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光和元年
第五章 光和元年
???武原為彭城郡下設的八縣之一,說是縣城,也就是個土圍圍著千多戶人家。孟良特意看了城牆,用大石塊壘的基石,基石上麵是一人多高的青磚,再上麵就是用土夯的土牆了。
?當時整個彭城郡在黃巾起義之前也不過八萬多戶,四十萬多人。這在東漢十三郡裏還算大的,畢竟項羽曾把彭城作為都城。
走到城門口,孟良知道自己犯了個錯誤:沒帶路引,沒錢交城門稅。
沒錢交稅還沒關係,他不過是十餘歲的孩;可沒路引就沒辦法了,剛才萬老漢在後麵喊,可能就是帶他去村裏亭長處開路引吧。
孟良怯生生的慢慢移到城門口倆個郡國兵麵前,也不說話。那個年輕點的郡國兵問道:“喂,小孩,你的路引呢?”
孟良一臉的茫然,搖搖頭又慌忙的點點頭,頭低著不敢抬起來,眼睛卻盯著那刀兵掛在腰上的刀。這刀就是把生鐵鑄造刀,根本沒經過鍛造,隻是自己開了刃。
看來有些冶金史專家說生鐵鑄造延續這麽多年造成了一個很大的惡果就是高技術的鍛工越來越少還真是有道理的。
看著這把鐵片刀,忽然明白了古書寶刀“削鐵如泥”是怎麽一回事,如果能從現代帶一把鋼口好的菜刀過去,大概也能達到削鐵如泥的效果。
那年齡大點杵著長矛的郡國兵在一邊說那年輕人:“二毛,別嚇著人家鄉裏孩。這一看就知道第一次來縣城的,讓他過去吧。”
孟良用感激的目光瞥了那長矛兵一眼。
除了東漢五銖錢、米帛以物易物、官員俸祿以多少石計量這些常識性的東西,孟良對東漢的貨幣價值體係一無所知。
所以,他看看時間尚早,也不急著賣東西,先把主要街道逛一遍。武原城就是東西市,東市賣日用雜貨,西市賣牲口。下午時間,西市上就幾根大木粧上拴著兩頭耕牛、一匹老馬,連牲口販都不見影。
孟良把東市七八家店鋪逛了個夠,對物價也基本有數了。這裏鹽價五,稻米三,小麥二,黑陶器碗隻賣到一錢一隻,鐵器基本與鹽等價。要以物易物隻有等到每月初一十五開墟才有機會。
逛了一會,心有了打算。
現在還是太平年景,自己的歲數太小,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燒製瓷器,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這是一個孩幹的事情。還有改良農具、用現代方法開田精耕細作、以後有條件製造鐵器、再弄些後市才有的日用消費品等等,隻能對別人說,自己有個師傅,修道的師傅,那時候,人們對於道士還是很迷信的。要說自己做的,那隻能是被淋狗血潑大糞的下場了。
看來還是得回到那無名山穀悄悄的進行,反正出來一趟隻需大半天的功夫。
主意已定,很快在心裏列出自己需要的東西:
第一位是食鹽。一個月按半斤鹽計算,得儲存半年的量,那就是三斤。想想,啞然失笑,錯了,應該是二斤,漢代的衡器一斤是十兩。
第二位是鐵製農具。鋤頭、鐮刀、斧頭、鍬,耙、菜刀還有針線什麽的。
第三位是糧食。自己種植太費時費工,還要準備農具、加工用具,這個還是買現成的方便。
第四位是書,現在是竹簡。這年代用的都是古篆字,還是繁體,(廢話!),得找本論語之類的書回去研究一下。
這樣算來,食鹽和鐵器需要130左右,糧食需要50,再加上其他的,算起來總的需要200左右。身上有20多件瓷器,每件瓷器至少要賣10。心算好帳,便找了個掌櫃看上去比較麵善的店鋪,那招牌上的名字是“呂記雜貨。”
走進去,從背簍裏拿出一個碗,對掌櫃的說:“掌櫃大爺,我師父叫我來換東西。”
那掌櫃眼睛一亮,也不掩飾,“這陶器別具一格,極品極品啊,小哥,這個你有多少?”
孟良卸下背簍,拿出了十四隻碗、八隻茶杯,不聲不響的放在櫃台上。
那茶杯是按照現代式樣做的,除了沒把手,比掌櫃手上拿的美觀的多。那掌櫃對茶杯更加愛不釋手,一會敲敲,一會又對著亮光照照。
“你師傅人呢,這是他自己燒的?稀罕貨啊。”
孟良使勁的點點頭,故意用很自豪的口氣說:“我也幫忙的。”
孟良暗暗心驚,當即決定以後無論做什麽東西,隻要超前一點就好,本來回去還要找石灰石給它上釉的,這計劃得立即終止,太引人注目了不好。
“哦,嗬嗬,小哥,這幾樣東西你要多少?要換些什麽東西?”
孟良依舊點點頭又跟著搖搖頭。
那掌櫃很精明,說:“小哥,這樣吧,我們定個協議,你以後隻要是這樣的陶器都送到我這兒來,我包銷。你要什麽也在我店裏拿,按市場公平價格。我給你這碗15一隻,杯20一隻。”
孟良腦袋瓜一轉,早就算出來了:“碗210,杯160,合計370,已經大大超出自己購買東西的預算。”
當下故作老成說:“大爺,您老說了算。”將兩隻碗和兩隻茶杯往前一推說:“這是送給您的,不算錢。”
這等於去掉了70的零頭。
那掌櫃正用算籌搬弄不停,見他這樣說,不禁一怔,爽朗的笑了:“嗬嗬,你這小哥倒有意思,我哪能占你這個便宜。”
孟良低著頭,說:“這是我師傅教的。一回生,二回熟,大家交個朋友。以後好打交道。”
那掌櫃欣喜萬分,說:“好,我就交你這朋友,那我也應該回贈你個禮物。哎,正好,前幾天,我大舅從彭城來,帶了一條狗,就送給你給你做個伴吧,這狗可是王宮裏出來的好獵犬,才三個月大。”
孟良也大喜,忙說:“謝謝大爺。”
掌櫃的說:“我姓呂,就叫我呂大爺吧,你要什麽自己挑吧。”
孟良也不客氣,把需要的東西一一選好。說:“呂大爺,我師父還讓我買本論語教我識字,不知道哪裏有賣。”
“哦,這個隻有學宮裏有,這樣吧,我家裏有本,去年才製好,你先拿去吧”
孟良接過來,裝模作樣的翻了一下,看呂大爺還在聚精會神的碼算籌,悄悄翻到最後一節,好不容易拚出了最後幾個字:光和元年彭城學宮製。
“光和元年,光和元年是誰的年號啊”,嘴裏嘟囔著,不知不覺說出了聲。
那呂掌櫃抬起頭:“哦,你們在深山燒窯可能不知道。去年底,皇上大赦天下,改熹平年為光和元年了。”
見他還是一臉的茫然,又說道:“你師傅肯定知道,今上就是那河間王的後代,即位已近十年了”。
孟良這才明白過來:河間王的後代,年號熹平年改光和元年,光和元年到光和年時改年號為平元年。平元年,這太有名了,這是張角三兄弟黃巾軍大起義開始的那一年,鬧了半天,原來是漢靈帝啊。
雖然低頭翻書,內心裏已波濤洶湧,萬萬沒想到,竟然穿到了三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