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免費體檢
第四章 體檢
鍾月民大怒：“不去？我就把你綁到部隊去！”
“我說不去就是不去！好好的我當什麽兵？綁我去，你那叫拉壯丁！”
鍾月民氣瘋了，一陣劇烈地咳嗽，手痛苦地捂住胸脯。
鍾國龍怕把父親真氣出病來，上來扶住父親，鍾月民猛地摔開他。
鍾國龍連忙說道：“好好好！先不說這事兒了！我回家，我回家找我媽去行不行？”說完他趕緊從父親的辦公室走了出來。
“走啦？歡迎常來哈！”門衛小張衝他逗。
“常來？常來你管飯啊？”鍾國龍沒好氣地說，眼睛特意看了一眼小張的軍裝，想象著那軍裝穿在自己身上得多傻。
心情不爽，鍾國龍一路溜達著往家走，對麵的王剛正帶著幾個兄弟，在大街上囂張地邁著“海步”（小混混流行姿勢，腿成大八字，胳膊拚命向後，顯得很霸氣），迎麵一些小青年見到他無不點頭哈腰，他很自豪，卻猛地看到對麵的鍾國龍，大吃一驚，轉身就要跑。
“王剛！”鍾國龍大吼一聲。
王剛嚇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動了，轉身換做一副媚笑：“龍……龍哥，您這麽快就……出來了？”
鍾國龍心情正不好，記恨他那天晚上臨陣脫逃，存心要找他麻煩。
“怎麽了？見到我姓鍾的觸了你的黴頭是不是？”
“不不！我哪敢啊！我剛才內急，急著撒尿去！”
“操！”鍾國龍上去一腳，踹在王剛肚子上，“那你他媽現在就尿吧！”
王剛猛地被踹出去老遠，捂著肚子不敢起來，嘴裏戰戰兢兢地求饒：“龍哥！對不起您，我錯了！那天我真他媽不夠意思，我真他媽的不是人！您饒了我吧！”
鍾國龍冷笑一聲，說道：“龍哥，誰他媽是你哥？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說什麽嗎？”
王剛苦著臉說：“記得，……您說，再不跟我做兄弟了。”
“對啦！我鍾國龍說話算話，從今天開始，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不是我兄弟的，就隻能是我的敵人！”鍾國龍說完揚長而去，不再理會王剛的哀求。
和王剛一起的小混混低頭問他：“剛哥！就這麽算了？”
“不這麽算了怎麽算？黑七那麽牛比都差點被他剁死，現在縣城裏誰還敢惹他呀？我操的那天我怎麽沒去呢？腸子都他媽悔青了，哎悠……還真他媽有尿了……”
鍾國龍感覺有些消氣了，嘴裏唱著歌：“刀光劍影……”
“老大？”
一個聲音響起，鍾國龍停止歌唱，正看見王雄和李兵騎著摩托過來，兩個人看見真是鍾國龍，忙刹住車跳下來：“老大？你越獄了？怎麽還敢在大街上這麽走？”
鍾國龍笑著說道：“越你個頭的獄呀？老子這叫正當防衛，無罪釋放！”
王雄兩個人一愣：“無罪釋放？公安局的都喝多了？”
鍾國龍這時候又不想回家了：“回頭再跟你們說，我現在也迷糊著呢！他們呢？”
李兵說：“他們這會兒都在老四家睡覺呢，弟兄們幾天晚上沒好好睡了，都想怎麽救你出去呢！”
“走！去老四家！”
…… ……
“老大！你不知道哇！這幾天兄弟們除了你被抓這擋子事，其他都快活著呢！”王雄有些喝多了，“自從咱兄弟七個打敗了黑七30多個人以後，把這幫人全他媽震了！見到咱們，跟見到他們親老子差不多！我都三天沒用自己花錢買煙了，好多人爭著跟咱混了，那幫人還給咱起了個外號……老四，叫他媽什麽來著？”
“七劍下天山，血戰大草坪！沒文化！”陳立華喝了一口啤酒，鄙視王雄。
鍾國龍這時候也喝的舌頭大了，囂張地將旁邊一個空酒瓶子用手打到地上：“操！哥兒幾個要得就是這個效果！咱們以後，不但要做縣城的老大，還要做全縣的老大，全國的老大！”
“對！就這麽定了！”劉強紅著眼睛，好象黨中央是他們家開的。
