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7章 血色幻境

夜晚的明海市總是比白天更有活力。不過在大學城區,明海經貿大學已經陷入一片沉靜。

現在是晚上九點,教學區內早已空無一人,隻有遠處的學生宿舍還亮著光芒。

丁芸穎駕車駛入大學城,在許怡然的指點下開到了程宣的墜樓現場。但到了地方,吳涼卻不許她們倆下車。

說要帶丁芸穎見識鬼怪隻是吳涼開的一個玩笑。丁芸穎本身就是容易招鬼的羅刹之體,吳涼帶她躲鬼都來不及呢,哪還能帶著她往有鬼魂出沒的地方去?

而且,羅刹之體不僅對鬼怪有著極大的吸引力,對於一些邪派陰陽師也是如此。

吳涼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就更不能讓丁芸穎露麵了。

“你們就在車裏待著,不要開燈,不要大聲說話,不管看見什麽也不能尖叫,更不能離開車內,明白嗎?”吳涼下車後叮囑道。

說著,他也不管丁芸穎有何不滿,立馬關上車門圍著車子灑了一圈黑狗血,又在車子的四個車門上分別貼上道符,這才背著他的破登山包,向著程宣墜樓的天台跑去。

教學樓高六層,頂層天台因為不久前才出過事,已經被兩把大鎖給鎖死了。但這難不倒吳涼,他用手在鐵鎖上一劈,門鎖便被輕輕震開。

震開門鎖,吳涼推門走出。

可就在這一刻,他忽然感覺眼前一黑,就像有人用布遮住了他的眼睛。等他視線恢複後,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走上天台,而是來到了一片破舊的墳場之中!

這是怎麽回事?

吳涼舉目四望,看見的都是破敗的墳塚,有些還露出半截腐朽的棺材。

不詳的血月掛在天邊,遠處似有烏鴉在報喪。附近陰森極了,陰慘慘的風低沉地刮著,吹得地麵好幾個骷髏頭滾來滾去。這幅景象,好像在

預示著凶魂隨時可能出現。

怎麽會來到這麽個地方?

吳涼想要向前走兩步,卻發現根本動不了。一低頭,才發現竟有兩雙沾滿血跡的手從泥土裏破出,正死死地拽著自己。

“地縛靈嗎?應該不是……”吳涼猜想著,若是常人處於他現在的境地,隻怕早就嚇瘋了。

可吳涼看著抓住自己腳踝的血手,隻是輕輕地皺了皺眉頭。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吳涼低聲念了句法咒,而後雙腳用力一蹬,那抓著他的血手就被震散開來,化為兩道黑光射向遠方。

“嗚嗚嗚嗚……”森冷的風聲嗚咽低沉,如鬼在哭泣,萬分驚悚。

吳涼向前走了幾步,突然,附近破敗墳塚裏也傳出了恐怖的聲音,一副副腐朽的棺材被推開,腐爛的、半腐爛的屍體相繼從墳裏爬出,瞪著空洞的眼神向吳涼爬來。

群屍出動,場景份外嚇人。但吳涼依舊不為所動,隻是加快了步伐向前衝去。偶爾有腐屍靠近了他的身邊,吳涼才抽出一張道符,將腐屍炸得粉碎。

幻境,這一切應該是某個陰陽師提前布置下的幻境。可是,幻境的生門又在哪呢?

吳涼向墳場中央的空地跑去,心中飛快地想著。

而在他身後,從墳裏爬出的腐屍也越來越多,仿佛屍潮湧動,想要將吳涼徹底淹沒。

即使這一切都是假的,但真讓腐屍咬到,也會產生真實的痛感。如果不能盡快破除幻境,吳涼一旦陷入屍潮之中,也會有性命之憂。

“他姥姥的,生門究竟在哪?”吳涼甩出一張又一張道符,擊碎了好幾處疑似生門的墳塚,卻還是沒能破開眼前的幻境。

而就在他耽擱的這段時間裏,四周的腐屍已經全數圍來,密密麻麻地將他包圍得水泄不通。吳涼為了避開它們的騷擾,隻好

跳到一座巨大的墓碑頂上。

“生門,生門,一定是在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吳涼立於墓碑之上,輕輕吐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隨後,他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下方群屍的幹擾,開始用心感應著整座幻境。

血色墳場中,腐屍越聚越多,就在吳涼馬上要被困死的時候,閉著眼的吳涼也突然睜開了眼睛,雙指並攏,猛地對著空中的血月劈出一道金芒。

金芒劈出,那似乎遠在天邊的血月便瞬間破碎,整個墳場幻境也隨之扭曲,就像是水中被擾亂的倒影一樣,眨眼消失不見。

什麽墓碑啊、屍群啊,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當血色幻境消失以後,重現在吳涼眼前的還是淡藍色的夜空,和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

他,順利回到現實中了。

“桀桀桀桀……有兩下子,竟能破除我的森羅幻象。”吳涼剛剛破除幻境,眼前就出現了一個頭戴兜帽的男子,陰森森地對他說道。

“你就是給許怡然種下毒煞的那個人?”

“你是那個小妞找來的救星了?”一瞬間,吳涼與兜帽男子同時開口問道。

同時開口令兩人都覺有些怪異。吳涼眉頭微挑,繼續道:“左道十三派,你是哪一派?按照道上的規矩,陰陽師不可以無故對普通人出手。”

“那個小妞害死了我弟弟,我為什麽不能對她出手?”

果然是程宣的親人。吳涼心想,出言反駁道:“冤有頭債有主,害死程宣的是杜恒他們,而他們也未必是有意的。你既然已經弄死了他們三個,又何必再揪著許怡然不放?”

“那個小妞是起因,如果不是她招蜂引蝶,我弟弟又怎麽會死!她是源頭,必須死!”兜帽男冷酷說道。隨著他這話音落下,場間的溫度立刻下降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