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些麵善

第34章 有些麵善 湯媛篇

人在很多選擇上都會犯選擇‘性’困難症,選了第一也許會後悔第二個的缺失,選了第二個又要想到第一個可能存在的美好。

所以很多時候,我都盡量讓自己不去做一些選擇,有時候不選擇,其實也是一種選擇不是嗎?

無論溫初夏和我說的故事多慘烈,無論溫母,也就是那個離開了阮藝二十多年的‘女’人有多麽無奈與悲哀,那空白的二十幾年已然成為了一個事實,鐵一般的事實。

他也許可以讓阮藝再次得到母愛,卻改變不了她已然缺失這些的過往與曾經,阮藝是什麽人,我太過明白了。

就是太過明白,我猶豫許久才答應下溫初夏所說的約定。

在望著自己發了短信的手機界麵,我有些呆愣。

原來,這就是我和他之間不可不存在的維係?

我輕輕一笑,不知道是笑自己的呆滯還是傻氣,眼角餘光發現顧筱糖走來,我下意識的將手機放進‘抽’屜。

“湯媛,文黎姐今天沒來上班?”顧筱糖沒話找話,蔡文黎晉升店長之後,狀態儼然與阮藝一樣,偶有外出翹班正常也時有,這會兒估‘摸’著又是和她那甜膩膩的男友羅霖在哪一塊吃著早餐吧。

不過麵對顧筱糖我也懶得多出解釋,也很疑‘惑’的說道,“不清楚啊,可能今天沒來吧!”

聽到蔡文黎可能沒來,顧筱糖表情一陣輕鬆,我就問道,“幹嘛?你爸媽今天要來?”

天下父母心,隻是顧筱糖這樣習‘性’的‘女’孩,父母無疑要多出的可不止一顆心。

“不知道!好像也是吧!”顧筱糖正在擦拭著一個櫃台的貨品,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一瓶‘乳’液正在手腕處,她手晃著晃著我才想將提醒的話出口,她還算靈敏的將快倒下的瓶身撈起,險些摔掉的瓶子讓她放回原處,反倒惹得我一大早‘毛’骨悚然起來,‘摸’著手臂都能有一層細密的疙瘩。

就在我們閑聊的當口,蔡文黎終於姍姍來遲,臉上帶著笑,提著一袋子的東西,順著我的目光將它放在櫃台上,解答了我眼中的疑‘惑’,“早餐,請你們吃的!”

今天是我和顧筱糖開的‘門’,時間善早,在我們吃完蔡文黎帶的生煎之後,上班的妹子們來陸陸續續的到店。

讓顧筱糖按捺許久的恐懼沒有如期到來,倒是例行公事在中午時間過來一趟的杜承明帶來了一個對於我而言有些震驚的消息。

他與邵仙萍複婚了。

“到時你們一起參加吧,反正都是店內員工,我也就不給你們發喜帖了!”杜承明滿臉的笑意。而一眾小妹在聽到竟然可以參與這樣名流婚宴無不驚喜‘交’加,要知道以她們生活水平來說,別說是副市長千金的婚禮,就算是一個小公司老板的婚禮都有些望塵莫及。

顧筱糖興許見多了這樣的婚禮,似乎期待不大,而蔡文黎則是不鹹不淡,卻也是謙和有禮的提前送上了祝福。

我在她手臂推搡間納納的望著杜承明,說了一句。

“祝杜老板新婚快樂!”

杜承明聞言笑了笑,突然遞給我一張赤紅‘色’的紙片,我的疑‘惑’定格在了上麵那燙金亮黃的圖案上。

“百年好合”在這張紙上有些刺眼,我心內不止一次的響著,阮藝怎麽辦,阮藝怎麽辦。

“幫我給阮藝吧,自從她走之後,手機也換了,我聯係不上她!”杜承明說出我心裏早已經明白的答案。

可我有些為難的看著他,既然阮藝這一次決心離開,彼此生活都不打算再涉入,他這張卡片著實沒有必要拿給我。

看出我的為難,杜承明不以為意的說道,似解釋,也似說明,“你轉達到就可以了,至於她願不願意來,都隨她吧!”

