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章弄巧成拙（一）
曾大禹邊往外走，邊和商家輝說著話。
其實曾大禹哪裏有客人要陪，隻不過是他現在不想和商家輝吃飯，這個時候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們在一起。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自從妻子和小舅子被縣紀委處分後，他忽然有種不祥預感。馮宗正是來者不善！自己要格外小心才是，不能因小失大，更不能在河溝中翻船。所以圈內的人來往盡量低調隱蔽為好。
雖然曾大禹的心是恨馮宗正的，但表麵，你卻看不出他內心的恨有多深、有多重。曾大禹把自己裹得嚴嚴的、嚴嚴的，像一個蠶繭。
馮宗正他們從劉富貴家出來，又原路返回了津貢。
一路上，馮宗正回味著在劉富貴家的談話。馮宗正覺得劉富貴和妻子都是農村老實厚道人，不會說什麽，也沒提供什麽有價值的線索。而且張振興到劉富貴家總讓人感覺有些不正常，但是怎麽不正常卻又說不出來。
馮宗正轉過身和鄭旭、葛雪晶說：“我看張振興這個人似乎有故事。”
鄭旭：“這人有點沒眼高低。我看上次咱們對他處分輕了。”
葛雪晶：“這人就是素質太低，如果不是曾縣給他撐著，他還能幹上鄉黨委書記？就是副鄉長讓他幹都瞎那位置。”
馮宗正：“恐怕不能這麽簡單。”
馮宗正說怕是不簡單時，鄭旭、葛雪晶交流一下眼神，他們沒明白馮宗正的意思。什麽意思？難道張振興參與了劉杏花的事？還是另有隱情？
一路上，幾個人猜測著，議論著，很快回到了縣裏，馮宗正看時間還早，他們沒回單位，直接又去了商占發的茂晟集團公司。
茂晟集團公司大樓有六層，院子很大，裏麵停著多輛轎車。
師傅把車停在門口。馮宗正和鄭旭各自拎著公文包下車。
門衛保安上前詢問，來人是幹什麽的？找誰？
鄭旭說，我們是縣紀委的，找商占發。
保安聽說是縣紀委的，忙說：“紀委的？那你先別進，我們得看看老總在不在家。”
保安說這話時，商占發從辦公室牆上掛著的監視器已把門口的情景盡收眼裏。商占發見保安在阻攔馮宗正他們，便給商家輝打電話，說馮宗正來了，是見還是不見。商家輝說，那當然見了，如若不見，你的嫌疑就更大了。見！憑啥不見？咱不怕他！商家輝這樣說，商占發覺得有道理，現在我也沒什把柄攥在你馮宗正的手裏，我怕啥呢。可如果要是問起劉杏花呢？商家輝說，問劉杏花就按咱們事先商量好的說。
打完電話後，商占發帶著胖子和瘦子來到門衛。見了馮宗正，商占發不冷不熱地和馮宗正寒暄幾句，之後，幾人一同來到了茂晟集團公司的接待室。胖子和瘦子守在門口。屋內有煙味，鄭旭咳了幾聲。馮宗正看了看鄭旭，開始環顧這個接待室。
這個接待室裝修的比較考究，一色的實木辦公桌椅，橢圓形的會議桌四周擺著綠色盆栽，牆上掛著房地產開發規劃圖。一進屋就給人一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感覺，同時從另一個側麵也能看到公司確有經濟實力。
見馮宗正站著不說話，商占發衝胖子：“去弄幾盤水果來。”
胖子轉身出去。
馮宗正站在桌子旁，擺手說道：“商總，別麻煩了，我們問點事就走。”
商占發拉過椅子讓馮宗正坐：“請坐，馮書記。咋能來了就走，你們這貴客請都請不到呢。”
馮宗正也不再客氣，坐下：“好吧，恭敬不如從命。”
馮宗正衝著葛雪晶和鄭旭說道：“先坐吧。”
鄭旭和葛雪晶就身邊的椅子坐下。
商占發自己也找個位置坐下。商占發堆著笑臉問馮宗正：“馮書記，你剛才說要調查什麽來著。”
看似平靜的表麵，但內心緊張。商占發一個不留神，說走了嘴。馮宗正說問點事，商占發問馮宗正想調查什麽？做賊心虛。商占發的話剛一落地，馮宗正就想到了這四個字。
馮宗正笑了笑：“我們問點事，關於劉杏花的事。”
商占發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劉杏花呀，她辭職了。”
馮宗正：“為什麽辭職？”
商占發：“不想幹了唄。”
馮宗正：“現在劉杏花失蹤了，他父母鬧到市裏的事我想你應該知道。”
商占發：“他們那是無理取鬧，人失蹤了，你不找公安局報警，找什麽紀委。”
馮宗正：“或許這裏另有原因。我想劉杏花去哪兒了你肯定知道。”
