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必有凶年
第二十五章 必有凶年
第二日,耗子去了舞陽安排起國寶文物的事宜。耗子哥去找了土地,告知楊樹最近的窘境,馬上可以再來一次大家夥。土地自是等候多時,求之不得。兩人一拍即合,商討其具體細節來。
隻是臨走時,耗子哥請求道:“我弟一直認為我們這次做的是國寶文物,土地哥千萬別告訴我弟做毒的事情。”
土地正色道:“我定然不會告訴他的。”心裏卻是暗道:看來他還不知道楊樹已經知曉上次做毒之事。哎,有這樣一位哥哥真是人生之幸。隻是可惜這次做了替罪羊。我自會照顧好你弟弟的。
……
這幾日一直安排貨運事宜,亦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沒了錢的楊樹終於又安心回到學校,竟認認真真的學習起來。
“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後,必有凶年。”楊樹時常默背著這句經典。
“木頭,你不要一連幾天嚷嚷同一句好不好?”馬舒嘟嚕著小嘴道。
“學期結束可是要考核背誦《老子》的。”楊樹淡淡笑道。
“哼!你不是從小就會背誦這些枯燥天書嗎?少來挖苦我們這些默默背誦的可憐娃了。”馬舒白了楊樹一眼道。
“時間長了,不溫習當然也會忘記的。而且經典不是拿來背誦的,而是拿來學以致用的。”楊樹一副當年父親教訓他時的口氣。
“謔!這一兩個月,你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莫非一回來學校就要教訓我不是?出去實踐一段時間,長本事了啊。”馬舒嗔道。
楊樹沒有理會馬舒。想著父親從小教育他的畫麵:“經典不是拿來背誦的,而是拿來修身慎行,學以致用的。”暗歎一聲,這次恐怕讓父親失望了……
見楊樹不理會自己,馬舒有些驕怒的挑釁道:“聽說你最近手頭很緊,還欠了一屁股帳?你倒是拿這些天書去學以致用啊!!”
楊樹淡淡回道:“聽誰說的?”
馬舒自知食言,害怕別人聽見似的,聲音有些低:“都這麽說。”
楊樹笑道:“別聽他們謠言,沒有的事。”
正在此時,一道耗子的聲音從教室門外傳來:“楊樹。走了!”
太子一直低下的頭緩緩地抬了起來,瞄向楊樹離去的背影……
耗子古怪的看了一眼太子,不知道想些什麽?隻是與其點頭示意,便與楊樹離去了。
楊樹感受到耗子與背後之人交流的目光,心裏暗道:這下倒省去了一些的繁瑣。
昔日的三兄弟,如今卻是各懷心思,不知道今後會不會反目成仇了!
……
六月的中午,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孩子們像泥鰍一樣在河裏洗澡,歡笑聲傳遍了山村的每個角落。
舞陽河裏微波蕩漾,楊樹站在河堤上,看著這樣的場景,突然想起家鄉來。不自覺的脫下鞋子,六月的河水本是溫熱的,卻擋不住一陣陣涼意從他的心底蕩漾開來。
端午節前夕,一年一度的龍舟大賽欲要上演。可天氣預報顯示今明兩日連續暴雨,請大家做好防洪準備。習慣了端午節前後有雨的人們,自然不會真把政府的告誡當一回事。
楊樹在緬南上遊的船舶早已準備好,四十多隻,這次陣仗已比上次大了一倍有餘。讓耗子安心在舞陽的下遊等待,不出意外的按計劃行事。
六月的天像極了人們的心,說變就變。忽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河岸兩旁的楊柳吹得沙沙作響。刹那間,烏雲布滿了天空,又是一個霹靂,嘩的一聲,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斜下來。
楊樹看了看西邊的紅雲,輕歎一聲:大軍之後,必有凶年。看來這次的暴雨果然不止兩天了。
於是,他悠然的坐在一山莊的亭子裏靜靜的喝著花茶,聽著嘩嘩的雨水聲,手裏拿著一本書,微微泛黃,竟然與當初土地的那本《連山》有些相似,不過封麵上寫著的卻是《歸藏》。
此時在另一個山頭,一位帶著眼鏡的青年,看起來斯斯文文,知書達理的青年,手裏拿著《連山》,說出了與楊樹竟一樣的話語:“西有紅雲,必有凶年。恐怕這次計劃有變!!”
雨一直嘩嘩的下著,舞陽河麵的水早已渾濁不清。原本在河裏訓練的龍舟,都各自收隊了。
耗子等人一開始愜意的在下遊等待著,可一天過去了,不見有任何船舶徐徐而來,心中不免開始有些焦急。
雨已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著對人類破壞自然的刑罰。
到了第二日下午,天公有些乏了,雨水終於漸漸小了。抗洪的人們剛鋪好在河運兩岸的沙袋,又準備撤了回來。雨水雖然小了,河水並沒有隨著雨水緩下去。
耗子等人蹲守了一天,仍然不見有船舶下來,心裏更是焦急了,想說楊樹這邊會不會已經失敗了。隻是回來的哨兵告訴他們,船舶還停留在上遊的河岸上,並沒有任何行動。
……
“樹兄弟,雨小了。”周哥示意道。
“這次的文物準備好了吧。”楊樹問道。
“準備好了。”周哥小心的把一個包裹遞給楊樹,試探道:“樹兄弟是要親自押貨?”
