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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今天雷賽弗酒店的二樓大廳備下了酒筵,唐泰斯和梅塞苔絲將在這裏舉行婚禮。離開席的中午12點時間還不到,走廊上已經擠滿了性急的來賓,都是唐泰斯的親朋好友。聽說“埃及王”號的船主也要來。
在唐格拉和卡德羅斯到後不久,摩萊爾先生果真來了。摩萊爾的光臨,證實了大家的猜想,唐泰斯真的要被任命為船長了。
在大家的翹首期盼中,唐泰斯挽著新郎來了。在他們的後麵跟著費爾南,他的嘴角掛著陰險的微笑。
唐泰斯和梅塞苔絲都沒有覺察到費爾南的奸笑,他們太高興了,他們的眼睛裏隻有對方,隻有晴朗的為他們祝福的天空。
唐格拉和卡德羅斯熱烈友好地同唐泰斯握了手。然後,唐格拉挨在費爾南邊上,卡德羅斯和唐泰斯的父親挨在一起。
唐格拉走近費爾南的時候,朝這位失戀小夥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費爾南臉色蒼白,失魂落魄地跟在即將成為伉儷的那對戀人後麵。奇怪的是,費爾南不時神經質地抽搐一下,朝馬賽方向看一眼,似乎等待著什麽大事來臨。
唐泰斯的衣著雖然很簡單,但絲毫遮掩不住他的英俊喜氣。而梅塞苔絲簡直就是希臘女神,光彩奪目。
梅塞苔絲並沒有忘記費爾南,在擺著酒席的大廳,她要費爾南坐在她的左手位置,她把費爾南當作她的兄長。
那一刻,費爾南的嘴唇沒有一點血色。
酒桌四周喜氣洋洋笑語不絕,客人們也無拘無束,開懷暢飲。費爾南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他和最先離席的幾個人一起站了起來,在大廳裏焦慮地踱來踱去。
卡德羅斯看到費爾南這樣,想到昨天唐格拉開的玩笑,想過去安慰安慰費爾南。本來他也很嫉妒唐泰斯要當船長,但今天唐泰斯的盛情款待,以及那些好酒,把他心裏的恨一掃而光。所以,卡德羅斯對拉著他的唐格拉說:“你看看,唐泰斯這個帥小夥多幸福呀。你昨天鬧的玩笑,要真給他來一下,那可太坑人了。”
“是呀,你也看見了,玩笑沒有開下去。”唐格拉說。
這時牆
上的掛鍾敲響了,已是下午兩點鍾。
根據安排,唐泰斯和梅塞苔絲將在兩點半去馬賽市政廳見市長,三點以後,梅塞苔絲就是唐泰斯夫人了。
唐格拉一直暗暗注意著坐在窗台邊的費爾南,就在這時,他看到費爾南**般地抽搐。幾乎就在同一瞬間,樓梯上響起一片嘈雜聲。
那些沉重的腳步聲,武器的撞擊聲,越來越近,到大廳的門口,停住了。接著大廳門上響起了三聲叩擊聲。
大廳裏一片寂靜,一個個惴惴不安。
“奉法院命令!”一個響亮的聲音喊道,跟著大門被推開,一個佩著綬帶的警官走了進來,他的後麵是四個兵和一個下士。
大廳裏的不安變成了恐懼。
這些人是衝唐泰斯來的,確切地說是來逮捕唐泰斯的。船主摩萊爾認識警官,他希望這是誤會。而唐泰斯的父親一遍遍向警官求情,甚至流下眼淚來。但是警官也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他隻是奉命來抓人。他安慰老人說:“您兒子說不定是在防疫或海關方麵疏忽了什麽事情,等事情交待清楚了就回釋放回來的。”
在場的人中有人很清楚是怎麽回事,但他絕不會承認。
卡德羅斯把唐格拉拉到一邊,皺著眉頭,低聲問:“這是什麽名堂?是不是……”唐格拉卻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說:“你這是什麽話?我跟你一樣,什麽也不知道!”
卡德羅斯兩眼四下找費爾南,可費爾南已經消失不見了。這時前一天在涼棚裏喝酒時的有關記憶慢慢地浮現在卡德羅斯的頭腦裏,筆、墨水、紙、告密信……
卡德羅斯呻吟了一聲,說:“天哪,唐格拉,開這種玩笑是要遭厄運的,這太卑鄙了!”
“我可沒有!你明明看見我把那張紙撕了。”
“你沒有撕,你把紙拋向了一個角落。我看見了!”
“你胡說!你醉了,能看見什麽?”
在這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唐泰斯微笑著和他的朋友一一握手,然後聽憑士兵過來押他。唐泰斯覺得這完全是一場誤會,他輕鬆地對大家說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最痛苦的莫過於梅塞苔絲了,她撕心裂肺地衝唐泰
斯喊著:“愛德蒙!唐泰斯……”
那喊聲無法使馬車的輪子停下來。
摩萊爾也走了,他去馬賽打探有關的消息。等有了消息再來告訴大家。
這時,消失了的費爾南又出現在大廳裏。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然後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卡德羅斯的眼睛盯著費爾南,對唐格拉說:“就是他!”
“我不信。那他也太愚蠢了。”
“怎麽是愚蠢呢?不是有人給他出謀劃策了嗎?”
“你可別瞎說!瞎說話是要負責任的。我那不也是隨便說說的嗎?”
大廳裏的人一邊焦急地等待著摩萊爾,一邊對突然發生的事情發表種種猜測。
摩萊爾終於來了,可是他那蒼白的臉已經告訴了別人——情況很不妙。果然,摩萊爾摩說:“事情比我們想的要嚴重,有人告發他是拿破侖黨。
這絕對是一個可怕的消息。,梅塞苔絲一聲慘叫,唐泰斯的父親一下栽倒在一張椅子上。
卡德羅斯不忍心看見這一幕,他對唐格拉說:“你騙了我,那把戲被你真地玩出來了。可我不能讓他們一老一少活活愁死,我得給他們說清楚。”他已經後悔昨天喝了那麽多的酒,要不他一定阻止那個“玩笑”了。
“住嘴,你瘋了?”唐格拉緊緊捏住卡德羅斯的手說,“你怎麽知道唐泰斯沒有罪?假如在他身上搜出什麽信,那他犯的可是大罪呀,而幫他說話的人自然得按從犯論處。你掂量掂量後果吧。”
卡德羅斯聽出了這一番話的分量,他害怕又難過,茫然地看著唐格拉。
“等等再說吧。如果他是無辜的,當然會放出來;如果有罪,我們也犯不上為他受牽連。你說是不是?”
唐格拉和卡德羅斯走了。
費爾南又成了梅塞苔絲的保護人,他挽起她的手臂,送她回卡塔盧尼亞村。
摩萊爾也匆匆回城,他認識代理檢察官維爾福先生,想跟他打聽點唐泰斯的消息。路上他遇到唐格拉和卡德羅斯。
唐格拉憑著他那三寸不爛之舌,贏得了摩萊爾的信任,他將替代唐泰斯,任“埃及王”號的代理船長。
(本章完)