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七.向西一百三十步

第22章 十七.向西一百三十步

棧橋像是一條蛟龍,騰空架在兩座山峰之間。慢慢的走在棧橋之上,紀啟順忽想起以往在宮中時候,太傅曾經教過一片《阿房宮賦》。其中有一句話:“複道行空,不霽何虹?”倒是恰好可以形容這棧橋的樣子。

走了些許時候,棧橋便到了頭。遠遠地便可以看到,濃翠的枝椏間有一座高大的樓宇挺立。順著青石板鋪就的小道,走了大約十息的時間,那座樓宇便近在眼前了。細細看去,邊見樓宇上掛著一副牌匾。

牌匾上有三個筆鋒鋒銳的大字:“多寶閣”。

這多寶閣十分高大,看著共有三層。門前有外門弟子把守,光瞧這陣仗就很是威嚴了。畢竟多寶閣中可是放著:門中所有的功法玉簡以及各類法器、靈器等等。這陣仗自然要大一些,外門弟子把守還隻是明麵上的,周圍肯定還布置了強大的守護陣法。

何明德領著紀啟順走上前去,客氣的對著守門弟子道:“這位師兄,我乃是弄月峰執事堂的何明德。奉命帶紀師妹來此處領養氣弟子份例中的功法玉簡,以及低階法器。”說完還把執事堂的令牌掏出來亮了亮。

對方原本就見過何明德好幾次,又看過了執事堂的令牌自然不會多做刁難,馬上就讓他們進去了。

兩人邁入門檻後,紀啟順這才發現,多寶閣內部十分廣闊。立著一排排的白玉多寶架,架上皆是滿滿的功法玉簡,流光溢彩十分美麗。何明德往一個角落裏走了兩步,輕聲道:“師妹,這裏。”

雖說多寶閣中都是滿滿的多寶架,但是這麽大的一個地方很是冷清,沒有什麽人來往。是以盡管何明德刻意放輕了聲音,但在多寶閣中還是顯得十分清晰。紀啟順有些尷尬的轉頭看向何明德,這才發現那個角落中,竟還有一個年輕道人坐在一個杏黃蒲團上。

她趕忙上前兩步走到何明德身旁,又看看那老神在在的道人,對何明德比了一個眼色,意思是:“這位怎麽稱呼?”何明德忙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紀啟順無奈,隻得恭敬地深深一揖,含糊著道:“弟子見過前輩。”

誰知對方聞言慢慢睜開眼睛,瞄了一眼紀啟順,輕描淡寫道:“哦?你見過本座?”

紀啟順眉心一抽,心中鬱卒吐槽:“前輩,我確實是沒見過你,客氣一下而已,不要這麽認真啊!”但是麵上還是窘道:“呃,弟子……”

對方不知從哪裏端出一個茶盞,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隨後微微一笑道:“無妨,本座開個玩笑而已。且把你的令牌與我看看,我也好給你一些建議。”

紀啟順鬆了一口氣,從袖中掏了手令出來恭敬的雙手遞給那道人。

對方看了兩眼,將茶盞放下,稍微想了一會子道:“小朋友且往西走一百三十二步,然後去左手邊的第二個多寶架看看,本座記得那裏有幾個不錯的功法,應當最是適合你。”隨後便合起眼,不再說話。

紀啟順將信將疑的數著步子,向著西邊走一百三十二步,隨後找到了左手邊的第二個多寶架。這個多寶架依舊是放了許多功法玉簡,一個多寶架有八十一個格子,每個格子放一個玉簡。也就是說,紀啟順要在這八十一個功法玉簡中找出合適自己的功法,光這麽想想,紀啟順就覺得一陣頭痛。

但是人家都直言說了,就在這個架子上,她也沒什麽別的好說的了。隨手從麵前的一個格子上取出了一個功法玉簡,幸而每個功法玉簡都會在上麵刻功法名字和大致內容,這樣看著倒也是不用花這麽多時間。

