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清玄青璿
天寒水鳥自相依，十百為群戲落暉。
過盡行人都不起，忽聞冰響一齊飛。
－－－－－－－－－－－－－－－－秦觀《還自廣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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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過之後的石青璿表現出了驚人的恢複力，從這點上可以看出男女的區別，男人或許剛強，不會動不動的就喊苦喊累，把什麽都埋在心裏，但剛易折，一旦受到挫折就很難恢複。女性以柔美示人，看著軟弱卻具有韌性，她可能經常會撒嬌哭泣，但在麵對挫折的時候她能夠很快的恢複，那種百折不撓的精神讓人欽佩。
石青璿找到了一個全新的目標，慈航靜齋。
她決定要製定一個宏大的計劃，一個能夠讓慈航靜齋徹底消失的計劃，一個聖門那麽多傑出人才曆經無數代都無法完成的計劃。
“她瘋了麽？”我偷偷的問孫思邈。
“她現在需要一個寄托，一個可以讓她堅持下去的寄托。”孫思邈低聲說道，“我們要配合她，無論這個計劃多麽瘋狂，都要認真的討論下去，你要知道一個接近瘋狂的女人有多麽的可怕。”
“我聽得到你們的談話，不要偷偷摸摸的。”石青璿警告道，“這個計劃一點都不瘋狂，相反我還很冷靜，慈航靜齋之所以能夠左右天下的局勢是因為她們具有兩大優勢，第一是輿論，她們在江湖白道中樹立了良好的口碑，建立起神聖的形象，讓別人把她們當神一般的看待，我們要做的就是要把她們從高台上拉下來，所以我們要弑神。”
“那怎麽弑神呢？”我虛心求教道。
“散布流言蜚語詆毀靜齋形象……”石青璿停頓了一下，“這些卑劣的手段我們是不屑為之的，我們要光明正大的打垮她們，我們要建立一個新的勢力，抬出一個新的神來打垮她們。”
“這個主意不錯。”我讚賞道，“不過有沒有具體的步驟？還有就我們四個人是不是少了點？”
“不要這麽看輕自己，孫伯伯是一代名醫，你是一代邪帝，我是一代音樂大家，婉晶不也是武林中的一代新星麽？”石青璿自信滿滿的說道，“我們四個隻要努力，何愁弑神計劃不能成功。”
“那我們是不是該起個名字啊？”我提議道。
“叫少女盟吧？”婉晶首先發言。
“脂粉氣太重，不如叫天下會，多霸氣！”孫思邈湊熱鬧的說道。
“這個名字要起好，我們麵對的畢竟是慈航靜齋，要起一個有文化內涵的，又特立獨行的，還能琅琅上口的，當然最關鍵的是還能突出咱們特色……”我分析道。
“你弄那麽多條條框框幹嘛，就叫，就叫……”石青璿話沒說完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你說你讓她喝那麽多酒幹嘛？”我責怪道。
“這樣好，喝了酒睡一覺，明天醒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孫思邈笑嗬嗬的說道，
“肯定不會胡思亂想，頭疼的要命倒是真的。”我無奈的說道，“你也別喝了，小姑娘家家的喝那麽多酒幹什麽。”
“要你管！我八歲就開始喝酒了，那時候你怎麽不來管我。”婉晶負氣道，然後抱起醉倒的石青璿朝著石屋走去。
“嗬嗬，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孫思邈嘲笑道，“這丫頭以後有的你操心了。”
“說的也是，我都覺得最近老了很多，特別是在心態上，可能是遭遇的變故多了些，老是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我想了想，接著說道，“這世上的事情真是講因果的，十八年前咱們在這裏做的事情導致了如今的結果，那麽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十八年後又會如何呢？”
“想那麽多幹什麽，隻要看著就行了。”孫思邈端起一杯酒，悠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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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後沒有看到婉晶那丫頭，看起來又跑掉了，來到小溪邊，就看到石青璿坐在椅子上，看著溪水發呆。
“怎麽樣？好點了沒有？”我關切的問道。
“已經沒事了。”石青璿不好意思的輕笑道，“昨晚失態了，一定很難看吧。”
“沒有，偶爾做一回真正的自己也挺好。”我寬慰道。
“是啊，我感覺好多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過去的事情是我太過固執了。”石青璿輕鬆的說道，“有些事情也想明白了，就像這溪水一樣，無論秋冬春夏，總是這樣流動著，生活也是這樣。”
“那就好，我也該回去了。”
我是想要回嶺南了，再過一個月就要過年了，阿雪已經不在了，巴蜀這裏的事情有陰癸派就足夠了，我還是不要停留來湊熱鬧了。
“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吧，我有些事情要去城裏處理一下。”石青璿起身朝石屋走去。
“對了，那本《不死印》你要是沒用就給我吧，我答應了給楊虛彥的。”我商量道，與其給他一本假的惹下一個仇敵不如把真本給他好了。
“好啊，反正我也看不懂。”石青璿爽快的答應了。
這次石青璿並沒有化出多麽奇怪的妝容來，清清淡淡的模樣，一身素潔的裝束，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天然去雕飾的出水芙蓉一般，就像一個遊蕩在山穀的精靈，隻要在她身邊就會讓人忍不住稱讚她的美。
“怎麽了？有什麽奇怪的麽？”石青璿看看自己，不解的問。
“以前有沒有說過你很美？”
“這倒沒有，我很少以真麵目示人的。”
“你真的很美。”我忍不住的說道，“這沒有其他意思，隻是看到世間的美麗忍不住讚歎而已。”
“謝謝！”石青璿開心的說道，“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也說明你是一個誠實的人。”
成都城還是那個成都城，我覺得現在已經不適宜住到獨尊堡了，萬一梵清惠還沒走就麻煩了，即使沒有梵清惠，我的身份也是個尷尬，我和石青璿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等晚上的時候我去安隆那裏給楊虛彥傳個話就行了。
華燈初上的時候，我們來到散花樓，石青璿蒙上一層白紗遮住絕美的容顏，我不知道她有什麽打算，不過看她的模樣是下定了決心的，這個天下太亂了，我真的不希望她摻和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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