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擦肩
“等我！”珠兒禦風而來，我乘風而去。有一日我在西湖漫步，偶有一姑娘撞入我懷，她生的眉清目秀珠圓玉潤，嘴裏的話也是那般甜美異常：“公子沒事吧？奴家不是故意的。”在我的印象裏，西廂記可不是這樣寫的，我對她點點頭說沒關係，繼而便望著西湖滿麵柔情，西湖湖底有一聖人，原是天界鎮守南天門的守門員，可惜因那猴子大鬧天宮，所以目前還在調養生息。
見我盯著西湖入迷，她不禁看我看的如癡如醉：“公子看這西湖，莫非也聽過白娘子的故事嗎？”白娘子？見我疑惑她瞬時打開了話匣：“很久很久以前，西湖有一蛇妖喚作素質，其有一妹喚作小青，還有一個許仙可是白娘子的相公呢！”哦……原來是那對夫妻啊……當年我很想去管管他們的事，怎奈我被師父氣的哭了三天三夜。嗯……總之往事不堪回首，驀然回首，那人就在你身後。
“你這姑娘還挺有趣的，怎麽一個人出來玩不怕遇到壞人啊？”她抿嘴笑笑不怕，我問為什麽，她說我就是不怕。多少年了，鎮守南天門的天兵天將還沒有回去，我在這裏的日子也不短，想來還有些時日，我與她告辭後又於第二日來到同一個地方。十年如一日，一日如三秋。我和她從路人相識，結伴同遊斷橋，到最後的分別也被她阻攔：“公子若沒有歸所，小女子倒是有些門路。”
我這次沒有很快答應，因為我有話要問：“即便傷害在下也無所謂嗎。”她詫異一會點頭道：“我不在乎。”對她再沒有一絲好感，離開她身邊之前我留下了一顆七巧玲瓏心，七巧玲瓏心是女媧補天送給我的石頭，我取下一點點送給她算是告別禮物：“我們還會再見嗎？”她緊緊抓著七巧玲瓏心等我，我也麵色自若的回道：“見了又能怎樣。”
我還是一天一天到同一個地方守候，她也再沒出現到我麵前，一日有公子立於身邊，我沒理他他沒理我，我從白天等到黑晝，從清晨等到黎明。不管出於何種理由，我和他之間沒有一個字。天兵天將快要蘇醒，趁著還有時間他問我：“公子還是不能諒解她嗎。”我閉上眼睛聽西湖之美，抓二兩茶葉飲道：“我不是等她。”
那天帝釋天親自迎接歸來的英雄，我和他打了個照麵，微微一笑便拒絕了他的好意：“怎麽，不來天上聚一聚？”帝釋天有了胡子，不如曾經那樣意氣風發。我說不用了，我不敢再見她。帝釋天哈哈一笑道：“有何不敢，我在你這邊。”痛飲一杯西湖水，未見杭州做甸州：“我去了會讓她痛苦，與其兩個人痛苦，倒不如我一人承受。”
我走了，離開了明媚如花的西湖，我喜歡這樣漫無目地的走，因為那樣我可以見到道士，這是一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道士，他嘴裏念念有詞，噴出一口酒染在劍上，借用火神祝融的力量無風引火。“呔！你這妖怪那裏去！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桃木劍打在我身上沒有半點用，說到底還是這貨道行太低，如果非要做個比喻，那就是一坨屎和一泡尿的區別，畢竟這死逼太弱了。弱到我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
天上有一隻百靈鳥，鎖妖在一邊喝的酩酊大醉，離火仙君對她點點頭，她便徑直走向了師妹：“我和他之間什
麽都沒有。”“你說誰？”珠兒銀牙緊咬，不消片刻就下定了決心：“人很脆弱的，就像他不敢見你是一樣的，這隻是一個拒絕你的開始，等他放下你的那天，你不要後悔。”師父說我不後悔，你隨意。
帝釋天朝這裏偷聽，見師妹心意已決也隻能讓月老斬斷我們的情思，隻是誰也沒想到，我和她的情思早已連成一線牽。帝釋天也不傻，情思種下有情果，果樹開花連成思，若有真心向明月，君與妻知知不知。月老很尷尬，因為他的使命是讓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我和師父之間愛已經走過了數都數不清的寒暑。但是為毛你們不結婚！玉帝都要罰我了造不！
“月老！你不稱職啊！那麽多情思你管不好我認了，但一線牽啊哥們！連接了多長時間你都沒發覺嗎！”離火仙君簡直要被氣死！師父明明對我有情，為什麽就是不肯接受我呢！難道因為我是一棵樹！可樹也有雞噗！差點說錯了什麽……
月老很焦急，帝釋天很想笑，倒是離火仙君恨鐵不成鋼啊！“師妹！情樹我們都知道，那是有情人，啊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了，都他媽連成一線牽了你要搞哪樣！喜歡就去追啊！愛他就去追啊！”“可是書上說了，師父要高冷，對徒弟不可以有情。就算有也不能承認。”
“那個孫子寫的！閻王你去把他給老子帶來！”離火仙君見到這貨的時候徹底淪陷了：“姑娘，師父和徒弟之間不可以有愛情嗎？”那女孩沉默了一會道：“額……那本書沒寫完我就死了……”
“結局是怎樣的？”珠兒很在乎這個，甚至比師妹還在乎。“在一起了啊，畢竟人就那麽幾十年活頭，要是等個一百年那不是傻吊就是傻逼。不過我不信世界上有這種男人，要知道我書裏的男主角可是用了三年才追到女主角的呢！”
