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比武
第五十五章 耳光（二）
“薰齊兒……”一個不確定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抬頭，見他傻愣在那兒，一臉激動卻又不敢相信地看著我。我嫣然一笑，走到他麵前，“好久不見！”
他從頭到腳地仔細打量了我一遍，“你怎麽回來了？四哥……”
看他那表情，是覺得他四哥沒能控製我，讓我給跑了嗎？我狡黠一笑，煞有其事地說，“他呀，居然想控製我，最後被我用Mi藥迷倒，丟到河裏去喂魚去了。”
“什麽？”他瞬間睜大了眼睛一臉的擔憂，“你怎麽可以，你知不知道……”他有些語無倫次。
我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胤祥，我殺了皇子，這下怎麽辦呀？”
他冷靜下來，探究地看我一陣子，笑了，“你說你逃跑了我倒是相信，說殺了他？嗬嗬，誰信呢？”
看不起我，“信不信由你。”
“你有那個膽量呀，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
我瞅著他。
他不以為意，“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兒？”
哎！想糊弄他糊弄不了，看他那自信的樣兒，讓人恨恨的，沒辦法，隻好實話實說，“沒什麽，隻是想了個辦法，讓他在最短時間內既借到了糧，又籌到了銀兩而已，你放心吧。你四哥他現在說不定正安心地在驛站睡大覺呢。”
“你想的主意？”
“你覺得我沒這個本事？”
“不，我相信你絕對有這個本事。”
這還差不多，就在我想說些什麽的當口兒，幾個穿了官服的官員趕了過來，恭敬客氣地說道，“十三爺，您在這兒呀？大夥兒都還等著您去評判呢。”
胤祥臉上怒意一閃，轉瞬間卻是帶上笑容轉過身去，朗聲說道，“讓大家久等了，本欽差實在過意不去。隻是故友到訪，也不好不來打個招呼說上幾句話。”
“應該應該。原本是秦公子，欽差大人和秦公子認識？”這些官員中，其中三位是認識，一位總督，兩位知府，都是地方的頭頭，曾經因為生意的事兒和他們打過交道。我對外宣傳自己是跟著母親姓，外界就叫我秦公子或是秦少爺。
我笑笑，“自然是認識的。”
或許他們也覺得那個問題是多此一問，就轉移了話題，“居然秦少爺來了，不如就和我們一起去觀看比賽吧。”
我看了看胤祥，見他沒反對的意思，就點點頭答應了，“好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十三殿下請，秦公子請！”
“請！”
我和胤祥走到高處的評審台最前排最中間的座位坐定，其他大小官員也根據職位高低紛紛落了座，四周靜了下來。兩穿著華衣錦服的青年男子走到校場中央跪下行禮，朗聲道，“草民陳朝（草民胡世彬）參見欽差大人。”
胤祥深不可測地笑道，“勝出的是你們兩位？果然不錯，一個是總督大人的兒子，一個是布政使大人的兒子，都是地方最重要的兩名大員，名門出佳兒呀。”或許別人沒看到，我卻看到他眼裏一閃而逝的冰冷。他轉頭看著坐在他另一側最靠近他的兩名大人，讚道，“兩位大人教子有方，兒子都很出息，可喜可賀。”
“欽差大人過獎過獎，犬子其實頑劣得很呢。”兩位大人紛紛抱拳謙虛地說道，眼睛裏卻有著驕傲。
胤祥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轉回了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我國家幅員遼闊，人才濟濟，今個兒能在這了比武都是人才，你們能在那麽多人才中脫穎而出，就足以說明了你們的本事，你們都足以勝任太仆寺馬廠協領一職。不過，朝廷隻需要一位太仆寺馬廠協領，所以你們還得分出高低。隻有勝出者才有機會到京城做官，你們開始吧。不過我可先聲明了，比賽途中你們隻能點到為止，切不可傷人性命。”
兩青年抱拳稱是。
隨著一位侍從的一聲令下，“欽差有令，比賽開始。”兩人開始你來我往打鬥在一起，下手又快又很，毫不留情，真有些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勁頭兒。沒一會兒，兩人都紛紛掛彩了，可還是堅持著不認輸。
台上，兩位大人心急得汗水直冒，一個看一個不順眼，當看到自己兒子被打時就一臉陰沉地瞪著對方，坐立不安的，巴望著自個兒跳下去幫忙似的，可看到自己兒子打別人時就滿臉堆笑，安心地坐下椅子上喝著茶，還得意得看對方一眼，示威……
我轉頭看著胤祥，他慵懶地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台下的打鬥，好似一隻矜貴的家貓。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很高深莫測的樣子……
我又看了看台下打鬥的兩人，以及坐立不安地兩位大人，瞬間恍然大悟，他壓根就不是為了挑選什麽太仆寺馬廠協領，而是在用反間計，挑撥離間這兩位大人的關係呢。
沒想到他竟已經如此深沉，如此有心計了。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我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歎息……一個18歲的少年原本應該正無憂無慮地享受著年少的輕狂，可他卻已經在和這麽都老謀深算的人精兒鬥智鬥勇了。
曾自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個很早熟，心機算計很深的一個人了，可跟他這麽一比，我還真自愧不如，至少曾經18歲的我還沒他這本事，就連現在都還沒有。
短短幾年就讓他學會這些，應該很苦嗎？我不禁認真看著他，剛好被他發現了，他轉頭，給我一個安撫的笑容。我也朝他大大一笑，隨後就同他一起不約而同地轉頭去看比武。
終究還是總督大人的兒子贏了，胤祥大笑著站起來，看著總督道，“好好好，令郎果然不錯，本欽差即日就上奏朝廷，向朝廷推舉他。”
“謝欽差大人。下官一家對欽差大臣的知遇之恩沒齒難忘。”那總督臉上樂開了花。
胤祥笑笑，“這是你兒子靠自己本事得來的。”說完又看著一臉不服氣地坐在那兒的布政使，安慰道，“胡大人也不必難過，令郎也不錯，這次失敗了，下次還有機會的。好了，居然比賽結束了，那大家都散了吧，都回去好好辦差。”
我和胤祥紛紛上了轎，坐轎回他住的驛站。
到了驛站，下了轎子，進門時，我見四周沒什麽外人，便笑著看著胤祥，“十三阿哥，我發現你挺會唱戲的嘛？今天把那兩大人擺了一道，結果人家還感激你。”
他不以為然，“我可沒擺他們，我隻是想看看，他們的團結一氣到底可以團結到什麽程度？是不是真的那麽根深蒂固、牢不可破？”他話語中帶了些怒氣，我知道應該是那些官兒們這些天聯合起來和他唱反調兒，把他氣著了，所以才不得唱出這出戲來的。
“那你真的要舉薦那總督的兒子去當什麽太仆寺協領呀？”今天看那人下手那麽狠，真真地把人家往死裏打，假如真讓這種人當了官，那還了得？我相信胤祥應該不至於這麽糊塗吧。
他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笑，“你放心吧，舉薦是一定要舉薦的，這出戲還沒唱完，更精彩的還在後麵呢。我料定那布政使胡大人今天一定是不服氣的，我就要他嫉恨那個陳贓官，這樣我們才能坐收漁翁之利，從他那兒得到更多關於陳萬全貪贓枉法的證據，將他繩之於法。陳萬全罪在不赦，他的家人要保住性命都很難，又如何做官？”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我不禁＋看著他，他真的成熟了，心思也細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