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無憂之散
“七殺？”洛霓裳一抬眼發現來人是軒轅七殺，心中一陣暗暗的驚喜。已經有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到他了，此番相見隻是覺得這個男子更加清減了，想來是這些時日又添了許多工作。這般想來，心裏不禁有些擔憂。
鬼七和殘六雙雙上前拱手道：“主上！”
軒轅七殺望著殘六，冷聲哼道：“殘六，好大的膽子啊。”
殘六周身一震，麵色有些難看道：“請主上恕罪，殘六隻是不希望主上因為一個女子而耽誤了大事。”
“我的事，似乎還輪不到你來管。”軒轅七殺眯起眼睛，駭人的殺氣自周身迸發出來。
“屬下知罪。”殘六驀地單膝跪下，低頭道。
洛霓裳明白是因為自己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於是連忙上前道：“你莫要怪他了，殘六隻是和我切磋了一下武藝而已。近來武功荒廢了不少，這番切磋下來倒是讓我學到了很多，我還要感謝一番殘六呢。”
殘六聽罷不禁抬頭看了一眼洛霓裳，心中對這個女子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洛霓裳說的真切，可是這樣的小伎倆怎麽能瞞的過軒轅七殺，但是洛霓裳都這般說了，軒轅七殺也不好再繼續追究什麽了，於是向一旁站著的鬼七問道：“阿七，可是如此？”
鬼七接觸到軒轅七殺的眼神，心下明白是要給殘六一個台階下，於是一拱手答道：“回主上，確實如此。”
“既然如此，今日之事我也不再追究了，不過，若是還有下次，”軒轅七殺頓了頓，眼睛眯成危險的弧度，眸中翻湧著濃濃的殺意：“決不輕饒！”
即使垂著頭，殘六也能感覺到軒轅七殺獵獵的殺意，麵上一寒答道：“謝主上！”
洛霓裳見殘六慢慢站起來，突然想起殘六之前說的話，於是連忙問道：“之前你們說的簫大受傷了是怎麽回事？”
軒轅七殺聽到洛霓裳的問話，周身的寒意更甚，眸中的殺意像一把劍掃過殘六，殘六隻得把頭埋得更低，卻一個字也不敢說。
洛霓裳看著殘六，又看了看軒轅七殺，這個殘六一來就對自己出言不遜，而且還說簫大是因為自己才受的傷，這般想來心中突然劃過一絲不適，於是皺著眉頭望著軒轅七殺問道：“是塵夜樓？”
軒轅七殺也不回答，隻是拉過洛霓裳說道：“你跟我來。”
洛霓裳不明所以，又望向了鬼七和殘六，隻見二人麵上皆是濃濃的恨意，心中的不安又加重了幾分。
雲岫居
洛霓裳跟在軒轅七殺身後，剛一進屋，就看到了兩張從未見過的麵孔。
“參見主上！”那兩個人一見軒轅七殺齊齊抱拳行禮。
軒轅七殺隻是輕輕一抬手對著他們介紹到：“這位就是曾經與你們說過的洛姑娘。”
那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接著對著洛霓裳也是一拱手：“冥四，陽五見過洛姑娘！”
洛霓裳也是禮貌回以一禮。心中卻是萬分詫異，身
後的殘六，麵前的冥四和陽五，除了影二之外，幽冥七煞算是聚齊了。隻怕此番幽冥宮真的是遇到了難以解決的問題了。
“簫大如何了？”軒轅七殺對著冥四和陽五問道。
“回稟主上，簫大目前還沒有醒轉的跡象。”冥四說道，麵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好像受傷的那個人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洛霓裳微微皺眉，心中對北宮雲一的擔心又加重了幾分，於是對著冥四和陽五問道：“雲一到底是如何受的傷？？”
“這……”陽五有些猶豫地看向軒轅七殺，而冥四所幸閉嘴不言。
“進去看看吧。”軒轅七殺突然開口道：“簫大就在裏麵。”
洛霓裳望向麵前的男人，雖然鬼麵覆麵，但是她依然能夠感覺到鬼麵下那張臉容是怎樣的疲倦。於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越過軒轅七殺朝著北宮雲一休息的裏間走去。
這是她第二次進來這間屋子，第一次是軒轅七殺病倒的時候。
洛霓裳走進裏間，隻見那個總是笑著和她說話，可以吹奏出美妙的簫音的男子，此刻隻是靜靜地閉著眼睛躺著，一動不動，幾乎察覺不到的生機。
“雲一……”洛霓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是喃喃出聲。
