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4章：不作不會死
飲泉瑟瑟發抖，嬌俏的臉蛋上涕泗橫流。
“對一個丫頭這般，大小姐和夫人未免太過心狠。”
方姨娘歎了一口氣，隨後轉過頭，似是不想多說。
“這傷痕累累隻怕不是私刑所致。”
陸錦煙低著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寧氏臉上的笑帶著冰冷的諷刺。
“帶上來。”
一個家丁打扮的男子被丟了上來，他害怕的發抖，四處瞥了一眼，扯開嗓門就喊冤道，“夫人，老爺，老太太，我冤枉啊，是這個賤人來勾引我的！是她來勾引我的，我……我雖然……但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陸瑤華一下子像想到了什麽，適才還得意洋洋的臉色立馬變得蒼白，“你胡說，飲泉不是這樣的人！”
“飲泉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煙兒大約比二小姐清楚。”
寧氏冷冷的說道，“還是二小姐覺得你會比煙兒還要清楚。”
陸瑤華被噎的一時說不出話。
“二小姐不過是善心罷了！”
方姨娘突然說道，寧氏不屑的哼了一聲，隨後嗬斥道，“大膽賤人，竟敢在相府行如此汙穢之事！還不拉下去！”
“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淵皺眉，麵色不耐。
“飲泉下毒加害煙兒，她同這家丁勾結在一塊，將這事告訴了家丁，並說此事過後和他遠走高飛，卻不料這家丁心中難安，最終將此事告知於我，在飲泉拎著包袱準備逃跑的時候被我抓住。”
寧氏眼神冷漠，聲音中帶著幾分嘲諷，“老爺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審一審……”
“不，不，我不信……”
飲泉嘟嘟囔囔的說道，似乎是受了極大的打擊，她的眼神癡狂，“不，我不信，我沒有，我沒有啊，我冤枉，我是冤枉的……”
她的目光兀然轉向方姨娘和陸瑤華，淒然求助道，“方姨娘，二小姐，您們救救我啊，您們救救我啊，我是冤枉的……”
“與人通奸，死不悔改，飲泉自然死不足惜，但是誰有證據是飲泉下毒害的大小姐的？”
方姨娘眼神微微一變，隨即恢複正常，她看了一眼陸淵，陸淵卻看也沒看一眼她。
她咬了咬唇，給了陸瑤華一個眼神，陸瑤華會意，眸中盈盈淚光，“長姐，下毒之事是不是誤會尚且未可知，還是不要那麽快下結論，飲泉縱然死不足惜，卻也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
“允兒煎藥的時候隻有飲泉一個人接觸過！”
寧氏提高聲音。
而這時，府中醫丞到了，他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陸錦煙莞爾一笑，揚了揚眉毛，“要證據嗎？我沒有證據。”
“那你就不能隨意定人罪。”
陸瑤華這話說的很是大義凜然。
“但我有這個，白雪，出來。”
陸錦煙的笑淡淡的，她喚了一聲，一隻雪白的像一個團子般的小貓就從角落走了出來，她轉了轉碧綠的眼珠子，嘴裏赫然叼著一隻藥罐蓋子。
陸瑤華的臉一下子變得雪白。
“醫丞大人，你來看看這隻藥罐蓋子，看看上麵，究
竟有沒有毒。”
陸錦煙說道，醫丞趕緊走了過來，他接過那隻藥罐蓋子，細細看了一會，目光突然變得驚訝和恐懼，“這藥罐蓋子被人抹了夾竹桃的汁液，再加了又混了另外幾味藥，若是再有夾竹桃此花，可謂成了劇毒之物，不出幾日，中毒之人必然會癡癡傻傻，最後死在夢魘之中。”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而在這之間，陸瑤華和方姨娘此刻的臉色最為恐怖。
“下毒之人可謂心思縝密，若非下了這最後一味藥，隻在室內擺上一盆夾竹桃，這樣縱然大小姐有什麽不適大約醫丞都隻會以為是普通的傷寒，連老朽也被騙過了，實在是慚愧，慚愧……”
醫丞摸著自己的山羊胡子，臉色很是懊惱。
“喵嗚！”
白雪爬到陸錦煙的身上，嗅了嗅，然後皺著鼻子衝著寧氏喵嗚直叫。
陸錦煙和寧氏嚇了一跳，而老太太和喜娘則是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驟然一變，老太太立馬揚聲道，“醫丞大人你來瞧瞧，大小姐身上有沒有夾竹桃的味道？！”
醫丞臉色也是一變，他走近陸錦煙，道了一句得罪了，然後用扇子在陸錦煙身上扇了扇，閉上眼睛在空氣裏聞了一下，最後得出結論道，“大小姐身上的確有夾竹桃的味道，而且味道還很重，並且老朽適才觀看大小姐命門，發現大小姐麵色虛弱，顯然是被此花所累。”
白雪衝陸瑤華齜牙咧嘴，而陸錦煙則摸了摸白雪的頭，微笑道，“白雪乖，別亂叫，這不關二妹的事。”
陸瑤華猛然抬頭看著陸錦煙，陸錦煙正懷中抱著貓兒哄勸，臉色很認真很和善，而四周的丫鬟奴才，看著陸瑤華的眼神都怪怪的。
