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打不過就跑

“你!”本就暴怒難當的東方博心中那團難抑的怒火猶如被澆上一瓢油,燒得更加熾盛了。當即,身後的凶鵬虛影逞威,霎時間,風雲變色,場內突兀的刮起了狂風。

狂風突起的那一刻,一聲清脆的龍吟響起,一條威風凜凜的五爪金龍赫然盤旋於當空,巨大的龍軀遮天蔽日,陣陣龍威與東方博身後的大鵬所散發出的凶戾氣息爭鋒相對。

“山河王意欲何為?”話音一落,卻見景浩擋在吳簫與南宮青雲身前,袒護之意相當之明顯。

東方博眼中厲芒不減,不過礙於景浩的身份,還是強行壓抑住內心怒火,沉聲問道:“天武王何故偏袒此行凶者?”

景浩見東方博依舊不依不饒,頓時雙眉一鎖,原本的儒雅瞬間蕩然無存,周身煞氣翻騰,猶如一尊殺神般直挺挺的站在那兒,當真有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離景浩的最近的吳簫,不禁脫口道:“好重的殺氣,好濃的血腥味。”

東方博見景浩拒絕的如此幹脆,當下便再也抑製不住,縱身躍起,如大鵬一般扶搖而上,轉而又俯衝而下,狂風助漲其威勢,似是大鵬之雙爪直取吳簫。

“你是不把本王放在眼內嗎?”景浩沉聲大喝,腳下重重一踏,揮拳迎上幾近失去理智的東方博。

就在兩人大戰一觸即發之際,一道紫色的龍形氣勁從龍位上射出,同時景明那威嚴且帶著一絲怒意的聲音響起:“放肆!”

龍形氣勁衝入景明與東方博的戰區中,隻聽一聲巨響,大鵬與金龍虛影應聲潰散。兩人皆是被爆炸的所產生的衝擊力擊退,可詭異的是一旁的南宮青雲、吳簫與東方旭日卻並未受到絲毫的損傷。

景明,這位東皇帝國的至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其強絕的修為便震懾住了演武場上的所有人。作為一國之君,雖然無論他做什麽都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但若是沒有強絕修為又如何能坐得穩這張龍椅?

雖然吳簫從與景明接觸的第一刻起,便隱隱覺得這位皇帝遠非如他所見這般簡單,但景明無意間顯露的這一手,還是讓他吃了一驚,因為此刻他的心裏對景明的印象便隻剩下——強!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強!

吳簫是贏了東方旭日不錯,但他沒有一絲的勝利後的喜悅——這又如何,且不說在場的眾人之中,多數都能輕鬆殺死自己,就說那前幾日遭遇那名手持巨鐮的朝元境殺手時,若不是最後有慕雲出手,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煉體之法是非常強悍,但也並非是完美無缺,如今的這幅軀體雖能防得住刀劍的劈砍,卻依然無法擋住強悍無匹的氣勁。

開場前,吳簫所做的實驗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外人眼裏吳簫似是沒有大礙,但正所謂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實際上,吳簫所承受的傷害遠不止吐出了一口鮮血這麽簡單。

東方旭日的那一拳差點將吳簫打的差點散架,若不是吳簫的軀體經過強化,換做以前,那植入骨髓的勁道早就將他的軀體轟的四分五裂。並且,若不是吳簫前世時常徘徊於生死之間使他擁有異於常人的忍受能力,換做他人休想使出那驚天的一劍。

可以說,吳簫的勝利全都建立在他與眾不同的靈魂上,他比起許多人來說擁有的優勢實在是太多太多,但如今一個五歲的東方旭日便讓他勝得如此慘烈。

這讓吳簫很受打擊,特別是他越是見識到景浩等人的強大,就越是讓他覺得自身的渺小。在他們這些巨人眼中,自己根本就是一隻螻蟻。

前世身為強者的自尊是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弱小,即使他很清楚以自身的狀況在這個年齡能有擁有這樣的實力已經堪稱奇跡。

