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 計定天下
“你覺得《教父》怎麽樣？”
“《教父》？”這次瘦小男生皺了皺眉頭，露出認真的神色。“讓我想想。”
楚延的神識掃了一圈，沒找到這本書，應該是被放入“禁書”一列吧！隻得問一下人家的觀後感。
一千個人眼裏就有一千本《哈姆雷特》，某人也說過：你有一個蘋果，我有一個蘋果，交換之後還是一個蘋果。你有一種思想，我有一種思想，交換之後就有了兩種思想。
“黑道的巔峰之作，是黑暗中的《資治通鑒》！”瘦小男生評價。
這麽高的評價？楚延有些意外。
“難道社會主義社會就真的不能誕生一位教父嗎？”楚延感慨著問。
“天朝能冒出一位地下王者，但是永遠不會有教父！”瘦小男生又全神投入到書本中。“因為他隻能是國家的代言人，而不是合作者！”
楚延能理解，本國的國情還有政治因素的限製實在太大了。
“如果他有和國家抗衡的力量呢？”楚延想了想，才道。
當初，他就是這樣答複何圖的。
“你指的是大批的異能者？”男生突然抬頭，望向楚延，認真道。“那麽可以改朝換代了！兵書雲上兵伐謀，最而伐城。想要政府一個民族很難很難，能做到滅亡已經是很成功了！”
改朝換代！亡族！
男生的話透露出一股與年齡不符的大氣，睥睨蒼生，淩駕天地。而楚延從未想過，從未想過這些。
“你叫？”
“江幹戈。”
嗬！真是大動幹戈。楚延苦笑。“我叫楚延。”
江幹戈又沉醉入了書海，如饑似渴。
“江同學看通了《水滸傳》了吧？”楚延突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無聊就順手翻翻，怎麽，你也喜歡看這些老古董，現在的年輕人可都是熱衷《星際迷航》、《變形金剛4》和《生化危機6》這種電影的，有些時候妹妹和我說什麽粉絲之類的我可是雲裏霧裏的。”江幹戈苦笑。
楚延更苦笑，你才多大？已經開始賣老了。
“我想江同學一定對於朝廷指使梁山草寇和方臘作戰有很深的體會吧？”楚延神秘問道。
“方臘泛濫，宋江難尋，吳用無用！”江幹戈坐直了身體，緩緩吐出十二個字。
“若是我，僵局可破！”楚延當著他的麵拿起一個黑饅頭啃起來，正視他：“借他山之石以破玉。”
“坐山觀虎鬥，隻怕剩虎添翼之後反嗜人。”江幹戈推了推眼鏡。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楚延用那種從來沒有過的滄桑語氣淡淡道，“我相信這裏有一個平衡點，隻要當政者有一個曠達的胸襟和高超的駕馭能力，就有可能找到這個雙方利益的平衡點！”
“君權天授！在當時的封建體製是永遠實現不了這一點的！”江幹戈輕聲道。
有很多東西，是不能放上桌上講明白的！
“天朝黑幫想
要達到西方黑幫‘教父’的水平，還有不小的差距。因為黑社會存在的基礎不在於它擁有多少暴力——再多的暴力也無法與國家力量相抗衡，而在於兩點：一是腐蝕國家權力部門的能力；二是黑社會的社會認可度。”
“島國有合法的山口組，那也不是純粹的黑幫！政府的佩劍，國家的利器！”
楚延苦笑，至於黑社會的社會認可度，這就得看自己的商業發展了，給所有人實實在在的利益，還有那個吃飽了撐著的家夥說閑話嗎？
這時候楚延從儲物戒掏出一張一米寬的大紙，拿出幾支不同顏色的筆，開始動手繪圖。
……
如果洛桑吉讚在，他眼睛都要直了！寧都描繪的是一個市的黑道勢力分布，楚延畫了一個國，一個國家的地下勢力分布圖，幾百個城市幾千個鄉鎮，大小黑幫幾千個，點點俱到！
“我欲取天下，或割地為王，計將安出？”終於畫完了，楚延問。
我欲取天下，或割地為王，計將安出？
天朝十三多億的人口，誰敢說這句話？誰敢？
誰能做到？誰能？
“對於黑幫其實我本人並不是十分反感，自古就有官兵養匪，雖說現在政府極力壓製黑幫發展，但是有些事情最終還是要在桌麵底下進行的，其實要防止境外黑社會滲入大陸，這種以黑製黑的手段未嚐不可，當然，關鍵還是要看政府的駕馭能力。如果某個幫派能朝這個方向發展，那將是一片廣闊的領域！”江幹戈好像是自言自語道，他把書丟到一邊，開始研究這副地圖。
