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置身無邊無際的黑暗,讓趙星絨陷入一種空前絕後的無助之中。

但她好像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不斷喊著她的名。

“寧善……寧善……醒醒啊寧善……”

不,那人不是在喊她,那人喊的是寧善,南朝公主段寧善,而她卻是連靈魂都不知該何去何從的趙星絨。

昏昏沉沉,她不知自己在這片黑暗中徘徊了多久,隻感覺那呼喚她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而自她的手心處傳來一股溫暖的力量,催促著她盡快醒來。

“寧善,你終於醒了!”

頭頂傳來一道興奮地嗓音,一直溫熱的大手隨之襲向她的臉頰,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覺得熟悉。

藺遠彥?

看到眼前麵帶驚喜的男子,她不由得一怔,腦海中也浮現出昏迷前所發生的那一幕。

在冶香樓的門口,她親眼看到他當著王少爺的麵,聲稱他已經包下了崔紫嫣。

就在她傷心欲絕的想要離開,突然一股痛意襲來,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意識,是有人大聲叫喊她的名字。

肩頭隱隱傳來疼痛感,她皺眉微張開唇,想要說什麽,才發現喉嚨竟幹渴得出不了聲。

藺遠彥立刻會意,轉身倒了杯溫水,又坐回床頭,溫柔的扶起她的上半身,在將水杯遞到她的唇邊。

“寧善,你昏迷了整整兩天,滴水未進,我猜你定是渴了,來,喝點水潤潤喉,我已經吩咐蓮兒叫廚房煮些清淡的東西送來給你吃。”她真的很渴,就著杯子,很快的一飲而盡。

她眼裏滿是不解,為什麽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對她這麽嗬護關心?難道是怕她丟了小命,無法向皇上交代?

“你被一匹失控的馬踢到了肩部,受了傷,我已經請大夫瞧過了,傷口無礙,隻是身子虛,需要多多調養。”

藺遠彥為她喝完水,又拿汗巾輕柔的幫她拭了拭唇角,動作中難掩愛憐疼惜,這麽溫柔體貼的他,反倒令趙星絨不知所措。

她試著掙脫他的懷抱,可他卻穩穩地坐在床邊,堅持讓她靠在他的懷裏。

“謝謝你在我昏睡的這幾天照顧我,接下來的事,蓮兒來做就行了。”她邊說邊想避開他的懷抱,可她越是掙紮,他反而抱得越緊。

最後,她忍不住抬頭瞪他,“藺遠彥,你到底想幹嘛?大家之前已經把話說明白了,既然如此,彼此不需要在繼續糾纏下去,你現在的行為算什麽?”趙星絨低斥,不真的是在其他曾經的冷酷絕情,還是在氣自己不夠堅定。

明明在聽到他的那句“你不是我要的那個女人”時,她的心已被傷透。

可剛剛被他嗬護疼寵的瞬間,一顆心仍舊不爭氣的為之感動,甚至天真的想留住這刹那間的溫柔。

不理會藺遠彥的驚慌,她使盡全力起身。將他推至一旁。“如果你是因為愧疚而同情我,那麽我告訴你,大可不必,當初是我逼著父皇要你娶我,一直以來都是我太自以為是,仗著自己是公主的身份就強人所難,才會誤了你和崔姑娘……”見他張嘴想說些什麽,趙星絨發現自己竟害怕麵對事實,她急忙伸手掩住他的唇,可憐兮兮的對她搖了搖頭。[群聊製作]“不要告訴我答案,因為我怕我會承受不起……”扯出一記慘淡的笑容,在夜晚的燭光映照中。仍看得出她的臉色慘白。

“我……承認我喜歡你,不知不覺喜歡上你,明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可還是傻傻的……”傻傻的犯下了這樣的錯。

回想起自己和藺遠彥之間的種種回憶,雖然短暫,卻不失甜蜜。

但就是這短暫的甜蜜,卻讓她不小心失了心,陷得不可自拔。

可她不想讓自己變成怨婦,整天活在自怨自艾中,既然他的心不歸她所有,留住他的人又有何意義?

“我真的你認識崔姑娘在前,雖然崔姑娘是青樓女子,可才情容貌都是上上之選,自古才子家人配,我又怎麽會拆散一段好姻緣。”她強迫自己勾起一抹笑,忍住內心的苦楚,淡然道“如果你真的很喜歡崔姑娘,就將她娶進門,納為妾室吧,若是父皇問起,就說是我的決定,反震……”響起這來到這個時代的目的,內心更加苦澀。“反正早晚有一天,我們也會分開……”

話還沒說完。她整個身子就被藺遠彥狠狠抱了過去,撞進他的胸膛,撲鼻而來都是他身上的氣息,

“不會有那麽一天。”

