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峽劫鏢鵬王怒(4)
鬆江府,天鵬會總部淩天城龍亭大殿內。
身著鵝黃夾黑色袞龍武袍的中年人高坐於寶座之上,他正襟危坐,濃鬱的劍眉略為上翹,龍睛鳳目,正淡淡地掃視座下眾人,好一派不怒自威的氣勢。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天鵬會的締造者——天鵬王趙藏鋒。
趙藏鋒威嚴莊儀,舉手投足之間不失皇者風範。年少時曾有麻衣相道傳人褚應瀾給他看相:“濃眉大耳,厚而垂,日月角起,頰豐鼻直口正,神韻內收,天庭飽滿,神清貌古,麵豐耳正,神足氣旺,其額間有三紋為伏犀,當為大富大貴之命。從命門到雙顴高聳而朝,神色專精鼻如獅鷲,下停方正,須直而密,不失龍顏,嘴闊且有力,飽含氣吞山河之氣魄”。並批言:“乾龍帝運因天失,王霸中興於朝外。”
果不其然,如今的趙藏鋒雄霸一方,權勢地位在江湖中無人與其爭芒,甚至於朝廷也都敬而有加,不得不說是絕代梟雄。
當日鏢物被劫,豐子吉心灰意冷,隻能跟隨楊名童等衡武鏢局眾人前赴淩天城向趙藏鋒請罪。雖然趙藏鋒提前得到楊名童飛鴿傳書告知消息,但至今也仍是憤怒異常。盡管鏢物是自己的東西,也還是要召開幫派大會共商議是,不可乾綱獨斷,畢竟這件事也已傳遍江湖,很是關乎天鵬會的顏麵。
大殿中,楊名童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毫無隱瞞地道出,最後愧疚躬身道:“天鵬王,對於此事,我們真的很慚愧。衡武鏢局創立至今從未發生過鏢物被劫之事,這一次我們實在是太過麻痹大意。今日我等前來,別無他求,隻求天鵬王懲罰,無論任何處置,我們都會接受。”
青鵬樓樓主袁鳶起身道:“幫主,此事事關天鵬會與衡武鏢局兩方和氣,不宜妄下定論,還需調查取證方可。”有幾個樓主相互對望幾眼,點頭表示認同。
不過明鵬樓樓主簫金剛驀然起身,趾高氣揚地走到豐子吉麵前,指其鼻子冷道:“豐子吉,我看你還是少給我裝糊塗扮可憐,趕緊認罪,道明真相。”
豐子吉霎時間麵如土灰,撲通跪地,大聲悲泣道:“幫主,屬下冤枉啊!屬下就是吃了天王老子也不敢去劫鏢啊!屬下真是被人算計的,請幫主明察啊!”
誰知簫金剛“呸”的一聲,蔑視著豐子吉,氣焰囂張破口大罵道:“你冤枉?當真是可笑之極!你當年為了一己之私背叛蒼鷹幫,今個背叛天鵬會又有什麽奇怪!似你這種白眼狼保不準又找了更大的靠山,噢,是不是那秦府啊!哦,人家隨便派出兩人配合你演場戲忽悠世人也是正常的。你這種奸邪小人,我呸!根本不值得相信。”
這時石鵬樓樓主萬江反駁道:“簫金剛,你不要這麽武斷,凡事都要講道理擺證據,不可冤枉一個好人,也不可錯殺一個壞人。至於說豐子吉投靠秦府,簡直可笑。”
“真是愚不可及,都他娘的是大老爺們出來混江湖的,居然講究證據?你當這是官府衙門辦差啊。”古鵬樓樓主厲武海鄙夷道。
一時間天鵬會十三名樓主相互爭吵,始終不能得出結論。而趙藏鋒自始至終都默不作聲,淡定地看著這熱鬧的場麵。
突然他站起身,眾人見到,立即停止爭辯。
