺得他會看不透?”

這一次他贏了陸希城,完全是因為陸希城的急功近利,疏忽大意。

江嶼心沉默,沒有接話。

唐時遇見她沉默,聲音放緩,“你生氣了?”想到她在為陸希城生氣,心頭很不舒服。

“我隻是在想,這次是陸氏,若換做江氏,我沒有把握能守得住江氏。”

商場上的戰爭沒有硝煙和鮮血,也沒有什麽對和錯,但卻殘忍到了極致。

這次是陸氏和時昌,若是換成時昌和江氏,江嶼心近乎懷疑自己會守不住江氏,而徹底輸在他手裏。

江進厭惡唐時遇,這次讓江氏隻是從旁協助,誰也不確定下一步他們究竟是陸氏繼續做主場,還是讓江氏來和時昌對峙。

要真如此,他們該怎麽辦?

“隻要你在江氏一天,我絕不會動江氏分毫。”

電波裏傳來唐時遇沉啞而篤定的嗓音,江嶼心雖然看不到他說這句話的神色,卻是從他這句話裏聽出了他的野心。

他不但要複活時昌,更是要動陸氏這個青海城地頭蛇!

這樣一個充滿掠奪和野心勃勃的唐時遇,還是江嶼心第一次接觸到,心頭莫名的一顫,無端的在不安。

許是唐時遇猜測到這個沉重的話題讓她的心情受到影響,主動轉移話題,約她晚上吃飯。

江嶼心配合著他,不過今晚他不該是和同事出去慶祝,走得開?

晚上的確是有慶功宴,不過唐時遇全推給時煙這個老總了,他這個秘書可以享受自由時光,約女朋友吃飯。

江嶼心嘴上說著自己要陪讓公司損失千萬的人吃飯像個叛徒,心卻是早已答應了他。

這幾千萬對於江氏來說不過是冰山一角,江進當初既然決定要和陸氏聯手就應該做好失敗損失利益的心裏準備。

不管陸氏和時昌怎麽明爭暗鬥,有他那句“不動江氏分毫”,江嶼心還是微微的放心了。

她不想與他為敵!

因為不管輸贏,她和唐時遇心裏都不會好受!

………………

陸氏集團的辦公室一片狼藉,暴戾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中,緊閉的辦公室被人推開,聽到暴躁的一聲怒吼:“滾出去!”

走進來的峻影不為所動,彎腰撿起地上的文件。

“我叫你滾……”坐在皮椅裏低頭的陸希城再次怒後,隻是抬頭看清楚走過來的人,聲音戛然而止。

陸國彰將文件放在辦公桌上,瞅了一眼滿地的狼藉,再看看自己輸了的兒子,垂頭喪氣,如同一個喪家之犬,眸底劃過一抹精光,“希城,這一個億我們陸氏輸得起。”

低沉有力的聲音裏沒有責怪,頓了下,又道:“但我們輸不起這個人。”

陸希城知道自己讓陸家丟臉了,眼神裏劃過一絲懊惱,“對不起,爸!”

陸國彰搖頭,表示他不用道歉,“你是我一手培養的陸氏接班人,這些年你的表現也從未讓我失望過。這一次你急功近利,疏忽大意到連這麽明顯的陷阱都沒看出來,這不像是你能做得出來的事。”

陸希城沉默沒說話。是的,他不但因為心急,疏忽大意,他還太輕敵了。

“因為江嶼心!”陸國彰這句話是肯定的語氣。

陸希城眸子一掠,與陸國彰對視一眼,默認了。

陸國彰皺眉,對於他因為一個女人而失了方寸很是不滿意,但表麵上他沒有絲毫的表露,而是語重心長道:“希城,當年血淋淋的教訓你還沒記住嗎?一個時煙差點毀了你,現在你又要被一個江嶼心毀掉?早知如此,我就不該答應你娶她。”

“不關她的事!”陸希城立刻開口為江嶼心辯解,“這次是我做錯,讓陸氏損失慘重。”

