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截然不同

080 截然不同

“什麽時候回家?”他煩透,穿別人的衣服終究會有點惡心。再加上昨天回來得晚,隻是把衣服換了一下。今天又幹了一天的髒活,身上臭的要命,他現在隻想趕緊回家洗澡睡覺。

“隨時可以啊?”夏傷有些鬱悶,他這話問的,好像她不準許他回去一樣。

駱夜痕聽到夏傷的話,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一雙俊目略帶著幾分深沉地凝視著夏傷,又說道:“那我現在給王叔打電話啊?”

“駱夜痕你沒事吧?”他打就打唄,幹嘛什麽事都跟她匯報,她又不是他媽?

“你才有事呢?”他隻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見而已。

駱夜痕凶狠地瞪了一眼夏傷,緊接著伸手一把握住夏傷的小手,正想拉著她回那位帶他們回來的秦大爺家的時候,卻不想才走了兩步,腳底一陣柔軟的觸感讓駱夜痕停下腳步。

駱夜痕納悶了一下,低頭抬腳看了一眼鞋底。待看清楚腳下踩到的是什麽東西後,駱夜痕一張俊臉瞬間憋成了大便色。

夏傷原本被駱夜痕拉著往前走,見他突然間停下腳步。不由得也駐了足,轉頭好奇地看向他。見駱夜痕一臉鬱結的表情後,又循著視線看向駱夜痕的腳底。待看清楚駱夜痕腳底的物什後,夏傷有些控製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駱夜痕,他,他,他竟然踩到狗屎了,哈哈,要不要這麽倒黴啊?

“你笑夠了沒啊?”駱夜痕一張俊臉在夏傷幸災樂禍的笑容中,慢慢地變成了鐵青色,一雙黑眸略帶著幾分惱意地直視著夏傷,似乎已經瀕臨暴怒的邊緣。

“哈哈,哈哈,哈哈……”夏傷瞧見駱夜痕真的動怒了,她連忙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

但是這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讓駱夜痕更加的生氣。他氣的轉身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心裏隻覺得自己丟臉丟到家了,果然夏傷就是他的災星,遇到她就準沒好事?

“呆子,別走啊?”夏傷見駱夜痕這般氣急敗壞地轉身就走,連忙開口喚道。

駱夜痕沒理夏傷,夏傷想著剛才可能自己真的有點過分了。所以連忙彎腰從地上撿了一根枯樹枝,然後小跑到駱夜痕的身前,一把拉住他的大手,示意他抬腳。

“幹嘛?”駱夜痕很是不耐煩地衝著夏傷怒吼了一聲。

“小氣鬼,別生氣了嘛,我給你把腳底弄幹淨就是了?”夏傷仰頭看著駱夜痕,笑眯眯地哄道。

“哼?”駱夜痕鬧了一下脾氣後,還是乖乖地抬起腳,讓夏傷拿樹枝,把他腳底的狗屎給刮掉。

“這麽大的人了,走路竟然還能踩到狗屎,你也是奇葩一個?”夏傷笑了笑,手上用力,用樹枝將駱夜痕腳底的狗大便給刮了下來。示意他在泥地上踏了幾下腳後,忍不住調侃了幾聲。

“喂,你說夠沒啊?”駱夜痕心裏本就有幾分不舒服,如今被夏傷這樣嘮叨,心裏更是老大不爽了。

她就以為他很樂意啊,他也不樂意去踩狗大便的好不好?

“幹嘛,我就要說說你,真是個呆子?”夏傷聽到駱夜痕的叫囂後,一挑秀眉,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大聲回道。

“死女人?”

