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明子之首
聽靜夜之鍾聲,喚醒夢中之夢;觀澄潭之月影,窺見身外之身。
----------------《菜根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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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時分,外邊的喧鬧聲就傳了進來,這裏是各民族的聚集地,各種聽不懂的語言不斷的衝擊著我的耳膜,讓我一時間有些失神,這是那種突然來到一個陌生地方的不適感,還好綰綰就在身邊。
昨晚我們說了很多的話,大多都是廢話,然後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這麽冷的天熬夜對我來說是一種折磨。
起來之後,梳洗完畢,正吃著草原特有的早餐,外邊就有個回紇男子送來一張帖子,上麵寫明了今天相邀的地點,看來烈瑕對於這件事很上心,我們也按照計劃答應赴約,此時的綰綰恢複了往日的模樣,沒有了昨晚的落寞神情。
“我陪你去。”傅家二姐關心的說道。
這個我是不會拒絕的,對於三日後的聖門大會我很擔心,在這麽多絕頂高手麵前露怯並不是我願意的,他們隨便放放殺氣就把我震出老遠,身邊的保鏢自然是越多越好,傅君瑜作為最有可能繼承傅采林衣缽的劍客,武功那是沒說的,最關鍵的是人品,我對於魔門的人品實在是不敢恭維。
綰綰大小姐就有把我丟下獨自跑路的不良記錄,我不能把希望放在一個人身上,當然要是影子刺客楊虛彥也做我的保鏢的話那就更完美了,這個家夥自從拿了不死印之後就不見人影了,我都不知道他有沒有殺了席應,想來實在讓我心寒啊!
跋鋒寒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我們四個就出門朝著烈瑕給的地址走去,清晨的統萬城人來人往,熱鬧異常,這裏不同於中原,來往的牧民都是隨身攜帶著彎刀或者弩弓,給人殺氣騰騰的感覺,在中原即使有佩劍的,也是作為裝飾,並不像塞外這般的凶悍。
這裏的治安也不是很好,我們一路行來已經有三撥人在打鬥不休,隻要有人拔刀周圍的牧民就四散開來騰出一片空地,然後站在一旁看熱鬧。
烈瑕給的地址是一個回紇人的打鐵鋪,這裏類似的打鐵鋪有很多,走進去可以看到牆壁上掛著的都是鋒利的刀具,樣式並不如何精美,不過從鋒刃上閃著的寒光就知道這是殺人的利器。
“這些都是店內擺出來賣給普通牧民的,諸位若想尋一件趁手的武器還是隨我到內堂看看,那裏才是本店的精華所在。”烈瑕迎出來朗聲說道,“這位應該是綰綰小姐吧,實在是聞名久矣。”
今天的烈瑕是一副中原書生的裝扮,和昨日豪爽的塞外青年大有不同,而我們都是牧民的裝扮,感覺上好像雙方錯位了一般。
“烈公子過譽了。”綰綰輕笑道,揭開麵紗,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小女子不過是在家師的庇護下出來見見世麵罷了,怎比得上烈公子在草原上的威名。”
“嗬嗬,綰綰姑娘的天魔功功力精純,在下甘拜下風。”烈瑕低頭回避著綰綰的目光。
“烈公子的手段高明,小女子也是佩服的很。”綰綰順勢把麵紗帶上。
我沒想到他們一見麵就開始試探對方的虛實,還好綰綰大小姐擋在了前邊,綰綰的天魔功裏的魅惑技能我是知道的,據說輕則可以讓人吐露真言,重則可以控製人的心神,讓人成為一具沒有心智的傀儡。
那她每天都對我笑是不是意味著……我會變得越來越笨呢?我說怎麽這些天覺得腦子越來越不夠用了。
我們在兵器室看了一些兵器,我選了一把看起來很鋒利的刀,從烈瑕假笑的表情看這把刀應該價值不菲,高麗小姑娘選了一把小巧的匕首,看到這裏我突然想起了美仙給我的那把東溟派的匕首,我忘了被誰拿去了,還是讓作者沒事的時候好好找找吧!
烈瑕把我們帶到打鐵鋪的高處,那裏有一個平台,平台上正擺著一桌簡單的菜肴,站在這個平台上感覺很奇怪,對麵街道上仍是喧嘩噪吵,馬羊嘶叫,平台處卻像遠離塵囂一樣,給人寧靜祥和的感覺,隻是隔了一道街好像分成了兩個世界。
“這裏清靜些,還可以俯瞰統萬城的景致。”烈瑕站在那裏,手指著遠處,很有指點江山的風範,“草原上的菜肴雖不如中土的精美,卻也別有一番風味,這些食材都是新鮮的,這道泥燒鮮魚是早上從大江之中剛剛打撈出來快馬送到的,這道羊肉雖說用的是普通的羔羊不過製作過程卻十分的繁複,從開始製作要兩個時辰才能完成,味道鮮美……”
烈瑕一道道的介紹這些菜肴,看的出他是真正知道這些菜肴的做法的,或者他自己會做,這種人給我的感覺是追求細節追求完美的人,一旦認定的事物就會努力做到最好,若是成為他的對手將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就像這次他在桌台上放置了筷子,這和我們這些天吃飯用手抓的情況對比鮮明,在大草原上很少能找到筷子的,所謂細節決定成敗,我很看好這個人的將來。
“烈公子還是說說這次相邀的來意吧?”綰綰在品嚐了幾道菜肴之後,放下手裏的筷箸,優雅的說道。
“烈某知道陰後和善母曾經有過密約,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中土動蕩,群雄割據,草原上突利和頡利分裂,使東北形勢劇變,草原各族都有一統之心,契丹,室韋,包括回紇一族,這一切都是際遇,就像一場競賽一樣,誰能先走一步就占領先機。”烈瑕冷靜的分析道。
“那烈公子的意思是?”綰綰疑問道。
“烈某自幼仰慕中土風物,也期望能結識更多的中土豪傑,作為大明尊教的五明子之首,希望和貴派有進一步的合作。”烈瑕直接說道,“貴派可以在草原上擴充勢力,而我們則在中土幫助貴派取得決定性的優勢,這將是一次雙贏的合作。”
“陰癸派的根基在中原,我們對大草原沒什麽企圖。”綰綰毫不動心的說道,“何況這些事情家師和善母早已談妥,我看沒什麽改變的必要吧。”
“那麽這次的聖門大會呢?”烈瑕低聲說道,“在下得到消息有人想把陰癸派連根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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