馮宗正步步緊逼式的幾句話過後，商占發頭上有細小的汗珠滲出，他擦了一把汗，想了想，說道：“劉杏花去哪兒，我知道但我就不想說。劉富貴他們鬧是因為我和劉杏花處過一段對象。”
什麽？商占發和劉杏花處過對象？這是真還是假？有這個可能嗎？
一連串的疑問，讓馮宗正覺得商占發的這個爆料聽起來真是太意外了。
馮宗正與鄭旭交流一下眼神。意思和鄭旭說，這個事有可能嗎？鄭旭笑了笑，搖了搖頭。表示不可理解，也不可思議。這叫什麽事？一個打工妹和老總處對象。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還有點像灰姑娘找到了王子。那是童話故事，現實版還沒見過。就算是有，那也是特例。
馮宗正試探著追問道：“你是另有新歡劉杏花不能容忍？”
商占發：“不是我是她。她背叛我喜歡上林茂晟，還偷了我十萬塊錢。”
這就更不能讓人接受了，打工妹和老總處對象還不安心，不滿足，竟然“高瞻遠矚”還看上了港商。這事兒越來越沒邊了。看看你商占發往下還怎麽編。
鄭旭聽了幾乎想笑出聲來。這個故事也太小兒科了。
馮宗正衝商占發：“這事複雜了。你一定得告訴我們劉杏花在哪兒，否則劉杏花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脫不了幹係。”
商占發想了會兒，裝出一副勉強的樣子：“劉杏花在派出所。”
劉杏花在派出所！？這又是馮宗正所沒想到的，是商家輝安排的嘛，還是例行公事，派出所正常介入……
馮宗正有些猜不透，他問商占發：“你怎麽知道人在派出所？”
商占發：“她偷錢，我送去派出所的。就這個轄區的派出所。”
偷錢？劉杏花偷錢？來到茂晟集團問
商占發關於劉杏花的事，讓馮宗正沒想到的是，在劉杏花身上不僅有嫌貧愛富、喜新厭舊之嫌，這還弄出個手腳不老實偷錢的勾當。馮宗正沒想到了解劉杏花會有這麽多的愛好。這些是真是假呢？是如商占發所說嗎？如果想了解真像，那就得一層一層的抽絲剝繭，一點點地解開迷團。
馮宗正衝商占發：“那好，如果劉杏花在派出所，我們就到那裏找她。”衝鄭旭：“走，去派出所。”
馮宗正和鄭旭往外走。
胖子端盤水果進屋，衝馮宗正：“吃水果吧。”
馮宗正：“謝謝，我們有事得走了。”
商占發衝胖子發火：“你是種水果還是洗水果，這麽半天！”
胖子見商占發發火，站在一旁一臉無辜的樣子沒吭聲。
馮宗正、鄭旭、葛雪晶已走出屋。
商占發在身後叫到：“馮書記，馮書記……”
馮宗正一行三人走出了大樓。
送走馮宗正商占發轉身回到辦公室看監視器。胖子、瘦子站在身後。商占發通過監視器看到馮宗正、鄭旭、葛雪晶上了車，車向院外駛去。
商占發給商家輝打電話：“爸，馮宗正他們去老呂那兒了。”
胖子和瘦子聽著商占發打電話。
“到老呂那也不要緊，我來安排，不用擔心。”商家輝在電話中顯得胸有成竹。
既然那邊有人安排，那就不管那麽多了。商占發擦了擦臉上的細汗，鬆了口氣。
商家輝關於劉杏花的事擺了好幾步的棋，無論馮宗正他走哪個道兒，商家輝都有對付的招法。
商家輝和情人嬌子在獨一處包間內吃飯，聽說馮宗正要去派出所，他給所長呂慶功打電話。
呂慶功坐辦公桌前，正接坐機電話：“商局，我的意思是最好先放人。”
商家輝同意暫時放人，但必須派人盯緊，不然劉杏花出去再找她就如同海裏撈針。
呂慶功說如果讓派出所的人盯著人多嘴雜，難免有個別人漏了嘴的時候，不如讓商占發找兩個人跟著。
商家輝說也行，等馮宗正他們走了再把人抓回來。
這個辦法是商家輝和呂慶功研究了多長時間才想出的對策。
原來，他們想找個理由把劉杏花拘了再判上幾年，可不行，湊不上什麽罪名。又想到把劉杏花藏在派出所，但派出所就屁股那麽大的地方，藏一個大活人肯定不行。商量來商量去，他們最後商量的辦法就是遊擊戰術。你來我就把人放了，你走我再把人抓回來。
把劉杏花放了還有一個動機，那就是如果劉杏花要是拿出賬簿和錄相帶交給什麽人或要轉交什麽人時，就會露出東西的所藏之處，這樣也便於下手。
暫時用這個辦法應著，等馮宗正那邊消停了再另外想招兒。
商家輝不放心地又叮囑呂慶功辦事要仔細些。
呂慶功說：“商局長，放心吧，一個丫頭片子能有多大能耐。等馮宗正他們走了，我們馬上就把她抓回來。”
商家輝問：“你打算怎麽放人？”
呂慶功說：“放心吧，商局，我自有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