隻聽到一聲怒吼,在夏傷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駱夜痕的兩隻大手突然間用力地固住夏傷的臉頰。緊接著,乘著夏傷不注意的時候,他俯身狠狠地吻上了夏傷的紅唇。

夏傷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駱夜痕的舌頭已經伸進她的口腔中攻城略地了。她眯著眼睛笑意盈盈地回應著他的吻,眼睛餘光卻不自覺地掃向身旁那一簇探出鐵柵欄,開的如火如荼的迎春花。

王叔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駱夜痕、夏傷與秦大爺夫婦告完別後,便坐上了豪車。

豪車在秦大爺老夫妻的揮手道別中,緩緩地踏上了回京都市的路程。夏傷和駱夜痕坐在後車座上,沒一會兒,駱夜痕就開始犯困了。

他霸道的拉過夏傷的雙腿,緊接著腦袋枕在夏傷的大腿上,躺在了後車座上。

“你最近,是不是見過什麽人,聽到過一些奇怪的話?”駱夜痕想起那通錄音,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想聽聽她的想法。雖然他知道,從她嘴巴裏,他也聽不到什麽好話。

“我最近見過很多人,跟很多人說過話。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人,那些奇怪的話又是哪些話?”夏傷微笑著低著頭,看著躺在她大腿上看著自己的駱夜痕,不解地問道。

“你少給我耍嘴皮子?”不知道為什麽,駱夜痕很討厭這個女人笑,尤其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這女人的笑總是帶著幾分皮笑肉不笑的陰險感,就像是帶著一張笑臉麵具。

“那就明人不說暗話,你究竟想問什麽?”夏傷還是在笑,隻是收斂了一些。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凝視著駱夜痕,像是一個乖孩子般,耐心地討教道。

駱夜痕倒是被夏傷的那句話,給問住了。他自然不可能把齊威的那件事說出來,畢竟說出來他就要跟這個女人解釋那天他被齊威竊聽到的那些話,不是出自真心,是醉後胡言。這話就算了,他才懶得解釋呢?而且,他幹嘛跟個女人說這麽跌份的話,假懷孕的事情,他還沒找她算賬呢?若是他先認錯,其實一開始就矮了一截?

“懷孕的事情,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想到假懷孕,駱夜痕看著夏傷的目光隱隱地閃爍著幾許憤怒的火花。他狠狠地瞪著夏傷,想要將這個死女人的腦門上瞪出一個洞來。

“如你所見,我沒懷啊?”夏傷挑眉,眼瞳裏依舊閃爍著幾分笑意。她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的說謊,而顯示出幾分羞愧。

“你還真是個謊話精?”駱夜痕在她的表情中,隱隱升騰出幾分怒火。

夏傷笑了笑,柔軟的小手輕輕地穿插進駱夜痕濃密的黑發中,柔聲款款道:“駱夜痕,你不覺得生活很無趣嗎?人生就像是一場苦旅,從這一個痛苦走向那一個痛苦。不斷地在苦難中曆練,直到最後老到沒了力氣,卻還要經過人類最最痛苦的一環,那就是迎接死亡。人的一生之中,隨心所欲的也就童年那一小段的懵懂時期。活著,很有意思嗎?明明那麽辛苦,為什麽要生一個孩子出來,讓他跟我們一樣,重複著這樣的痛苦呢?如果讓我選擇,我希望當年我媽媽沒有生下我。我一點都不想活著,很累……”

夏傷是笑著說完這番話,可是駱夜痕卻聽得有些心驚膽戰。

他不知道,夏傷這死女人是不是故意跟他說這麽一番,在他看來近乎是謬論的人生感悟。在他看來,活著也許會不順心,會覺得疲憊,有時候也會壓抑的難受,甚至會有痛苦寂寞或者絕望的時候。但遠非夏傷說的這麽悲觀,生命之中總有很多出其不意的事情發生,總會有很多驚喜不斷出現。斷然不是夏傷所說的,從這一個痛苦走向另外一個痛苦。

他的人生雖然也很無趣,但至少過得很充實。

年少時肆意妄為,過得灑脫不羈。經曆過那場大劫之後,他收斂心姓,在國外遊學了六年。回國後在華星做事,雖然是空降外加有後門,但至少他還是很認真地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從遇到夏傷之後,他乏味的人生又多了一味樂趣,那就是耍她,看她被他耍的團團轉,他就覺得通體舒暢。

也許夏傷不知道,在她被他趕得流落街頭的那一段日子裏,他每天最開心的一件事情就是聽張澤凱跟他匯報夏傷昨天又幹了什麽事情,她又在哪裏打工,然後他當晚就派人去她打工的地方逼老板辭了她。看她像一顆雜草一般堅韌的在他壓迫下,仍舊挺直著腰杆,倔強地戰立在京都的土地上,他還真對她生出幾分敬佩了。

