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3章:人比人氣死人
七皇子禹安年快速的下了馬,一把扶住禹景焱,雙目微微陰沉,他看了一眼身旁瑟瑟發抖的福子,語氣不悅道,“五哥他怎麽會傷成這樣!你,還有那些暗衛,你們都是死人嗎!?”
“啟稟七皇子,那些人,那些人都死了……”
福子顫顫巍巍的說道,眼睛裏帶著恐懼,“奴才隻是帝都據點的暗衛,奴才,奴才根本不知道啊……”
“就你這德性,還是暗衛?”
禹安年吩咐人把禹景焱抬上馬車,然後以一種蔑視眾生的眼光望著福子,冷笑一聲,“貪生怕死,可不是一個暗衛該有的品質。”
福子緊緊的擰著拳頭沒有說話,隻是像一隻狗一般匍匐在禹安年的腳下,對他來說,即便是暗衛,是一個潛伏在黑暗裏的殺手,命對他來說都是相當重要的。
“你說對不對?”
禹安年卻非要福子說出個所以然來,他一把掐住福子的脖子,隻感覺心裏有一股無名火正在越燒越旺,洶湧澎湃的叫囂著想要殺死人。
“來人,把他拉下去,處死。”
禹安年淡淡的說道。
“七皇子你不能隨便處置我,我是景王殿下的人!你不能隨便……”
福子冤枉的叫嚷聲還沒喊完,就被侍衛的一塊破布堵住了嘴巴,禹安年冷冷的看著他被拖下去,麵色毫無波動。
“回宮。”
他說道,然後瞥了一眼馬車裏已經昏死過去的禹景焱。
禹安年的母親同禹景焱的母親一樣,都是宮女出身,隻是到底是同人不同命,禹景焱雖然也有一個宮女母親,卻好在宮女生了孩子之後被抬為了妃子,雖然不是很受寵,但是靠著幾分手段也在後宮之中爭得了一席之地,再加上禹景焱生性聰明,是以皇帝在各位皇子中除了喜歡釋王,也格外喜歡他。
更重要的是皇後的親生女兒韶元公主也被他勾搭上了,而皇帝最寵愛的女兒也是韶元公主,所以禹景焱這些年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而他禹安年呢?
他也有一位宮女出身的母親,但很可惜,他生下來後母親死亡,他沒有被皇帝看中,亦沒有送到哪位嬪妃的身邊扶養,而是被隨隨便便的扔在永巷之中,和唯一的奶娘相依為命。
這樣艱難的日子,一直維持到他七歲的時候,直到八歲生日的時候,他事先探到皇帝那日會從永巷經過,於是飯菜裏下毒毒死了奶娘,他痛哭流涕的聲音終於引來了皇帝的注目。
總算是走出永巷那個鬼地方了。
那時候他這樣想,可是後來才知道,他錯了。
皇子之間的欺辱,太監宮女的打罵,讓他生不如死,直到遇到禹景焱,直到與他結為同一條戰線。
如果今日禹景焱出事,他之前苦心孤詣建立的東西就會轟然倒塌,那樣他會很沮喪。
可是如今看到禹景焱活著回來,他的心裏卻更加沮喪,更加想要殺人泄憤。
五皇子景王受傷的消息已經被禹安年提前告知皇帝,回來的時候,皇帝正焦躁不安的來回走動著,兩身穿華服個豔麗女人立在一旁,兩眼紅腫,太醫已經等候在禹景焱的寢宮中,禹安年眼神微微一暗。
什麽叫人比人氣死人,這就是了。
他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
“你五哥這是怎麽了?怎麽傷的這麽嚴重?”
皇帝頗為大驚失色,而一邊的女子已經忍不住失聲哭道,“父皇,父皇你要替五哥做主啊,五哥被難民傷成這個樣子,您可不能不管啊!”
柳葉眉,櫻桃嘴,五官小巧玲瓏,身姿窈窕,一雙眸子水汪汪的仿佛要溢出汁子來,微微上挑,露出幾分妖豔。
她正是韶元公主。
“是啊,皇上,焱兒可是臣妾唯一的兒子,您一定要替焱兒做主啊,否則焱兒今後若再出了什麽事,臣妾可怎麽活啊……”
而另一風韻猶存之人則是人禹景焱的母親,柔妃。
皇帝在聽到此處的時候,眉心微蹙,低聲勸了幾句韶元公主和柔妃,才極為不悅的問道“那些傷了景焱的人都抓到了嗎?!”