耳邊傳來他低沉渾厚的聲音,無論是抓在她肩膀上的力道,還是緊緊摟著她的力道都大的出奇。

她先是被他的行為下的一愣,但很快就恢複一臉鎮定。

“夠了藺遠彥……”趙星絨用力推開她,眼神也冷了幾分。“這裏沒有皇上也沒有太子,不需要在惺惺作態了。我已經說了,如果你覺得崔紫嫣好,就將她納為妾室,我……不會介意的。”

“不會納妾,今生今世,我都不會納任何一個女人為妾!”見她死咬著唇瓣,嬌弱的身子微微發抖。這樣的段寧善讓他倍感心疼。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緊緊握在自己的大掌之中。“寧善,很多事……並非你想像的那樣,雖然現在我不能向你解釋,但……早晚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壓抑太多天的情感,終於在卡到她差點被馬車踢飛的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尤其羸弱的身子暈倒在他懷中的那一刹那,他仿佛失去了呼吸。

這兩天他衣不解帶的受災窗前,看他時而皺眉、時而痛苦,睡夢中仍傷心難過的留下眼淚,讓他憎恨自己當初為什麽一定要那麽狠心決絕。

如果在那個雨夜裏,他肯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跡,她就不必受這種折磨、受這種苦,都是他的錯。

此刻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眼角濡濕,驚惶臉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傷她太深。

他心疼的再次擁她入懷,從今以後,他會用盡一切努力補償曾經的錯誤。“寧善,你傷還沒好,而且大夫說……你已經有喜了,不管我之間發生過什麽不愉快,養好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低下頭,見他微啟朱唇,似想要說些什麽,他急忙用食指抵住她的口,眼中帶著焦急與愧疚表示。“不許你胡思亂想,我不是引文你壞了我的孩子而改變什麽。那晚我所說的,不是真的,你剛剛說喜歡我,其實……其實我又何嚐不是?”聰明如他,唯獨逃不過這感情的關口。

此時此刻,他想對她傾訴他所以得想法。“寧善,每當看到可愛善良的你時,我都忍不住想要親吻你抱著你,當我看到那輛失控的馬車就要撞向你的時候,我以為我會失去你……”

趙星絨由著他緊緊抱著自己,說道情慟時,他的身子還微微顫抖,那股患得患失,讓她也跟著心疼起來。

耳邊聽著這個向來自負高傲的男人,像受到驚嚇的孩子一樣拚命向自己表達愛意,害她忍不住用力回抱他。

藺遠彥的身子輕輕一顫,似乎懂了這個肢體語言。“寧善……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都請你相信,很多事,我都是迫不得已的,但唯獨我對你的心意,永不改變。”

趙星絨心頭一顫,藺遠彥背後定是有什麽苦衷,而這苦衷,竟讓她語言感到不安。

自從公主傳出懷有身孕之後,相府上上下下一片歡天喜地。

從那天起,藺遠彥除了上朝之外,幾乎片刻不離妻子身邊,嗬護備至。

下人們都十分詫異,他們冷傲自負的宰相大人原來也有如此多情的一麵。

畢竟之前兩人鬧的那麽僵,驚得府裏上下都以為大人極討厭公主,還有傳言大人是以為不敢違抗皇命,才將公主迎娶進門。

今時今日,大人臉上那還有半點委屈的表情,分明就將公主當成了寶貝,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似地。

如今公主又懷了孩子,大人更是時時刻刻從旁小心伺候,還把禦醫請來相府,並十分熱心的與禦醫探討保胎之道。

公主身懷六甲的喜訊很快就傳進宮裏,皇上之道後,開心的送來大量禮品,寵愛之一溢於言表。

趙星絨第一次體會到父女親情,藺遠彥不忍她思父心切,相府離皇宮又不遠,便命人備了暖轎,親自帶著她進宮見駕。

進宮後,免不了又碰見太子,趙星絨雖然不太像看到他,但好歹太子也是段寧善的哥哥,而且藺遠彥已經解釋清楚他和太子之間的關係,所以之前的芥蒂她也就不在意了。

令她意外的是,這才進宮見到太子,對方不但沒有在用惡毒的目光盯著她看,反而像個好哥哥似地關心她的身體。

藺遠彥更誇張,分明把她當成易碎的寶貝,從頭嗬護到尾,搞得太子殿的宮女太監們,無不用驚奇的目光仔細打量他,以為他是冒牌貨。

“寧善,如今你已經有了藺大人的骨肉,很快就要做娘了,以後可不能在像孩子似的調皮任性了。”

段寧康將妹妹和妹夫召進自己的東宮,又命人奉上好茶好水,極力關照她,仿佛疼愛妹妹的好哥哥。

趙星絨雖然對他的突然轉變不適應,可一想到骨血親情難以改變,搞不好以前真是她誤會了,所以努力培凱成見。

她笑的極甜。“太子哥哥定是聽了遠彥胡說,才人懂我調皮任性吧。”眼前同樣英俊優秀兩個男子,一個是自己的丈夫,一個是自己的哥哥,兩人比鄰而坐,優雅品茶的模樣,不知會迷死多少姑娘家。