他不急不慢地走到被抬回的吳成彪、田不破、鐵海傷三人屍體旁,彎下腰,右手摸著三人脖頸上的劍痕,自言自語:“劍痕長三寸,深達十五毫。這三道劍痕無論大小深淺,長度形狀都完全一樣,可見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斃命,據說就連現場都沒有留下血跡。這殺人的技術真是厲害啊,這個人的劍術已然真真正正的登堂入室。”
他的話聲並不甚響,但內力深厚,大殿受到話聲震蕩微晃,桌椅齊齊不由自主地顫動,就和地震來臨差不多。殿內所有人無不震驚,均想:此等內力之深渾,實是駭人聽聞,難以置信,難以置信。
趙藏鋒檢查完屍體後,再度走上寶座,他神情冷酷,無比威嚴,對著下邊跪地磕頭的豐子吉道:“豐子吉,給本王站起身來。”
豐子吉膽戰心驚地起身,依舊不敢抬頭直視趙藏鋒。本來殿內所有人都一頭霧水,不知趙藏鋒的具體想法。豈料趙藏鋒竟然朝豐子吉緩緩打出一拳,這一拳端是輕柔緩慢至極,就連三尺孩童都可看清躲避。
然而這一拳慢得極其不正常,也很是極其詭秘,仿佛靜止了所有的時間。可誰能想到,拳勁真氣毫無波動,無聲無息隔著三丈遠都能打到豐子吉的腹部,隻見豐子吉噴射出一肚子鮮血,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倒地身亡。
趙藏鋒毫無征兆地拳斃豐子吉,有如敲山震虎,震懾眾人。眾人一陣恍惚,心中皆歎:天鵬王的武功已經達到了動中含靜,靜中含動,動靜相生,陰陽輪轉,以慢打快,快慢相合的至高境界。
趙藏鋒看著拜服的眾人,滿心舒悅,語調雄渾說道:“豐子吉勾結外人,裏通外合,陰謀搶劫本王交托衡武鏢局押送到一線峽交接的寶物,並教唆同夥殺害本幫兄弟,犯了叛幫大罪。其心陰險毒辣,其行十惡不赦,理應當誅。本王依照幫規,已將之處置。”
簫金剛這時識趣道:“幫主英明神武,洞察世事,此等逆賊理當誅殺之。”不少人附和稱是。
趙藏鋒轉頭朝著楊名童微笑道:“真是讓楊總鏢頭見笑了,本幫治下不嚴,導致鏢物被劫,讓貴鏢局出現重大失誤,此乃本幫之過,與貴鏢局毫無幹係。本幫與貴鏢局合作繼續,照舊不變。本王一定會在近期將真相布告天下,還貴鏢局清白。”
楊名童在看到趙藏鋒可怖驚人的武功後,心裏十分忌憚害怕,早就想抽身逃離這是非之地,管它甚麽聲譽真相,皆可不要。
此刻聽到趙藏鋒的發話,也自是求之不得,跟勢抱拳道:“天鵬王言重了。無論怎樣,我衡武鏢局確有不當之處,還望海涵。既然貴幫已經解決內賊,那我們就實在不好叨擾了,就此告辭。”
趙藏鋒點點頭,抬手示禮道:“本幫還有些許事需要處理,請恕不能遠送。”隨後,楊名童一行人離開了大殿。
簫金剛看向老僧入定的屠淨,大為不爽,不陰不陽地嘲諷道:“哎呀!真是對了,想當初本就應該除掉豐子吉這個奸賊以絕後患。可不知是誰偏偏力保於他,雖說如今他叛幫而死,但某人多少也得承擔些許罪責吧,省的日後他人說我們天鵬會執法不嚴,違法不究。”
這話一出,殿內之人無不變色,氣氛驟時變得尤為緊張。
屠淨“唰”地站起,撲通跪向趙藏鋒,麵表沉痛道:“幫主,請治屬下督查不嚴之罪。屬下無能,看錯用人,以致鏢物被劫,三名弟兄慘死,這全是我的過錯。”
