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_第69章 陌生來信
鳥鳴啾啾,清風習習,早晨清涼的風,撲麵吹來,仿佛蘊含了無限溫柔,既清澈又溫和的風,恰到好處的吹遍霍宅的每一個角落。
霍天宇認真的看著睡在床上,表情恢複安靜的顧晨。心中湧現出無盡自責,他又一次傷害了顧晨。
神色有點頹廢的霍天宇,忍不住再一次抓抓頭,昨日顧晨的樣子,實在是讓他很是心驚。
昨日,他趕到五樓之後,顧晨回頭,對她小聲的說,對不起,我把你的畫弄髒了的之後,就猝不及防的昏死過去。
原本那樣清淩淩的眉目,已經合上,頎長的脖頸歪倒下去,像一個已經破敗的娃娃一般,毫無生氣的躺倒在地板上。
雪白的地板,襯得顧晨的臉色更加蒼白,這個在她眼前的人,仿佛他從此再也沒有辦法擁抱一般,唯有顧晨,是他這輩子都不想就那樣失去的人。
想到這裏,霍天宇將顧晨的手,我的愈發緊,怎麽也不肯鬆開,他已經不能再一次承受,那樣充滿了鮮血淋漓的離開。
從前的那個人,也是用這種方式,猝不及防就離開,連給他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顧晨神情安穩的躺在橘黃色的被子上,巴掌大的小臉,在橘黃色的映襯下,有點微微的枯黃,像是已經枯萎的花朵一般,再也沒有重開的可能。
“我要穩穩的幸福,能抵擋末日的殘酷,在不安的深夜,能有個歸宿····”手機鈴聲響起,霍天宇神情木然的接起手機。
電話那頭,是助理有些焦急的聲音。
“霍總,,您終於接電話了。”
“什麽事?”霍天宇頓了片刻,終於沙啞著聲音對著秘書開口道。
“和我們一向有合作的克瑞斯集團,近來傳出要和霍式解約的消息。事態緊急,所以才來打擾總裁。”秘書在電話那頭有些焦急的說道。
也無怪乎秘書大驚小怪,實在是,克瑞斯太過重要,克瑞斯算是霍氏在外貿方麵打開的第一個缺口。
克瑞斯集團和先前的霍老爺子有聯係,自從霍天宇掌管霍氏以來,便將工作重心交給了霍天宇,和克瑞斯的合作一向融洽,而且這些年霍天宇能夠這麽順利的掌管霍氏,克瑞斯集團算是占了首功。
可是在他還沒有收到消息的時候,克瑞斯集團竟然有解約的意向?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霍天宇的腦中,一瞬間仿佛閃過些什麽,卻沒有抓住。
遲疑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顧晨,霍天宇終於還是走出了房門,前去霍氏集團,這些事情可以等他回來之後,再和顧晨解釋,可是如果失去克瑞斯集團的支持,那麽他的總裁之位,岌岌可危。
現在無論是霍均耀還是葉碧,都緊緊的盯著霍天宇的霍氏總裁之位,都等著要抓他一個錯處如果,此時克瑞斯集團的事情,不能好好解決,那麽就意味著他失去了霍氏的信任。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休息表情安詳的顧晨,霍天宇捏緊手指,終於掛掉電話,從車庫驅車離開。
往後的無數個日子裏,霍天宇都在自責,為何當時就輕易的放開了顧晨的手
,為何當時就那麽輕易的走出了那間讓他無限留戀的房子。
那橙色的裝飾,他一直覺得過於幼稚,但是他知道顧晨喜歡。
那個有時候高冷的不可一世,有時候用慵懶的像一隻貓的女孩子,終於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生命裏。
霍天宇到達霍氏集團之後,秘書便已經準備好東西,前往機場,在路上和霍天宇詳述現在的情況。
原來是近期霍氏集團提供給克瑞斯集團的貨物,出現了質量問題,本來是上品,卻在收貨的時候,發現全都是未達到標準的次貨。
這樣的次貨,完全不能投入生產使用,但是克瑞斯集團現在要將這批貨品投入使用,現在的次品完全不能投入使用,意味著克瑞斯集團並不能按時交貨,屬於嚴重違約。
交批違約金倒是沒有問題,但是這樣的事情很容易破壞克瑞斯集團的市場信譽度。這才是現在最最關鍵的問題。
克瑞斯集團當初和霍氏集團合作,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霍氏集團的商品,無可挑剔。但是現在卻出現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讓人不能全然的信賴這樣的霍氏集團。
霍天宇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數據,在他的監管下,怎會出現這樣的失誤?難道是集團內,有內鬼?
想到這裏,霍天宇軒眉一凜,麵色更加冷然,這次的事情,像是隻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卻並未動及他的根本。
隻要及時調度,然後霍氏集團花盡誠意,這件事並不是那麽難辦,而霍氏集團的誠意隻要有霍氏的老總親自到場,那就是,無限的誠意。
這件事情仿佛隻是用盡心思,讓他離開A市一般,這樣的意圖太過明顯,讓他忍不住懷疑這個動機。
動機?
