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流氓征兵
第五章 流氓征兵
“各位參加新兵體檢的同誌，各位參加新兵體檢的同誌！請大家排好隊！不要亂擠！不要加塞兒！”
負責A縣新兵招募的少尉龍雲聲嘶力竭地衝著一百多號半大小子喊著，他威嚴的聲音在整個縣醫院大廳回蕩，但效果出奇的差。
這些半大小子很少有主動聽從命令的，依然在大廳裏擠擠鬧鬧，大聲喧嘩，個別的已經叼起煙卷，在那裏起哄：“嘿！這他媽的不打仗了，都來了精神了！部隊夥食好，穿衣服不花錢，趕上運氣好，還他媽能挨著女兵駐地，複員直接領著老婆孩子回來！”
他極富有煽動性的言論立刻引來一陣轟笑。立刻有幾個鼓起掌來：“嘿嘿！老大說的對呀！兄弟們一起穿著軍裝泡妞兒去！”
龍雲憤怒了，盯著說話的那個青年，那小子一身古惑裝，國字臉，中等偏瘦身材，看上去特別囂張。這身打扮來應征，顯得十分的另類。
龍雲臉漲得通紅，欲言又止，轉身衝同來的中尉左名友發牢騷：“也就這回了！也就這一回了！回去我就去找指導員，下次征新兵，誰他媽愛來誰來！這打不得罵不得，一個個拿咱們當建築工地招工的！”
他恨恨地坐在椅子上，把椅子差點做趴架。左名友笑了笑，遞給他一根煙：“說話那小子我上次就注意到了！好象叫什麽鍾國龍，旁邊那幾個都聽他的！”
龍雲呸了一聲：“鍾國龍？混混龍！你看他那個樣子，像當兵材料麽？現在這兵可不象咱那時侯，胸戴大紅花，一臉的激動，我頭一次體檢就把自己當兵看了！這些可倒好！倒像是來趕集的！老左，你說說看！以我的性格，這要是新兵，我非一腳踹飛了他！”
左名友繼續笑，他了解這個和自己一年的老兵，脾氣火暴，疾惡如仇，他帶過的部隊，個個都是精英，左雲笑笑：“你就消消氣！人家現在可都是老百姓！依我看，咱們得重新審視這些80年代的青年了，他們看著一個個很叛逆，其實骨子裏都不是壞孩子，就是被這個時代給熏的！這些人大多兩極分化，要麽變成唯唯諾諾的乖孩子，性格自閉，要麽就像那個鍾國龍，性格叛逆，處處張揚個性。”
龍雲一臉的不感苟同：“我說老左，你是不是太包容了？”
左名友猛吸一口煙，說道：“不是我包容，最近，我還真是仔細觀察了這幫小子，這些人在入伍之前，和你我當年其實是一樣！你當年在新兵時，不也因為脾氣爆不服管理，被老班長，就是現在的團長整天批著跑圈兒嗎？”
龍雲被老戰友揭了短，有些不好意思，辯解道：“我？我那時侯隻是不太適應集體生活，有些急噪，跟他們？完全兩回事！”
左名友搖搖頭，說道：“我看是一回子事。老錢啊，咱們屬於70年代的老兵了，和這幫小子整整差著十年！十年啊，這個社會會發生很多事情。依我看來，這些小子們，和我們最大的不同，就是表現力和叛逆心理更明顯！”
看著龍雲一臉的迷茫，左名友繼續解釋：“打個比方吧！比如說……比如說一個老太太摔倒在馬路上，要是換了你我，一定是忙著把老太太扶起來，然後囑咐幾句出門要小心之類的關心話！”
錢龍雲眉頭一揚，說：“對呀！應該的呀！”
左雲笑了笑，說：“你猜他們會怎麽做？我敢肯定，他們心裏想的跟你我一樣！但是，他們還要觀望：會不會有人笑話我？會不會顯得老子太溫柔太有愛心？就算他們扶起老太太，大多嘴裏也會說一句：大媽！沒事兒您別跟這兒練武術！妨礙我走路知道嗎？嘿嘿！這就是區別！”
龍雲看著左雲，說道：“嗬嗬，沒想到你對他們還挺有研究！”
左雲說道：“我這也是沒辦法，我是副指導員，連裏新戰士的思想工作都是我是要做的的，這80年代出生的兵，用不了兩年，就會充斥整個部隊，不研究行嗎？”
他們正議論，這邊出事了。