“你來做什麽？”冰冷的聲音從屋子的另一側響起。
“三娘？”洛霓裳望著那個一身火紅衣衫的女子，一直以來精致的容顏此刻卻是顯得有些憔悴有些蒼白，連發絲也有些淩亂了。
“嗬，現在這樣，你可滿意了？”媚三娘望著洛霓裳冷笑道。
“三娘這話是什麽意思？恕霓裳不明白。”洛霓裳心下雖然疑惑，但是還是出聲詢問道。
“都這會兒了，再這麽裝也沒什麽意思了吧？”媚三娘嬌笑著，卻不似從前的那般媚態，而是帶了恨意的。
洛霓裳更是疑惑了：“霓裳是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還希望三娘能夠說得明白些。”
媚三娘突然冷下臉盤，惡狠狠地望向洛霓裳道：“不明白？哼，既然如此，三娘就把話攤開了說。”
媚三娘走近洛霓裳，眼中滿是對洛霓裳的恨意：“若不是你與塵夜樓的人裏應外合，將雲一騙到穿石園後門，雲一又怎麽會中了塵夜樓的埋伏以致中毒？”
“什麽？”洛霓裳大驚。什麽埋伏什麽中毒的，與她又有何關係。
媚三娘將洛霓裳的反應收入眼裏，冷哼一聲：“現在還裝嗎？三娘隻恨自己一時心軟沒有早一點下手殺了你！”
聽聞此言，洛霓裳更是驚訝不已：“不知霓裳到底何處得罪了你，以至於你要殺了我？”
媚三娘不再理她，隻是徑直走到北宮雲一的臥榻前，擰幹一旁水盆裏的毛巾一遍一遍地擦拭著北宮雲一的臉龐。
洛霓裳看著細心照顧著北宮雲一的媚三娘，想到荷葉說與她的媚三娘的舞蹈和北宮雲一的簫聲，以及那次神秘的任務，心裏好像明白了什麽，於是走上前去說道：“讓我
看看吧。”
媚三娘驀地站起擋在北宮雲一的身前，臉上被憤怒扭曲著，道：“他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怎樣？雲一自你來了幽冥宮後待你沒有一絲不周，你非要他死了你才滿意嗎？若不是主上下了死命令不許我們動你，洛霓裳，你以為你還能活著站在這裏嗎？”
洛霓裳早就料到了她的反應，隻是在她說道軒轅七殺下了死命令時眼中湧起一抹複雜之色，但是很快又平複了，隻是望著媚三娘緩緩說道：“我一直拿雲一當做朋友，從未想過要害他。再說我要是想要害死他，有很多的機會，你以為你能阻止的了嗎？”
媚三娘的麵上微微有些鬆動，卻仍是戒備地望著洛霓裳。
洛霓裳接著說道：“我也是塵夜樓的人，若真是塵夜樓下的毒，或許我也能解。”
洛霓裳以前在塵夜樓的時候，跟在君無憂身後學了些下毒解毒的方法，甚至一些世人認為無藥可解的毒，在君無憂的教導下她也略懂一二。隻要北宮雲一中的毒不食特別罕見，她都有能力一試。
媚三娘的眼中雖然還有些懷疑，但是卻猶豫著開了口：“你說的可是真的？這毒可是連鬼七都束手無策。”
洛霓裳望了一眼躺著的北宮雲一，眉頭微微皺起：“霓裳也沒有把握，隻是一試，至少也是一線希望。”
媚三娘看著雙眼緊閉著的北宮雲一，心中又是一痛，咬了咬牙對著洛霓裳說道：“那就拜托洛姑娘了。”
洛霓裳隻是朝著她點了點頭，坐下臥榻邊上，伸手搭上北宮雲一的手腕細細把脈。
這時軒轅七殺還有七煞都走了進來，見正在給北宮雲一把脈的洛霓裳都是一絲驚訝，而媚三娘在一旁朝著他們輕輕擺手，示意不要出聲。
隻見洛霓裳眉頭緊鎖，眼中先是疑惑之色，而後轉為驚訝，似是不相信一般又重新搭脈查看，如此反複，眼中的詫異和不敢相信最終全部轉化為了絕望。
媚三娘一直緊緊地看著洛霓裳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此番見洛霓裳一臉的絕望，心中像是突然被人掏空了一般，整個人無力滑落在地上，像是一個失了靈魂的木偶，再無生機。
“如何？”軒轅七殺亦是將所有的變化都看在了眼裏，但是還是不敢相信。
“雲一中的是無憂散。”洛霓裳緩緩說道，麵上是滿滿的歉疚和難過。
“無憂散？”鬼七嘶啞著聲音重複道，眼中劃過一抹不可置信：“難道……”
“是，無憂散是無憂自創了一種毒藥，”洛霓裳解釋道：“無憂散，正如其名一般，中毒者不會有絲毫的痛苦，隻會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洛霓裳想起君無憂當初拿著配置好的無憂散對自己說：“這個可是用我的名字命名的，不到關鍵時候絕對不能用。”
“那這毒可有解藥？”軒轅七殺又問道。
洛霓裳抬頭望向他，清澈如水的眼眶第一次微微泛起紅色，低下頭輕輕地搖了搖：“無藥可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