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隱隱不安

第十五章隱隱不安

看向眾人,孟夫子似乎不相信這是真的,卻見他們一個個都淚流滿麵,紛紛點頭,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他的兒子和女兒的身上,卻見孟雲希和孟煙霏點頭不語,片刻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不由唏噓長歎,此時的他更顯得痛苦和虛弱,冷汗浸透衣服,斷斷續續道:“難道……真的被他說中了,他沒有騙我,這個世上真的有……有……”

猛然間回過了神,他不再往下說,而痛苦呻吟,氣喘得越來厲害,顯然是將死的預兆,心一慌,彪頭大漢衝著幾個小孩急吼道:“快去請山冥老怪。”

那幾個小孩愣在原地不動,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彪頭大漢又吼了聲,他們才意識到事情的緊急,火速衝去門外。

“夫子,您可要挺住啊,老神醫很快就趕來。”彪頭大漢跪在地上,將孟夫子抱躺在他的懷裏,邊哭邊道。

孟夫子搖搖頭,吃力道:“我已經……不行了,這……一切都是……我的……命。”

“不……您不會死的,嗚嗚嗚。”

彪頭大漢痛哭流涕,哭的樣子很是難看,讓人有種想笑的衝動,孟雲希悲憤之極,哭紅的雙眼滿是仇恨,不停的對彪頭大漢拳打腳踢,罵個不休。

不久之後,一位白發蒼蒼的人急匆匆的闖了進來,他看去百歲有餘,手裏拿著一個小木箱,後麵背著一個大竹簍,裏麵裝有幾株雜草,從大老遠趕來,也不見他臉紅氣喘,甚至精力比年輕人還要旺盛幾分,真是個老怪物。輕輕地拿起孟夫子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把脈時愁眉不展,神色越來越凝重,最終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聽起來有氣而無力,仿佛已經無能為力。

彪頭大漢當場跪地磕頭,萬般請求,山冥老怪卻是無動於衷,孟雲希和孟煙霏也都跪下磕頭,樣子極為淒楚。

在離開之前,山冥老怪道:“人死不能複生,此乃亙古不變的規律,這也是他的命,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還是趁早為他準備後事吧,以免……”

忽然頓住了,神情變得極其古怪,之後沒再往下說。

孟夫子的死訊傳來,十裏

八鄉的人都趕了過來,擠滿了小小的溪南村,由此可見,他生平是多麽的受人敬重。大家都認為孟夫子的死和張逸東有很大的幹係,於是村裏的人就將他驅逐出去,不允許他回來,如有違背,必死無疑。

張逸東就這樣離開了溪南村,至於什麽時候再回來,那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他一邊哭一邊走,不時回頭看一眼,眾人悲憤驅趕,恫嚇聲鼎沸,直到逐出離村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裏是一片荒山野嶺,人煙罕至之地,天空陰霾,漸漸暗淡,驅逐他的那幫人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深山密林之中。

細雨霏霏,悠悠飄落,輕拂過小孩的臉,絲絲冰涼,顯得格外孤寂,迷茫的雙眼看著遠方朦朧山色,水氣越來越旺盛,身邊草木模糊不清,猶如灰色的影子,窈窈冥冥。

匍匐前向,不知目的地在何處,天很快就黑了,在這窮山惡水之間,猛獸吼嘯,威震一方,弱小生靈四處逃亡,偶爾聽見數聲慘叫,回蕩在天地之間,久未散去。

黑暗之中,怪音從四方傳來,隱約聽見人類的聲音,喜怒哀樂,應有盡有,無論是男女老少,他們的聲音都是陰陰森森,虛虛渺渺,仿佛永不瞑目亡靈,猶如不懷好意的妖怪,令人毛骨悚然。

在這茫茫大之中,怎麽會有人的聲音?張逸東很是好奇,放開嗓子喊道:“有人嗎?你們在哪呀?”

他連叫聲幾聲,都沒有人理他,很快他就放棄了,就在比失落之時,忽然聽見有喊道:“我們在這,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快過來呀。”

那個聲音陰森森的,似乎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張逸東一喜,向聲音傳來的那個地方喊道:“你在哪呀?快出來呀。”

“噝噝噝”的聲音,好像是在捂嘴偷笑,笑聲停止之後,聽到他道:“你一直往前走就見到我們了。”

“一直往前走嗎?天太黑了,我什麽也看不見,你能不能過來接我?”

“對,一直往前走幾步就到了。”

“哦,你在哪裏,我怎麽走了那麽多步都沒有見到你?”

“快了快了,再走幾步就到了。”

“我已經走了好久,怎麽還沒有到?”

“快了快了,再走幾步。”

“我已經走了好遠好遠了,怎麽還沒有到?”

“快了快了,再走幾步。”

“不是說走幾步就到了嗎,怎麽走了那麽久沒有到,我是不是走錯路?”

“快了快了,再走幾步。”

張逸東就這樣向傳來聲音的那個向方走去,折騰半天連個鬼影也沒見著,野獸倒是碰上幾頭,當天快亮之時,他終於惱火了,開口大罵道:“該死東西,你竟敢騙我,快給我滾出來。”

頃刻間,漫山遍野都是笑聲,震耳欲聾,張逸東拚命捂住雙耳,覺得頭痛欲裂,陣陣眩暈,不一會,笑停止了,他才放下雙手,看看四周,懸崖峭壁,怪石林立,空無一人。

跋山涉水許多天,眼前仍是茫茫大山,荒無人煙,不知不覺,來到山腳下,隱約見到一個人站著不動,走近一看,它高丈餘,張逸東抬頭看著它的臉,栩栩如生,仿佛似曾相識,不由感歎。

“哇,好高呀!”

忽然,身後有人道:“小娃兒,你怎麽會到這裏?”

她的聲音低沉沙啞,猶如曆經千年的滄桑,而變得蒼老無力。在這荒山野嶺裏怎麽會有人?張逸東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地回頭一看,隻見一位老太婆滿臉皺紋,身軀佝僂,披散的白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一身黑衣破破爛爛,手裏拿著一根黑乎乎的龍頭拐杖,雕刻極其精細,最引人注意的是那雙暗紅色的龍眼,似乎吞噬過諸多生靈鮮血,讓整條龍有了生命,欲欲騰騰,可見鑄造此杖之人造詣極其精湛,可謂是登峰造極,爐火純青。

拐杖散發極其神秘的氣息,不知存世已有多少年,總是讓人隱隱到一絲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