大約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紀啟順將一架子玉簡上刻的內容都看了一邊,挑出了三塊玉簡。分別是:《上清九轉玉書》、《太虛朝元真解》以及《*青蓮訣》。紀啟順合計了一下,《上清九轉玉書》和《太虛朝元真解》一個太過高深、一個並不是特別適合自己,便拿了《*青蓮訣》。

將玉簡挑出後,紀啟順就將玉簡交給了那個道人。對方看了看,隨即掏出幾遝紙張,將那玉簡向上一滾,便在紙上印出了許多密密麻麻的黑字。紀啟順知道這是一個小術法,名為“拓印術”,出竅期便可以使用了。

隻不過是一個簡單地拓印術,這個年輕道人依舊是做得行雲流水。不過短短五息,他便利落的將整個功法拓印完畢了。他一邊將《*青蓮訣》交給紀啟順,一邊向這紀啟順的弟子令牌彈出了一道清光。隨後淡淡道:“好了,出去吧。”

紀啟順自然是恭敬一揖,退出了多寶閣。從多寶閣出來後,隨何明德去執事堂報備過後,她並沒有急著會弄月小築。因為這日是這個月的初一,紀啟順自然是該領任務了。

何明德從高櫃內拿出一個厚厚的冊子,隨後將它展開看了看道:“也是師妹走運,這個月的任務已經是分配好了,不然的話恐怕師妹還要先回院子,等下午再來看了。”看了一會,他有些驚訝道:“喲,這……這任務可有點麻煩,怎麽竟是分給師妹你了。”

紀啟順微微一愣,心中忽起了一些不詳的預感,但還是壓著心中的情緒,問道:“師兄這話是怎麽說的?”

何明德歎了口氣,解釋道:“倒也不是什麽很難的任務,隻不過這個任務有些麻煩,每天要花上挺長的時間。看守山腳藥田的雜役弟子前兩天出了點事,現在雜役弟子那裏分不出人手,便要找兩個外門弟子去替一個月……”

所以……

紀啟順黑著臉站在田埂上,看著一片綠油油的天地,心中恨得牙癢癢。昨天她去接了一個宗門任務,就被告知要來這地方看守一個月,這自然是不正常的。一般情況下養氣的外門弟子,大多數都是接一些整理玉簡之類的簡單任務。

或者辛苦一點,像是何明德這樣日日去執事堂做事,但是從未有讓外門弟子到山下看田的。這任務是不怎麽辛苦,但是這藥田乃是在銅陵山腳的一個犄角旮旯處,論天地靈氣那可是比弄月峰差多了。

而且這一看就是一個月,日日住在山下。到了月末才能上山,而且還要日日給藥田澆水,記錄長勢。如果這藥田出了什麽問題,就是看藥田的人倒黴。紀啟順心中明了是誰搞的鬼,無外乎就是想要討好徐樂道的一幹人等。

她身邊的蘇方,也是一臉不滿,一張俏臉繃得緊緊的。紀啟順心中愧疚,按道理來說,還是她拖累了蘇方。她稍微躊躇一下,皺著眉道:“師姐,這回是我拖累了你。”

蘇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雖說她也氣啊,但還是歎了口氣道:“師妹可別這麽說,沒什麽拖累不拖累的,你也是無故倒了大黴了。全怪徐樂道,心眼還沒針尖兒大!不就是沒能拿到頭籌嗎,至於這麽整我們麽?”

紀啟順心中也是不舒服的,就什麽都沒說,聽著蘇方抱怨了半天。看她怨氣撒的差不多了,便歎口氣道:“師姐,我們該澆水了。”隨後兩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去後頭的小溪裏打了水,澆完水看著都晌午了。

紀啟順心中愧疚,便道:“師姐去屋裏歇著吧,我來記錄就好。”蘇方也是有些累了,推辭了幾句,看紀啟順確實是真心實意的,便不在客氣。

見蘇方進了屋子,紀啟順歎出一口氣,慢吞吞的掏出紙筆,開始一畝田一畝田的看過去慢慢的檢查長勢。待到全部記錄完,眼看著都快未時了。紀啟順擦了擦額上的汗,進了那間在田邊的小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