離開A市?
難道是要趁機掌握霍氏集團大權?
霍天宇並沒有抓住這些思緒,而是一徑去了機場。
這邊霍宅。
顧晨剛剛醒來,身邊卻什麽人都沒有,愣愣的看著身旁沒有絲毫睡過痕跡的枕頭,顧晨明白,顯然霍天宇並沒有回來休息。
悵然若失的顧晨沒有說話,隻是心中忍不住酸澀,她隻記得那幅畫,想必霍天宇很生氣吧。
她不止窺探到了他的秘密,還弄髒了他的畫。
如果換做是她,這樣珍貴的畫作,她必定也會很生氣。
畢竟那幅畫上的人,是他最珍惜的人。
不理她也是正常,想到這裏,顧晨的心慢慢的沉下去。
終於明白什麽叫做毫無可能。
他們之間橫梗的那些人和事,不是那麽容易便放下。
顧晨無精打采的走下樓去,慢慢的咀嚼自己口中的食物,平日裏覺得不錯的食物,此刻在她看來,味同嚼蠟。
她是不是該趁他還沒有來趕她走,便自覺的離開呢?
竟然已經知道,霍天宇的所愛,那她還賴在這裏有什麽意思呢?
想到這裏,顧晨的心理頓時有點鈍鈍的痛,沒有辦法說清楚這種感覺,隻是覺得仿佛有個人,一直拿著錘子在她的心底,一錘一錘的砸下來,讓她痛不欲生。
這樣的感覺,就像當年,喬嬌猝不及防1的離開一模一樣。
終於,她又是一個人。
正在顧晨沉思的時候,管家突然拿了一封信進來,恭敬的遞給顧晨道:“夫人,這是您的信。”
顧晨的信,管家不敢有所怠慢,隻是這封信太奇怪,不止寫了夫人收,而且無論是信紙還是花樣都是,很多年之前才會流行的樣式,而且連寄信人都沒有寫。
顧晨接過管家手裏的信,還未拆開,便被封麵上的字,震驚。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像極了當年喬嬌的筆跡,當年,她們喜歡用一樣的信紙,練一樣的字帖,甚至他們寫的字都是一樣的,因為太過相似,喬嬌還取笑說,日後她可以代替顧氏太子爺的簽名了。
這樣熟悉的字,猛然在這裏見到,顧晨頓時心亂如麻。
那個人明明離開了,卻會在此時出現她的信。
顧晨顫抖著手,將手裏的信封拆開,卻接連試了幾次,都不能順利的打開信封,管家驚詫的看著顧晨的動作。
難道是少夫人還未恢複過來,連拆開信的力氣都沒有?
顧晨沒有尋求幫助,隻是執拗的要撕開手裏的信封,無論這裏麵有什麽,她也要見寄信人一麵。
會是她嗎?不,不可能的。
信封終於撕開,顧晨卻再也無法保持鎮靜,信上的字體,她熟悉無比,因為她也寫同樣的一手字。
可是,上麵的話,卻讓她再也=坐立不住。
櫻花粉色的信紙上,仿佛有片片櫻花漂浮,遺世獨立,寂靜美好的模樣,當初的她和喬嬌,一眼便喜歡上了,上麵,漂浮的顏色。
櫻花是花期不夠長的花朵,柔弱易折,仿佛有無限美好的模樣,當年的她和她,都喜歡。
卻還是終於,一個花期寥落,一個命運多舛。
水藍色的筆印落在櫻花之上,上書:顧晨,你欠我的,終是要還回來。
輕靈娟秀的字體,端正圓潤的走勢,從前這就是她喜歡趙書的原因,但是此刻看到眼前的話,顧晨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她不明白來信之人是誰,但是稍稍想想當年和這件事也有關係的人,她便大致猜得出她是誰?無論她是想要針對顧氏,還是針對她,但是無論目標是她還是顧氏,她都不會有任何異議,畢竟當初對不起喬嬌的是她,也是顧氏。
想到這裏,顧晨仔仔細細的將信收好,妥帖的放在口袋之內,隨後上樓收拾好行李。前往B市,逃避了這麽久,她是該回去麵對故人故事了。
無論遇到什麽事,顧晨最擅長的就是逃避。
當初對於榮修是。
後來離開B市是。
然後現在,離開霍宅同樣也是。
那些來自曾經的記憶,席卷而來,她沒有辦法忘記,當年青澀的他們,在校園裏放飛夢想的樣子,她同樣也沒有辦法忘記,當初她失去理想的樣子。
終於在最後的最後明白,無論人的自身來自何處,歸於何方,隻能靠著自己處理自己。很多時候,所謂的思念,是一種一廂情願的自我救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