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低調出場
第四章 低調出場
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話:中華民族的曆史就是一部逐鹽而居的曆史。一個個部落、氏
族不斷的遷徙,很重要的一個原因:鹽。有鹽的地方會很快聚集成都市。曆史上從黃帝開始就為鹽發動了無數次戰爭。這世界上畢竟隻有海鹽、池鹽、礦鹽、鹽土這幾種存在形式,這並不是每個地方都有的。
一連半個月過去,孟良的腳已經好了。這期間雖然采摘了一些薺菜、蘑菇等野菜,打了一些不知名的鳥,撿了一些鳥蛋外,還在河岸刨了幾個蛇鼠洞,取得了一些糧食,但食物的消耗是驚人的。必須要做一些補充。更重要的還是缺鹽。
孟良知道,如果用葛藤結繩,完全可以爬上這幾十米的峭壁。關鍵對這個身體的來曆一無所知,如果回去,說自己失憶?這並不是個很好的借口,何況還有這麽大一頭耕牛被摔死。印象中記得很多村落都是全村人共有一頭牛,這是全村人農耕畜力的保障。隻能但願這頭耕牛是村裏某個大戶的。
隻能往反方向走,離自己身體的這個家越遠越好。
這天早上是個晴天,孟良拿著一節木棍,插在地上,在木棍的影子上頭用石頭做了個標記,又等了十幾分鍾,在新的影子上也擺了個石塊,將那兩個石塊連成一條線,辨明了東西方向,再劃根垂直的十字,這就是南北方向。目測了一下,山穀的出口正在正南偏西的地方。
背簍裏裝了精挑細選的20餘件瓷器,他知道這可以賣個好價錢。因為至東漢始才在浙江餘姚一帶出現瓷器,那裏的陶器工人認識了高嶺土,按照燒陶器的辦法燒出了瓷器。按照這裏的地形地貌植物推測,這應該是長江以北。如果這是秦漢年間,這樣精致的“陶器”是不會在民間出現的。
背著三十多斤重的背簍,沿著長長的山穀一直往外走,想著馬上要麵對一個完全陌生的社會,盡管有著三十歲的大腦和社會經驗,還一直是惴惴不安。
到一個未知的世界,第一個遇到的就是語言障礙。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說的是什麽語言,即是能勉強溝通,自己卻帶著很多新鮮的詞匯,別人會起疑嗎?
第二個要低調,千萬別引起別人注意。記得《後漢書》說了一個方士的故事,現在看來他僅僅是會玩兩手魔術,就被官府和百姓當作妖人又是淋狗血又是潑大糞,最後還被砍了頭。
他給自己定下個原則,少說多看常裝傻,裝傻這門技術他比較熟練,也辛虧這身體是個孩童,不然還很難掩飾。
實在是服了許多高調出場的穿越家,一登場,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來自未來。把古人當弱智的也許自己的大腦就少了根弦。
走走停停,走了二十多裏地,他看到了一些應該是獵人或者是采藥者留下的痕跡:折斷的樹枝、破舊的草鞋,還在一處看到了篝火的痕跡,這應該離有人煙處不遠了。
這山穀的出口和小溪幾乎是平行的。他一直沿著小溪走,特意觀察了一下溪底,都是那白白的高嶺土,說明這條山穀有一條高嶺土的礦脈。如果有可能,靠這些高嶺土製造瓷器,再找到集市換些生活的必需品,他也能活下去。這樣想著,心裏多少對未來增添了一點信心。
從早上出發到現在應該有五六個小時了,看看日頭,已經接近中午。按照行走的速度推算,應該有四十裏路了。吃了點路上采摘的野果,喝了兩口溪水,休息了會。沒敢動懷裏的肉幹儲備,那是用來救急的。
轉出山穀,不禁一喜,外麵已是初春時分。不遠處一個村莊,有十幾戶人家,茅草屋上炊煙嫋嫋,正是午飯時分。
一個老漢在山邊放羊,看他從山穀出來,跟他打了個招呼:“小哥,你是誰家的孩子,我怎麽沒看過你?”
孟良大喜,這口音跟後世的山東口音很像,想不到運氣這麽好,語言關就這麽闖過去了。“大爺,我從山裏來,我師父讓我拿這個換點東西”,他指了指背後的背簍。
老頭走過來,好奇心讓他也沒在意其他,隻顧看他手上從背簍裏拿出的碗。
“哎,當心,別打了,這麽漂亮的碗可是寶貝,老漢我活了五十多歲還是第一次看到呢。這麽貴重的東西村裏可沒人敢要,要換東西你得去彭城看看。”
“彭城?”
“啊,是啊,我們國都啊。這麽貴重的碗隻有彭城的大戶才買得起。”
彭城國?現在是東漢年間?印象中,彭城,也就是現在的徐州,隻是在東漢年間設立郡國,後來三國曹操從下邳遷徐州刺史到彭城,才正式改名為徐州。
孟良硬生生的把“現在是東漢什麽年”這句話吞進肚裏,當時就是漢朝,無西漢東漢之分。再說,這放羊老漢怎麽可能知道年號?
“哎,小哥,你怎麽啦?”老漢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孟良撓撓頭,一臉憨厚的問:“大爺,彭城離這兒還有多遠?”
“嗯,還有一天多的行程,要不你去武原看看,那是我們縣城,倒也有大戶人家。離我們這萬家莊還有一個時辰的路。哦,小哥,中午了還沒吃吧,這有兩個麥麩饃拿去吃吧。”
多少天都沒吃到米麵了。孟良也不客氣,接過來香噴噴的吃了起來,吃得太快,噎的嗆了好幾口。這饃是用淡鹽水和麵蒸的,孟良對鹽的味道特別敏感。
那大爺見他吃的急,忙在他背上連拍了幾下:“娃,別急,慢慢吃。”
狼吞虎咽吃完,孟良拿出個瓷碗硬塞在老漢手裏,老漢不知所措的捧著瓷碗,嘟囔道:“這怎麽行,這怎麽行。饃不值錢的,這太貴重了。”
孟良行的遠了,老漢還在喊:“娃,晚上來家吃飯,村口第二家,我姓萬。”他又追了幾步,再說的什麽,已聽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