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1章 所謂不熟
顧承遠在極其極其年輕的時候，在可能算是個不良少年的時期，和付以念關係好過一段時間，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便特別特別喜歡捉弄付以念。在很多年後的節目裏麵，付以念和來參加節目的外國嘉賓抱怨說：“不知道為什麽，顧承遠特別喜歡捉弄我，小時候拿小石子砸我家窗戶，揪我辮子，現在就喜歡讓我在觀眾麵前跳跳舞，講講我的糗事。為什麽這麽愛欺負我呢，是因為我們不熟嗎？”
如果換做國內的藝人，一定會回答說：“就是因為你們不熟啊。”
不熟——是付以念和顧承遠之間的賣點。
但是外國嘉賓可不像國內人一樣對他們之間的梗熟悉的不得了。那位金發碧眼的男子隻是笑著回答：“在我的國家，隻有相互間非常熟悉的人才會開玩笑說不熟。會欺負你的人，其實是喜歡著你的。”
顧承遠反應極快，馬上打著哈哈跑火車含糊過去了，但是節目做完之後，他雖然累極了，卻失眠到了淩晨。滿腦子都塞滿那句“喜歡”。就好像藏在心裏、連自己都沒發現的嫩芽，忽然撥雲見日，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飛快地長成了參天大樹。
顧承遠隻後悔這麽多年自己為什麽沒有正視過自己的感情。
付以念能接受的，大概永遠都是能夠坦率說出喜歡的人。
譬如肖啟寒，譬如景宣。
那時候付以念和肖啟寒已經成了主推的國民cp，顧承遠就是看明白自己感情又能如何？作為隊長的他，要負擔的比所有人都多，總不能反悔把付以念拉回來和自己湊cp吧？他隱約間又覺得那兩人搞不好真能成事，所以他隻能再次生生地把付以念推得遠遠的。
隻是誰都沒想到會殺出來景宣那匹黑馬。
隻是誰都沒想到，後來Monster麵臨分裂，付以念會毅然決然的站到了他的隊伍裏，站到了和肖啟寒對立的那一麵。
付以念對他的信任，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顧承遠前世不知道付以念的真正想法。
因為付以念和他一樣，從頭到尾都隻是盡職盡責的扮演著“不熟”這個角色而已。
或許很久以前，付以念也找自己教過她舞步，隻是自己拒絕了她，後來肖啟寒才成為她固定的舞蹈老師？顧承遠實在是記不清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唯有一點他很清楚，在私下的時候，他不能再把她推開了。
在開場前五分鍾，世奇的負責人親自來了他們的休息室，提醒他們做好準備，隻是那人看著他們的眼神頗有些奇怪。在引導他們走去舞台的路上，那人實在忍不住和他們說了句：“萬事開頭難，我相信你們以後一定會大紅大紫的，所以一定要有一個堅強的內心去經曆現在所有的坎坷。”
在把幾個人送到舞台幕布後，他又拍了拍肖啟寒的肩膀，看著幾個人，笑起來：“以後可以經常來世奇玩，就算不是開演唱會，來放鬆放鬆心情，緩解緩解壓力也是不錯的。”
話畢，舞台上已經有音樂
響了起來。顧承遠向他道了聲謝，一把掀開了幕布走上了舞台。
林果對於觀眾的視線還是有些不太適應，更何況是千人演唱會。調整過呼吸之後，就跟著其他三個人走上了舞台，隻是在看見下麵的場景之後，差點沒傻眼。
千人的座位，隻坐了十個人不到。
即使是想到了他們如今沒名氣，千人席可能坐不滿，但她怎麽也沒想到，他們會沒人氣到這個程度。在做背對著觀眾席的舞步的時候，林果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到了這裏，林果又不由得佩服起其他三個人來。
那三個人好像完全不在意空空如也的觀眾席，仿佛他們麵對的是座無虛席的盛會。拚足了勁兒的唱著跳著。看到他們這麽賣力，那幾位粉絲也不停地給他們鼓著掌，大聲喊著他們名字，又努力朝他們揮著手。
舞台三麵都圍繞著觀眾的位置，最開始編舞的時候，為了方便每一麵的粉絲都能看清楚他們，編舞給他們安排了麵朝左右的揮手的動作。在快做到朝左揮手動作的時候，幾位粉絲便飛快的跑到了左邊的觀眾席，也興奮地對他們揮著手，到了他們麵朝右邊時，粉絲們又再次飛快的跑去了右邊觀眾席。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世，無論是付以念還是顧承遠，這一場演唱會都是他們記憶力最無法忘懷的演唱會。那之後他們辦過很多次巡演，萬人場、十萬人場，唯獨這幾位粉絲的臉讓他們無論如何都忘不了。
