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俠骨留香劍血飄(6)

“好。我記住你說的話了,如果敢有一字假話和泄露我的消息,我定會回來取你狗命!”慕淩玄厲聲喝道。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絕對不會向任何人透露此事。”林黑刀嚇得冷顫道。

嘿嘿,林黑刀是流氓不錯,但是絕不敢殺人放火,所以這樣的人最是怕死,慕淩玄的威脅差點就讓他大小失禁,這種人多數是欺軟怕硬的主。

但這就是江湖經驗。正常的衙門破案手段遠不及找這些地痞流氓打聽來得快捷。有的時候還真別小瞧了這些流氓無賴,對於一些負麵陰暗的小道消息,這些流氓往往知道得更為迅速,更為清楚。

慕淩玄沒有停歇,他用最快的速度奔至雁煙山。盡管雁煙山不高,但起伏連綿,倒也是不易搜查。

“哼,這個大周幫倒也不笨,懂得在這種地方紮根。”慕淩玄冷道。

既然難以尋找,那就隻好引蛇出洞了。慕淩玄隨意向沿途的溪流狠狠拍掌,也不知道拍了多少掌,但總之每一掌都將溪水高高炸起,尤其是那聲響忒大,就和火藥爆炸差不多。這種引誘方式效果的確不凡,不多時就走來了兩個人。

慕淩玄鬼魅移步,驟現在兩人麵前,厲聲大喝:“你們兩個可是大周幫的人。”

兩人被慕淩玄的突然出現嚇傻了,本能支吾道:“是……是。”

慕淩玄翻手一掌打死了其中一人,並冷冰冰地對剩下的那人道:“如果下場不想和他一樣的話,就帶我去找你們的幫主。”

“是,是。”這個人明顯已被慕淩玄的翻掌殺人嚇破了膽,冷汗直流,驚惶失措,兩腿顫顫,哪敢說句“不”字。

在這個大周幫小廝的帶領下,慕淩玄繞了幾處彎,終於來到一座山寨的大門前。看那山寨的大門上掛著一塊木匾,木匾上寫著“大周幫”三個大字,不乏些許氣派。

慕淩玄冷哼一聲,隨手便把領路的小廝打死,轉而對處於看傻發癡的守門小廝淡道:“去叫你們的幫主出來,不然的話我就將整座山寨殺個精光。”

守門小廝二話不說,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奔回山寨通報。少頃,山寨大門打開,為首走出的是一名麵帶凶光的獨眼大漢,後麵跟著的大概有兩百多人。那名獨眼大漢道:“是誰要滅我大周幫啊,我幫中弟兄已經全部在此,我倒要看看是誰要和我們大周幫過不去。”

“是我。”慕淩玄道,“你就是‘周老大’?”

“沒錯,我就是大周幫幫主周照奎。我瞧閣下年紀輕輕卻也不凡,不知是那條道上的,如果大周幫哪裏有所得罪,還請劃出個道道來。”周照奎道。

“那麽請問周幫主,慶餘莊劉大娘家的小孫子王寶是不是貴幫偷走的。”慕淩玄道。

“不錯,這是‘小狸貓’下的手。我大周幫做事從不抵賴,這件事已經記錄在冊,沒必

要否認。隻是這個王寶已經賣給了清豐鎮上的張大戶作為奴仆。怎麽閣下,難道你和這個王寶有什麽關係不成。”周照奎邊說邊指出了‘小狸貓’。

慕淩玄盯看了‘小狸貓’一會便非常確認就是這個小個子偷走小王寶的。‘小狸貓’的身形和雙腳走路的力道與案發現場留下來的那淡淡的腳印非常契合。

“我和他無親無故,隻是路過慶餘莊得知了此事,便要管上一管。”慕淩玄說道。

“嘿嘿,閣下未免管得太多了吧,難道閣下想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嗎?”周照奎屑笑道。

“你知不知道偷賣小孩如同斷人子孫,這是多麽傷天害理!你知不知道失去小孩的家庭有多麽痛苦,有多麽無助!你們這些人是賺錢了,可卻帶給了失去孩子的家庭一輩子都難以彌補的傷痛!你們知道嗎!”慕淩玄大聲怒斥道。

“哈哈哈哈哈!看來閣下今日果真是來踢場子的。哼!我們是傷天害理了。不錯,販賣小孩如同斷人子孫,但是殺人不也是如此嗎!殺一個人不照樣是給死者家庭帶來痛苦嗎,兩者有何區別。再說了,閣下敢不敢拍拍胸脯向天發誓這輩子從沒殺過一個人!嗬嗬,咱們都是出來混江湖的,有誰手底下是幹淨的。”周照奎大聲譏笑道。周圍的大周幫幫眾也跟著發笑。