“飲泉，你還有什麽好說！”
寧氏忍不住怒氣衝衝，“大小姐究竟哪裏苛待你了，以至於你要用這種下作手段去害你的主子，一個七歲的孩子？！”
“娘！”
陸錦煙趕緊拉住寧氏的手，擔憂的說道，“娘，你別生氣，你還懷著小寶寶呢，女兒沒事，您一定也千萬不能有事。”
寧氏扶著肚子微微喘息，老太太臉色複雜的望了一眼寧氏，最後歎息道，“我知道你心疼孩子，不止你心疼，我也心疼，你還懷著孩子，趕緊歇著，這些事自有我給丫頭做主，定然不會偏頗了那些凶手。”
“母親我自然是信的，隻是煙兒是我唯一的女兒，我難免激動了些，既然母親都發話了，那這些事就交給母親來處理了。”
寧氏緩和了情緒，由著陸錦煙扶到一旁休息，而陸瑤華和方姨娘此刻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飲泉臉色慘白，她軟軟的跌坐在地上，一時連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
“我……我……”
她瞥了一眼方姨娘和陸瑤華，而那兩人則全部視而不見。
“你這樣子，莫非還有幕後之人？”
陸錦煙似不經意間說出來的一句話般，她不顧允兒的擔憂，一步步走近飲泉，而這腳步聲就好像踏在方姨娘和陸瑤華的心裏一般。
陸瑤華驚恐的望了一眼方姨娘，而方姨娘則眼神冷酷的看著這一切。
陸錦煙已經走到飲泉身
前，她蹲下身，微微一笑道，“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了你，隻要你告訴我，我就會留你一命，不僅如此，我還會給你一筆錢，放你出府好好過日子，如何？”
喜娘和老太太眼裏同時浮現出訝然的神色。
喜娘望著陸錦煙的神色猶疑。
這大小姐真是太會收買人心了。
而飲泉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死氣沉沉眸子裏也綻放出光彩，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大小姐此話可當真？”
“大小姐的話自然是一言九鼎的。”
方姨娘的聲音淡淡的傳來，“可若你有有一點的欺瞞，嗬，你死了不要緊，卻不要連累別人也同你一塊死，那可不值得啊，你說對不對？”
飲泉的麵頰在一刹那血色盡失。
“我……我……我沒有……沒有幕後之人，是我自己，是我自己……”
她說著說著，麵色就開始不對勁，陸錦煙心裏一驚，瞬間大聲道，“攔住她，她想自盡！”
但是還是晚了，飲泉的唇角溢出鮮紅的血液，隨後癱軟在地上，醫丞上前去探了一下脈息，最後沉沉歎息道，“咬舌自盡了。”
方姨娘和陸瑤華鬆了一口氣，陸瑤華不屑的瞥了一眼那屍體，冷冷道，“背主的丫頭，死有餘辜。”
“二妹說得對。”
陸錦煙眸中冰冷一片，強壓住心裏的怒氣，笑道，“背主的丫頭，的確死有餘辜，不過方姨娘的話，說的可真及時。”
雖然沒能借助飲泉一下子扳倒方姨娘和陸瑤華，心中怒氣衝衝，不過想了想最後還是釋然，這也是意料之中，方姨娘這些年來在丞相府中盤根錯節，紮根甚深，若真是輕易就扳倒，反而還不好玩了。
而且，就憑今日這些好戲，已經足夠方姨娘和陸瑤華在老太太和陸淵心裏留下更不好的印象了。
陸錦煙瞥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的神色若有所思，她抬頭看了一眼方姨娘，最後說道，“既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以後就不要再提，反而把府裏鬧的雞犬不寧，不得安生！”
老太太這話卻分明帶著怒氣。
陸錦煙微微笑著，扮演足了一個善良的受害者，相比於陸瑤華的刁蠻，她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安安靜靜的本分人。
“娘，既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咱們也不必再追究下去了。”
陸錦煙上前幾步扶住寧氏道，“娘你身子弱，又快生小寶寶了，咱們趕緊回去吧。”
她回頭，對著老太太福禮，老太太雖然臉色還是不好，但是對著陸錦煙還是微微笑著應了。
看著滿地的血，陸瑤華低著頭，卻是滿臉的不甘心。
她拽著手中的珍珠項鏈，猛地用力一拉，顆顆圓潤的珍珠撒了整個手心。
陸瑤華一愣，她低頭悄悄一看，隨即眼神變了一變，盯著走在前麵的陸錦煙和方姨娘，神色微冷，她不動聲色的上前幾步，稱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在雪地裏撒了一地的珠子。
寧氏攙扶著陸錦煙的手，一步步的走著，蘇繡的繡鞋踩在地上，忽覺有些不對，滑下去的時候讓她腦袋裏有一瞬間的空白。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