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章:南宮翎吐血

林子裏,彩月緊緊握著雙手,眼睛睜大,看著這些樹葉的顫動。

少傾,彩月抬頭看向天空。臥成拳的手慢慢地放鬆,道:“人海茫茫,我要去哪裏呢?”

遇見葬羽之後,她已經清楚原來自己並不喜歡楚殤,就在他身邊,也不過就是為了照著他,讓他內力恢複,從而得到楚氏劍法,可是如今,見林晨錦也落入了夜嚴的手裏,她突然有了一些心痛。不忍再接近楚殤,不忍心再傷害他了。

就在彩月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她的後背一涼,胸口有了錐心的痛。

絕望地回頭,便看到夜嚴手裏持著一支削尖的木棍,依舊是一襲黑子。

彩月淒慘地笑道:“其實我早知道逃不了的。”每說出一個字,都會有一口鮮血說著嘴角流出,盡管鮮血染了自己秀麗的臉龐,彩月也不用手擦拭掉。

“賤人。”夜嚴道,可能是方才的怒氣已經消掉了,夜嚴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是冷淡。

夜嚴取出了插在彩月身上的木棍,隨手將木棍扔在了地上。後背上鮮血染紅了彩月的衣裳,木棍落地並沒有聲音,隻是木棍上沾著的鮮血卻跳躍著落到了夜嚴的衣上。

彩月摔在地上,發絲蓬亂地遮住了半邊臉龐。彩月強撐著不讓自己睡去,隻痛苦地問:“少……少將……你不……不後悔嗎?”

夜嚴沒有反應,也許是並沒有反應過來彩月說的是什麽不後悔。

“殺我……不後……”彩月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昏厥了過去。幸好夜嚴隻是用的木棍,若是用的利器,恐怕彩月說遺言的機會也沒有了吧。

夜嚴這才明白,原來,彩月說的後悔是殺了她。

夜嚴看著地上的彩月,問:“你可知我為何隻穿黑色?”夜嚴明知彩月現在聽不到自己的問話,卻還是這般說著,可能也隻是心靈的寂寞,多少年了,確實是沒有一個可以放心說話的人呢。

夜嚴並不知道,在這個林子的前方也就是高高的一座山,山頂上站著三個人。最前方的是一個男子,穿玄色大袍,銀發的發在風中肆意地咆哮,右下方的女子一襲紅衣沒有任何的雜色,冷眼看著夜嚴。男子左下方是一個白衣女子,手握著一把長劍,劍鞘雕刻的花紋特別精致,劍炳上是一顆紫色寶石。

正前方的男子正是碧玄宮宮主南宮翎,右下方的紅衣女子乃是亦悉(玄陌蘩漪),左下方的自然就是葬亦了。

隻見得葬亦嘴角一勾,雖然與夜嚴隔了很遠,可是,夜嚴與彩月的對話他們都聽在耳裏。

“葬亦”南宮翎沒有任何情感地喚道。

“屬下在。”葬亦上前一小步。

“何事發笑?”南宮翎雖沒有回頭,卻感受到了葬亦的一舉一動。

“回稟宮主,葬亦隻是在想這夜嚴為何隻穿黑色?”葬亦實事求是地回答。這確實是她所不能理解的,總不可能是夜嚴愛耍酷吧?她是不相信一個殺手會刻意耍酷的。

南宮翎難得回頭,盯了一下玄陌蘩漪。玄陌蘩漪(亦悉)回視了一下南宮翎,隻一瞬,又把目光移開。

玄陌蘩漪記得,幼時,她曾問南宮翎:“翎,你為什麽喜歡白衣。”

少時的南宮翎回答:“娘說白色最能染上髒東西了!娘親說了,爹最後悔的是他的白色袍子最後上染了別人的鮮血娘親說,隻有等到我的白衣在鮮血上踏過卻沒有髒東西的時候,才可以洗清爹的屈辱。”

“翎,那我穿白色好看嗎?”那時的亦悉擺動著自己身上的白色裙擺,向著南宮翎問。

“不,亦悉,白色不適合你,你應該是紅色,能夠妖嬈歲月,能夠驚煞天地的紅色。”南宮翎回答,一點一點熄滅了亦悉眼裏的火焰。

從此,亦悉便不再見到南宮翎,直到今年來到了這碧玄宮。隻是,亦悉還是會穿白色。

“想必黑色是有緣由吧”亦悉想到這些不免有些感傷,接著說“黑色多好,就算是留了血也看不見。”

葬亦想想,確實也是如此,因而,點頭向著玄陌蘩漪。

玄陌蘩漪見南宮翎又不說話,才暗自歎息:“其實,紅衣又何嚐不是?”

南宮翎依舊看著前方,玄陌蘩漪與葬亦都沒有看到,南宮翎長長的指甲已經插進了手掌裏。手掌已經有鮮血滴下,可是血便沒有沾到玄色的衣。

玄陌蘩漪見南宮翎依舊沒有反應,也就死了心了,知道自己的心隻有藏在自己的記憶深處了。

她今日,不,應該是從此以後都隻穿紅色,她還有替他驚豔了半個天下。況且,像紅色的華

裳總是有掩藏寂寞的作用。

葬亦也感受到了玄陌蘩漪的不對勁,望向玄陌蘩漪,見玄陌蘩漪並沒有理會自己,也就回轉頭來。

葬亦的白衣在風中飄著,刺疼了玄陌蘩漪的眼。

“翎,她穿白衣可美?”玄陌蘩漪在心裏這般想著,鼻子突然有些酸酸的,心像是被抽走。

正在此時,南宮翎突然給了葬亦和玄陌蘩漪一個眼神,兩人往下一看,才看見夜嚴正在聚齊內力,正要打向彩月。

南宮翎順勢拔下了葬亦頭上的一支白玉簪子,向著夜嚴刺去。

倒不是懷疑南宮翎的能力,隻是憑著客觀分析,玄陌蘩漪和葬亦都覺得用一隻簪子透過樹枝的遮擋,射向夜嚴,這完全是不可能的。

不過,二人也不敢細想,便同時向著夜嚴奔去,在山頂掠下,道真像是從天宵飛來。

雙雙落在夜嚴麵前,卻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二人正看到夜嚴的手心裏插著方才南宮翎撇下的白玉簪子。心裏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氣,看向剛才的山頂,卻看不到南宮翎。

二人還不知道,南宮翎在他們向著夜嚴奔來的時候就已經噴了一口血,蹲在地上了,其實方才射來的白玉簪子已經是耗費了他的內力,隻是在葬亦和玄陌蘩漪還沒有離開的時候故作淡定的站著而已。

而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夜嚴隻一直盯著手掌上的白玉簪子,完全不理二人,隻看著簪子微微笑著,可是眼裏卻是裝滿了淚水。

玄陌蘩漪和葬亦也不管夜嚴,二人一起拉起彩月就走。

可就在這時,葬亦暼了一眼夜嚴,隻一眼,不由想:“這個人好生熟悉。”

而在這一瞬,夜嚴也掃了一眼葬亦,也心生疑惑:“這個姑娘,我可是認識?”

隻是都想不起來了。

夜嚴由著二人把彩月帶走,直到二人的背影已經被林子裏的樹遮住,夜嚴才大叫:“軒軒。”

隨即,拔出了手裏的白玉簪子,直接放進了懷裏。

聽到這一聲軒軒,葬亦顫抖了一下,又繼續向前。

南宮翎見二人正要回來了,便一掌披翻了剛才吐了血的草地,將那裏的草和沾著地的薄薄的泥土推下了山頂。然後,朝著與玄陌蘩漪相反的方向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