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孩子氣
第十八章 孩子氣
醫生和趙霆立刻迎了上去：“執行長，殷少，殷少，聽得見我說話嗎？”
殷黎森打開眼睛，腦子暈沉，左臂向前方探去：“趙霆，莎夏呢？”
“我在這兒！”宋芷青伸出手臂，卻夠不到殷黎森的手掌，她這才體驗到近在咫尺的距離感：“你看得見了嗎？”
醫生用手掌劃過殷黎森眼前，他衝著宋芷青搖頭：“殷少，我們為您做一個詳細的眼部檢查吧。”
殷黎森點點頭：“我太太怎麽樣？傷得重嗎？”
“我沒事。”宋芷青搶先答道。
“殷太太身體多處擦傷，腳踝處也有拉傷的現象，不過都不是很嚴重，住院養幾天就沒事了。”
“好，你出去吧。”
“是，那我去安排檢查室。”
醫生退了出去，直到聽到了關門的聲音，殷黎森才再度開口：“趙霆，事情處理好了嗎？”
宋芷青突然想起在瑞豐公路上的情景，那輛白車被殷黎森撞到轟炸，車裏的人想必連屍首都模糊了，那殷黎森不就成殺人犯了？她雙手不覺地緊緊攥住被子顫抖著。
“都處理好了，我已經讓王局把事情壓下來了，會按一般事故處理，外界也已經封鎖了消息。”
趙霆跟在殷黎森身邊這麽多年，什麽事情沒經曆過，早就駕輕就熟了。
“做的好，去公司調一筆錢給那輛白車的死者家屬。”
趙霆垂下眼，聲音略顯低沉：“死者一家大小全在車裏，無一生還。”
宋芷青一驚，雙眸瞬間睜得圓大，原本嚇得眼眶含淚，這會已經滑落在臉頰上，全家都死在了車裏，無一生還。
殷黎森支起手臂想起身，卻頭疼欲裂：“芷青…怎麽了？哪裏疼嗎？”
“我…我沒事！”宋芷青一臉驚恐地模樣，趙霆隻當她受驚過度：“少奶奶不用怕，我都處理好了，不會有事的。”
宋芷青點點頭，她掀開被子，忍著疼痛慢慢下床，確定自己沒有殘廢，殷黎森聽到動靜，不覺地將手往她的方向伸去，宋芷青拉住他的手：“你傷得比我重多了，別亂動了！”男人手臂上也包著紗布：“疼不疼？”
“小傷，死不了。”
趙霆識相地退了出去，宋芷青拉著殷黎森的手，神色迫切：“真的不會有事嗎？”
殷黎森置身黑暗中，他看不見宋芷青此時的模樣，隻有順著她的手摸上她的臉，額頭也貼了紗布，眼角還有些濕潤：“別怕，有我在，什麽事都不會有。”
男人斜嘴一笑，將腦袋轉向手臂的方向，手指在宋芷青臉頰撥動：“今天幾號？”
宋芷青掃了眼房間：“15號。”
“這個月28天，還有27天，昨天自己答應過什麽沒忘吧？”
雖然此時的殷黎森什麽都看不見，但宋芷青依舊怕他看出她眼裏的慌亂，她握住他的手，塞回被子裏：“好好養傷吧！都這樣了。”
“你耍我？”殷黎森冷下臉。
“不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如今的殷黎森躺在病床上，而且還瞎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她怎麽還會有閑情想這些：“你總得先把傷養好吧！醫生說你要靜養。”
“我現在不就在靜養嗎？”殷黎森撇撇嘴：“要是27天之後，我這眼睛還看不見怎麽辦？”
“那就繼續靜養咯！”醫生剛才說這種情況不嚴重，而且殷黎森之前也這樣過，宋芷青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
“那不行，多一天我都等不了。”
“……”
殷黎森的右腿傷得比較嚴重，當時卡在車裏，他忍著劇痛將自己的腿拔了出來，幸虧沒傷到骨頭，外傷恢複了也就差不多了。
宋芷青全身以擦傷和劃傷居多。雖然傷口遍布，但都不是很嚴重，每天掛著消炎的藥水，幾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幾天沒去公司，手機也沒電關機，這一開起來，電話跟催命一般，第一通便是張經理鋪天蓋地地批評，她既沒有處理好天匯利企業的策劃案，又無故曠工這麽些天，不受處分是不可能的，好在她也不想再待在那裏了。
正等著jk公司將她開除，不料經理卻拿勞動合同跟她說事，意思很明顯，公司不打算開除她。
張經理將天匯利企業的策劃案甩到宋芷青麵前，給她兩個禮拜時間搞定，這不是讓她往火坑裏跳嗎？
殷黎森依然住在醫院裏，外傷好的差不多了，可眼睛依舊沒有恢複，他穿著病服坐在輪椅上，麵朝窗外，趙霆站在一旁跟他匯報公司的事務，這便是不出門盡知天下事。
“執行長，您上次吩咐我查的事，有結果了。”
殷黎森抿著唇沒有說話，趙霆繼續匯報著：“少奶奶所在的jk廣告公司接下了天匯利企業的案子，天匯利的沈總指名要少奶奶負責他們企業的廣告，您出車禍的前一天，少奶奶曾經去過天匯利公司，並且見到了沈總。”
殷黎森十指相合放在大腿上，仰起頭靠在椅背上：“車禍的事，有眉目了嗎？”
“四輛豐田廢了，肇事者已經跑路，經過初步調查，這件事可能跟天匯利的沈總有關係，目前線索還不夠多，不能夠斷言。”
“沈，仕，薰！”三個字從殷黎森的喉中逐個蹦出：“繼續查，以後要時刻留意莎夏的行蹤。”
高速上發生這麽嚴重的車禍，本應該上新聞頭條了，可這件事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無聲無息。
令宋芷青驚訝的是，殷黎森的爸爸殷起雄竟然從未來醫院看過兒子，隻是叫下人送來一些補品。她還在華森集團上班的時候就知道殷家父子不和，說到底是親父子，血濃於水，怎會淡薄到如此地步？
宋芷青自出院以後，每天早中晚都會來醫院一趟，晚上基本就睡在了醫院裏，得知好友於芊的奶奶也住在這家醫院裏，宋芷青便來得更加勤快了。
天匯利的策劃案是宋芷青目前最燙手的山芋，她現在唯一的工作就是這個案子，她不想讓殷黎森插手她的工作，顯得她多需要他的幫助似得。
宋芷青回金宸名苑拿了張媽燉的補湯來到病房，殷黎森盤腿坐在床上，移動餐桌上擺滿了食物，看護站在一旁衝著宋芷青搖搖頭，殷黎森隻吃宋芷青喂得飯菜，大男人一耍起小孩子脾氣，誰都拿他沒辦法。
眼睛看不見，聽力就變得異常敏銳，殷黎森小勾嘴角：“張媽今天做了什麽？”
“烏雞湯，加了許多人參和枸杞！”宋芷青將保溫桶裏的食物倒在碗裏，舀了一匙送到殷黎森的嘴邊，看護識相地退了出去。
“怎麽總是不吃飯？”
殷黎森喝了幾口便推開宋芷青的手：“我倒想問你，你整天都在忙些什麽？這麽晚了才過來。”
“我…”手裏的小匙不覺就捏緊了：“我忙工作上的事，住院這段時間堆了很多事情，所以現在比較忙。”
殷黎森給了她解釋的機會，他希望聽到她說她為了沈仕薰公司的案子煩惱，然後尋求他的幫助，但很顯然，宋芷青打算隱瞞。
“從明天開始，不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