鍾國龍抓住一個青年的脖領子大罵：“我操你媽！你剛才罵誰呢？”
那青年也不示弱：“小子！這是在縣城，我的地頭兒！罵你他媽怎麽了？哥們兒叫人做了你信嗎？”
鍾國龍大喝：“你他媽的要是有種，我放了你，你回去叫人去！半個小時你要是不回來做了我，你就是我操出來的！我操你媽的！縣城怎麽了？中南海老子也敢撒尿你信不信？”
王雄怒氣衝天的衝過來，上去就給了那青年一個大嘴巴：“你媽拉個逼的！敢罵我們老大，不想活了是吧，回去多找點人來！你一個人還不夠咱們兄弟7個剁呢！”
鍾國龍還真就放了那青年，罵道：“你要是褲襠裏有**，就他媽的找人去，別說我們兄弟在縣城欺負你！哥兒幾個正閑得難受呢！”
那青年捂著火辣辣的臉，不知道怎麽蹦出一句：“我告訴你們！我老大是黃狗，黃狗你們聽說過嗎？”
鍾國龍冷笑，環顧四周：“哥兒幾個，聽說過黃狗嗎？黃狗爺聽說過嗎？”
趙立華嘻嘻笑道：“老大，黃狗您都不認識了？我家裏就有條黃色的小狗，我還天天喂他吃狗食呢！哈哈！”
鍾國龍也笑，大咧咧地衝挨打的小青年說：“我說這位狗兄弟，老子叫鍾國龍，記住嘍！你回去告訴那個什麽黃狗黑狗的，他要是不服，地方他自己選，把遺書先寫好，隻不定咱們就得死幾個！你他媽楞著幹什麽？再不走我先剁了你！那個什麽黃狗的，你去把他叫來，我他媽要把他打成死狗！”
小青年沒想到鍾國龍這麽膽子大，在他的地頭上敢報名號，說起話來還這麽狂，仔細一想，嘴巴突然大張，忍不住叫了起來：“啊，你是……你就是前幾天砍斷黑七手筋的龍哥？”
鍾國龍冷笑：“屁話！我就你爺爺鍾國龍！”
小青年頓時嚇得麵無血色，雙腿發軟，怯怯的走到鍾國龍身邊從口袋中掏出一盒煙：“是，是，龍哥就是我爺爺，龍哥和各位大哥抽根煙，小弟是混蛋，小弟有眼不是泰山，不用各位大哥動手，我自己來！”邊說邊抽自己的耳光。
鍾國龍看著想笑，說道：“行了行了滾吧！老子不怕硬的，碰見你這種裝孫子的還真他媽不適應！“
“謝謝龍哥，謝謝龍哥，龍哥真是大人有大量！”小青年落荒而逃。
“大哥，就這麽把這小子放過了，起碼也要教訓上他一頓！”一旁的劉強狠狠的說。
“打他？那咱好不容易攢的這點名頭還不全毀了？”鍾國龍囂張地說。
這時候，旁邊有個大夫模樣的正好走過，聽見他們說打架，連忙說道：“我說你們幾個是打架來了還是體檢來了？人家部隊首長可看著你們呢！”
鍾國龍把煙頭狠地吐到地上：“打架來了怎麽了？你這不是醫院嗎？還有比在醫院打架更安全的地方嗎？部隊的怎麽了？你以為老子自己願意來嗎？有部隊的正好，也別**體檢了！咱們兄弟就現場表演一下，到部隊不也是天天練打架嗎？總不會去部隊繡地毯吧？”
那大夫看整個一混蛋，搖搖頭走了。
龍雲看著他們，衝左名友說：“老左！我看你是白研究了！就這幫東西，整個是一個暴力團夥！到部隊也是兵痞！”
左名友看得饒有興致，說道：“不見得！你看那帶頭的鍾國龍多囂張！我看，當兵的就得有這個勁頭！剛才他說得對，部隊不是鏽地毯的！隻是這小子對部隊的理解還真是有問題……哎？老龍，你有沒有興趣挑戰一下這幾個兵？把他們從小混混改造成優秀的戰士？”
龍雲笑道：“得！這刺頭兵我倒帶過不少，最後不都成了我成了我們大隊的尖子！但是這樣的，還真沒敢想！”
左名友笑笑，“那是，你老龍帶兵確實有一手！”
“哈哈！”龍雲忽然豪爽的笑著，衝鍾國龍他們招手：“你們幾個小夥子，過來一下！”
劉強說道：“得！老大，八成是讓咱們直接回家了！”
“管他呢，走兄弟們，去看看。”鍾國龍揮揮手，帶著那哥兒六個跟著龍雲走到了醫院的一間房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