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南蠻
在商湯率兵傾力攻打葛國之際,蠻王盤亙早已回到了十萬大山,那座猶若洪荒巨獸般的蚩尤城中。
此刻,在一座高有百丈,占地數裏的洪荒古殿中,一陣粗獷張狂的大笑直衝雲端,回聲在整個城池回蕩不絕。隨著張狂的大笑,這洪荒古殿突然泛起了一陣陣幽寒的黑芒,黑芒中倒映出古城的真容,詭異猙獰到了極處,隻是看上去,讓人遍體生寒。
經過幾個月的涅化,在‘九魂噬天訣’的幫助下,他終於徹底舍去了自己發下誓言的那道神魂,並且完全重塑軀體,獲得了新的生機。
蚩尤城正前方,一處遍布鐵鉤利爪的城門前,一隊人馬正緩緩而行,向城內走去。在隊伍最前方,一名中年壯漢走在城門前的吊橋上,下意識向吊橋下方的萬丈山崖看去,陰風嚎嘯,瞬間一股寒氣從天靈直衝腳底。
“果然不愧是南蠻之地,大羿怎會選擇和這種毫無教化之人合作!”中年人心中一陣犯寒,小聲的嘀咕道。看著城牆上,一排排高矮不同的數千名刺身壯漢,一個個甚至不像人形,猶若山野中的山精.水怪。在城牆的峭壁上,更有無數坑洞錯落其中,裏麵數以萬計的毒蟲不時出現,在城牆上蠕動不休,好不嚇人。
“啊•••哈哈哈,你們莫不就是東夷來的小兒?哈哈哈•••我們大王正在裏麵等著爾等。”突然,城牆之中,一道粗狂震人的吼聲傳來,接著就見一名長著豬頭一般的大漢,肩抗一柄千斤之重的巨斧,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
“你•••”走進城池的東夷箭手,聽到豬頭大漢的挑釁,當即眉宇豎了起來,就要反擊回去,卻被為首的壯漢壓了回去,“不用給這群毫無教化的蠻子一般見識。”
“東夷赤夷——赤玄!”東夷隊伍中,為首的壯漢稍稍抱拳,算是還了個理。盡管這群蠻子毫無禮節可言,但作為上古天神後羿的子孫,他還是極為注重禮節的。況且此刻,犯不著和這種人計較。
“嘎嘎,嗯•••不錯,竟然是九陽箭手,有機會咱們過過手,我可是聽聞你們九陽箭手有著開弓裂日的威力,得要咱們見識一下。”豬頭壯漢拎起一桶烈酒,仰頭大飲一口,吧唧了兩下嘴道,“不過現在卻是不能了,我們大王正等你們。”說著,豬頭壯漢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一絲可惜之色。
“赤某也素問你南蠻的蚩尤大神之力威不可當,有機會定然領教。”赤玄隨口回道,“不過,現在還望帶我等見過你家大王。”
和守城的那群男子虛與委蛇了兩句,赤玄才領著隊伍向城池正中的宮殿走去。走了大概一個時辰,才走到這座通體幽黑的宮殿下。仔細看去,整座宮殿高有數千丈,四麵全部用紋印金精黑石建築而成,上麵雕刻著無數的神魔雕塑,細膩至極,栩栩如生,恍若當年蚩尤大神和諸多天神大戰的情景。
在
兩名南蠻的接引下,赤玄帶領隊伍走近了宮殿入口。四周,一處極其幽黑的陰深通道向遠處通去,經過十數次盤問,終於看到了一個長寬千米有餘的大殿出現在眼前。
大殿最深處,蠻王盤亙正猶如山嶽般坐在高高的寶座之上,兩側,各有一副巨大的暴龍頭骨,崢嶸凶厲,好不駭人。看到赤玄等人走進,他微微抬頭,雙目一道精芒流轉,向下看去,卻見赤玄也是盎然而立,雙目堅毅,麵對這片南方萬裏山林的王者,沒有絲毫懼意。
“哈哈•••好!”盤亙哈哈笑道,一揮手,“來人,上酒肉!久聞赤玄長老威名,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說話間,已有數十名少女手托托盤,將一壇壇酒肉傳了上來。盤亙手一張,直接取出一塊巨大的蒼狼後腿,也不相讓,直接‘吧唧、吧唧’啃了兩口,這才舒服的打了個嗝,樂嗬嗬的笑道:“咦•••赤玄長老何不坐下?來,這可是蒼狼精肉,多吃些。我這南蠻荒野也沒什麽招待的東西,不過這肉食卻是不少,男人嘛,多吃肉才有力氣。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還有,大群的女人。”說道女人兩字,盤亙眼中閃過一絲異芒,“嘿,要說女人,大夏的娘們可是比起我們南蠻和你東夷強了不少!嘖嘖•••那叫一個水靈,鮮嫩。那感覺••••••”
盤亙嘎嘎大笑著,似乎早就忘記了在大夏王宮麵對履癸時的卑躬屈膝和下賤姿態。
赤玄聽到盤亙的話,雙目露出一絲鄙夷之色,旋即掩蓋過去,順勢找了一處蒲團坐下,從一名少女手中接過一隻巨大的陶土酒碗,一飲而盡,嗬嗬笑道:“大王果真不愧是大王,竟然對大夏的女人如此念念不忘,如此看來對陽城的經曆可謂記憶猶新啊!”