“五哥覺得即使是難民也是皇上的子民,他們也許對五哥有點誤會,五哥不忍心抓他們……”
禹安年麵上裝出一臉擔憂的模樣,但他的心裏卻感到無比的惡心。
而皇都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臉色則微微變了,變得柔情了許多,想來是覺得自己兒子如此的有善心,覺得頗為自豪一般。
但這時,卻聽到殿外一聲冷哼,不大的聲音在寂靜的殿內卻格外清晰,這聲音的熟悉程度讓眾人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本王卻不知道如今的難民都這般有手段了。”
殿外走進一個身披青色大氅,內裏一件繡金白衣的男子,五官風華,鳳眸微微眯起,瞳孔晶亮的仿佛黑曜石一般,隻是略微冰冷了些許,正是五皇子釋王禹釋庭。
韶元公主看到是禹釋庭,下意識的縮瑟了一下,禹安年扶了她一把,韶元公主卻反而瞪了一眼禹安年,神色有些不樂意。
禹安年則在心裏冷笑一聲。
“釋兒。”
皇帝看到禹釋庭,神色一亮,始終陰沉沉的臉孔總算是有了幾分笑意,他連忙對他招手道,“釋兒,快過來,陪朕一塊坐坐,景焱那孩子被難民重傷,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說到這裏,皇帝的眼中露出一絲複雜之意。
禹景焱在帶兵領兵方麵上是一個優秀之才,以前還在十五六歲的時候就和禹釋庭一起替皇帝平定過流寇亂匪,這樣的將能之才,損壞了著實可惜。
而且,畢竟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重傷?”
禹釋庭冷哼了一聲,對皇帝以示親昵的話語充耳不聞,他的眸子看了眼殿內太醫聚集之處,又看了看幾乎以淚洗麵的柔妃和韶元公主,眸光裏露出一絲譏諷之意,袖子動了動,露出一截軟塞的紅紙頭。
腦海裏那個少女慢慢轉過頭,她已經十三歲了,容顏清秀美麗的好像一朵梅花,依舊眉目如畫,依舊清冷如冰雪,倏然,她對他淺淺一笑,他臉上的灼熱就一下子燒到了耳後跟。
“好久不見啊。”
陸錦煙的聲音還是那樣清泠泠的,令他一聽就覺得欲罷不能。
“好久不見。”
他微微頷首,努力掩飾自己內心的喜悅,而陸錦煙
看他的眼神卻漸漸的有些變了,帶了幾分調侃的說道,“幾年不見,你變了很多。”
“怎麽說?”
他微蹙眉峰,露出一絲疑惑。
“變了就變了,還需要理由嗎?”
陸錦煙的眸光落在他腳邊的小黑貓身上,黑曜看到白雪,很歡樂的兩個小貓撲到了一塊。
而她臉上的笑依舊掛在唇角,淺淺的,淡淡的,仿佛風一吹就散掉了,讓他忍不住就想要把她保護好,但他到底不是那種會輕易被感情衝昏頭腦的人,轉而一想陸錦煙的話就品出了其中味道,他看了眼兩隻嬉鬧的小貓咪,最後勾了勾唇角,“你終於不再逃避我了。”
“幫我一個忙如何?”
陸錦煙沒有正麵回答禹釋庭的話,而禹釋庭則挑了挑眉,問道,“什麽忙?”
“把這個撒到禹景焱的身邊,最好是那種能夠掩蓋味道的花卉上。”
陸錦煙從懷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她遞到禹釋庭麵前,禹釋庭沒有猶豫的接過了。
“你就這樣相信我?”
“你就這樣相信我?”
二人的話同時出口,隨後一愣,再然後,他們相視一笑,聰明如他們,會懂得這話中隱含的份量,對陸錦煙來說,禹釋庭是她的同盟,而禹景焱於他的威脅他不會不懂,所以這樣好的機會是個聰明的人都不會拒絕。
而對於禹釋庭來說,本來陸錦煙的求助他一般都會幫助,再說還能讓禹景焱吃虧這種事,他就更願意參加了。
“這樣子不像體外重傷,倒更像是中了毒呢?”
禹釋庭不顧太醫的阻攔闖了進去,他望了一眼床上奄奄一息的禹景焱,最後冷笑一聲,“本王也不知道如今民間有這樣厲害的高手,讓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呢?恩?”
禹釋庭冰冷的目光落在太醫爬滿了冷汗的腦門上,這樣帶有明顯殺意的目光讓太醫的腳一軟,下意識的就跪在了地上,下意識的哀嚎出聲,“恕臣無能……”
“平民百姓或許沒有,許是那刺客有呢?”
韶元公主的聲音響在了殿內,帶著幾分顫抖,她抬起眸子盯著禹釋庭,雖然她很害怕禹釋庭的目光,但她更怕禹釋庭在這樣的節骨眼上給禹景焱上眼藥,所以她勇敢的站出來了,水亮的眸子堅定無比,“五哥為了百姓的安全,自己受了這麽重的傷都沒舍得抓那些平民,三哥你還如此說實在令人寒心!”
“哦,是嗎?”
禹釋庭眉心微微一頓,隨後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那五弟還真是大義凜然啊,既是如此,五弟這樣心善的人,想必一定會好起來的。”
他涼涼的語氣讓韶元公主和柔妃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韶元公主下意識的望了一眼皇帝,而一旁的皇帝麵對禹釋庭的冷言冷語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她的心裏不由得起了一層薄怒。
而禹釋庭已經行完禮退下,他眉目之間甚是俊美,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瞥了一眼禹景焱院子裏的那些奇花異草。
這些毒粉就黏在了花骨朵上,風一吹就吹起漫天的毒粉,而禹景焱每日就吸食著這樣的東西,直到最後再也戒除不掉,慢慢的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