景浩與東方博被景明以

強橫的修為強行分開,退開後的東方博也恢複了幾分理智,轉身對景明道:“國主,臣罪該萬死,臣一時急火攻心…”

景明一臉同情之色,揮手打斷東方博的請罪,說道:“罷了,你也是愛子情切,旭日乃是我東皇帝國將來的棟梁,你速速將他送至宮內讓醫皇診治。”

“國主聖恩!”東方博也顧不得跪拜,連忙抱起一邊的東方旭日,衝天而起,向皇宮急馳而去。

東方博退走之後,景明臉色一正,對著眾位大臣朗聲道:“今日,天羽侯之能為,眾位卿家有目共睹,誰還對朕賜婚存有異議?”

連帝國三大家族之一的東方家的都吃了如此大的一個虧,還一聲不吭的退走,其他一些實例不如東方家的貴族大臣自然不敢再多言。況且,景明的種種跡象都有意無意的表明他偏幫南宮家,誰還有那麽膽子敢去掃一國之君的麵子。

眾位貴族大臣中即使還是有不少與南宮家有間隙,但也隻得順著大流齊聲高呼:“國主英明!臣等絕無異議。”

事情發展至此,總算是較為圓滿的解決。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東方博都沒有心思去針對南宮家,顯得安分守己了不少。一者,他自然看出了景明的用意,所謂伴君如伴虎,萬一惹得君主不悅,反而要為自己招致禍端。二者,吳簫自比試過後便以養傷為由,偏居於別院中甚少出門,東方博就算想要找茬也難以找到機會。

不過,期間倒有不少大臣聯名上書,要求景明追究吳簫毀壞演武場石柱之罪。

景明此次在吳簫這場比試上可謂是賺的盆滿缽滿,此刻他的腸子都悔青了,恨自己當初太過於小心,沒有下重注。不過就算如此,那在吳簫驚醒設計下被炒得高的嚇人賠率,還是讓景明解決了國庫空虛的問題。

在他的眼裏,吳簫現在不僅是他的準女婿,更加就是一座寶山,所以他順理成章將這些所謂的正義直言全部當成了耳旁風,不甚其擾時,索性打起了“太極”——奏折爺全收,至於具體何時批閱則是看爺是否樂意。

那些大臣開始幾天還個個慷慨激昂,勢要將吳簫治罪,但無奈景明壓根就沒想理會,不是避而不見就是想方設法的拖延。明知道景明實在故意偏袒,卻也無可奈何。誰讓人家是君,自己是臣呢。這麽一來二去,這件事也漸漸平息了下去。

隻不過,吳簫那一劍不僅廢了東方旭日的修為,還將他的經脈損毀大半,此事一度引起了東方家族內許多人的不滿。一些個性衝動好事的東方族人,不斷的尋找事端,針對南宮家的人。

原先隻是偶爾有些小的摩擦,但隨著衝突不斷升級,差點引發兩大家族的火並。

東方家與南宮家同為東皇帝國中可以與皇族比肩的龐然大物,若是兩大家族真的明刀明槍的掐架,那麽東皇帝國的國力勢必受損,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整個東皇帝國都會受到牽連。

眼見事態隱有失控的趨勢,最後,身為一國之君的景明不得不出麵調停。可東方族內依舊不依不饒,聲稱若不將吳簫處以千杖之刑就算景明降罪也要向南宮家討個公道。

景明一時間也頭疼不已,苦於無計可施之際,南宮滅現身,以殺尊的凶名強勢將此事壓下,甚至還雷霆出手格殺了幾個“不識抬舉”的東方家的外族長老,這才讓東方全族安分下來。

景明為了安撫東方博,也為了堵住東方家派係中眾人的嘴,便下令削去吳簫三等侯的爵位。不過明眼人都明白,這個所謂的懲罰對吳簫來說實在是不痛不癢,吳簫如此驚采絕豔,出人頭地那是遲早的事情。