三年……怎麽這一想感覺我好悲劇啊……
師父！她突然出現在我麵前，閉著眼睛深呼吸，我知道這是討厭我了，所以不由分說便逃了開去，而這一逃我的情思也斷了。師父肯定能感覺到，但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明明她都準備好了，準備好做我的新娘，但是我害怕了，與其讓你痛苦，與其讓你想起我痛苦，與其讓你看到我痛苦，那麽不如讓我將這一切統統斬斷。
月老也被嚇了一跳，因為情思斷命難留，此後我的路我的生活，就像沒有了生命力一樣枯燥無味，我開始喜歡上那些風塵女子，我開始沒有人性的活著。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但可以肯定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而我，就是那個旁觀者。他死了，家人也被賣掉換錢，我救下了那個繈褓中的嬰兒，送她回到了華夏世界。賭博真是很奇妙的事，明知會輸還是要賭一把，輸了又想駁回本，結局大都很簡單，沒錢不可怕，借高利貸不可怕，唯一可怕的就是臨了還連累家人。
我又一次去了妓院，這一次我打算和麵前的女孩成為夫妻，因為我以前沒做過夫妻之事，所以我決定做了就娶你：“你有錢贖我嗎？”這個問題不是問題，我替她贖了身，一起搬到她喜歡的田間小道，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她始終不願與我同房，我說我們明天辦喜宴吧。她說不，你應該找一個更好的女孩子。我，已經去過妓院，不幹
淨了。
這是她一輩子的傷痕，但我不介意，因為我也是一樣的，追求一個沒有結果的女人，本以為堅持就是勝利，可最後我傷痕累累。如同凱旋而歸的將軍一樣，人們隻看重他的成功，不曾想戰場有多可怕。我守了她三年，三年裏我們分房而睡，可我感覺到她正慢慢接受我，正如我曾經喜歡過的女孩一樣溫柔
人總有生老病死，婷兒的父母不知從哪聽到了我們的消息，找上門來便將女兒許配給了高員外的殘疾兒子。
出嫁那天我心如死灰，我問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難道三年的感情還沒有一個高員外的身份重要嗎。婷兒別過頭深吸口氣，麵上沒有淚水：“這三年我在你身邊一無所有，我不想再過窮人的生活了。”我哭了，笑了，如喪家之犬回到了家，家裏還是那麽幹淨，可不幹淨的隻有我的心。我問諸葛亮天有不測風雲，他說群雄爭霸。這一世我成了至高無上的王，這一世我站在她麵前
走過
我對愛情失去了耐心，也對我所愛的人失去信心。成王三年好冷清，我沒有後宮佳麗，也沒有人敢強要我有後宮佳麗。我統治的時代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漸漸地我厭倦了，為了國家算什麽英雄好漢，就算我為了每一個人考慮，也不見得每一個人會為我考慮，我做對了很多事，也做錯了很多事。但我知道沒有人記住我的好，所以這個國家我不管。戰爭又臨，匹夫有責。謾罵也好，不謾罵也罷。我對世界沒有興趣。
師父出現在我麵前的次數越來越多，我開始越來越害怕。很莫名奇妙對吧，嗬嗬，是啊，很害怕，怕的不得了。鎖妖說師妹回心轉意了，你跟她在一起不好嗎。我說我怕了，很怕很怕。他還想再說，不想如煙輕輕按住了他的肩膀，玉兒也是獨領一方的大妖了，而我，卻隻能吐得死去活來。我天性喜水，但心情好的時候我可以喝的保持清醒，但若心情不好，那我便會醉的枯枝敗葉。
酒會讓八戒現出原形，酒也能讓我徘徊生死一線，或許我不會死，但我一定會醉上一年半載，鎖妖知道我，他將我安放在他最喜歡的練功場所，這裏安靜清幽，我睡在這裏不會被塵世所擾，隻是這一次我睡得有點久，一年，兩年，三年四年，十年百年。當我再次醒來已過千年，千年間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人們有了會飛的大鳥，也有了尖叫刺耳的石頭。就連人都開始長尾巴了！
“變態啊！抓變態啦！”還不等我蘇醒，戴著大蓋帽的什麽鬼就讓我拿身份證，我很茫然不知所措，和他們大眼對小眼的看著。似乎發覺我腦子有問題，所以來了一個白大褂，他戴著一副眼鏡，脖子上掛著一條雙頭蛇，他把雙頭蛇往耳朵裏塞，這讓我怕的齜牙咧嘴，好在胸前這個涼涼的東西不算太壞。
“假如你麵前有兩個硬幣，一個十塊一個一百塊，你會撿哪個？”硬幣？一個十一個一百？撿哪個？“你有病吧。”
後來醫生給出的報道證明我沒有精神病，但我被控告為猥褻罪。並要求我賠償受害者什麽精神損失費，服裝費，還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夥食費。總計六千六百六十四塊六。我說什麽是錢，結果我一出門便被那天的女孩帶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