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手潛伸築孽緣（2）
葉謙玉打量了這三人，兩男一女，都穿著花紋相同的錦袍華服，衣服上都畫有鮮明的華山派標記，隻是衣服的顏色各不相同，但都是派服。
女的白袍清寒，秀發披肩，宛如空穀幽蘭，既高貴又冷豔，給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冷態；玄色錦袍男子略為年輕，和之前的白襖人一樣，臉上都帶有少年人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闖勁；而灰袍男子卻是成穩持重，氣度不凡，內息平和，可見內力已至上乘境界，當屬天下有名的高手。葉謙玉打量他們的同時，三人也在揣測葉謙玉。
這時白襖人走向灰袍男子，喋喋不休地抱怨道：“大師兄，這個淫賊殺害了九師妹，可惡，我不是敵手。”
“住嘴！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九師妹已被找到，就在前方的一處小河邊。而你卻在這裏誣陷他人，還傷人亂鬥，如此這般毛毛撞撞,成何體統!咱們華山派的臉麵都被你丟盡了！”灰袍男子低聲喝罵道。
白襖男臉色立刻愧紅，想要接話，卻被灰袍男子拒絕。灰袍男子朝葉謙玉十分鄭重地抱拳致歉：“真是抱歉了閣下，師弟因為一時找人不著而頭腦犯渾，出手傷人之處懇請多多包涵。”
“哼！如果不是我武功比他高強，豈不是就要冤死在他劍下了！你們華山派這些年來實力長進不大，脾氣倒是不小啊！”葉謙玉冷笑道。這回葉謙玉可沒有好臉色給人了，這也在情理之內，任誰遇到這種事情都不會笑臉回應，畢竟關乎到性命和名譽。
“你!”玄袍男子被葉謙玉的冷嘲熱諷激出怒火，欲上前爭辯，隻是話還未說完便被白袍女子拉住。
灰袍男子再次抱拳，賠笑著向葉謙玉介紹眾人，道：“請容我介紹一番。在下藥秋白，這位是二師妹程靈韻，四師弟金池笠，而這位出手誤會閣下的則是五師弟黃箴。黃師弟少不更事，閣下也都教訓過了，還請高抬貴手放他一回。閣下日後但凡有任何要求，藥某無不推辭。”
葉謙玉再次看向四人，心中暗想，這四人都是華山派掌門李素君的親傳弟子，一個個可謂少年英才。血氣方剛倒也正常，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於是葉謙玉才淡淡開口：“兩位可是名動天下的‘華山雙劍’。”
“真是讓閣下見笑了。我和程師妹仗劍江湖，行俠助人，承蒙江湖同道看得起，些許薄名愧不敢當。還請問閣下高名？”藥秋白自嘲道。
“高名不然，在下葉謙玉。葉某人雖不懼你們華山派，卻也不想結仇。‘華山雙劍’葉某是聽說過的，你們二人金童玉女，心心相印，不愧是難得的神仙眷侶。然則你們的雙劍合璧於葉某並無多大用處，你們也別不服氣，不信的話可以試試。這件事要想揭過可以，但必須給我葉某一個交待，不把事情原委說出來，就別想得到葉某人的原諒
。”葉謙玉淡淡道。
“哎！既然葉兄如此在意，那我也就如實相告了。”
“五師弟本和九師妹周碧柔互為鍾情。隻是三個月前，青城派掌門長孫堅之子長孫丞彧偶遇並看上了九師妹，故而在不久前上門提親。家師本不答應，但青城掌門提出以兩派互為盟友的條件後，家師二話不說便即答應了這門親事。”
“家師此舉也是無可奈何，如今的華山派既無先天高手坐鎮，人數又還日漸減少，光靠我們這些晚輩是撐不住的。再加之前段時間天鵬會強勢滅掉浩義盟，更是令江湖各派談虎色變，聞風喪膽。家師也是為大局著想，讓六大派不再各自為政。以一門親事換取兩派聯盟，這才能給天鵬會警示，也在更大程度上保全華山派。家師今天把親事和九師妹一說，九師妹一時間接受不了而飛奔下山，我們幾人則是奉師命帶回九師妹的。”
藥秋白歎氣道。
葉謙玉聽到這番解釋，心中怒火已消釋一大半，並為之可惜，有情人不能在一起，實是有緣無分，造化弄人。便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可以原諒你黃師弟，隻是他來日方長，日後行走江湖的時候切不可再過感情用事，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般好講的。”
黃箴不好意思地走向葉謙玉想要道歉，卻被葉謙玉揮手打停道：“不必說了，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惋惜。我想跟你們去看看周姑娘。”
