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奪舍傳奇_第八章標記下

拿匕首的大漢一怔,盯著我冷冷地道:“她說不認識你。”

“這話她說過多少次了,每次走了沒有三天就回來。現在誰不喜歡錢,她離開我就是個窮光蛋,連雞都不如。”

我拿著腕表,在拿匕首的大漢眼前晃了幾下,道:“這是純金勞力士,在香港買的,拿到當鋪扔著賣也值幾十萬,隻要你放了她,這隻表就是你的。”

數錢的都停下手,三個人的目光盯在腕表上。

拿匕首的大漢動心了,手臂夾著女孩思考著。

我繼續道:“放了她,拿著表快走,我也不報警,我要的是人,你們要的是錢,這點錢我也沒放在心上,如果不夠,錢包裏的卡裏還有,可以告訴你們密碼。”

三個男人對視一眼,相互點了一下頭。

協議達成。

拿匕首的大漢用胳膊夾著女孩,拖著她向我走來,伸手準備接過我手裏的表。

表可以給你,命你要留下。

搏擊之術,貴在得手。得手之道,貴在近取。

拿匕首的大漢伸手接過腕表的一瞬間,是他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時,也是我出手的最佳時機。

出手必中,中則斃命。

他的手指尖剛碰到腕表,我突然大喝一聲,沉腰坐馬,力由脊發,手掌像利斧一樣劈在他的左頸。

這一掌不是我的手掌劈向他的脖子,而是他走過來把脖子伸到我的手掌下,一擊必中。

這就是搏擊之術的得手之法,生死之技。

拿匕首的大漢撲通一聲仆倒在地上。

我順勢拉過女孩,擋在身後,麵對著剩下的兩個人。他們倆目睹眼前突變,驚得目瞪口呆,怎麽也沒想到我這個好色多金的老男人怎麽會突然把拿匕首的壯漢打翻在地,連一聲也吭不出來。

我擋在身後的女孩,她並不領情,心中的怒氣無處發泄,一腳踢在我的腿上。

她穿的是尖頭鞋,鞋跟像釘子一樣細,又細又尖的鞋跟包著鋼,踢在腿上就像錐子刺在腿上一樣。

我的腿一陣劇痛。

麵前的兩個大漢更加吃驚,不明白女孩為什麽突然發火,還踢了我這一腳。

一個大漢從懷裏掏出一隻槍,槍已經推彈上膛,保險也已經打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的腦袋。

我盯著槍口,看到他的食指在緩緩扣動扳機。

他沒有立即射擊,因為他要看著我慢慢死亡,看著我在死亡之前的卑微和絕望,看著我向他乞求。

動物有共同的殘酷天性,就是欣賞死亡,享受獵物死亡的過程,從獵物死亡的痛苦中獲得快感,就像貓肆意虐殺老鼠,總是折磨到它斷氣的那一刻。

人也是一樣。

“砰,砰”,兩聲聲清脆的槍響。

子彈從舞蹈室的門外射來,射的不是我,是我麵前的兩個大漢。他們倆的頭在槍聲響過,像兩個爆裂的西瓜在眼前破碎,紅色的血,白色的腦漿,撒了一地。

孩子的哭聲,家長的驚叫聲,舞蹈室裏亂作一團。

舞蹈室的門推開,張三從門外走進來。

“你的嘴真賤,活該讓人踢一腳。”

女孩那一腳踢的真不輕,腿上似乎流血,褲子裏黏糊糊的,動一下,鑽心的疼。

我看著他,道:“你是不是早就來了?”

張三聳了一下肩,雙眉揚起,笑道:“我一直在外邊,老大讓我來保護你和你的女兒,我不能讓你出事。”

我沒好氣地道:“剛才我差點出事。”

張三道:“我沒看出來,你要是沒有把握幹掉這三個人,剛才你的嘴就不會那麽賤,我聽著都想過去抽你。

女孩走到我的麵前,柳眉倒豎,原來美女生氣時候的樣子也別有一番韻味。她伸手指著我的鼻子,道:“你剛才那些話是故意的?”

“不是”

張三道:“不是才怪。”

啪的一聲,一記清脆的耳光扇在我的臉上,空氣中隱隱傳來女孩手上的香氣。

張三接著道:“要是我就再踢一腳,踢他褲襠。”

女孩真的抬起腳踢來,沒有踢我的褲襠,是小腹。小腹在褲襠上麵,尖頭鞋錐子一般的鞋跟踢在肚子上,褲襠都一起疼起來。

她問張三道:“還踢他哪兒?”

張三道:“你最討厭他哪兒就踢哪兒.”

女孩的腳又抬起,還沒有踢出來,金絲眼鏡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拾起地上的錢包和手表遞給我,道:”陳先生,你們快點走。警察來了,這裏的事情大哥會處理,不用擔心。”

窗外傳來尖厲的警笛聲。

張三抱起我女兒,向門外走去。女孩道:“這是給你嘴賤的教訓,讓你記住姑奶奶也不是好欺負的.”