到了揮手離別的時候，他們對著空空的觀眾席做著最標準的鞠躬，說著感謝。或許是太過空曠的緣故，粉絲的回應他們也聽得極其清楚：“請加油，請不要放棄，我們會一直應援你們的！”
林果在抬頭的一瞬間，對幾個人笑著，眼眶邊還掛著一顆眼淚。
隻聽“哢擦”一聲，這幅畫麵便被永遠的定格了下來。
——那顆眼淚就好像是最美的鑽石一樣，被粉絲們譽為了“鑽石淚”。
。
接下來還有通告在身上的就隻有付以念一個人了，保姆車隻有一輛，桃子要用來送付以念，其他幾個人隻有自己考慮怎麽回家。在上車之後，隔了車窗，付以念隱隱約約看見，顧承遠招呼了輛車，將林果送上車，又遞給她一張票子，叮囑了幾句，才關上出租車的車門。然後掏出隨身帶的本子，寫了點什麽，大概是車牌號一類的。
顧承遠自然不可能送林果回家。
以前還是培訓生的時候，他絕對會一個一個都送回去了才安心，現在不一樣了，他們是公眾人物，任何一個看起來不太合適的舉動，都可能會被媒體大肆抹黑宣揚。
付以念不由得想到，以前慶祝會她每次都會喝的爛醉，顧承遠必須要親自把她送回家了才放心。那已經是他們很紅很紅之後的事情了，要說他們凝聚力有多強，大概就是，就算狗仔拍到了顧承遠送付以念回家的照片，發布出來，下麵除了幾句“就說那兩個人在裝不熟嘛，這對cp也好萌呀”，其它清一色的都是“隻要承遠和以念
不開口，那就是假的。”
這種事情上，粉絲對他們的信任遠遠超過了媒體。
正因為體會過站在雲上的感覺，才不怕重來一次所有的坎坷，拚了命也要往那個位置爬去。
付以念要做的這個廣播節目很簡單，就是播報一下明日的天氣，然後給過生日的聽眾送上祝福。最後會隨機挑選幾封粉絲來信，回答上麵一些關於團隊和自己的問題。
這個本來應該是成員們輪流做的，可是Monster紅了以後，每個人都開了新的廣播節目，就隻剩下付以念一個人一直在做這個廣播，所以對於裏麵各種問題的即興回答，她幾乎是應對的從善如流。
更何況現在的他們幾乎沒有粉絲，所謂的粉絲來信，也都是工作人員偽造的，都是一些十分基本的問題，全是她都可以倒背如流的問題。
等付以念終於做完這個節目之後，總算是好好伸了個懶腰。現在已經快要淩晨一點鍾了，透過走廊的玻璃，能看見街上隻有路燈發出橘色的光芒，沒有一個行人，也沒有任何的車輛，橘色的燈光反而顯得十分冷清了。
在到達電台之後，付以念就把桃子趕回家了。要說他們累，他們的助理桃子那就更累了，幫他們到處應酬，奔來跑去的幫他們找資源，晚上但凡有一個人還沒結束工作，桃子就得等著。
他們有五個人，他們可以輪流上場，桃子卻隻有一個人。
一個小助理，卻做著經紀人的工作，幫他們事無巨細地打理工作。付以念不是不感謝桃子的。
付以念一邊等著電梯，一邊思考著要怎麽回去，等到了電台大廳的時候，又忍不住停下腳步。
頭頂燈光發出白炙的光芒，細碎的燈飾又將那光芒切碎，一縷一縷的散落在地麵。顧承遠就坐在椅子上，抱著手臂，歪著腦袋，顯然已經睡著了。那些光影在他臉上輕輕晃動，所拂過的每一寸都好看到讓人窒息。
現在陰柔風還沒有席卷整個華國，娛樂圈的男性幾乎都是以最原始的濃眉大眼為美。無論是肖啟寒還是顧承遠，眼睛都像是畫作一樣。顧承遠有著一雙標準的杏眼，眼尾微微往上挑，睫毛長得不可思議。偏偏顧承遠特別鍾情於各種帽子，一到演唱會上，便把帽簷壓得低低的，隻露出挺正的鼻梁和輪廓極其好看的嘴唇來。
偏偏他這種行為也讓人說不出氣話來，因為他戴帽子的樣子，確實太能秒殺人了。付以念會在自己的廣播節目上收到顧承遠粉絲的來信，大意是：“雖然承遠戴帽子很妙，但是我們也想看他閃閃的大眼睛呀，以念拜托你幫我們轉達一下心情吧！”
想到那些可愛的粉絲們，付以念不由得笑了一笑，趴到在椅子扶手上，湊近他耳朵，唱起來：“what a fancy day today，so please stay here……”這是新單曲裏麵顧承遠一個人唱的part，付以念還特意模仿著他壓著嗓子裝沙啞的聲音，一句沒唱完，顧承遠就皺著眉睜開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