陸國彰對於兒子維護江嶼心,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繞過辦公桌,掌心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安慰,“希城,你太心慈手軟了。想要得到一個女人,用手段就可以,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爸!”陸希城皺眉抬頭看他,似乎不太讚同這樣的說法。

“你隻有先用手段得到她,才能有足夠的時間得到她的心和情!”陸國彰眼神裏迅速劃過一抹深諳,“至於時昌,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時。”

區區一個億,他沒放在心上,至於時昌新來的那個唐時遇,或許是該查查他的底了。

………………

下午的時候,談殊靳親自過來敲門,轉告她,晚上江總約她吃飯,而且務必要她一定要前去。

江嶼心微蹙,想要拒絕,江進的電話已經進來,問談殊靳有沒有告訴她晚上一起吃飯的事。

“我晚上有事。”比起與江進一起吃飯,她跟願意和唐時遇一起用餐。

“不管有什麽事,約了什麽人,必須推掉!下班殊靳會送你去。”江進獨斷的說完話,直接將電話掐斷,根本就不給江嶼心拒絕的機會。

江嶼心放下電話,柳細的眉頭蹙起,抬頭問談殊靳:“晚上究竟約了什麽人?”

若隻是普通的家庭聚餐,江進不會這般的強硬態度,以前的家庭聚餐,她也是從不到場。

“不太清楚!”談殊靳搖頭。

江嶼心沒有再多問什麽了,看樣子隻能打電話讓唐時遇去參加慶功宴,他們的晚餐要改天了。

唐時遇接電話知道她不能和自己一起用餐,也沒生氣,倒是叮囑她好好和家人吃飯,不用急著回來。

………………

下班的時候,江嶼心一出辦公室的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等著的談殊靳,好像生怕她提前走了,躲開他般。

“我無意讓你不高興,江總的吩咐我不能不照做。”談殊靳聲音溫雅,略顯無奈。

江嶼心點頭:“我知道,走吧。”

她和江進之間的關係,從來都無關他人,她自然不會遷怒談殊靳。

…………

江嶼心抵達包廂時,江進和許清已經到了,她先是問好,許清熟絡的將她拉到身邊坐下,眉眸慈悲,“看看你,怎麽又瘦了,也不常回來吃飯,是嫌棄許姨廚藝不好嗎?”

“不是的,許姨。”江嶼心對於許清無感,但她始終是長輩,所以這麽多年都是尊重著她,“公司事情太忙,抽不出時間。”

許清側頭看向丈夫,“嶼心到底是女孩子,你就不能不要安排那麽多工作給她!這樣她就能常回來,你也就不用每天抱怨女兒不歸家了。”

江進被妻子揭了老底,神色略略無奈:“小清……”眼神看向神色沉靜的江嶼心,隻怕自己什麽都不安排給她,這個女兒也是不會回來的。

許清沒有殺傷力的瞪他一眼,溫聲對江嶼心道:“以後常回家來,我給你做好吃的,工作再忙也要照顧好身體,知道嗎?”

“我知道了,許姨。”

許清關心的絮叨著最平凡瑣碎的日常,江嶼心耐心的聽著,適當的應聲,不失禮教。

“今晚是約了誰吃飯?”等了二十分鍾左右,包廂裏就還隻有他們三個人,也沒有起菜,江嶼心知道一定是約的客人沒來,隻是不知道今晚這位神秘客人究竟是誰。

許清反應過來,眼神裏劃過不好意思,笑著解釋:“看我這記性,一看到你隻顧著拉你聊天,忘記告訴你,我女兒許淺從英國回來了,本來我是想我們母女吃頓飯就好,可你爸非要請淺淺吃飯,還把你一起叫來。”

江進眸光溫柔的落在妻子身上,語氣裏有著不滿,“你嫁給我,許淺也就是我的女兒,這麽多年你一直把孩子丟在國外,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你還不讓孩子回家門,認認親人?!”