見藺遠彥不啃聲,隻是笑著,她不禁嗔怒的皺了皺眉,又在桌子下用腳尖提了提他。

“喂,到底是不是你自愛背後詆毀我的形象,如今不但父皇說我任性調皮,就連太子哥哥也這樣看我,遠彥,不要告訴我這裏麵沒有你的功勞?”藺遠彥眼帶寵溺的對她笑說,“若說調皮任性汙了寧善公主的名聲,那剛剛在桌子底下的那一腳又算什麽?”不理會她俏臉微紅,他佯裝痛苦,“說起來公主的腳力可真不小,為夫的腿差點就要被你的三寸金蓮給踢斷了。”[群聊製作]“喂,哪有那麽嚴重,你不要胡說八道。”

趙星絨敢要起身準備休息他,就看到左右宮女太監們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而當事人藺遠彥卻一臉挑釁。

不能為自己出氣,害她又是皺眉,又是嘟嘴的,模樣煞是可愛。

“好了好了,別忘了你現在有孕在身。”藺遠彥討好的將桌上的奶黃糕遞到她嘴邊,“還要在過一個時辰才用午膳,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現在你是一張嘴養活兩個人。”

他滿是嗬護疼愛,又當著那麽多嚇人的麵親自伺候她,看在旁人眼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段寧康不動聲色的品茗,站在旁邊伺候著的是他的貼身宮女綠荷。

當年宰相是東宮的常客,但她從未見過這位冷漠著稱的藺大人疼起女人來也是這麽體貼入微。

見公主駙馬這般恩愛,她心頭不禁升起幾分羨慕。“寧善公主,這奶黃糕可是禦膳房專門為太子備的點心,據說做法奇特,味道鮮美,即使後宮妃嬪想吃也不一定吃得到。”

趙星絨平日很喜歡吃美味小點心,聽綠荷這麽一說,很想要嚐一嚐。

就著藺遠彥的手,她剛要要下地一口,卻突然反胃,這種不定時的害喜,讓她嚐到懷孕的苦楚。

藺遠彥見狀,急忙起身,輕怕她的背,並命人拿來毛巾和臉盆。

可趙星絨隻是幹嘔幾聲,即使沒事當食,她已沒了食欲。

然後她靠在藺遠彥懷裏,享受他的照顧和安撫,她忍不住道“看來綠荷姑娘對著奶黃糕清幽獨鍾,可惜我今兒個身子不適,不能品嚐,不如在這裏借花獻佛,就將這盤奶黃糕送給綠荷姑娘吃。”

久未開口的段寧康皺眉。“她隻是一個奴才,怎麽配吃這種奢侈的東西?”綠荷一聽,急忙跪下,“奶黃糕可是禦膳房專門給太子準備的,奴婢怎麽敢獨自享受。”

藺遠彥倒是笑了笑。“不必拘禮,這不過是寧善公主的一番心意,你收下便是,相信太子不會在乎這點小事吧。”

段寧康臉色變了幾變,隨即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般淡笑,“既然是藺大人和公主的賞賜,那麽你就拿去享用吧。”

綠荷見主子開了口,趕緊謝恩,這才起身端走那盤糕點。

而段寧康那一閃即逝的臉色轉變,卻被有心人藺遠彥逮個正著。

用過午膳,皇上召見公主道禦書房,父女見麵,又是一番叮囑關心。

當初外界傳言太子與宰相之間關係曖昧,他才急著將女兒硬塞給樂藺愛卿為妻。

現在想來,他這個做父親的太在乎兒子,反而忽略女兒的幸福。

成親之後幸好女兒和藺愛卿相處的還不錯,雖然小兩口時不時有些爭吵,可現在女兒懷了藺家骨肉,他又親眼看到藺愛卿小心嗬護寵愛女兒,終於可以安心。

“寧善,你母後死得早,再加上你從小性子就野,朕平日裏忙於政事又沒時間管教你,自覺對你有所虧欠。”

“父皇,女兒從未怪過父皇,而且女兒現在很幸福美滿,倒是父皇每天忙於政務,要多多保重龍體才是。”

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皇上對她也算厚待,而且每次進宮,他總是慈愛的關懷她,所以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把他當成親身父親般孝敬。

皇上看女兒這麽懂事,比從前那個刁蠻的女兒不知體貼多少倍,心裏很是感動。

他忍不住憐愛的撫摸女兒的頭。口中感歎,“寧善啊,你越大,長的越像你過世的母後,想當年,她進宮時,也是你這般年紀……”提及母後。趙星絨不免心虛。”女兒賞賜掉進河裏後失去了部分記憶,所以對於母後的印象,實在很模糊,不知父皇可以母後的畫像,看看能不能勾起女兒的回憶?“

皇上聽她這樣說,忍不住笑道。”你這丫頭好生無情,若真給你母後知道你連她的樣子都忘了,看她怎麽罰你。“

嘴上雖這樣說,眼神舉止卻全是寵愛之情。

見寶貝女兒嘟嘴撒嬌,皇上便順了她的心意。“罷了,朕今天就帶你去見見你的母後。”

趙星絨不知道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去見母後?難道母後沒死,而是被他軟禁在某個宮殿裏?

