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倒數
“胡念，你不用管我，你快走！”殷晚晚大聲喊道。
她不希望胡念這樣，不希望胡念因為她而有生命危險，她害怕灰衣人修會因為同伴的死而對胡念更加過分的要求。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胡念對於她已經變得重要，重要到她寧願死也不願意胡念真的為了她獻出內丹。
“如果你真的因為我而死了，胡念，你覺得我還能活下去嗎？”殷晚晚不顧一切的隻想讓胡念立即離開。
她不能為胡念做什麽，卻不想要成為他的累贅。
殷晚晚這樣的話對灰衣人修太不利了，灰衣人修立即手上微微用了些勁，逼得殷晚晚說不出話來，看著胡念毫不膽怯的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蠢貨，不會被你一兩句話嚇住，胡念，我們之間現在沒有協調的可能，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但是我手上有這個小女孩，胡念，你敢說你不在乎她嗎？”
胡念知道，灰衣人修才是最不容易過去的一關。
邱先生有勇無謀，甚至麵對胡念的威壓他連勇氣都沒有，隻敢躲在一邊大吼大叫，而灰衣人修完全不一樣。
他陰狠毒辣，甚至理智得可怕，他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邱先生隻是他手裏一個隨時可以犧牲的炮仗。
胡念不敢在確認殷晚晚的安全之前動手，他的速度是快，但是不一定比灰衣人修的反應要快。
畢竟，灰衣人修想要殷晚晚的命，一秒鍾的時間都不要。
場麵在一瞬間似乎陷入了僵局。
殷晚晚還在不斷的掙紮，想要逃離開灰衣人修的手下，她知道，隻要有一瞬間的機會，沒準胡念都不用那麽為難。
可惜，他掙脫灰衣人修的幾率是零。
邱先生看著麵無表情但目光中情緒洶湧的胡念，知道自己應該一步一步慢慢的戳破胡念的心理防線，所以他沒有急著對殷晚晚實施實質性的傷害。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麽恢複法力的。”灰衣人修看著胡念，狀似饒有興致的說道，“那個藥是我親手煉製的，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而我也親眼看著你一次次的喝下去了，按理說你應該不會有一點法術。你確實是沒有法力的逃竄到山下的，為什麽這短短的幾個月，你就恢複了這麽多？”
胡念沒有回答他的話。
灰衣人修的話語，隻是一場心理戰，胡念回答他的話，隻會被他帶著回答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最後放鬆警惕。
灰衣人修看著胡念不回答，掐著殷晚晚的手漸漸收緊。
殷晚晚被迫揚起了下顎，脖頸被牢牢掌控在一隻手掌中，踹不過氣來。
胡念平靜的麵色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他控製不住的向前走了兩步，在灰衣人修的視線中咬牙切齒：“你敢傷害她，我要你的命。”
“現在是我要她的命。”灰衣人修森冷的說道，“胡念，現在你是選你的命，還是她的？”
殷晚晚拚命掙紮，表情漸漸變得痛苦。
“放開她！”胡念的聲音轉為激動，伴著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喘息。
灰暗的劍在他的手中漸漸轉為明亮，散出妖豔的光芒。
灰衣人修適時的放鬆了一點手，讓殷晚晚有喘
息的時間。
“胡念，你想好了沒有，她的命可隻在你一念之間。”灰衣人修掐著殷晚晚，看著胡念的目光毫不露怯。
籌碼在他的手裏，灰衣人修相信，胡念的選擇，是自己想要的那個選擇。
果然，胡念的目光中出現了掙紮的痕跡。
灰衣人修不願放過這個機會，再接再厲說道：“我沒有那個耐心等你慢慢考慮，胡念，我給你十秒的時間，如果你還覺得難以抉擇，這個女孩就要喪失性命了。”
“胡念，不要！”一抓住說話的機會，殷晚晚就立即勸著胡念離開。
“一。”灰衣人修不緊不慢的數出了第一個數。
胡念雙手顫抖的看著殷晚晚，看著這個美麗的女孩因為自己而灰頭土麵，在這個山林的小小木屋中，在一個人的手下苦苦掙紮。
“二。”灰衣人修緊盯著胡念的每個表情，不願放過任何一個突破口。
殷晚晚被迫仰著頭，但她的目光始終定格在胡念的身上，一邊劇烈的掙紮，一隻眼角流出生理性的淚水。
“三。”灰衣人修微微收緊了掐著殷晚晚的手，讓她再也不能吐露勸告胡念的話語。