許清笑,“太麻煩了……”

“一家人不要說這種話。”

“……”

許清有一個女兒,江嶼心曾經聽說過,是許清和第一任丈夫的,後來她的丈夫因為意外出世,她就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在江氏企業上班。

再後來許清嫁給了江進,她便將許淺送去了英國,而且這些年她很少提及女兒,也從不讓許淺進江家的門。她的意思是,雖然自己嫁進了江家,可許淺到底是自己和前夫的女兒,不能跟著她一起進江家,江家的一切都與她沒關係;更何況許淺去國外讀書的錢全部是江進出的,她已經很感激了,不奢望更多,也不希望別人說她是為了錢嫁進江家,想謀江家的家業。

所以即便許淺當年在英國畢業,江進有意讓她回來進江氏幫忙,許清的態度很強硬不同意,讓許淺繼續留在英國發展。

這幾年許淺偶爾回來,許清也是訂酒店,與她在外見麵,不讓她進江家,或是見江家的人。

也許是因為許清多年如一日的強硬態度,沒有絲毫要讓女兒來分江家家業的想法,讓江家的人逐漸對她放寬了心,也是越發的滿意,認可她這個江家女主人的身份。

“淺淺在電話裏和我說,這次是為工作回來,大概也逗留不了多久。我是想讓她住酒店,可是你爸說住家裏方便,嶼心你看……”

許清欲言又止,眼神期待的看著江嶼心,有些一絲小心翼翼,很怕江嶼心會因此而不高興。

江進道:“淺淺也是我的女兒,住家裏再正常不過,你問她做什麽。”

“話不能這麽說,嶼心才是你親生女兒,是江家名正言順的接班人,這樣的事得問問她的意思!”許清說著,眸光看向江嶼心,“你要是不喜歡,我就讓她住酒店,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可以每天去酒店陪她。”

“許姨,這麽多年您把江家打理的井井有條,您的女兒回來了,住在家裏陪陪您也不是什麽大事,您不必這般見外。”

許是因為許清眼神裏對女兒的那種溫情,讓江嶼心想起了母親,換做是媽媽,媽媽也會想要和自己住在一起,朝夕相處,噓寒問暖吧。

再者她也不怎麽回江家,所以對於許淺要在江家住幾天,她完全沒有意見。

許清一聽她這話,暗暗舒了一口氣,“嶼心,謝謝你的諒解!淺淺要是有你這麽貼心乖巧,我就不用為她擔心了。”

江嶼心笑了笑,沒接話。

見到了約好的時間,許淺還沒有到,許清坐不住要打電話催,江進卻一直在寬慰她,沒事。

許清撥通電話,電話卻沒有人接,掐斷電話,喃喃自語:“怎麽不接電話?不會出什麽事吧?”

江進拿過她的電話放下,安慰道:“沒事,你別擔心,可能是在路上不方便接,不要自己嚇自己。”

他的話音剛落,包廂金色的雕花門便被人推開了,輕悅優雅的一聲,“媽……”

江嶼心、許清、江進,近乎是在同一時間看向門口,江嶼心手裏還拿著茶杯,正在喝茶,看到進來的峻影,怔住了。

江進和許清的臉色也漸漸不好,許清欲言又止,“淺淺,這……”

手指著許淺身邊的人,是在問這是什麽意思!

許淺挽著男人的手臂,笑容恬靜,接下來的話卻在包廂裏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炸得在座的每一個人都魂飛魄散。

“這是我的丈夫,唐時遇!”

江嶼心呼吸一滯,手中的茶杯“嘭”的一聲摔在了桌子上,茶水濺了身子,她毫無反應。

腦子裏嗡的一聲炸開了,好像有什麽在瞬間分崩離析,有一種痛在頃刻間滲透她的骨血,直至靈魂深處。

唐時遇從進來後,看到江嶼心和江進就微怔住,當聽到許淺喊坐在中間的女人“媽”時,深邃的眼眸裏劃過一抹深諳,眸色複雜的凝視江嶼心……

江進臉色極其的難看,礙於許清,他終究什麽都沒說,眼神從唐時遇身上轉到了江嶼心身上,看到她的失態,劍眉擰起。

許清豈會不認識唐時遇,立刻起身道:“淺淺,你在說什麽胡話。你什麽時候結婚了,我怎麽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許淺和唐時遇是怎麽認識的。

