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鄭槐德、唐玉茹

李芽芽當然是最先知道李萌萌住院的人,而且說起來,她還是這間療養院裏的實習護士。同樣的房間,同樣的床位,卻躺著另一個人。

陪李芽芽進門的有俞勝蘭和沐紅衣,李芽芽幾乎是衝著撲到李萌萌懷裏的,泣聲道:“姐,你生病了怎麽也不告訴我?”

李萌萌不禁悲從中來,和李芽芽一起抱頭痛哭,俞勝蘭哪裏見過這等悲慘人間的景象,也跟著抹眼淚。

楊小誌安慰似的摟了摟俞勝蘭肩膀,卻斜眼看著沐紅衣,無奈道:“你早就看出來了,為什麽不跟我講?”

沐紅衣狡黠地眨了眨眼,語焉未詳:“讓你自己發現,不是更有趣嗎?”

楊小誌一陣氣結,卻也無可奈何,的確,若是沐紅衣先前跟他講了,他最多也不過是撇撇嘴,或許還會嘲諷一句自作自受。但他自己抽絲剝繭,才終於看清了李萌萌隱藏在內裏的善良。雖然知道真相以後,他真想給自己一耳光。

“你忘了,我說過,你想要練成玄功,非她不可……”沐紅衣微笑著說道:“這是你自己的造化,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哭過之後,俞勝蘭安慰地抱著李芽芽:“芽芽不哭,萌萌的病會好的。”

李芽芽紅著眼點了點頭,說道:“姐姐照顧了我這麽多年,這次換我來照顧姐姐!”

俞勝蘭來到病床前,說著:“芽芽我會照顧的,你放心在這裏養病……”眼尖的俞勝蘭,看見了李萌萌那件紫色綿綸胸衫上,有一團詭異的褶皺,與她高挺的象征,形成了鮮明對比。她先是一呆,隨即回過頭,瞪了一眼楊小誌。

她不知道有多少件衣服被這樣揉壞過……她太了解這樣的傑作了!

楊小誌很明智地裝作看四周的風景。

俞勝蘭輕咬貝齒,心裏道,你個禽獸,尿了別人妹妹一臉,現在居然還把別人也給弄上了手!

李萌萌腦筋轉得不快,當然看不出來她和楊小誌的事已經暴露了,隻是‘嗯’地應了一聲,臉上有些紅暈,開口說道:“麻煩小蘭姐姐了。”

俞勝蘭輕輕握住她的手,微笑道:“說的哪裏話,都是一家人。”

李萌萌還以為她說的是楊小誌和李芽芽的事,還沒來得及解釋,俞勝蘭卻伸手在她胸前的衣衫上撫了撫,把褶皺拉平了以後,才對她說:“他毛手毛腳的,以後少這麽順著他!”

李萌萌臉上‘刷’地紅成一片,隻是抿著嘴,有些怯怯的,不敢看俞勝蘭。俞勝蘭卻親昵地和她貼著臉,低聲道:“他呀,是條喂不飽的狗!等你病好了……就知道了。”

俞勝蘭頗有當家作主的女主人模樣,畢竟,她可是最清楚楊小誌那些小秘密的人。

之後,沐紅衣又拉著李萌萌一番閨中閑話,李萌萌雖然不知道沐紅衣為什麽好像對自己特別上心,但想著沐紅衣也是楊小誌身邊的女人,作為新晉的側房太太,也是一心想要打好關係,和沐紅衣有說有笑。

沐紅衣

笑著道:“你和我那個早夭的妹妹實在太像了,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楊小誌倒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層緣故。

最後,李萌萌開口對沐紅衣叫了一聲:“姐姐。”沐紅衣笑靨如花,寵溺一般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沐紅衣說道:“以後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看我不把他活剮了!”

楊小誌不禁抖了抖,紅衣教主說要活剮的,可從來沒有人能逃脫過……李萌萌當然也不知道,她眼前的這個女人,應該可以說是——這個世界,最強悍的存在!她隻是紅著臉,和沐紅衣抱在了一起,山巒交匯,差點讓楊小誌瞪圓了眼。

幾個人裏,怕也隻有李芽芽,一臉呆萌的樣子,絲毫沒搞懂眼前的狀況。李芽芽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忽然想起那天,就是在這裏,自己遭遇了這輩子最羞恥的事。

從門縫裏偷瞧了一眼在病床前的楊小誌,忽然見楊小誌回過頭,與她眼神碰在了一起,她頓時手忙腳亂。

俞勝蘭和李萌萌都瞧在眼裏,然後用意味不同的眼神,看著楊小誌。

……

鄭槐德很生氣,這一個多月以來,不管幹什麽,都很不順。先是他的得意門生蕭十一郎被人幹掉了,然後又是一個香主,也被人做了。

他和林國還是很有連襟情誼的,畢竟男人,都喜歡腰細胸大的,李萌萌那個極品尤物,可是頗讓他食髓知味。今年四十的鄭槐德,那八兩重的大槍,也堪稱不倒,但每次和林國一起蹂躪那個女人的時候,他都差點把魂兒給射沒了!