盤亙嘿嘿一笑,舌頭在嘴唇卷了一下,對赤玄的話中之意也不生氣,拎起一個酒壇子,‘咕咚咕咚’直接吞下半壇烈酒,張開嘴打了個酒嗝,說道:“嘿•••大丈夫當能屈能伸,區區一些逶迤之詞,何須在意?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誌,我不過費去一道神魂,便能讓履癸小兒打消所有戒心,這一筆值了!”
赤玄沒想盤亙一個蠻子竟能說出如此一番辭藻,當即心中一詫,笑道:“果真不愧是南蠻大王,這份心智毅力非常人能級,赤玄佩服。不過•••”赤玄話鋒一轉,雙目灼熱的盯著盤亙,突然說道,“看大王也是明快人,我也不在這裏兜圈子了,敢問大王要和我家大羿合作,總要拿出讓我相信大王的誠意吧?”
盤亙嗬嗬大笑:“誠意麽•••你這話說的好。我便把陽嶺方圓百裏送與你東夷氏族,你看如何?”
赤玄皺起眉頭,甕聲甕氣的冷哼一聲,直接站起身來,冷笑道:“大王好算計,那陽嶺百裏,本就是我東夷陽夷之地,何來送與我們直說?莫不是大王以為我東夷氏族好欺負,在前麵頂住大夏百萬大軍,任由
你坐收漁人之利?”
提到陽嶺,赤玄的臉都綠了。那本就屬於東夷氏族,卻被南蠻長久霸占,更是在幾年前因為那裏的一座精金礦藏和南蠻展開大戰。雖然結果得到了部分陽嶺的控製權,卻也為此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哈•••”盤亙早就意料到了赤玄的反映,很舒服的打了個飽嗝,拍了拍混元的肚皮,嗬嗬的笑了幾聲,又看了看赤玄,攤開雙手,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本王自然不是那種好不講理之人。我盤亙可以提供給你東夷每年牲畜十萬頭,糧食三十萬車,助你東夷這兩年發展部族,待我攻下大夏王城,拿下履癸小兒,允諾大夏三州之地為你東夷所有。”
赤玄冷哼一聲,“我要四州之地,並且位置由我們選擇。”
“這不可能。”搖搖頭,盤亙目中一道精芒閃現,“你要知道,即便是我南蠻出征大夏戰敗,但也決不比你們東夷弱。雖然你們的九陽箭手具有裂雲穿空的能力,但是比起大夏的九星大巫卻差了太多,一旦被他們近身,哪怕是九陽箭手,也毫無還手之力。”
盤亙說著突然站起,身上一條條發達的肌肉虯結在一起,發出一股駭人的威勢,“再說,到時候你們東夷隻需在前方舉旗反叛,若是不敵還可退走。而我,卻要率領南蠻百萬好漢,直搗大夏巫神殿。哪怕有你們吸引火力,我們卻不會比你們輕鬆,其中的輕重你自己判斷。”
“如此說來卻是我們占了便宜?你盤亙會做這種好人?”赤玄可不相信盤亙會讓他們去占便宜,狐疑的盯著盤亙。他自然知道,巫神殿自上古傳承以來,都有著深不可測的實力,這千萬年來,從未露出過真正的麵目,即便如此也讓九州大地皆盡臣服,他盤亙會冒著如此大的危險和巫神殿正麵相抗。
看到赤玄麵色紋絲不動的樣子,盤亙聳了聳肩,抓了抓下巴,好似很幹脆的回道:“你應當知道,現在天下諸侯並起,不出意外,三年之內天下必定大亂。不說近處商國日益繁盛,現在已經開始出兵征討各方,就是北方的胡羯也隱隱有南下的跡象,我自然要尋一個可靠的盟友,你們何嚐不是?至於我有什麽自信能夠麵對巫神殿,這就不需多想你匯報了吧!”
赤玄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淡然道:“按照你說的話也不無可以,不過,必須有兩州之地讓我們選擇,另外,三年之內你必須提供給我們足夠的糧草,近年我們東夷的光景可不太好。”
盤亙嗬嗬笑著走下王座,雙目閃過得意的笑容:“好,就依你說的,至於這個盟約嗎,我願意以自己的神魂發誓,除非你們東夷背叛,否則我絕對不會背棄我們之間的盟約。”
赤玄臉上露出一絲鄙夷:“你的神魂就算了,這三年我們隻看你的誠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