趙藏鋒隻是擺手道:“起來吧。這隻是豐子吉膽大妄為,不知死活罷了,與你無關。簫金剛,你的嘴還是那麽臭。豈不聞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都是自家兄弟,有些話不可亂說,傷了兄弟和氣可不好。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結束,都退下吧。噢,屠淨,你留下。”
天鵬會有十萬幫眾,家大勢大,其內部自然也有不小矛盾。十三神樓主要分為兩大派係,簫金剛派和屠淨派。簫金剛派人數占優,畢竟簫金剛的武功僅次於趙藏鋒,江湖以強者為尊,不足為奇,在理得緊。
趙藏鋒走到屠淨跟前,打量著畢恭畢敬的屠淨,輕描淡寫道:“屠淨,本王知道豐子吉就這麽被殺了,你心裏肯定不痛快,有什麽話現在盡管說出來。”
屠淨並沒有激動,隻是平靜道:“幫主,這件事非常明顯不是豐子吉做的。雖然屬下不明白幫主這麽做的原因,但是覺得幫主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屬下絕不敢妄自猜測。”
趙藏鋒指著屠淨,氣極而笑,不住搖頭道:“難怪豐子吉為人處事都是那麽的過於謹慎迂腐,乃至杯弓蛇影。也難怪,這全都出自你調教之手,你們這樣的人多謀少斷,欠缺魄力。本王當然知道豐子吉是冤枉的,他沒那本事,更沒那膽量。”
“那幫主為何還要殺他?”屠淨急忙問道。
趙藏鋒不回話,隻稍是瞥了眼屠淨,就在大殿上背著手來回走動,而後在寶座旁停下。
“本王這麽做看似是殺雞儆猴,實則是警告衡武鏢局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得寸進尺。你真以為他們今日來此是賠罪的嗎?哼,不見得。”
“寶物被劫讓他們信譽受損,他們此來是要個交待的。豐子吉再不堪也是本幫幫眾,還輪不到他們這樣就此押來。那楊名童莫以為有謝道玄這個鬼老頭撐腰就可以無視本王,真以為本王怕他們嗎!”
趙藏鋒轉過身對屠淨說道。
“原來如此,多謝幫主解此疑惑,天鵬會的地位尊嚴的確是不容挑釁。”屠淨點頭道。
“這隻是一方麵。當日劫鏢人有兩個,經過楊名童的描述,其中一個,本王斷定是聞名天下的‘鬼夜貓’。這家夥素來膽大包天,仗著輕功古怪高強來去自如,就連官府都拿他沒法,他前來劫鏢毫不奇怪。”
“而另一人嘛,定然是先殺死吳成義,而後易容假扮成他,由於易容術造詣極高,才能瞞天過海。這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憐的‘鬼夜貓’被人擺了一道猶不自知,不過這些小伎倆休要瞞住本王。其實本王還要感謝那個無名人士,他把衡武鏢局和豐子吉玩得團團轉,卻送給了本王一個天大的機會,一個可以滅亡打盡的機會。”
趙藏鋒又道。
屠淨聽後十分驚奇,畢竟幫主丟失了一件罕見寶物,卻能如此釋懷,以為機會,莫不成暗藏玄機?當下不解道:“請恕屬下愚鈍,不知幫主所說的是何機會?”
豈料趙藏鋒問了一句:“還記得浩義盟嗎?”