他曾經想過把李萌萌收作禁臠,但家裏有隻母老虎,他也隻能偶爾出來偷偷嘴。畢竟他老婆可是‘那位爺’的孫女,家裏都是他老婆說了算,他從不敢忤逆。

他信青烏之術,尤信風水這一塊,鄭槐德別的不敢說,拜尋高人,可是他一直以來樂此不疲的事。像是川內蜀山名跡的獨眼陰陽大師,武當活了一百一十的白發高人,甚至索馬裏的大巫婆,給他看命,都說他命裏四十有大劫!那位獨眼陰陽,沒有說解法,隻丟下了一句——終要紅杏攀枝頭,是龍屬虎莫強求。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話裏的意思。

鄭槐德能坐上青幫白虎堂堂主之位,雖說多半是靠著老婆的關係,和那位爺攀了親,但他本身也是一個高手。

那位爺的心意六合拳,他可不敢落下,雖然不像那位爺,百形共通,但一套虎鶴雙形,卻也是練到了爐火純青。但那位爺的評價是——虎有形,鶴無意,終究差了堂奧,但對付一流以下的,綽綽有餘了,興許算半個一流高手。

前些天,蕭十一郎出殯,那獨眼陰陽跑過來蹭酒,他可是拉著不放,硬央求著那獨眼陰陽幫他破劫。

那獨眼陰陽隻是冷笑說了一句命裏造化,被人拖下水也怨不得別人,他一個老瞎子,泄露太多天機,老天才廢了他一隻眼,若要逢凶化吉,便要先正身立命,其他都無可奉告。

鄭槐德估摸

著,自己混跡黑道這些年,幹了不少損陰德的事,正身立命是不可能了,便考量著,多修些祠堂或是學校醫院什麽的。越想越覺得這事靠譜,他和他老婆結婚七八年,肚子也不見動靜,想來怕也是因為陰德有缺,便張羅著修醫院的事。

可是,那醫院一方,可是許家的領域。前些天,林國也死了,還是和許家的人爭功同歸於盡的,皇甫臣跑來冷冷地丟了一句:“有我在,你的醫院,就別想開。”

當時鄭槐德氣得七竅生煙,如果不是顧忌許家報複,他怕當場便是一招虎拳,把皇甫臣那俊朗斯文的臉給打爛!

他一生氣,就要操女人,而且還要動上手!不過,他可不敢打老婆,隻能出去找了個做皮肉生意的,一邊操,一邊扇著耳光。最後那女人被打得鼻血長流,臉上青一塊腫一塊的,連錢都不敢收,穿上內衣就跑了。

鄭槐德不由想起李萌萌,暗裏想著,還是那娘們夠味,這些野雞山貓的,都是些假大胸,腰上肥得跟水桶一樣!

他讓手下去追查了李萌萌的下落,心想著,不能帶回家,在外麵養著也行。

回到在舊租界霞飛路的宅邸,剛進門,就看見他老婆在對著電視,在客廳做瑜伽。他老婆不可謂不漂亮,當年他闖進地下世界那會兒,他老婆可是號稱地下世界的五朵金花之一,和許婧一樣。

他老婆比他小七八歲,雖然也是三十出頭了,但保養得很好,臉上水靈,跟二十五六的姑娘家一樣。他老婆一邊做著瑜伽,見他進了門,隻是說著:“老鄭,爺爺下個月滿百大壽,你可別忘了!”

他老婆管他叫‘老鄭’,他管他老婆叫‘小唐’,也算是喊習慣了。

鄭槐德肚子裏正憋火,聽著電視裏‘一二一’的音樂聲響,皺了皺眉:“老在家裏蹦躂,睡覺都睡不安生,出去找家健身房,在外麵蹦去!”

小唐‘哼’了一聲,收起了瑜伽墊,鄭槐德看著媳婦出門,不免歎了歎氣,雖說媳婦不是黃臉婆,但七年之癢,實在不假。老對著一張臉,就是天仙,也看煩了。想當年,新婚燕爾,戀棧床第,精力就跟永遠用不完一樣,但如今,也就草草了事,跟例行公事沒什麽兩樣。

……

“你好,歡迎光臨小誌健身……”

迎接的小女生是才新招的,這裏的接待工資都是八千,對剛畢業的她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一般了。

“請問這裏有瑜伽班嗎?”

“有的,我們的瑜伽教練可是全國瑜伽表演大賽的冠軍呢……”女生介紹著健身房的設施,她人長得甜美,嘴裏也甜,姐姐哥哥地喊著。

女人在健身房裏看了看,點了點頭,道:“行,我報個瑜伽班,多少錢?”

“這就要看姐姐練多久了,去前台那邊坐坐,我給姐姐看一下價目表……”

女人也沒多考慮,報了年費會員,刷卡結賬,最後簽下了她的名字:

唐玉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