願意不願意?我心裏都沒個準,直到我將這張卡片在餐廳裏遞給阮藝時,她眼神死死的盯著上麵圖案,過了很久很久之後,久到我在醫院看見了另一個人。

阮藝竟然在餐廳昏倒了過去,這是我想都沒想到的一點,在我準備給她遞這張燙手的結婚請帖時,我預想了十幾種她的表現,她有可能發狂的將這張紙頁撕得爛碎,也有可能捧著這張紙頁哭得撕心裂肺,或者說會平靜無‘波’的拒絕,起碼在我所有設想裏,她都是失控而‘激’烈的,而不是這樣盯著盯著就閉眼過去。

我心髒的負荷讓她這樣的暈倒再次加重,醫院開水間裏人來人往,都是一些照顧著病號的家屬,有的人苦著臉,有的人麵無表情,有的人似乎剛剛哭過。

是啊,在這樣的環境裏,怎麽可能見到笑顏如‘花’的人?

那個人是誰?

我端著開水站在‘門’口,阮藝的‘床’上坐著一個男人,有些麵善,不過我不認識他,眼見兩人被我打斷的“敘訴”,我不禁有些赫然,‘交’代了幾句便匆忙退離了現場。

將房‘門’關緊走在長廊時,我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真笨,我很早之前不就知道有一個叫溫裴生的男人嗎?

還替著阮藝自問著怎麽辦怎麽辦?看來我應該為自己這樣的智商問怎麽辦才對。

我將阮藝的情況報備給了溫初夏,他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的問我,“姐姐和那個什麽杜承明是情侶關係嗎?”

我細細想了想,好像不是,於是我搖頭否定。

“那——曾經是嗎?”他再次問道,我又重複了以上動作。

溫初夏一敲我的腦‘門’,歎道,“那他結婚關姐姐什麽事啊?”

我語結,恍然明白過來,“那我們一直以為阮藝和他是情侶關係啊!”

至於這個以為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我也無法再詳細的追溯了,但杜承明曾經對阮藝的特殊照顧我們也都知道,何況阮藝的確曾經在他們家被收養過一段時間,比起名副其實青梅竹馬的杜承安,作為胞哥的杜承明起碼也算一半的青梅竹馬吧?

聽到我的言論,溫初夏表情先是呆滯,接著恍然無語,“那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所有雙胞胎男‘女’朋友共同——享有!”看到我因他說得話逐而顯示出的嫌惡時,溫初夏斟酌了一下用詞,用了一個巧妙無比的破折號。

“那好歹也是同一張臉!”我頗有科學依據的下著定論,這好比鳳梨和菠蘿,長得像,名稱不同,實質來說也是差不多的物種。

想到此,我又略指著一根手指,“隻是略略不同一點點兒,大致還是差不多的吧?”

溫初夏搖頭不讚同,換了另一個比喻出來,“你看龍眼和桂圓東西是一樣吧?可龍眼是鮮果,味道鮮甜多汁,而桂圓呢,滋補療效更多,同樣也廣為食用,同一類物種,環境塑造不同的結果出來,那差得多了!”

聽著聽著,我仿佛聽出了另一絲味道,“你好像對那個杜承明不以為然?”

溫初夏聽到我的話,雙眼一瞪,對著我比劃大小眼一般,“我和他又不熟,難道我還能對他印象美好不成?”

我轉念一想,他說的似乎也不無道理,在我點頭時,溫初夏又附加了一句我頗為讚同的話,“再說,以他對我姐姐的態度,我對他可喜歡不起來!”

對,其實我也不喜歡他,不管他是龍眼還是桂圓,他永遠都不是杜承安。

想到此,我突然想起了醫院見到的那張臉,渾然發現為什麽是麵善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