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千生涯Ⅱ_58〉迷霧重重
按理說我不應該去懷疑荷官,因為所有撲克都是現場開封,現場給大家驗看,然後在桌子上無規則地洗牌,最後大家亂切,放進黑色的牌靴裏去,不太可能編輯牌序。何況出口還有一塊布蒙著,連牌的一個小角都看不到,他的任務隻是機械地發牌。
不過,我看到這個荷官不是僅僅發牌那麽簡單,他用某些肢體語言給同夥傳遞著黑色牌靴中的某些信息。我對賭場上小團夥之間傳遞信息常用的肢體語言和暗號,研究得再透不過了,根據我的經驗,荷官走水了。大家都知道,荷官在一個賭台上工作的時候,手絕對不可以去任何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必須放在桌麵上。一般荷官派牌都是左邊手扶著牌靴,右手從牌靴裏拉牌出來。發完了,右手要麽做“請”的手勢,詢問玩家要牌或者是放棄;要麽就放在牌靴口,等待玩家提出要或是不要。右手是最忙碌的,要不停地拖牌、送牌,左手呢就是把著牌靴。
我觀察那個小夥子左手的動作很有規律。他左手把著牌靴,有的時候是很用力抓住的樣子,有的時候是很放鬆輕輕扶著的狀態。我覺得那人要牌還是不要牌,和他左邊放在牌靴上的手有著某種聯係。當時就是這麽一個感覺,但要是去百分之百認定很難。荷官的動作很小,而且都是很正常的動作,一般人很容易忽略。我開始隻是觀察他們所有要牌和不要牌時,那荷官左手的姿勢,主要與末門那家作參照,看了很久才能確定。因為有時候荷官左手的暗號明明是讓他放棄要牌,但是那個人卻去要了,有時候明明讓他繼續要牌,可那個人卻不要了。他們並不是根據暗號把把通殺,而且很少殺莊,這個讓我迷惑了很久。
一般21點都是搞莊家的,他們並不
是這樣。這個就把我搞蒙了,可以說那人玩得高明,要是他一直按照荷官的暗號機械地行動,那我很早就能破解得出來。事後才知道,他們的約定是下邊末門的接受荷官的暗號,具體要還是不要,由末門根據場上的形勢做決定。很明顯,他們也不想讓那小子主持的台子有所虧損,也不想一次拿太多的錢走。每天兩三萬就滿足,看來是想靠著這個賭場長期發家致富呢。如此一來,他們看到明顯好機會也不下大錢,就能解釋通了。我這幾天看來,他們基本都是在溜著玩,主要是溜上邊幾家的錢,同時讓賭場有盈利,讓這個桌子有盈利。這樣不會有人去懷疑荷官;或者發生賭場因為荷官主持的台子虧損而導致的事情。要知道一門3000,要贏3萬走,隻要是三把牌滿注,就可以搞走的。但是他們能玩這麽久,也是為了保證這個桌子盈利的。每天晚上,這個21點台子基本都能盈利10來萬,他們就從中拿走3萬左右。這樣講究的老千以前還真沒遇到過,看來他們是想細水長流。
我現在說起來很簡單,但是最早這個暗號讓我猶豫了很久,當時我並沒有多大把握,隻是懷疑他們之間有某種聯係存在。觀察了很久也不敢十分肯定,就因為他們幫著賭桌盈利,故意把好牌給莊家,讓自己和大家都輸。
他們跟其他準備一次把賭場掏空的老千做派很不一樣,他們不按暗號要牌,看上去好像是亂要一氣,比如荷官暗示應該要牌,但是人家不要;荷官讓他放棄,他卻把牌叫出來。因此,德子雖然看出他們出千,卻一直沒抓住把柄。他們到底是怎麽配合的呢?我拿不準末門是不是根據荷官的指示來決定要還是不要,而荷官的指示跟牌又有哪些必然的聯係呢?最後真正讓我將
荷官的手勢和場上情形對上號的,是他做手勢後派出的那張牌。我發現,發出暗號以後,對應的牌基本是兩種牌:一種是對莊家有利,一種是對莊家有害,與具體什麽花色牌麵無關,隻能分這兩種。看到這一步我就有點明白了,末門根據場上的形勢,接收荷官的暗號,幫助台子贏大頭,然後自己拿點小錢,很輕鬆。
雖然是簡單的暗號,但是人家根本不按照套路去打,搞得我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出點蛛絲馬跡,就好像你熟識一樣武功套路,但是人家不按照那套路打,於是就讓人發蒙了。我愣是三天都沒看出來,原因就在這裏。荷官左手用力或放鬆去扶牌靴是很平常的,而且發前麵幾家時也不經意這樣做,所以很難發現。敵人的確狡猾,根本不是一板一眼按照指示來,這就更具迷惑性了。我敘述給大家看,大家覺得簡單,其實發現其中的隱情不是那麽容易的,愣是憋了我三天呢。那天那幾個家夥也把我的錢都搞輸了,把我也當凱子了,想到這裏我不禁在心裏罵他們。
如果我的推測正確,還有一個問題讓我很迷惑。大家都知道,21點下邊玩家的牌都是明的,莊家的牌是一暗一明,按理說誰也不知道那張暗牌是什麽,包括荷官自己。賭場裏的撲克我都觀察過,絕對是正宗的賭場專用的蜜蜂撲克,不是可以根據牌背的暗號辨認牌麵的老千撲克,要那樣也瞞不過德子。而且牌靴出口有層布,任何人都看不到牌邊,包括荷官,即便拿先進的儀器都不可能做到。牌靴也是正規的賭具,不可能有貓膩。那麽荷官是如何知道那張牌是否對莊家有利呢?難道他有透視眼不成?有特異功能?要是那樣他還做荷官?早成世界名人了。他是如何知道牌的呢?我又犯了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