屠淨被這冷不防的一問失了會神,回道:“當然記得。斬草除不盡,春風吹又生。”
“哈哈哈哈哈,你倒會改用白居易的詩句形容。”趙藏鋒苦笑一陣。
“十年前,本可一舉覆滅浩義盟,徹底統一南方武林。可恨!六大派強行幹預,當年我們不是敵手,不得不避其鋒芒,選擇隱忍,這才讓浩義盟逃脫一劫,即便是今天,天鵬會也不可無故攻打。”
“誰料到如今的浩義盟卻更勝從前,真可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但是我們天鵬會也今非昔比,比起當年還要強上數倍,即便是麵對六大派聯手,也穩有勝算。”
“唯獨秦府在臥,寢食難安。現在秦仲符這個老狐狸更是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當年本王和他一戰還是稍遜下風,不過如今就難說了。隻是沒想到這些年他居然窩在那無塵居中研究花草。他這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石破天驚,雲雷風動。”
“哼!十年前,六大派破壞規則插手天鵬會和秦府爭鬥,逼迫兩方罷手,以長江為界,劃江而治,形成南北對峙。這般的涇渭分明,他們才可以永世安寧。但如今本王可以不必再忍耐。本王決定,以此次本王的寶物被劫為借口,徹底滅亡浩義盟,一舉拿下大明南方武林。”
趙藏鋒繞到寶座後,用手指著懸掛在殿牆上的巨幅大明江山地圖,帶著一絲不甘和憤懣的情緒吐出實言。
屠淨萬年不變的冷臉終於發生改變,他倉皇失色,驚忙跪下。
“幫主,這太冒險了!兵行險招,稍有不慎,將會促使六大門派聯合秦府,南北夾擊,威壓城下。天鵬會雖然勢力遍及南方,但是鬆散分散,極容易被挨個擊破,十三神樓就是有心也根本來不及救援。”
“幫主,咱們雖然號稱有十萬幫眾,但大多都是武功平庸之輩,販夫走卒,商賈官員,三教九流這些都有。可以說除了十三神樓樓內的兵馬,其他人根本就不是六大派這種精研武學門派的對手,如果再加入一個秦府,我們勢必會顧此失彼,陷入兩線作戰的不利局麵,到時候就離覆滅不遠了!幫主,請三思啊!”
屠淨言辭鑿鑿且極盡懇求之意。
趙藏鋒沉思片刻,心道寬慰。屠淨老成持重,極富謀略,曆來可交托大事,實為帥也;簫金剛武功雖高,但少謀莽撞,衝動暴躁,隻能為將。天鵬會正因有此二人,文武搭配,
相得益彰,才能無往不利。
“屠淨,你能考慮全盤,本王非常高興。當年咱們追隨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時候,何嚐沒有麵臨此等境地。鄱陽湖與陳友諒一戰,九死一生,我們的人馬幾乎毀滅殆盡。當年可是爭霸天下,麵對的是百萬大軍,可沒有武林爭鬥這種單打獨鬥的江湖規則。”
“如今幾十年已過,大家都已經老了,不再是當年那血氣方剛的少年英豪了,但是我們的心真就老了嗎?我們真的就失去了當年隻身闖千軍,辟萬易,勇無懼的勇氣了嗎?不能!我們不能!天鵬會,天鵬二字當如鯤鵬上九天,縱橫無敵。屠淨,你能明白嗎?”
趙藏鋒此刻慷慨激昂。
此刻的屠淨有如醍醐灌頂,心歎自己確有很多地方比不上這位縱橫天下數十年的幫主,打從心底裏感歎:“幫主之言點明了屠淨,這麽些年的平淡日子確實是消磨了幫中很多弟兄們的意誌,太平日子過久了,心腐朽了,武器也鈍了,也不會打仗了,實在是一種悲哀。”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宴,心念舊恩。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趙藏鋒沒有回話,整個人佇立在偌大的地圖前,眼光四射,盯著大好江山的秀美圖卷,心潮湧動,豪氣衝天,噴薄欲出,情不自禁地大聲吟唱。
這首激昂雄渾,飽覽氣吞山河之氣勢的《短歌行》再次震撼了屠淨,此刻也便一鼓衝天壯誌不由而起,深深道:“幫主大才,不亞先人。我屠淨賤命一條,誓為天鵬會,刀山火海,地獄鬼府,照闖不誤!”