許淺的雙手緊緊攬住唐時遇的手臂,看向許清,眼神裏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們在六年前已經注冊結婚了。”

“什麽?”許清這次徹底不淡定,優雅和端莊瞬間全無,驚呼起來,嘴型很不優雅的張成了“o”型。

“抱歉,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許淺說完,眼神看向江進,禮貌的問好:“江叔叔好。”

言語頓了下,看到臉色蒼白的江嶼心,露出盈盈的笑,“你一定就是江嶼心,你好。媽媽經常在我耳邊提及你,百聞不如一見,你真的很漂亮。”

江嶼心鵝蛋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卷翹的睫毛不住的顫抖,黑色的瞳仁瞬也不瞬的盯著唐時遇,許淺的話,她恍若未聞。

垂在身側的雙手,指尖已經狠狠的掐進掌心裏,隱約有著痛意,不是在做夢,也不是她的錯覺。

站在眼前被許淺親密挽著手臂的男子是唐時遇,而且許淺說的話,他一句都沒有否認。

他,真的結婚了!

他竟然結婚了!

他竟然娶了許清,她後母的女兒。

他們,在六年前就已經結婚了。

大廈忽傾,轟然塌陷,到處都是殘亙斷瓦,江嶼心隻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心口有一把很鈍很鈍的刀子,在慢慢的割著她的心,不會立刻出血,卻很疼,疼的她神魂俱裂。

包廂裏一時間如同死一般的寂靜,誰也沒有說話,除了許淺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

許淺不解的眼神看著他們,又看看身邊的丈夫,描繪過的眉頭微動,“怎麽了?”

江嶼心近乎心死的眼神從唐時遇不露情緒的俊顏上移開,起身腿撞在桌子上,發出很清脆的響聲,她卻毫無反應。

機械的腳步離開座位,一步一步的走向門口。

江進皺眉,第一個反應過來,聲音沉冷:“你做什麽?回來,坐下。”

江嶼心背對著他和許清,步伐收住,與唐時遇和許清隻有一步之遙,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和唐時遇隔著千山萬水,天涯海角的距離。

抬頭迎上他陰暗不定的眼眸,水眸裏劃過一抹明顯的痛楚,緊緊咬著唇瓣的貝齒鬆開,一開口就滿是血腥的味道。

嗓子裏好像卡著一根刺,吞不下去,也拔不出來,痛的快不能呼吸了。

這個空間裏的氧氣也稀薄的讓她近乎要窒息。

唇瓣顫抖好幾下,聲音平靜的宛如機械,“我還有事,你們,慢用。”

話音落定,眼神絕望的收回,步伐不再遲疑,不再猶豫,挺直了背影與他們擦肩而過。

“江嶼心……”江進站起來叫了她一聲,她恍若未聞。

拉開包廂的門,背影毅然決然的離去。

三秒後,唐時遇突然拂開許淺的手,轉身就追了出去,“心兒……”

許淺一怔,也要跟著追出去,“阿遇……阿遇……”

“許淺,你給我站住!”許清站起來,語氣很不好,明顯是在生氣。

許淺猶豫,最終還是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媽媽……”

許清走到她麵前,抓著她的手腕,將她往隔壁的空包廂裏拽,“我有話要和你說!”

“可是——”許淺眼神看向走廊盡頭,終究是被許清拽到了包廂裏。

……………

“心兒……”在大廳的中央,唐時遇一把抓住江嶼心的手腕,“心兒,你聽我說!”

江嶼心步伐倏然停下,回頭看著他的眼神盡是破碎和冰冷,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明明顫抖的不像話,卻還在故作堅強,“我是有多愚蠢,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被你糟踐?”

她的話一出,唐時遇怔住了,眼底拂過一抹複雜和歉意,欲言又止:“心兒……”

江嶼心伸手將腕出的大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滲出細密血珠的唇瓣顫抖碰撞,聲音裏透著極致的恨,“唐時遇,你贏了。”

“你總有辦法讓我對你恨之入骨!”

