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捍衛尊嚴
白馨的一句話震驚了在場的所有的人。
月光下，所有的人都沉默的愣住了，神情難以置信的看著白馨。
白振惱怒的喝罵道：“胡鬧，你爺爺定下的婚約豈容你隨便更改？”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許些的預感，但是白馨的話還是在步天心頭狠狠的激了一下，夜色中，少年的呼吸遽然急促了起來，許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步天看著有些無措的白馨，就那麽看著白馨略顯尷尬的臉，少年的牙關緊緊地咬著。
其實，在步天心中根本就沒有想過真的要娶白馨，對白馨處世態度與性格的不滿，和家境的差異，讓少年從來就沒有動過這方麵的念頭。
原以為，這件事隨著彼此的沉默，慢慢的不了了之，亦或是，等到他們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白振的一句虛問，加上步天自己的一句恭維的謙讓，這件事情也就算了。
可是，你為什麽要說出來呢？
可是，你為什麽要說的這麽直接呢？
可是，你難道就不懂得估計別人的感受麽？
難道，隻是為了，踐踏我的尊嚴麽？
難道，我，步天，在你的眼中就是這麽的不濟麽？
難道，我步天，就討不到老婆了麽？
一股深深屈辱由心底生出，慢慢的在心中膨脹，差點撐破少年的心髒，心髒不負重負的發出悶鼓般的聲音，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下，如此的震耳。
“步天……”劉薇疼惜的看著前處少年的身影，似乎想安撫少年波瀾的心緒，可是她看了看少年身旁的白馨，卻又歎息的閉上嘴，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又當如何自處？
“嗬嗬嗬。”梁明驀然回過神來，打個哈哈，上前拍拍步天的肩膀，強笑道：“小天啊，難道你沒聽出來，小馨是在和你開玩笑？”
少年的臉頰在夜色中不斷地抽搐著，顯得異常的猙獰，閉口不語，隻是直直的看著白馨。
白振驀然上前，一把拉住白馨，斥責道：“還不快給小天道歉。”
白馨奮力甩開了白振的手，退後幾步，傾身大聲叫道：“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不待白振回答，她嘶聲喊道：“現在是什麽時代了，你們還要指腹為婚，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有我自己的想法。”話語間，她的臉上留下兩行淚水，淚水沿著雙腮留下，在她的臉上衝洗出兩道明顯的痕跡。
白馨無聲哭泣著，許是委屈之下，惱怒給了她從未有過的勇氣，驀然一指身旁的步天，哭訴著：“難道你就非要我嫁給這個窮鬼？非要我受苦？你看啊，你看他，你看他像個乞丐似的，能給我什麽？能給我名牌化妝品麽，能讓我每天出門就坐上車麽？能麽？”
白振越聽越氣，張嘴罵道：“你怎麽這麽沒家教！”
“你說我沒家教？”白馨淚臉上展現了一個譏諷的笑意：“能怪我麽？隻能說是你教的好，我隻是沒有學會你的虛偽，沒有學會你的偽君子！”
“夠了！”白振大聲喝道：“你鬧夠了沒有？還不給我滾。”
“沒有！”回答的不是白馨，而是步天。
“滾？現在就想走麽？”步天聲音平淡，平淡的讓人恐懼：“踐踏了別人的尊嚴之後，可以像個沒事人似的離開麽？”
白振一皺眉，道：“這件事我日後會處理的……”
“不用！”步天猛然向白馨邁出一步，說道：“我沒過門的媳婦，我自己會管教。”
“你說什麽，誰是你沒過門……”白馨尖叫一聲，可是一句沒說完，她就看到了步天月光下的臉色，下麵的話給嚇得硬生生的吞進了肚子裏。
月光下，少年仁立在她的麵前，並沒有暴怒，隻是渾身散發著一股陰沉的氣息，臉色平靜，平淡的讓人恐懼，就像太過安靜一般，什麽事情一旦前綴上‘太過’兩個字，都會變得異常，變得讓人恐懼。
“你要，要幹什麽？”白馨驚恐的後退著。
“我想幹什麽？我倒想問問你想幹什麽？”步天步步跟緊，太過於平淡的聲音讓聞者戰栗：“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退婚的事情麽？告訴你。”說道這裏，他話語一頓，一字字
的接道：“大可不必！”
“你以為我想娶你麽？”步天向前踏步，逼得白馨不住的後退，聲音忽的拔高：“你以為你是什麽……”
“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
這句話不是步天說的，步天方才的話並沒有說完，便是被這句話所打斷的，這句話是從四方間中傳出來的，隨著這句，一個睡眼蓬鬆的青年快步從四方間中走了出來，來到了白馨的身旁，身後親昵的扶住了白馨。
白馨見到這個青年就宛如找到了力量，被步天逼得淩亂的腳步也定住了，膽怯閃爍的眼神也穩定了，甚至連腰都好似挺直了。
這青年先是貌似恭敬的叫了一聲：白叔，可是從他的眼神中，哪裏可以找到對白振絲毫恭敬。
隨即，青年對白馨柔聲問道：“你怎麽不叫醒我？”
白馨搖頭不語。
步天看著白馨見到青年的轉變，以及兩人的親昵的態度，瞬間明白了一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宛如一頭伏擊的豹子般盯著青年。
梁明見狀，皺眉喝道：“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裏？”
“你以為我想來麽，若不是因為白馨，就是打死我，我都不會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青年說話間打量了一下四周，配合他的話，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梁明為之氣結。一旁左成聲音平淡的說道：“那麽，請問你在這裏拉屎了麽？好像在場的所有的所有人中，就你沒在這裏拉過屎。”
抬眼看了一眼被他氣的臉色發青的青年，左成冷然一笑，又道：“其實你何必這麽自謙呢？不過這個‘鳥’字倒是挺適合你的，這說明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你……”青年怒道，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反擊，一張臉都給憋青了。
這時，沉默許久的步天驀然發出一陣猖狂的笑聲，隻是，笑聲中帶著許些的悲涼蕭瑟。
月光下，荒廢的古宅中，一個少年心生孤獨，癲狂而笑。
笑容宛如大漠炊煙，孤獨，而略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