“哈哈哈!”趙藏鋒大笑三聲,又道:“好!本王這就告訴你總體戰略布局。”
“要想北破秦府,必先拿下浩義盟,解決這臥榻之患。浩義盟盤踞江南已久,以杭州為根基,杭州距離鬆江府非常的近,二者之間形成一個三角形地帶,戰略意義可想而知。浩義盟雖然在江湖中態度中立,但畢竟和天鵬會有血海深仇,萬一倒戈秦府,與之聯合,後果將不堪設想。”
“再說幾年前他們又參與和朝廷包分漕運一事,是以有了官府這方麵的些許保護,所以我們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滅掉,不讓官府介入其中。現今這位皇帝剛兵變上位不久,心氣十足。多年前本王也曾見過他一麵,覺得倒是雄才英武,野心勃勃,一心想成就那驚天動地的千古偉業。比如派鄭和下西洋,決定遷都北京,大修新皇城,開啟新朝氣象。當然這些政治問題我們就不需要太過關注。”
“不過這興建北京新皇城乃是大明的頭等大事,這新皇城沒有十多年時間是不會建好的,這也就意味著大批原料會常年通過京杭大運河源源不斷的從杭州運往北京,這是一項無比龐大的工程,暗藏的利益實在太過巨大。所以我們隻要吞掉浩義盟,便可取代它參與和朝廷進行水運合作,進可運兵北進,直插秦府,退可交好朝廷,穩賺巨財。”
“幫主所言甚是,屬下受教了。”屠淨道。他雖然神態恭順,但心中卻暗道:“看來薑還是老的辣,能夠因勢利導,果然技高一籌。”
趙藏鋒略捋胡須,笑顏點點,十分得意,道:“屠淨,寶物損失我並不在意,隻要把握這次機會,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包括豐子吉。本王給你七天時間,直搗浩義盟。”
“還有,‘鬼夜貓’和無名凶手也要暗中調查,這兩人挑釁天鵬會決不可饒恕。特別是那名無名凶手,劍術實在了得,不用內力,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劍便可眨眼間奪取三人性命且不留血跡,火候控製精準無缺,手法老到狠辣,絕非泛泛之輩,務必生擒。若能收為己用,方是如虎添翼。嗬嗬,本王十分愛惜人才,人才乃霸業之本,尤其是當今世上能令本王看重的劍術奇才已經不多了。”
屠淨躬身領命後,當即退出大殿。
屠淨剛一走下龍亭,心腹司馬铖酆早已等候多時。他立馬迎上前去急問屠淨:“樓主,幫主怎麽說?”當下屠淨邊走邊把趙藏鋒的原話和交待的事情轉述給他。他十分不甘道:“那豐子吉兄弟就這麽白死了?剛才簫金剛在大殿上那是何等氣焰囂張,咄咄逼人,不可一世。全讓樓主臉麵盡失,真是氣人!”
屠淨冷哼一聲,淡淡道:“簫金剛,匹夫也!此人恃寵而驕,暴虎馮河。想當年西楚霸王是何等強大,不照樣被韓信設下十麵埋伏陣圍而自殺。此等豎子,不足為慮。本座斷不會讓豐子吉白白而死,這筆賬總有一天會討要回來。”
他的眼神裏透露出一股陰鶩的氣息,使得一旁的司馬铖酆不寒而栗。
屠淨又對司馬铖酆交待道:“铖酆,此次浩義盟的任務就交給你完成。記住,證據編造得完美些,不要給六大門派找出破綻,你應該是知道怎麽做的。”
……
與此同時,久立大殿的趙藏鋒突然朝著身旁的瓊州黃花梨桌子狠拍了一掌,可憐這張以世上名木打造的桌子頓然化為粉末。他怒叫:“真是氣煞我也!膽敢與本王作對,本王決不輕饒!”
七日後,杭州第一大幫派浩義盟被雲鵬樓屠滅,無一人生還。天下為之震驚,六大派也提出質疑,但因天鵬會準備的罪證充分,讓人無可辯駁,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也就是在這一時間,天鵬會正式替代曾經的浩義盟同朝廷取得永久水運合作權,江湖眾多勢力聞之紛紛前往淩天城進貢,大讚:“天鵬會千秋萬載,屹立江湖,恒福齊天,永照萬世!”
秦府,無塵居裏花圃旁。一位在給花草澆水的白衣人撇嘴道:“趙藏鋒啊趙藏鋒,藏拙斂芒,蓄勢鋒發,果真名如其人。你這是栽贓嫁禍,移禍江東之計,哼,端是好陰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