“住口!你個二流武者竟敢跟我巧言令辨!不錯,我承認我殺的人確實不少,哼,恐怕這數量還是你這輩子都無法想象的。但是,我敢對天發誓,我這輩子從未殺過一個普通百姓。雖然都是出來混江湖的,但凡事有可為有可不為。而你們的這種做法實乃令江湖蒙羞,所以今日我定要將你們這些江湖敗類殺個幹淨!”慕淩玄怒火中燒。

這一次慕淩玄是徹徹底底的暴怒了。

出於繈褓就是孤兒的緣故,慕淩玄天生就對販賣小孩的事情深惡痛絕,就算是箐隱陵這種黑白兩道通吃的地方也都不能容忍人販子的行為。周照奎那狂妄不羈的態度觸碰了慕淩玄心中最大的痛處,從小就沒有父母是慕淩玄此生最大的傷疤,而這塊傷疤是任何金山銀山、美女佳肴都無法清除的。想必慕淩玄的這種痛不是孤兒的話永遠都不會真正的懂。或許正是這樣,在江湖的世界裏,殺人成了慕淩玄的唯一的麻醉劑,麻醉過後就可以沉沉的睡了,不用再去回想這樣不堪的身世。但是,慕淩玄還是有良知底線的,保護平民百姓就是他的良知,而不能傷害老百姓就是他的底線。所以,此時此刻的慕淩玄隻想做的一件事,那就是殺人!

果決心異冷,慕淩玄從腰中的皮帶劍鞘裏抽出軟劍,先發動手。身走劍過,血飄頭落,慕淩玄殺的那是幹幹淨又淨。他豪氣衝天,吟唱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

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俠詩唱罷,劍停人滅。兩百多號人,隻在慕淩玄唱詩高歌之間盡數被殺,而且是劍光頭落,鮮血噴天。鮮血從劍尖嗒嗒滴落,這兩百多人的罪惡之血將軟劍染得出奇通紅。

現在,獨剩下周照奎了。

周照奎早被慕淩玄冰冷瘮人的劍術嚇怕到頭暈眼花,癱倒在地,根本無法站起。這回真是遇到真高手了,而且還是一個嗜血森森的魔鬼,根本不由得他作何選擇。

他立馬跪地,不停地磕頭求饒:“英雄饒命!英雄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邊哭求邊用力連扇自己耳光。

很可惜,任由周照奎再怎麽磕頭再怎麽扇耳光,即便是磕到額頭出血,將自己扇成豬頭也都沒有機會得到饒恕。

慕淩玄冰冷無情道:“男兒仗劍當殺人,屠得千百是為雄。人間自有正道義,滄桑是盡滾滾流。殺人並不都是惡,相反的,像你們這種人,更是當殺!你今日求我也沒用,我要用你的鮮血去告知世人,有些事該做,有些事不該做!”

手抖劍出,光影逝閃,周照奎人頭搬家飛落。之後慕淩玄搜遍了整座山寨,終於找到了記錄大周幫販賣人口的名冊賬本。隨後在離開之前,慕淩玄還做了一件最為震駭的事,那就是將殺盡的大周幫幫眾的頭顱堆積成一座京觀,並在京觀前立了一塊木牌。木牌之上,唯見慕淩玄用鮮血寫上的幾個森森大字“人販子者,殺無赦”!

恐怖的京觀,血淋淋的大字,在訴說著人間的罪惡。一陣寒風吹過,陰氣哭戾,生出一種無限的森寒和鬼怖。

慕淩玄拿著搜來的賬本找到了張大戶,怒斥了張大戶一番,並責令張大戶把買來的小孩盡數歸還。張大戶哪能拒絕,隻好無奈而照辦。

三日之期已到,慕淩玄抱著小王寶回到了慶餘莊。這一天,慶餘莊上下敲鑼打鼓,全村百姓都出動慶賀。當慕淩玄將小王寶交給劉大娘的那一刻,極是感人至深。劉大娘抱著小王寶那是不住地痛哭流淚。而後劉大娘更是朝慕淩玄跪拜感恩道:“公子的大恩大德老太婆無以為報,還請公子留下俠名,讓我們全村老小為公子立廟感恩祈福。”

“請起請起。大娘,這怎能使得。”慕淩玄緊忙扶起跪謝的劉大娘。此刻的他也很是感動,眼角也有些濕潤了。

慕淩玄並不想留名,他最後深深地看了眼慶餘莊的村民,尤其是劉大娘和小王寶,依依不舍地抱拳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此間事了,各位再見了!”

語盡,人別,卻留俠行代代傳。

此所是:鐵血丹心留香盡,公子神像慶餘村。浩然正道有情義,懲惡揚善花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