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覺醒（下）
沐紅衣當了個甩手掌櫃，楊小誌才算是紅衣閣真正的首腦，他這輩子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成為黑幫份子。
楊小誌不忿地想到，我好歹也是個三觀端正，品行良好的新時代四好青年，居然變成了街頭混混，太欺負人了！
他那騷氣的鈴聲又一次響起，但這一次，他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臉上居然罕見地有些鄭重。
“喂，媽……”
“小誌，你在那邊過得怎麽樣？我看天氣預報，說上海降溫，把秋褲穿上，別凍著。”
“我自己知道，你別老操心我，北京那邊才冷吧。”
“前天降的溫，昌平那邊的路都被雪埋了，昨天鏟雪車來鏟了一下午。”
楊小誌聽著電話那頭母親嘮嗑的聲音，也沒顯得不耐煩，隻是聽完以後，說道：“行了，媽，我等上海這邊的網站年會開完就回去，能趕上過年。”
“詩月那小丫頭也回來了，前天還專門買了一大堆東西過來看我，詩月是個好孩子呀……”
“我們碰過麵了，她也要來上海的。”
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停了些許，終於還是說道：“小誌，你年紀也不小了，咱家雖然不富裕，隻有一間三十平的小平房，但是有合適的姑娘，就先談著吧，詩月說她也一直單著呢，你爸他……沒那個福氣看著你結婚生孩子，你也不要怪他……”
“……媽。”
“我隻是盼著你早點成家，行行，我不說了，還有一兩個月就過年了，你辦完了事，早些回來，我給你做你最喜歡的油爆肥腸。”
掛斷了電話，楊小誌抹了抹眼角，這種如鯁在喉的滋味，讓他有些不太舒服。
這是楊小誌最介意的事，身為一個男人，卻沒辦法讓雙親享清福，每天隻能渾渾噩噩，在偌大的上海，像條狗一樣地活著。
辛采菱端著一盤水果，放在了楊小誌麵前的桌上，柔聲道：“小誌，你怎麽了？”
“沒什麽，眼睛好像進了沙子。”
辛采菱也沒有追問，楊小誌扯出了一個笑容，問道：“采菱，如果有一天，你能回到你們的世界，你最想做什麽？”
“或許還是會和紅衣妹妹打上一場吧……”辛采菱語氣猶疑：“雖然，這幾天的相處，讓我能感覺到，紅衣妹妹她心地不壞。”
“不過，事有不可為而為之，我和她，分屬別門，即便是為了當初的承諾，我與她，終究還是會有一戰。”辛采菱說道。
楊小誌反複咀嚼著那一句：“事有不可為而為之。”
辛采菱又道：“我也時常會想，倘若我沒有和父母走散，也沒有被師尊收為傳人，也不過是個平平凡凡的女子，嫁人生子，泯然眾人，不用理會這些江湖恩怨，天下大義。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普普通通地過完這輩子，那也是極好的。”
“但，既然命裏有此安排，那我也相信，這便是屬於我的路。就像我來到你的世界，定然事出有因，冥冥中的天意，又有誰能說得清楚？”
楊小誌仿佛醍醐灌頂，對著辛采菱道：“嗯，我明白了！”雖然，開導他的人，是他書裏的人。
“哈哈，不過你們現在都在這個世界，那些什麽宿命一戰，就讓它滾蛋吧！”楊小誌不無得意。
辛采菱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卻有些篤定道：“但你也別妄想什麽二女共侍一夫的美夢！”
楊小誌撓了撓頭，掰著指頭算了一下，現在算上俞勝蘭，已經是三女共侍一夫了吧？這個節奏，果然是在往後宮這條偉大的路上前進著啊！
……
楊小誌來到華府大廈的時候，俞勝蘭已經下了班，二十三樓的辦公區域已經沒有多少人了，但之前接待楊小誌的那個秘書也在，看見楊小誌，抿嘴笑了一下，喊了一聲：“姑爺，你遲到了。”
姑爺？楊小誌愣了愣，好像……說的就是自己。
俞勝蘭從辦公室裏出來，向那個秘書道：“小婷，你要是再亂嚼舌根，我就把你調到業務部去！”
那個叫小婷的秘書吐了吐舌頭，不敢再打趣，隻是收拾了桌上的檔案文件，說道：“既然正主已經來了，那我就不陪你了俞總，我先下班了，你明天的行程我都放你桌上了。”說完一溜煙地跑了。
楊小誌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路上公交車壞了。”
俞勝蘭丟了一把鑰匙過來，楊小誌接住了一看，有一個寶馬鑰匙扣，俞勝蘭說：“我那輛車你拿去開，我平常也不怎麽用車。”
“我連駕照都沒有，會被交警逮住的吧？！”楊小誌有些愕然。
俞勝蘭得意地笑了一下：“你的駕照，我已經讓小婷幫你辦好，明天就能拿到了。”
我靠，有錢人，果然任性！
