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殘忍(一)
第七十二章殘忍（一）
清晨，黎明！
曙光的到來，代表著黑暗的結束，新的一天開始。小鎮裏每一個人都很自主的起來，坐著自己平時做的事情。是真的喜歡這麽做，還是不得不去做，這件事情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每個人昨晚睡得都很沉，並沒有發現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兵器榜眾多高手，在客棧內發生的事情，就那樣結束。這件足可以轟動武林的大事，卻是沒有任何一個平民發現。
在人們的睡夢中，在夜晚的不知不覺中結束。他們沒有發現什麽不同，隻是有很多人發現，小鎮裏的一個客棧卻忽然關閉，不做生意。不過雖然很奇怪這是為什麽，但也沒有太過傳言，畢竟客棧忽然不做生意太正常了。
“雲翔，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吧，我之前也聽到百事通口中所說好像你們南宮家出了大事”！燕楓站在一個不知名的樹林之中，身旁站著蕭若雨。麵前站著雲翔，不遠處，是嬌嬌跪在一個墓碑前的景象。
抽泣，傷心，難過。墓碑上刻的，墳墓躺著的，就是她的愛人孫夜龍。他離自己這麽近，觸手可及，自己卻是永遠也無法在與他團聚。
燕楓雖然是對著雲翔說話，但目光卻是不時的掃向嬌嬌。他擔心，失去了愛人，失去了仇人的嬌嬌會有什麽危險。這危險不是來自於外力，而是來自於自己。他不知道嬌嬌自己會做什麽事情，但他就是隱約覺得有些不妥。
聽到了燕楓的問話，雲翔眼神一閃，似乎有些猶豫，說道：“燕楓，你幫我嗎”？他的口氣有些嚴肅，這並不符合他一向的性格。
燕楓聽著他的口氣，也是有些驚訝，有什麽事情能讓雲翔如此表情？微微一笑，雖然嬌嬌的情況讓他知道此刻不應該笑出來，但這是他一貫的風格，是無法更改的。“我們是兄弟，我當然會幫你了。之前嵩陽鐵劍也找過我，讓我去幫你，想必他應該知道吧”！
雲翔眉頭一鬆，似乎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他的確知道，你應該一直很奇怪我們當初為什麽要走的那麽匆忙吧”！
燕楓點了點頭，確定道：“確實，無論什麽情況，隻要不是你們被抓住的話，應該都要給我就下信息，不過我卻什麽都不知道”！
聽到燕楓的話，雲翔忽然轉過身去，這樣的動作燕楓微微一愣。看不到雲翔的臉，隻能看到他微微慫動的側臉，這一轉身倒像是在掩飾什麽東西。“情況也確實太過緊急，讓你擔心了”！
原來，他轉身去掩飾的，隻是愧疚的表現！
燕楓當然看的出來，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從出島以來，並沒有感覺自己有什麽地方成長，卻總是能看出以前看不出的事情。微微一笑，說道：“我沒有怪你們什麽事情，隻是有些好奇而已。況且，就算你現在跟我說了你的事情，我也不能立刻去幫你”！
雲翔又忽然轉過身來，眉頭有些微微上挑，疑問道：“你難道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嗎”？
“是啊”！燕楓輕鬆一笑，但他的內心又真的輕鬆嗎？“你們家就在江南，應該知道不久之後要發生的大事情吧”！
一聽到燕楓的話，雲翔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似乎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你是說天候戟與靈月刀決戰的事情，確實，如果不是我實在不能脫身，真要去見識一下了”！
燕楓微笑收斂幾分，語氣忽然變得平淡，淡淡的說道：“你不會見到了，別人也不會見到，因為我要去了”！
雲翔雖然是一個表麵冷淡的人，但他其實一點也不笨，隻從燕楓這一句話中就能聽出他的意思。目光有些驚訝，但卻是沒有懷疑的口氣，“你想阻止”？
燕楓略微點了點頭，平淡的說道：“不光如此，我還要繼續完成我的目標。取消兵器榜，為了我，為了天下人。也為了……”，忽然目光掃向不遠處的嬌嬌，還有她跪在的墓碑上，雲翔的目光也是隨著他而去。
“也算為了他們”！燕楓始終記得，取消兵器榜的時候，孫夜龍眼中閃爍的光芒。那是他從沒有見過的，責任，興奮！在心中，燕楓始終不能原諒自己，認為是自己害了孫夜龍，所以他要替孫夜龍完成這個目標，完成這個任務。
“好”，雲翔目光回收，又轉到燕楓身上，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其中卻多了幾分堅定。“我支持你”！看著燕楓又揚起的笑容，感覺似乎說漏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我也相信你”！
說完，向後走了幾步，忽然看到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蕭若雨，有些驚訝。“你一直跟她在一起”？他的記憶一向很好，當初雖然隻是與蕭若雨在一起幾個時辰，但他依然清楚的記得。這就令他很好奇了，之前一同進攻百事通的時候，他知道這個女人的厲害，就算自己與她動手也沒有什麽把握。
沒想到，江湖上的高手處處存在。
“沒想到雲翔二少爺還記得我”，蕭若雨衝著雲翔微微一笑，花苞綻放的笑容，但雲翔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轉眼看了一眼燕楓，露出一絲平時無法看到的笑容，那笑容帶有一絲怪異。不隻是嘴上的笑，更是眼中，心裏的笑。“你之前問馬嫣的問題，還有與嵩陽鐵劍交手時能使出的絕處逢生就是因為她”？