知道昭人殿三個大字出現在眼前,她才猛然回神,記得上次她迷路曾來過這裏,知道這裏是皇宮祭祖的地方。

段昭慶打發兩旁的侍衛和太監後,帶著愛女踏進正殿。

裏麵向後繚繞,正殿前擺滿了曆代帝王的靈位,而大殿兩旁,則是一幅幅女子畫像。

“寧善,這些畫像都是曆代皇後的畫像,右邊數來第三幅,被追封為慈孝皇後的那位,邊說你的親身母親。”

趙星絨仔細打量著畫中女子,三十歲上下,一身雍容華貴,顧盼生姿,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度,不愧是一國之母。

原來母後竟是江南第一才女,也是江南陳府千金小姐,進宮後,因德行出眾,儀態大方,故而被追封為皇後。

隻可惜她紅顏薄命,在段寧善十歲時便撒手人寰。

靜靜聽著皇上坐在龍椅內追憶過去,臉上不禁泛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自古無情帝王家,原來在皇上的記憶中,想必當年擁有一段難忘的愛情吧。

見皇上獨自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趙星絨也不忍心去打斷他的冥想,逕自在這殿裏東走走、西逛逛,很快,目光再次被引起她和藺遠彥無言戰火的那幅畫像所吸引。

她緩步走到畫前,細細打量畫中女子。對方明明是女子,可她身上所散發的霸氣,卻讓人不由得對她產生敬畏之心。

看了看畫上的時間,竟然是三十年前!

能擺在這昭人殿的牌位和畫像,應該都是南朝皇室貴族成員,那麽著女子會是誰?

忍不住伸手在換上輕輕摸了幾下,雖然已經過了三十年,但這畫保存完好,沒有半點泛黃跡象。

“嘩啦——”

就在她的手指在紙上來回觸摸的時候,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道聲響,接著,眼前的畫像突然自動卷了上去,牆壁上出現一個小黑洞,自黑洞內慢慢向外送出一直精致的小盒子,她本能的接過盒子,才發現盒麵竟是明黃錦緞,上麵還繡著兩條飛舞的青龍。

“父皇……”對於這突來的變故,趙星絨一臉茫然。

原本沉浸在追妻之痛中的皇上見狀,急忙走過來,一把將錦盒奪了過去,眼中帶著幾分責備。

“寧善,你怎麽隨便啟動這殿裏的機關!”他小心翼翼的打開錦盒,裏麵躺著一隻玉雕的大印。

“父皇,這是上麵?”

隻見皇上捧著大印輕撫了幾下,神色複雜。“這……便是我南朝統領千軍萬馬的虎符帥印。”

“可是……父皇,帥印不上應該擋在本朝大元帥的手中嗎?怎麽會藏在這昭人殿裏?”

“傻孩子,我南朝已經多年沒發生過戰事冒著雪年南朝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國家政權皆掌控在皇室手中,而這可以統領軍隊的帥印,則被先皇下令放在昭人殿中不得外泄,因為先皇擔心外戚奪權,會導致皇族沒落……”趙星絨聽的一知半解,大概意思好像是原來的老皇帝不想將過多的兵權外方,深恐有人造反。而之所以會將帥印藏於這昭人殿內,也是不想曆代武將使心機去爭奪這東西。

說來說去,隻能說先皇過於霸權,才會出此下策。

“父皇,那這畫中的女子是何人?”

小心放回帥印後,將剛剛自動卷上去的畫軸在此展開,神色不禁凝重起來。

趙星絨見狀,不禁皺眉。為什麽每個人在看到畫中女子時,都會是這種表情?

難道這女人也是父皇的嬪妃之一?

“她……她是朕的堂妹,九公主——段飛雲。”九公主?皇上的堂妹?她心底琢磨著,既然是九公主,按理說應該是皇上的親生妹妹啊,可為什麽會是堂妹呢?

“寧善,又太多事你不懂,這位九公主,在我南朝可是一個奇跡,可惜……”皇上欲言又止,最後終究什麽都沒說。

趙星絨看他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像是在隱瞞什麽,又像是在害怕什麽。

這畫中女子為什麽讓所有的人聞之色變?

藺遠彥如此,當今皇上也是如此。

這其中到底藏著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