唐時遇峻拔的身影猛然一震,漆黑的瞳仁不斷的擴張,看到江嶼心利落的轉身,他本能的伸手要去抓她的手腕,可這一次江嶼心很敏捷的避開了,他徒手抓到的是一把割傷掌心的空氣。

眼睜睜的看著江嶼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自己卻無能為力。

他回頭,迎上的是江進陰森駭人的眼神,恨不得將他撕碎。

……………

包廂裏,許清的臉色很難看,盯著許淺,言辭鋒利,“你是不是瘋了?結婚這麽大的事竟然不告訴我!而且還是在六年前,你眼裏還有我這個母親嗎?”

許淺眼眸從包廂的門轉移向許清,聲音淡淡:“我眼裏要是沒有你,我今天就不會回來。我隻是嫁給我喜歡的人,你有必要這麽生氣嗎?”

許清的臉色一沉,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用力的玻璃轉盤都在顫,音量不由的提高,“這是你和我說話該有的態度?什麽叫你隻是嫁給你喜歡的人?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我知道。”許淺眼神明亮,聲音清淺:“他是我的丈夫……”

“你給我閉嘴!”她的話還沒說完,許清已經冰冷的打斷她,“我不會允許你和他在一起!絕對不允許!”

“我們已經結婚了。”

“離婚!”

許淺漂亮的星眸平靜無波的看著她,聲音篤定,一字一頓:“絕!不!可!能!”

“你——”許清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

………………

江嶼心坐進車子裏,發動引擎的手不斷的在顫抖,肩膀也在顫抖,車子並入主道時,甚至都無法開出直線,嚇得路過的車主不斷的按喇叭。

一直倔強的眼眶在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早已被潮濕侵潤,眼前的場景全然模糊,宛如濃霧籠罩。

雙手緊緊的掐著方向盤,用力的骨節泛著蒼白,神色迷惘闖過一個又一個紅燈。

連綿不絕的鳴笛聲,似是聽不見,茫然無措的往前衝撞。

在下個路口終於發生了意外。

從右側駛過來的車子沒想到她會闖紅燈,來不及打方向盤,而踩刹車也不夠及時,車頭硬生生的撞到了她的副駕駛位置。

一聲劇烈的碰撞伴隨著支離破碎的聲音,車子被撞到了道路中間的護欄上停下。

撞了她的司機,立刻下車,拍她的車窗,“小姐,你沒事吧?小姐……你怎麽樣了?”

江嶼心怔怔的坐在車內,毫無反應,卷翹的睫毛下晶瑩剔透的淚珠無聲無息的落下,肆無忌憚的在蒼白的臉上泛濫。

周圍的人紛紛下車圍觀過來,司機不斷的辯解:“不關我的事啊!是她自己闖紅燈,我踩刹車已經來不及了……”

“小姐,你下車啊……一會交警來了,你要說清楚啊!是你自己違反交通,不能賴我啊!”司機不斷的在拍著有著裂痕卻沒有碎的車窗玻璃,“小姐,你聽得到我說話嗎?小姐,你快下車啊……小姐,你是不是受傷了……”

江嶼心閉上了眼睛,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如同失去控製的水龍頭,淚如泉湧。

“小姐,小姐……”司機擔心她是受傷了,強製性的拉她的車門,可是車門是鎖住的,他拉不開。

後座的車窗撞到護欄上碎了一地,司機手從後座車窗伸進去,解鎖,拉開了車門。

“小姐,你是不是受傷了……”司機伸手要把她拉出來。

江嶼心如同一個木偶,被人從車子裏扯出來,卻連站的力氣都沒有,直接癱坐在滿地的碎片上,手指緊緊的按住自己的心口,哭的泣不成聲,肝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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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烯湮:因為純言情,所以商戰輕描淡寫的帶過吧。今天大更一萬字放在一更裏。下午沒其他更新,祝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