“青幫，已曆四世，成員遍布海內外，甚至世界各地，政商兩界的影響力舉足輕重。有的天獨厚的先天優勢，不用實在是可惜了”江幹戈指向魔都。
“我隻要一千人就能滅掉它！”楚延道。“中央是不能忘懷上世紀那件事情的，雖然他們僅是一把刀，而非殺人者！所以現在的青幫能固守自成已經很不錯了，在政府的屠刀之下，難以發展！”
“當年杜月笙先生也變賣家產給黨提供武器支援抗日了！”江幹戈突然激動起來。“是非恩怨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他們為一己之利而罔顧國家內憂外患，是為小人！”
“杜月笙先生我也是很敬佩的！”楚延道。“就算他不幹，也有第二第三個杜月笙冒出來，識時務者很多，識大體者隻有一個杜月笙！”
江幹戈點點頭。“如果政府能把青幫收為己用，利國利民！可惜啊，一己私欲害人不淺。”
“北方就剩下泓興會和紹川社了！”江幹戈指了指地圖上麵。
這兩塊地盤特別的大，被楚延用紅點和黃點標出來，已經占據了大半個北方。
“泓興會四萬幫眾，盤踞東北。會長叫蔣泓興，打了二十年江山，當年曾經拿著一把砍刀砍了九條街，砍刀都卷了，鈍了，身上九十多刀傷口，一戰成名；”
“紹川社占領華中、華北，社長是伍原，依靠軍火發家，已傳兩代！這個人有‘當世劉伯溫’之稱，計謀無雙！”
“這兩大幫派不可抗拒，
隻能依附！”
“若在北方發展，隻能取兩個自治區！蒙區，夏寧！但是這兩個區教育水平低下，蠻不開化，語言不通，交通不便，必舉步難艱！”
“出了兩區，就是泓興會或者紹川社的地盤，若勢力過大，還沒萌芽必被連根拔起！若勢力不大，難以抗衡對方，隻能屈尊小城！”
楚延大驚，這一席話很有道理！當初他就是這樣想的，所以帶著幾十號人往南方跑！
隻有在南方，乘化門才能發展，才能成長！北方已經被一社一會壟斷，這樣的格局幾十年內都難以改變！
“所以，現在就看看南方！”
江幹戈又指了指下麵的地圖。
“南方的勢力更加的分散！大大小小共計二十多個諸侯，我就不一一羅列了。亂世出英雄，在南方才有機會發展起來，夾縫中生存的植物更加頑強，假以時日，必能撐起一片天空！”
握爪啊！我也是這樣想的！楚延在心底呐喊道。終於有人懂我了！
“到了南方之後，可先依附一個小諸侯，這一步很難，但是邁出了這步，以後就容易多了！”
必須握爪！楚延就是這樣幹了！
“而後養精蓄銳，可以慢慢沿四周輻射性發展！無論如何要建立一個根據地，至少要地級市以上！這才是取天下之根本，依法校製，天下不大，終被取完！”
“難的是有三步，很關鍵的三步！”
“其一，急劇擴張，兵貴神速！選擇慢打的話，那是把自己推向自殺的深淵！”
“其二，和白道達成默契，大家都需要彼此的！”
“其三，良將智囊缺一不可！”
楚延點了點頭，忍不住感歎了。“先生未出茅廬，已定天下啊！”
“天下大勢風雲變幻！”江幹戈搖搖頭。“誰說的準呢？”
“不然，其氣已定，其勢可變！”
“那你就是成大氣得大勢者！”江幹戈望著他，認真道。“我想問你，若取得天下，如何治？”
“禦敵於國門之外，誅敵億裏之內未曾不可！”楚延道。“可我從未想過治，古人雲‘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隻是我未得天下也許身先死，所以沒想太遠！”
“那你，現在就想！”江幹戈望著他，臉上前所未有的嚴肅。
望了一陣，又埋頭入了書海。
楚延拿出黑筆，在圖上所有的地盤都改成黑點，代表了乘化門的黑點。
若我得天下，何治之？
天下何治？
何治？
楚延掏出一根煙，點燃，深思。
一根抽完又續一根，也不知什麽時候，煙頭一大堆。
“江幹戈，若我真得天下，我想構造一個理想國！沒有壓迫，沒有悲傷，沒有孤兒，沒有分離！”
其實你怎麽知道，即使我得到了天下，也很難得到她的心！
楚延離開浙大的時候，天色剛剛放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