可是他卻從不知,這麽堅強的小草一般的夏傷,內心竟然這麽陰暗。

苦旅,痛苦,絕望,死亡……

“你是演電視劇演多了,腦子也跟著短路了,是不是?”駱夜痕鄙視地瞪著夏傷,冷嘲道:“少在這裏跟我胡扯一些有的沒的,我覺得生活很美好。人活著也不是什麽苦旅,如果讓我選我還是會讓我媽生我下來。這世上美好的東西太多了,我隻怕時間過得太快,來不及去發現。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是走遍全世界,不光要我走,我還要我的孩子走。我喜歡小孩,殳兒多可愛呢?多生幾個都沒問題,以後就帶著我兒子一起跑遍全世界?”

駱夜痕的這番宣言,讓夏傷的心裏無端的有了幾分溫暖的感覺。她笑了笑,心裏暗歎自己果真跟駱夜痕不是一類人。

他的心裏有著一團永遠熄不滅的火種,而她的心裏卻似黃梅時節的天氣,永遠是陰雨綿延……

夏傷沒再說話,而駱夜痕卻沉浸在夏傷的那番話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為什麽越靠近她,卻越覺得自己和她中間隔著的是千山萬水。他能觸摸的,隻是她溫熱的身體……

車子在駱夜痕家門口停下來的時候,夏傷輕輕地拍了拍駱夜痕的肩膀,柔聲喚道:“呆子,該起來了?”

駱夜痕在沉思中,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在夏傷的輕喚聲中,駱夜痕緩慢地從她腿上爬起來。

夏傷被他枕了一路,兩條腿酸麻的厲害。駱夜痕正想下車,瞧見夏傷一個勁地揉自己的大腿。

“怎麽了,麻的厲害嗎?”他體貼地問了一聲,得到的是夏傷無奈地點頭。

“那你等著?”駱夜痕快速地下車後,繞過車尾。走到夏傷那一邊後,拉開車門。俯身,輕輕地將夏傷抱了起來。

腿麻的厲害,夏傷被他這樣一抱,感覺腿上的那根經,一個勁地抽著。她疼得忍不住倒抽了幾口氣,眉間頻頻蹙起。

中情中她。“你白癡啊,既然這麽疼,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這個笨女人,平常看她這麽斤斤計較,這會兒倒是一點都不計較了。

“你能不能少說一句?”夏傷橫了駱夜痕一眼,她現在想聽的是安慰話,不是他的抱怨。

“你之前也沒少說一句?”駱夜痕瞪了懷中的夏傷一眼,他還記得下午他踩到狗屎那件事情,她可是笑的極為幸災樂禍,還一個勁地數落自己呢?

“你是在說,你踩到狗屎的那件事情嗎?”夏傷一提到這,就好笑地扯開唇角,媚眼斜睨了一眼駱夜痕,笑意盈盈地說道。

“你給我閉嘴?”這麽丟人的事情,駱夜痕自然不想提了。他當然也更希望,夏傷能夠選擇姓失憶,早早把那件事情給忘記了。

“哈哈哈哈……”看駱夜痕一臉心急的樣子,夏傷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臭女人,你再敢笑我就扔你出去……”

“我不想笑的,可是我忍不住,哈哈哈……真的好糗哦,竟然踩到狗屎……”

“你還隨地大小便呢……”

“你才隨地大小便……”

在夏傷被駱夜痕抱著,一路鬥嘴鬥到駱夜痕家大門口。兩人正打算讓跟在他們身後的王叔開門時,哪知正在掏備用鑰匙的王叔,突然間一臉惶恐地看向別墅大門口的一人,大聲嚷道:“蘇小姐?”

夏傷和駱夜痕都有些吃驚,兩人同時抬頭瞧去。隻見駱夜痕家門口的屋簷下,身著華麗的白色的狐狸皮草,打扮地冷豔高貴的蘇樂珊,此刻正死死地盯著兩人……tu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