“好，多謝葉兄海涵。葉兄想與我們同去，秋白自是求之不得，葉兄，這邊請。”藥秋白動容道。
葉謙玉也回禮道：“請。”
而後一齊前往小河邊。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憂思難忘，相見幸焉。
小河之邊，兩位淡衣女子安靜地坐著。黃箴見到，情不自禁地飛馳上去，與其中的黃衣女子擁泣相抱，這位淡淺的黃衣女子就是他思極成癡的周碧柔了。
藥秋白“咳咳”兩聲，兩個激動之人才互相放開，恢複平靜。藥秋白向葉謙玉道：“葉兄，這位就是九師妹周碧柔和七師妹柳婉婷。”隨後又道：“七師妹，九師妹，這位是葉謙玉葉兄，剛才我們華山派莽撞無禮多有得罪，葉兄不計前嫌，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這時周碧柔和柳婉婷才注意到葉謙玉，並過來打了個招呼。葉謙玉隻覺著周碧柔這個小姑娘心地坦真，長相清新脫俗且富滿個性，也難怪會反抗師命，換是自己也許還真做不到。當下好感大起，便想成全這對苦命的少年男女。
葉謙玉對華山派眾人道：“各位，我知道這件事令你們很受打擊，但是木已成舟很難改變。你們的師父李素君在江湖中負有‘素心劍’之稱，當是正義凜然的大君子，答應了人家的事情是絕不反悔的，所以你們前去求情是沒用的。依我
看，為今之計隻有一條。”
“葉大哥有何妙計？如若能改變這一事實，葉大哥就是我黃箴的再世恩人。從今以後葉大哥有任何吩咐，我黃箴決不推辭。”黃箴激動搶拜道。
“你們幾個共同去趟青城山，向青城派掌門長孫堅道明此事，但必須聲明這絕對不是去要求退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個好的女子受到多人的傾慕追求是很正常的，隻是人就隻有一個，怎麽辦呢，那就隻有公平競爭。比武較技，贏者能娶到周姑娘，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江湖人最公平的方法。”
“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們必須向長孫堅闡明一件事。華山和青城兩派都沒有先天高手撐場，而且兩派相距不遠，即使沒有這門親事也都應該兩派結盟共抵天鵬會。因為這是唇亡齒寒的關係，要公歸公私歸私，一碼歸一碼。還有切記，你們絕不能把李掌門牽扯進來，不然長孫堅會懷疑這是李掌門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如果是這樣，那將會使得華山青城兩派產生嫌隙，引發一係列負麵影響。”
葉謙玉扶起躬拜的黃箴，嘴角上彎，點頭笑道。
“對啊！此計甚好，我們怎麽就沒想到呢！”柳婉婷拍手稱叫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自古已然。”葉謙玉道。
“多謝葉兄指出明路，無論成不成功，秋白認為這都是唯一也是最好的辦法，我們必須盡力一試。”藥秋白謝道。
“謝謝你葉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讓長孫堅提供比武的機會的。長孫丞彧絕對不是我的對手，到時候還得請葉大哥吃我和碧柔的喜酒呢！”黃箴感激道。
“年輕人有信心是好事，可千萬別被熱血衝昏了頭腦，凡事都要沉得住氣，冷靜淡定，這樣才會理智，判斷才可清晰。這件事很是重大，稍微處理不好，不僅是你們的幸福大事受到影響，還會關乎到兩派之間的和氣顏麵，所以事情並非你們想的這般簡單。至於你要請我吃喜酒，我看就不必了，你們兩個若真能在一起，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葉謙玉道。
“放心吧葉兄，我們一定會想出好的策略應對此事。”藥秋白道。
“嗯。今日能與各位不打不相識，實乃生平快事。隻可惜我還有要事在身，不能請各位喝一杯，下次有機會定當補上。各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就此告辭。”葉謙玉朝眾人抱拳道。
華山派眾人也都回禮告別。在葉謙玉走後，本來無話的程靈韻冷不丁地歎道：“古道熱腸真君子，坦蕩放開是英雄。江湖果真是臥虎藏龍之地，這個葉謙玉本不該江湖無名，隻能說江湖這潭水深不可測啊。”
眾人深以為然，然後便都消失在華山腳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