楊小誌其實是會開車的，之前在大學裏的時候，學校有組織駕駛訓練，雖然他沒怎麽去聽，但男人，天生就是車手。隻不過，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摸上了方向盤。
百萬級的豪車，已經可以說得上是鋼鐵裏的藝術品了。
昨天被打碎的擋風玻璃已經換過，跟全新的一樣，引擎在一個輕微的轟鳴聲中啟動，楊小誌掌著方向盤，側頭向俞勝蘭問道：“我們去哪兒？”這一刻，他已經變身成為藤原拓海。
“我有點冷，先送我回家吧，我想先洗個澡換身衣服。”俞勝蘭還穿著一套黑色的職業裝，雖然套上了腿襪，但還是略顯單薄。
俞勝蘭的公寓在陸家嘴的濱河灣一帶，也就是傳說中的富人區。五星級的酒店公寓，估計也隻有公司老總級的人才住得起。
雖然是新司機上路，但好在沒有發生交通事故。楊小誌的車開得很穩，跟著導航，反正是自動檔的高級豪車，隻需要掌好方向盤，踩好油門和刹車就行了。
酒店公寓有地下車庫，倒車的時候，差點擦掛了一下，不過也是有驚無險。
楊小誌鬆了一口氣，熄了火，第一次開車就上路，他還是有點緊張的。俞勝蘭嘴角含笑，說道：“還不錯了，我第一次開車的時候，車子都差點報廢了。”
“那你還敢坐上來？”
俞勝蘭隻是看了一眼楊小誌，沒有回答。
酒店公寓一共有十八層，俞勝蘭住在頂層。坐著電梯上了樓，楊小誌一邊觀望，一邊咋舌，這公寓裝修得那不是一般的豪華
，樓道裏居然還擺著一些什麽梵高畫，雖然是贗品，但幾乎能以假亂真了。
“這棟公寓是我們集團修的，但隻有科長以上的人，才有資格分配入住。”
楊小誌回去了解過俞氏集團，綜合性的投資建設集團，董事長叫俞勁聲，位列福布斯排行第三十二位，近百億的身家，名下有諸多產業，涉及地產、金融方麵居多。
頂層，當然是視野最好的地方，楊小誌看著窗外華燈初上的夜上海，不由驚歎著。
俞勝蘭的公寓房間很整潔，這裏每天都有保潔人員來打掃清理，房間布局風格比較偏現代風，黑白紋理的瓷磚和潔白的牆麵，進門正中的客廳有一個環形的沙發，靠著牆的一方還有羅馬柱壁爐和掛畫。落地窗外有一個陽台，擺放著不少玉蘭花。
雖然才初冬，但公寓已經開始供暖，進門以後，楊小誌脫掉了外套，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俞勝蘭去了浴室，不一會兒就能聽到嘩嘩的水聲從浴室傳來。
楊小誌聽著水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怔怔出神。
等到俞勝蘭穿著浴袍，一邊擦著頭出來的時候，看著出神的楊小誌，出聲問道：“你想什麽想得這麽入神？”
楊小誌回過神，回頭看了一眼才出浴完畢的俞勝蘭，一件白色浴袍，披著還有些濕潤的零落長發，顯得格外嫵媚，楊小誌心裏不由一跳，道：“沒什麽，我剛才在考慮開個健身房……”
“哦，健身房？”俞勝蘭略有興致。
“對，不過，現在還隻是預算階段，資金短缺得很嚴重。”楊小誌頗有些無奈。
俞勝蘭忽然道：“資金嗎？如果你的方案可行的話，我倒是能投資一筆錢進去。”
楊小誌猶豫了一下：“不太好吧，畢竟，這個算是我的創業項目，你要是砸錢進來，那我就真成小白臉了。”
俞勝蘭聽到他的話，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又不是白給你錢，投資入股，到年底你是要給我分紅的……”
“你還缺這點錢？”楊小誌訝然看著俞勝蘭。
“有錢賺的話，誰會拒絕，沒人會嫌自己錢多吧？”俞勝蘭也坐到了沙發上，用浴巾擦著頭發：“這個健身房能開起來，對你也有好處，你該減減肥了！”
楊小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贅肉，的確有礙瞻觀，但還是嘴硬道：“這叫圓潤好嗎？美國的最新審美評測都出來了，不出二十年，全球都會以肥為美！”
俞勝蘭哼了哼：“你要是不減肥，那就別想碰我。”
楊小誌頓住了，撓了撓頭：“呃，這要看碰你，能碰到什麽什麽程度了？”
俞勝蘭有些臉紅，起身想要逃，卻一下子被楊小誌拉住了手，身體被拉著倒進了楊小誌懷裏。俞勝蘭隻覺心跳驟然加速，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氣氛一下子變得非常曖昧，俞勝蘭像隻受驚的小兔子，顫聲道：“小誌……”喊出口的時候，俞勝蘭隱隱間已經感覺到不妙。
“沒事不要撩男朋友……”楊小誌鄭重其事地說：“你會被日的我告訴你。”
被壓在沙發上的俞勝蘭心已經快跳出嗓子眼了，終於還是說了一聲：“別……別在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