譚小飛說道：“老大，這幾天我們都費老心了！老蔣又從他們家偷來兩萬塊錢，就差去買槍劫獄了！
“扯淡！劫獄？”鍾國龍罵：“還買槍？看守所所長可是我親爹你們的親叔叔，你們劫個屁呀！不過，兄弟們的情誼我理解，來！我鍾國龍先幹為敬！謝謝兄弟們了！”
“哪兒的話？咱兄弟誰跟誰呀？”王雄說，“那天要不是老大喊自己殺人，我和老六誰也跑不了！老大我敬你！”
七個兄弟推杯換盞，喝的昏天黑地。
陳立華說：“大哥剛才說得對！咱兄弟這輩子都在一起了！永不分開！就這樣！當全國的老大！”
一句話正好觸動鍾國龍心中的難事，他笑了笑，**了一大口啤酒，說道：“不過，老大我這回可算是遇到劫難了。監獄雖然沒去了，但我那親爹又給我找了個比監獄強不了多少的地方！”
“什麽地方？”
“部隊！”
“部隊？”幾個人一驚，齊齊看著鍾國龍，“老大，你要當兵？”
鍾國龍說道：“切！我才他媽的不想當大頭兵呢！不過，這次老爺子像是來真的了，恐怕不好過！我這些年沒少氣他，今天他又被我氣著了。我要是再不去，不好交代呀。”
老蔣縮了縮脖子，說道：“我聽說部隊可苦呢！過得不是人的日子，每天跟個傻犢子似的背著磚頭跑圈兒！恩，不是好地方！”
鍾國龍說道：“一會兒回去看情況吧，能不去我就不去。可是，今天老爺子說都給我報上名了呢，讓我等通知體檢。”
“操！那不就是真的了？”大夥立刻警惕起來。
陳立華說道：“老大，你要是當兵走了，我們怎麽辦？”
“對呀！那不成了6劍下天山了？少一個還下個屁呀！”王雄說。
鍾國龍又喝了一口酒，說道：“看看再說吧，也許體檢就過不去呢……不過，憑我這體格，玄！”
陳立華忽然站了起來：“不如這樣吧！老大，你回去再探探你們老爺子口風，要實在不行，幹脆咱都去當兵算了！”
“行啊！”劉強和王雄表示同意：“要麽咱都不去，要麽就他媽的都去，反正咱是不分開！”
“好！就這麽定了！要去都去，要不去就都不去！”
“跑圈兒……這個……行，跑就跑吧，我就當自己是驢！”老蔣狠狠地說。
“就算不行，還當是一次免費體檢呢！”
鍾國龍搖搖晃晃地走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2點多了，鍾月民和沈素芳還沒有睡，見他回來，沈素芳忙走過去：“小龍啊！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呀？又喝酒……我和你爸正著急呢！”
“媽，沒事，我都這麽大人了……我困了，睡覺去了！”
“你給我站住！”鍾月民氣鼓鼓地站起來，衝著兒子喊。
鍾國龍看了看父親的神色，隻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等著父親的訓斥，十幾年了，他早習慣了。
“我今天剛把你撈出來，你不說回家看看你媽，又出去鬼混，你知道你媽有多著急麽？你眼裏還有我們父母麽？”
父親這麽一說，鍾國龍頓時覺得自己確實理虧，但他向來不願意服軟，倔在那裏不說話。
鍾月民越說越氣：“你看你現在，多瀟灑呀，帶著一幫兄弟，叱吒風雲了是不是？那是個正道嗎？這次有我戰友幫忙，你小子算是出來了，但你要是還這麽混，早晚還得闖禍，還得進監獄，你還指望我有幾張老臉供著你丟的？你呀你呀！你怎麽就這麽不讓我們省心呢？你……”
“行了！不就是當兵嗎？我去還不行嗎？我等著體檢還不行嗎？我聽話我乖還不行嗎？我真困了！”鍾國龍站起身，走進臥室，倒頭睡下。
鍾月民和老伴愣在了客廳。
“這孩子今天是怎麽了？”沈素芳納悶。
鍾月民愣著，忽然說道：“好幾年了，我記得有好幾年了，這小子還從沒有聽過我的話。嘿嘿！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