這句話蕭若雨聽了不禁一愣，隱約有些明白，但卻是依然有些想不通。而燕楓聽了則是心頭一緊，一直以來再遇到蕭若雨之後就覺得心中有一種東西始終也無法解開。明明觸手可及，卻總是無法感受。被雲翔這麽一提醒，之前蕭若雨離開時候感受又忽然回來，似乎心中那緊緊包住的東西鬆開了幾分。
蕭若雨正思考著雲翔剛才的話，卻忽然覺得手上緊了幾分，緊的有些疼痛感。低頭看下去，驚奇的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一個寬大卻同樣很嫩滑的手給緊緊攥住。
有些驚訝的看向燕楓，隻見燕楓此刻低著頭，沉默不語，似乎也在思考什麽。蕭若雨會心一笑，並沒有絲毫抗拒，也沒有問什麽。任由燕楓攥著自己的手，雖然有些疼痛感，但心中卻是異常甜蜜。
“謝謝”，燕楓低著頭，忽然說了一句。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對誰說話。
蕭若雨卻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謝謝，自然是說給雲翔聽得。雲翔的話，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感情，雖然那還不算特別清晰，但依然還是開放了許多。
以雲翔眼力，自然也能感覺到燕楓對蕭若雨的小動作。也沒有揭穿他，得意一笑。然後轉身離開，聲音依舊飄蕩在這片樹林中。“既然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那我的事情就先不告訴你了。還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若是再說句謝謝，我定不饒你”！他知道燕楓的脾氣，就像蕭若雨一樣。雖然與燕楓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卻也知道燕楓決定的事情不可改變。
蕭若雨聽著雲翔的話，有些愣住，然後忽然“噗嗤”一笑，笑道：“他還真是怪的很，別人謝謝他，他居然還不樂意呢”！
燕楓也是笑了一下，說道：“但若是江湖上多一些這樣怪異的人。不也是好事嗎”！
蕭若雨笑著點點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笑容收斂幾分，問道：“我們何時出發”？
她說的出發，自然是去阻止天候戟和靈月刀決戰的事情。
燕楓閉上了眼睛，沉思了一下。然後又張開眼睛，肯定的語氣說道：“現在”！
“現在”？蕭若雨驚呼一聲，她怎麽也沒想到燕楓鬼如此選擇。“可是，你的傷還沒有好。我們要做的事情可是很危險的，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燕楓就抬手打斷了她。這種事情燕楓似乎從沒做過，因為他覺得那是極為不禮貌的事情。但是這次，他卻做了這種不禮貌的事情。“我知道這件事情的危險。弄不好，我可能會成為兩大家族的敵人，更有可能成為整個江湖的敵人”！
“對呀，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這麽選擇。距離決鬥還有三天，你應該全力療傷。就算到時候情況有變，以你我的武功，也一定可以安然無恙”！蕭若雨的聲音有些焦急，她知道燕楓雖然平時不做什麽決定，但一旦做出決定的話，誰也改變不了。但這次的決定，實在太危險了。
“你認為，如果換作我師傅是這種情況，他會怎麽選擇”？燕楓沒有反駁蕭若雨的話，反倒是又問了她一個問題。
“這……”，蕭若雨有些愣住，她雖然沒有見過燕楓的師父，但憑著江湖對他的傳言也能看出一些事情來。這次換作他師父的話，恐怕也和燕楓是一個選擇。
看著啞口無言的蕭若雨，燕楓淡然一笑。這並不是微笑，蕭若雨看的出，這是一個成熟的笑容。
又握了握蕭若雨的手，燕楓平靜的說道：“天候戟與靈月刀家族積怨已深，雖然距離決鬥還有三天，但他們很可能在沒到決戰的時候就做出一些別的動作。我去阻止他們，去取消兵器榜，不就是為了不讓任何人受到傷害嗎？隻有我早些行動，早些應對，那些無辜的人才可以幸免。雖然這樣做很危險，但我想我師傅也會同意我這麽做的”！
看了一眼依舊說不出話的蕭若雨，燕楓又繼續說道：“從出島以來，我經曆的很多事情。有的時候我很奇怪，明明我是完全按照師父所說的道理在做事情，卻總是遇到危險，總是做出不可挽回的錯事。有的時候，我甚至懷疑是師父錯了。也許是經曆了阿竹前輩的事情，我有些想通了。並不是師父錯了，而是我並沒有完全理解他說的話”！
蕭若雨沉默著，靜靜的聽著燕楓說話。事實上，在燕楓決定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完全支持他了。
“曾經有個人對我說過，我走過的路程，遇到的危險，換作我師傅來的話，一定會完美解決，甚至不會遇到危險。並不是武功的原因，而是心。道理我師傅都告訴我了，但並沒有交給我去評論道理的心。事實上他也無法交給我，這是自己才可以領悟的事情”！
蕭若雨聽到這裏，忽然捏了捏燕楓的手，溫柔的問道：“那你領悟到了什麽”？
燕楓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說道：“任何事情都不能憑一麵去判斷，隻有保持一顆原有的本心，一顆火熱卻平常的心去決斷。什麽道理，什麽原理，都要由我自己去決定。以後我不能對每一件事都用寬容的心去對待，什麽樣的事情，有什麽樣的解決方法”！
“對於兩大高手決鬥的事情，我們隻有要做準備。雖然那樣有可能讓我們陷入危險，但卻可以預防很多無法預料的事情。而對於這種事先知道的事情，我之後隻能要做準備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