“胡念，我沒有想到你有這麽鐵石心腸。”灰衣人修慢聲說道，“在你無路可走，無家可歸的時候，可是她帶你回家，救了你。可是現在，你要棄她的性命不顧嗎？”
“四。”
胡念咬緊嘴角，沒有說出一個字。
殷晚晚的淚滴落到了地麵上，在一片塵土的地麵上砸出了小小的水花。
“五。”灰衣人修冷冷的看著胡念，麵色中有了緊張。
其實，現在緊張的人不止是胡念和殷晚晚，還有他。他的目的是胡念的內丹，而殷晚晚的命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的作用。他在賭，在他開始數數的時候，就是拉開了一場他與胡念的對賭。
“六。”灰衣人修微微的喘息。
他賭胡念是真的在乎這個女孩，甚至願意為了她付出生命。這場賭博，如果他沒有贏，就算拿掉殷晚晚的性命，最後他也會被胡念殺死。
胡念的法力太過高深了，高深到他不敢有一點的僥幸心理，現在隻能依靠殷晚晚來贏得胡念的內丹。
“七，你思考的時間不多了，還沒有做出決定嗎？”
胡念雙手劇烈的顫抖，猩紅的目光投向殷晚晚，殷晚晚在他的目光中看出了決然。
“八。”灰衣人修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
不……殷晚晚十分想要呐喊，可是她被灰衣人修牢牢掌控在了手中，完全沒有掙紮的餘地。
殷晚晚開始痛恨，痛恨自己的弱小，痛恨自己竟然成為了別人牽製胡念的理由。
如果，如果她不是對法術的世界一無所知，如果她能保護自己而不是輕易的被綁架……殷晚晚控製不住的痛恨著自己。
“九。”灰衣人修看著胡念，一隻手漸漸收緊。
“十。”
……
“十。”
灰衣人修看著胡念決然的麵色，知道自己賭贏了。
“放了她，”果然，下一刻，胡念的聲音壓著灰衣人修數數聲音的尾音響了起來：“你要的東西我給你。”
雖然灰衣人修已經預料到了胡念的選擇，但是當他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灰衣人修還是抑製不住的眼中露出狂喜的情緒。
與灰衣人修相反，殷晚晚止不住眼中露出的絕望的神色。
不要，不要，不要為她這樣。
她不許胡念為她放棄生命。
殷晚晚看著胡念，拚命的盯著他，想要向他傳達自己的意思，可是胡念故意的錯開了殷晚晚的視線，沉默的低下了頭。
“既然如此，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吧。”確定了胡念真的在乎這個女孩，在乎到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灰衣人修放下心來，反而沒有那麽著急取胡念的命了。
他覬覦胡念的內丹覬覦了太長的時間，浪費了太多的心血，甚至到最後他出現了一種病態的心理，不論如何都不願意放棄胡念的內丹。
可是胡念太強了，胡念的法術足以勾動一個小拇指來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在強大的實力麵前，他的陰謀詭計竟然沒有任何的作用。就連密謀了幾年之久的，讓胡念法力不知不覺消失的藥物，竟然也沒有起到作用。
而現在，他終於牢牢的抓住了一個機會。
一個讓胡念在他麵前認輸，一個可以把胡念踩在腳下的機會。
他怎麽可能放過這次機會。
胡念皺眉看著灰衣人修，不知道他打得什麽主意，表情卻顯得冷厲：“你什麽意思？”
“我相信你應該不至於覺得空頭支票可以騙過我吧。”灰衣人修陰笑著說道，“既然答應了，當然應該有些實際行動，你說是嗎？”
他要親眼看著胡念自己破壞自己的身體，自己拿出自己的內丹，然後雙手奉上到他麵前，這樣才能填補他一直不甘心的內心。
胡念沒有說話，看著不住流淚的殷晚晚：“你先放了她。”
“不可能，”灰衣人修立即回答，“放了她以後，你反悔了怎麽辦，我還不至於那麽傻。”
“那如果我把內丹給你了，你卻不放她呢？”胡念緊接的問道。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以灰衣人修陰險狡詐的性格，胡念不敢拿殷晚晚的性命去相信他。
“我要這個小丫頭片子的命有什麽用，”灰衣人修嗤笑出聲，不過看著胡念認真的麵色，他眼珠一轉陰笑道，“不如這樣，你先把你的內丹掏出來，我一看到內丹就立即放了這個小姑娘，你再把內丹交給我怎麽樣？”
失去了內丹，胡念經絡裏的靈力也維持不了多久，而內丹一旦失去就沒有填充回去的辦法，掏出內丹以後，胡念就沒有後悔的權利了。
胡念輕輕吸了口氣，這也算是解決的方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