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做戲

第五十六章 做戲

他怎麽會來?我還以為經過三年前的那件事後,他已經對我徹底絕望徹底死心了。

“小姐,小姐,十四阿哥來了。”三年前的一個中午,在郭羅絡府,一個丫鬟氣喘籲籲地跑進門來向正在囑咐丫鬟的我稟報。這早在預料之中,所以當時我立馬就衝屋裏的四個丫鬟點點頭,示意她們準備。她們熟練的把早準備好的陶瓷頂上頭頂……

十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四個丫鬟各自頂著一個瓷器,搖搖晃晃,惶恐不安地站在我麵前,而我則悠閑地坐在貴妃椅上,看戲似的望著她們,“你們可都給我頂好了,千萬別掉下來,這些可都是阿瑪最喜歡的瓷器,如果你們掉下來的話,我一定會叫阿瑪把你們送到青樓接客去。”

“薰齊兒,你又在幹什麽?”十四氣急敗壞的聲音響了起來,他麵色鐵青地大步走過來,惱羞成怒的樣子有些嚇人。

我馬上欣喜地站起來迎上去,拉著他的袖子,“胤禎,你來了,你快來看看她們這個樣子好不好玩?”

“好玩?”他皺眉,“你讓她們頂著瓷器在那裏搖搖晃晃的就是為了讓你覺得好玩?”

“才不是呢,是她們把我剛剛畫好的一幅畫弄濕了,卻又都不承認,所以我隻好一起罰了。我這種懲罰還是輕的呢。”

“輕的?你都要送她們去青樓了還算輕的?那要什麽才算重的?是不是像前兩天那樣把她們打得血肉模糊才算是重的?你昨天不是答應我不找她們麻煩了嗎?”

“你昨天隻是說不許打她們,我現在又沒打她們。我隻不過讓她們頂著花瓶而已。”我一臉地無辜。

他正想發怒,“啪”的一聲,隻見一丫鬟很不小心地把頭上的花瓶弄掉下來了,她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心驚膽戰地馬上跪下來,不斷地磕頭哀求,“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不過是不小心而已,求求您饒了奴婢,不要把奴婢送到青樓去,奴婢發誓,奴婢下輩子做牛做馬都會來報答小姐您的。”

我惋惜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你啊,真是不小心,我都提醒你好多遍了,讓你小心一些,可是你偏生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這下你可不能怪我了。來人,把這個賤婢送去青樓。”隨著我一聲令下,門外的兩個家丁立馬衝進來拉人。

“薰齊兒,你鬧夠了沒有?一副畫而已,你要多少,我重新畫給你就是了,你有必要讓人把她送去青樓嗎?她可是曾經伺候過你的人啊?你也狠得下心來。”十四一臉怒氣地站在那丫鬟旁邊,家丁畏懼他,自然不敢上前去拉人。

我毫無悔過之意,爭辯道,“什麽叫一副畫而已?那可是我花了三個時辰才畫好的耶!再說了,她把阿瑪平時最寶貝的瓷器給弄碎了,我送她們去青樓還算便宜她們了呢。”

“你阿瑪要多少瓷器,我……”或許因為憤怒,他突然提高了聲音,卻嚇得其她也頂著花瓶的三人紛紛把頭頂的瓷器摔了下來,啪啪啪……

十四愣住了,那三個丫鬟更是嚇得連站都站不穩,噗通一聲跪下來求饒。

我好心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四人,搖頭歎息,“一個花瓶我還可以從輕發落,可是四個嘛……”話為說完,“夠了,薰齊兒,不就是幾個花瓶嘛,明天我讓人送幾個花瓶來還你阿瑪就是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不許胡鬧了。”

我不高興地看著他,又看著跪在地上的四個人,眼珠子一轉,又開心起來,“好吧,看在十四阿哥的份上,我就饒了你們這一回。不過……花瓶的事情是解決了,可是畫的事情還沒有結束。這樣吧,隻要你們每人吃下一隻活著的癩蛤蟆去,我就徹底地饒了你們。”說完我看向十四,興致勃勃地說道,“胤禎,我還從來沒看到人吃活蛤蟆的樣子呢,我很好奇耶,你想,一個人可以把一隻活生生的蛤蟆就這樣吃進嘴裏,那會是什麽樣子呢?我想那樣子一定很有趣。”

其她人都露出一副想吐的樣子,十四也一樣,他臉已經變成黑色,惡狠狠地瞪著我,仿佛隨時會伸出手把我掐死,“薰齊兒,你會不會太過分?太惡毒了?不就是一副畫嗎?你要多少,我還給你就是了,你有必要讓她們每人吃下一隻活蛤蟆去嗎?你還覺得有趣?有本事你吃下一隻癩蛤蟆去讓我看看。”

我嘟著嘴,“我又沒犯錯,我為什麽要吃?再說,我哪裏過分,哪裏惡毒了?書上還有更多的惡毒的方法我都沒用呢,比如說五馬分屍。你想,用五匹馬拉著一個人身體的不同部位,讓那具身體活生生地被撕裂開來,那種腦漿迸裂、四肢分開、內髒全部掉了出來。那才叫真正的惡毒呢。”

他一臉受不了的樣子,“你是不是也想用這種方法?”

“我是想啊,可是這麽做會死人的,她們死了不要緊,可是我還得償命。那還是算了,我還不想死呢。”我一臉笑嘻嘻的。

久久,我才聽到他失望透頂的聲音,“你真是無可救藥,前天你讓人打她們,昨天你讓她們自己打自己耳光,今天你又……曾經的你那麽善良!那麽美麗!從何時起你變得這麽殘忍,這麽麻木了?”

我還記得我當時故意回了他一句,“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是你自己沒看清我而已,現在你嫌我殘忍嫌我麻木了?我本來就殘忍麻木。你看不慣你可以走啊,我又沒請你留下來。”這句話說完,他果然就甩袖而去了。

這出戲之後,他再也沒有來找過我,我本以為自己成功地讓他對我死心了,可是現在……

其實三年前我在十四麵前演出的這場戲,姐姐後來也是知道的,隻是那時她除了說笑了幾句外,並沒幹涉什麽,或許那時候的她心思還比較單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