說出姑奶奶三個字,她自己也感覺好笑,禁不住自己就笑起來,看我皺著眉,道:“踢的很疼嗎?”

我站直身向門外走去,道:“不疼,你踢自己試試。剛才如果不說那些話,你的脖子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車在樓下,張三坐在車裏等我。看我走過來,笑著問我,道:”你剛才為什麽不還手。”

“瘋狗咬你一口,你難道也要咬回去?”

“你說誰是瘋狗?”女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我身後。

張三吹著口哨,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看著他悠閑的樣子,恨得我牙根直癢。

真想上去咬他一口。

這孫子一定是看到女孩來到我身後,才故意引我說出這句話。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不知道是不是諸事不利,怎麽這麽倒黴,每個人都與我作對。

女孩捏我的耳朵,用力拽上車,問我:“你說的瘋狗是不是我?我剛才咬你了嗎?”

張三悠悠地道:“他的意思是你就算咬了他,他也不會咬女孩張嘴就咬,一口咬在我的手背上,立刻出現兩排清晰的齒痕。

幸好沒有出血。

張三輕聲對司機到:“開車。”然後從後視鏡裏看著我笑了一下。

“你丫給我等著”,我揉著手背小聲地嘟囔。

女孩看著窗外汽車行駛的方向,問道:“我們這是去哪裏?”

我沒好氣地說:“把你賣掉,你這樣的貨放哪裏都是禍害。”

女孩一點也不怕,用力伸展身體抻了一個懶腰,修

長的四肢極力伸展,凹凸玲瓏,曲線畢露,笑著道:“你們是想把我批發還是零售,能告訴我多少錢嗎?”

我苦笑道:“你怎麽也上車了?”

女孩道:“不是你拉我上來的嗎?剛才那裏那麽亂,又是血又是死人,我也慌了,不知道去哪裏,就隨你們上車了。”

我指著窗外,道:“那你現在下車吧,這裏安全了。

窗外是一條林蔭道,荒郊野外,沒有人跡。

張三道:“現在你們哪裏也不能去,我帶你們先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車在一個我不認識的地方停下。

車門外是一幢富麗的莊園,紅牆綠瓦,白雪紅梅,妝點著莊園裏分外妖嬈。

遠處的青鬆下,有幾隻梅花鹿悠閑地散步。

女兒第一個跑下車,站在遠處看著梅花鹿,興奮的手舞足蹈。她已經完全從驚恐中解脫出來,忘記了剛才發生的血腥一幕。

她還小,不知道生命的快樂,當然也沒想過死亡的痛苦。

莊園門開了,一位管家模樣的人垂首伺立,等著我們進去。他似乎知道我們要來,看到我們幾人,一點也不感到驚奇。

客廳很寬敞,明亮,茶幾上擺著點心。

女兒餓了,拿起一塊綠豆糕一邊吃一邊看著魚缸裏碩大修長的金龍魚,吃完,又跑過來拿一塊,繼續站在魚缸前。

晚餐已經準備好。

我們坐在餐桌前,女孩帶著女兒去洗手。

張三拿出酒,道:“你一定有很多話想問我。”

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芬芳的葡萄酒,香氣溢滿口腔,好酒。張三沒有喝,隻是搖晃著酒杯,看著清亮透明的紅寶石般深色的酒液在杯中旋轉。

我放下酒杯,道:“你大哥究竟是什麽人?”

張三道:“是一個商人。”

“隻是一個商人這麽簡單?”

“他真的隻是一個商人,就是這麽簡單。隻是他這個商人在別人眼裏一點都不簡單,整個吉春市乃至全省的地下秩序都要看他的臉色。”

“他真的不簡單。”

“今天下午那三個人是什麽人?”

張三拿出一張信劄,老式的豎行信劄,上麵寫著:陳三有危險,速去舞蹈室。落款是白石道人王炎三。

信劄上還畫著一朵寫意的浮雲,雲頭插著一柄浮塵。

這張信劄我很熟悉,信劄上的字和畫我也同樣熟悉。

張三道:“這個人和你有關係?”

我搖著頭,道:“我也收到過同樣的信劄,隻是內容不同。這個人我並不認識。”

“你知道他是誰嗎?

張三道:“這張圖是一個標記,是一個新興的幫派,最近一年才崛起,速度很快,勢力很大,這個白石道人王炎三據說是幫主。”

”這個人很神秘,從沒有人見過他,幫裏的事物都是一個姓林的人在打理。”

“姓林?”

他會不會是孩子口中的林叔叔?

張三道:“不錯,林正豪。這個人連我們大哥也要讓他三分。”

這個人怎麽會知道我和女兒在舞蹈室有危險。

他為什麽要報信救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