攝於南宮滅強絕的實力,再加上國主已經給了交待,

這一次東方一族縱有萬般不願也不得不服軟。

而吳簫自從演武場一役後便深感自己過於弱小,且不得不承認如果不解決自己不能修煉內修之法,自己遲早會淪為他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吳簫明白,他在演武台的驚豔表現,必定會挑動許多人腦中的那根敏感的神經,換而言之,鋒芒的展露雖然可以讓一些人心生顧忌,但也同時將他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

原先,吳簫打算與東方旭日平局收場,但無奈事先的計劃遠遠趕不上事態的變化,沒想到東方旭日非但出言不遜,還好巧不巧的戳中吳簫痛處,讓向來冷靜的他怒的幾近失去理智出了重招,更險些要了東方旭日的小命。

事已至此,再如何的懊惱也改變不了事實,起碼在未來吳簫也將擁有一段比較清靜的時間,而這清靜的時日一過便是十年。

十年的時間雖然沒有讓吳簫尋找到化解他體內“陰煞一氣絕”的方法,也沒有讓他的“九死魔軀”更進一步,但卻也幫助他解決了一個困擾他很久的難題——他現在已經十五歲,而且擁有了將近一米七的身材,沒有了體形的限製他終於能最大限度的發揮自己的實力。

隻不過,今日吳簫的好日子貌似要到頭了,一向讓他“賦閑在家”的景明突然下詔讓他與南宮青雲即刻進宮。

皇宮書房

“天羽,許久未見,你景叔叔都差點認不出你來了。”十年過去,歲月絲毫未在景明臉上留下痕跡。不過,在這個世界的人都熱衷於修煉追求長生,修為越高壽命越長,幾十年對於一些修為高深的人來說也隻不過是彈指一瞬罷了。

吳簫對著景明施了一禮,隨後便打趣道:“景叔叔莫不是國庫又空虛了?”

景明咳嗽兩聲,看了看一旁的強忍住笑意的南宮青雲,對著吳簫笑罵道:“你這小鬼頭,十年前怕是也賺了不少吧。”

吳簫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顧左右而言他:“景叔叔,你這書房是不是翻修了,比起十年前更加富麗堂皇了。”說完便開始左顧右盼起來,暗中不停的給南宮青雲打眼色。

南宮青雲這才開口道:“國主,你急召我與天羽前來,所為何事?”

南宮青雲一開口,景明的臉色立即變得有些不自然,他頓了頓,看著吳簫開口道:“東方旭日痊愈了,不但如此,他還突破到了朝元中期。”

語畢,南宮青雲的臉色立馬變得有些不好看,他沒有立即回複景明反而是看向了吳簫。

十年前,吳簫所展示出來的成熟在讓南宮青雲在驚訝的同時,也讓他深深覺得自己根本看不透這個兒子,心中竟隱隱生出一絲忌憚。再加上平日裏吳簫幾乎也從不與他多做交談,久而久之,父子之間的隔閡日漸加深。

吳簫雖然重生在南宮家,但他至今對這個世界未曾有絲毫的歸屬感,雖然察覺到南宮青雲對自己的態度有所改變,不過卻並沒有在意,他與南宮青雲始終保持著一種默契,兩人分處楚河漢界,井水不犯河水。

“景叔叔的意思是…想讓我出去避避風頭。”吳簫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讓人無法猜透他的心思。

“天羽,你景叔叔我當初為了平息你所闖下的禍費了不少周折,十年前,你不但把人家打了個半死,還讓東方家丟盡了臉麵,此次…”

景明話還沒說完,吳簫便摸著鼻子道:“那就麻煩景叔叔替我安排個差事,讓天羽能名正言順的離開皇城。”

“額?”本以為要大費周章勸說的景明見吳簫答應的如此爽快,不禁愣住了。

吳簫見狀便聳了聳肩直截了當的說道:“打不過,我當然得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