楊樹低語一聲:“這次金額太大,放在身邊總會安心一些。”
見楊樹並沒有下山的意思。周哥有些疑惑:“雨已經快停了,再不行動,河麵怕是會緩下去。”
“是該行動了。周哥,那麻煩您叫幾位兄弟去把其中的二十條船全部串聯起來,固定在橋岸上方的石獅上。”楊樹自顧到。
“固定?”周哥一怔。
“麻煩您了!固定起來的簡稱a船隊,一會出行的就統稱b船隊吧。”楊樹也不解釋。
“疑神疑鬼。”自從有了楊樹上次的經曆。他雖嘴上嘟嚕著,不過轉身便安排人去辦了。
楊樹看著周哥離去的背影,搓了搓鼻梁,道:“我不動,他便不動。他既然熟讀《連山》,便不會不知道還有暴雨。隻是他會如何過口岸呢?”
周哥吩咐完後,回來告知道:“樹兄弟,a船隊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固定好了。”
楊樹點了點頭:“周哥,這次行船的可有新麵孔?”
周哥如實道:“這次船太多,除了上次的一行人外,這次總會有幾個新麵孔的。”
楊樹又問道:“那周哥在這些人中最信得過的人是誰?”
周哥一怔:“最信任的當然是我助手徐良,已經跟我十年了。”
楊樹一愣:“上次我怎麽沒見過?”
周哥笑了笑:“上次倒真是他媳婦生了,所以沒跟我們一起。”
楊樹眉頭一皺,說道:“知道了。b船隊就讓陌生漢子去領頭主事吧。載人的小船就徐良吧!”便又沉吟起來。
雨終於全部停了,楊樹一聲“開始吧”!
不一會,二十多隻船浩浩蕩蕩的從緬南上遊往舞陽行駛而來,雨水雖停,但水位未減,依然喘急,一行船舶看起來凶猛異常。
口岸的邊防隊長看著如此陣仗,想著數月前的一幕,冷笑道:還來這招?
邊防人員叫停了b船隊:“靠邊檢查。”
陌生漢子拿著各種通行證件與邊防人員寒暄起來。
“這是幹什麽的?”一邊防人員順著繩子打撈起來一個箱子。
陌生漢子笑道:“避邪用的。”
這時,邊防隊長過來主持大局:“全部打撈起來,仔細些,看清了裏麵是否有暗格。”
箱子很快全部被打撈起來,並一一檢查。
與上次不一樣的是每一個箱子裏都有東西。但無一不是青花瓷的瓶子,看起來非常陳舊,看起來有些年月。就是不知哪隻是真的古董,還是人為做舊的了。
“叫安師傅過來。”邊防隊長低喝一聲。
二十多隻青花瓷總是的驗證,總是需要一陣子的。這次二十個不知真假的古董偷渡過來,早已傳遍了整個邊防口岸。尤其是b口岸的隊長與隊員們頓時議論紛紛,躁動異常,均翹首一看究竟。
這時西邊紅雲又緩緩移動過來,突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嘩啦啦的肆虐起來……
b口岸的一幹載人小船上,船夫正是徐良。正在口岸例行檢查,如此的天氣又在喘急的河麵上,乘船之人紛紛民生怨道,b口岸邊防人員顧其安全,匆匆檢查便讓其安然離開。
“貨帶來了。”徐良心有餘悸的說道。
隻見接頭之人不是耗子一行人,而是當初周哥所說的麵生之人。
“讓我們擔心好久,此行順利就好。”一道稍微熟悉的聲音從接頭幾人中響起。
徐良臉上一喜,把貨遞了過去道:“耗子哥,看下貨吧!”
正當兩人暗喜交接之際。
“不許動,舉起手來。”一群隱藏在兩岸草叢周圍,穿著特警地服裝大喝一聲,領頭的是太子爸。
耗子哥與徐良等人不敢放肆,雙手抱在頭上,等待著特警的搜查。
“局長,在這青花瓷瓶裏發現了這個。”一特警手裏拿著一包白色粉末狀的袋子。
太子爸看了玉瓶一眼,做工非常粗糙。伸手把袋子拿了一包出來,用刀花開,手沾著嚐了一下,自語道:“4號”。
隨即揮一揮手,大喝一聲:“把所有人全部帶走。封鎖現場,裏麵的貨物全部繳獲取證。”
b船隊剛通行沒多久,楊樹用手伸出亭外試了一下雨粒的大小,自語一聲:“周哥,謝謝了!是你教我,身邊之人最不可信。”
周哥站在一旁,臉部一陣抽絮,看著身邊這少年的眼神變成驚恐。歎道:“沒想到竟然是他。”
……
隨著紅雲完全的籠罩上空,暴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第三日淩晨,河底開始塌陷,房屋肆虐的洪水像猛獸一樣撲向了深夜中熟睡的人們。
當人們互相叫喊著衝出門的時候,水已經到小腿以上,驚慌的在黑暗中互相叫喊著、攙扶著向街後的山坡上逃命。
直到第三日黃昏,肆虐夠了的天公才肯作罷。隻見河麵上橫七豎八的各種物品、殘渣,洪水依然轟隆隆的往下流。一大批救援隊開始在河麵上搜索遇難的人們,各個地方的誌願者都紛紛趕到緬南和舞陽紛紛救助。
可是洪水來的太快,停靠在河岸邊的船舶很多都已經被大水衝走,唯有楊樹的二十多隻船舶牢牢相連,緊緊相扣在一起,任憑洪水的衝刷,亦然牢牢的固定在緬南的橋岸石獅旁。
時間緊迫,頓時二十多隻船,成為了雙方政府征用的救援船!
楊樹像是對著周哥,又像是自語道:該我們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